☆、招兵买马
明月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她实在是很想同爹娘,有空瞎操心这些,好好过日子不行么?她多想一家人能像以前那样和和睦睦的!
可望着娘亲那苍白的脸色和殷殷的目光,她又一句也不出口,最后只跺了跺脚,半是撒娇半是嗔怪地道:“再有这等事,您可一定要早些告诉我。”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明月难免有些情绪低落,无精采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铃铛拿梳子帮她梳了好一阵头发才缓过劲儿来。
铃铛同她感情非比寻常,忍不住问:“姐,太太要是早告诉你了,你会怎么对那姓陈的呀?”
明月哼了一声:“揍他个半死,最好别再叫我看到他!”完了又有些意兴阑珊,“又不能真的死,算了,不提他了。”
铃铛答应了,挽起明月的长发试了个新花样,赞道:“姐,你这么梳真好看,再戴上钿花,对了,我记得有个荆枝白玉钿来着……”
明月被她一提醒,突然想起那块平安玉牌来,赶紧找出来丢得老远:“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回头拿给我娘,叫她收着吧。”
铃铛不由暗暗偷笑。
明月却颦着眉仔细想了一想,道:“还是出趟门吧,你陪我去找下高亮叔,向他听几个人。”
隋凤一行两天后回到金汤寨,这时候已经有消息传来,陈佐芝在大年初二这天趁着朝廷无暇东顾,顺利拿下了大化。
更准确的是经过几轮秘密地讨价还价之后,邺州指挥使马康才正式献城归降。
先前驻守大化的一众武将除了一个名叫朱宏的见势不妙脚底抹油,还带走了三千兵卒,其余人等非死即降,陈佐芝一下子白捡了三四员大将近万人马,实力大增。
隋凤自然少不了要祝贺陈信芝父子一番。
陈信芝趁机提出是不是就此定下来两个孩子的婚事,还儿子对这门亲事满意的不得了,这两天魂不守舍的,就想着早日改口叫“岳父大人”。
隋凤犹豫了一番,没有立即答应,等回到家中,没去后院见江氏,先叫来明月。
“爹。”不等隋凤陈家求亲的事,明月先提出来跟他要三个随从。
“三个少了点,你不是冲着他们帮你跟那陈丰羽架,才想要把人都招揽到身边的么?怎么不一视同仁?”隋凤似笑非笑,见明月脸上露出被拆穿了心思的窘迫,心情大好,“这有什么,有功就要赏,你不喜欢哪个,回头寻个错处发了就是,这样奖惩有据,底下的人才能心服口服。”
底下人会不会心服口服不好,明月先叫他这番道理得心服口服,点头如鸡啄米:“知道了,我听爹的。”
隋凤仔细想了一想,明月点了名的三个年轻人只有那个叫山柱的他有点印象,似乎是个傻乎乎的大个子。
山寨里这些土生土长的年轻人忠心是有,身手实在太差了,外边投奔来的几个武艺高强,可心气也高,盼着能被委以重任,未必甘心做他女儿的仆从。
明月不是明城,一旦嫁了人,随从的地位就更加尴尬了。
他轻拍了两下座椅的扶手,沉吟道:“先这样吧,叫他们六个跟着高亮好好练练,你先将就着使唤,等爹回头再给你找几个高手来,看谁还敢不长眼,惹我的宝贝闺女不高兴。”
明月闻言目光流转,瘪了瘪嘴。
她爹这是什么意思嘛,难道帮她找几个手,就能把陈丰羽纵马行凶的事揭过去,哄着她高高兴兴嫁到陈家去?
敢情在他心里,自己往后只要不受欺负,和姓陈的子起架来能乒乒乓乓赢了就行?
“爹,”她索性实话实,“我讨厌那陈丰羽,看见他就不高兴。”
隋凤脸色微沉:“你娘跟你什么了?别听她的,妇人之见。”
明月不怕他,拉住父亲的衣袖,轻轻地晃了晃:“娘没什么。爹,若是咱们回绝了这门亲事,陈佐芝就会和咱们翻脸,派兵来攻咱们山寨是不是?”
隋凤一怔,道:“那到不至于。”
他没想到明月会问出这等话来,下意识侧头去量她。
明月的一双眼睛很亮,当她望向你,不用话,只要对上她的眼睛,就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隋凤向来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他发现问出这番话的女儿眼里含着忧虑,心中不由地一紧。
“好了,你不用胡思乱想,爹看中那陈丰羽,不过是想叫你跟着陈家享享福,日后就算爹不在了,你也不用担惊受怕。陈佐芝虽然成了气候,明里暗里的敌人可不少,哼哼,邺州王岂是那么好做的,量他也不敢和你爹为敌,就算有一天真起来,咱们也不怕他。”
这是隋凤的真心话,当年妻女遭对头劫掠的事给了他迎头重击,从此很多待人处事的看法都随之改变。
话虽然这么,直到父女俩聊完了,明月回去自己的住处,隋凤也没有明确他会回绝陈氏父子,亲事就此作罢。
铃铛没捞着跟去,见明月情绪不高,也不敢听大当家都了些什么,犹豫了一阵问道:“姐,咱们现在做什么?”
明月想了想,道:“爹答应给我几个人使唤。你发个人,去把山柱他们几个找来,我在院子里见见他们吧。”
铃铛到门上指使了个跑腿的,又按明月的吩咐去把高亮请了来,自屋里搬出两把椅子摆在房檐底下,给明月和高亮坐。
大过年的寨丁们除了当值便没什么正事做,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玩乐,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齐了。
六个年轻人高亮都熟悉,也知道明月请他来的目的。
其中有三个明月一开始不算要,还是高亮同她的。一个叫宋德海,和三当家于泽的夫人宋氏沾着亲,另两个是一对兄弟,朱大朱二,颇有些好吃懒做的恶习。
也就是隋凤管得严,不许底下人奸/淫掳掠,其实金汤寨的寨丁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再正常不过。这兄弟俩又馋又懒不,还格外贪生怕死,叫高亮很是看不上。
明月把父亲的意思跟高亮了,高亮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道:“放心,大当家既然把人交给我,那我肯定竭尽全力地教他们,甭管偷懒的,还是有歪毛病的,不用半个月也直了。”
明月点了点头,看看面前六个人老老实实垂手而立,有几个明显有些瑟缩,不由颇觉过意不去:好歹都帮自己过架,没有奖励也到罢了,还要受训挨。
她尽量和颜悦色地道:“我这里是头一次要人手,想着前两天你们帮我教训了那姓陈的子,便跟我爹提了一下。你们不用紧张,行的话就留下来,跟着高亮叔学学本事,以后给我做事,实在做不来也没什么,再换旁人就是了。”
她这么一,那六个人立刻站得笔直。
最边上一个大个子道:“大姐,我们一定好好学。您可千万别换人。”
明月忍不住笑了:“好。你是叫山柱吧?就由你开始,你们报下名字,有什么擅长的一并也一。”
其实她早就已经听清楚了,不过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顺便听听他们怎么介绍自己。
山柱果然放松下来,摸着脑袋了句“我叫山柱”的废话,然后吭哧半天也没出来自己有什么擅长的。
铃铛站在明月身后,怕扰到姐的正事,捂住嘴巴笑得身子直颤。
“大姐,我叫棺材板。”山柱旁边的黑瘦少年接着道。
“棺材板”是捡回来的,捡他的人是金汤寨的老木匠,自从投身土匪这一高危职业,老木匠除了弓箭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棺材,随口给他起了这么个怪名字。
高亮在旁道:“你以后要跟着大姐,这名字不合适,还是叫大姐帮你重新起一个吧。”
“棺材板”望着明月,眼睛亮晶晶:“请大姐赐名。”
明月也不推辞,想了想道:“不如你也姓隋吧,就叫隋顺好不好?”
高亮赞了一声:“隋顺,遂顺,好彩头,大姐是希望你万事顺遂,以后都顺顺利利的!”
那少年伏地抬头,一脸激动:“多谢大姐。”
旁边一个年轻人羡慕道:“大姐,我叫程猴儿,要不您也帮我重新起个名字吧。”
明月只看他长得又瘦又,性子跳脱,就知道这名字怎么来的,道:“大伙都这么叫你,叫了十几年都习惯了,不用改了。”
程猴儿和“棺材板”不一样,有家人在寨子里,明月做事有分寸,随口应付了一句,便将注意力转到下个人身上。
六个人很快一一介绍完,明月发他们跟着高亮先去受训,又叫隋顺和程猴儿等学完了回来一趟。
“我有差事给你俩做。”
作者有话要: 新人难混啊。
各位大爷,不知你们是爱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的这就给你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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