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没有下次才可以
宽阔的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初冬的阳光淡淡撒在附近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临安城景增添了几分诗意。
那日午后谢长欢并没有再向前走一步,而是第二日清晨才去找了程姨娘,了出门的请求。
谁知,后日接着大雪节气,天突然就冷了下来。
直到过去了七八日,气温才略略回转。
谢长欢放下布帘一角,一回头正与碧容贴了个对脸,两人撞了鼻子。
“好痛呦!”
主仆两人各自揉着鼻头抱怨,南春在旁边无奈而笑。
谢长欢这两个丫头,南春年纪略长性子也稳重、温柔,碧容活泼、爽朗,嘴皮子也麻利些,倒也相得益彰。
几人着话的功夫,听着外面媳妇隔着车帘道:“三奶奶,前面就到地方了。”
这次出来,谢长欢点了自己的两家陪房媳妇儿跟着,程姨娘又点了几个家丁及车夫,一行约有八九人。
马车里南春得了指引,开始给谢长欢稍做整理。
因已经嫁人,姑娘家惯用的帷帽倒是省了。
等马车挺稳,店二早挂上标志性笑容在门口候着了。
谢长欢踩着杌子下车时,那二腰身弓的更低了些:“奶奶里面请。”
谢长欢不太适应这样的待遇,却也不得不入乡随俗,扶着丫头的往里走。
这是一间胭脂铺子,里面经营的全是深宅女人用的东西,比如胭脂、眉石、细粉、油脂膏子等等。
谢长欢进了铺子,见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各种颜色夺目、大不同的瓷瓶罐子。
“奶奶,雅间吧。”导购是掌柜的,只敢打量谢长欢半眼,就紧忙引着三人直奔二楼,跟着的媳妇儿则留在一楼等候。
谢长欢上下打量这间铺子,见布置风雅、装修高档,二楼的其他雅间里还有些别的人影,知道这里生意不错,笑着对掌柜道:“你先招呼其他客人,我只要些油脂膏子而已。”
掌柜的把谢长欢让进雅间,答应着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有伙计送上一个大盘子来,上面托着各种瓷罐总有十几种之多。
“奶奶要哪种油脂膏子,请挑选。”
伙计恭敬的放下托盘,客客气气的掩上门,安安静静的候在门外,似乎只等着这一间吩咐。
谢长欢往大托盘里一瞧,见每种瓷罐旁都有一张素笺,上面写着油脂膏子的名称及主要配料,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镜子、梳子等一系列化妆用具。
碧容一样样的把瓷罐打开,谢长欢一样样的试了过去,眼睛不离素笺的彼此对照。
南春见谢长欢挑了半天,似乎总没有满意的。
问道:“我看这里的油脂膏子挺全,只不知奶奶要做什么用?”
谢长欢正在背上试着膏子,见问便道:“我想着秋冬天气干燥,沐浴后身上不免有些发涩,买些润体用吧。”
南春奇道:“这油脂膏子金贵,向来是擦脸敷面。润体多数从沐浴时下,比如玫瑰泡等,再贵的是羊奶子、牛奶子泡。”
谢长欢自然知道牛奶泡浴,只是这生产力低下的年代,那是皇宫高等妃嫔才能享受的待遇,就算她这种勋贵人家女子也不敢奢望。
其实她心里还有另一番想头,金钱虽好也不能坐吃山空,她还是想挣点外快的。
这段时间,凭着原主的见识和现代人的思维,她琢磨的几样东西在这个时代都有,比如这油脂膏子或者吃食火锅等。
不过她也发现这些东西虽有却不精。
比如这好的油脂膏子都是牛骨髓提炼,里面掺杂了蜂蜜、蛋黄等物,牛是耕种的劳动力轻易杀不得,所以金贵的只能敷脸。
至于便宜些的油脂膏子则猪油打底,如果处理不当,用起来会很腻。
谢长欢脑子里一直都有个制作简单面霜的土方子,那是外婆做桂花茶时,顺便教给她的。
这次她出来逛街,就是想瞧瞧大洲的国土上有没有这种土方子面霜。
谢长欢研究了半天这十几种油脂膏子,没有发现她要的那种,便把掌柜的喊了上来。
掌柜的听了谢长欢的描述也摇头:“我经营了十几年的胭脂铺子,铺子里大江南北的油脂膏子也算是齐全,并没有听过奶奶的这样,想是京城里会有这种稀罕货色。”
谢长欢知道她的这种土方子面霜,既便宜又好用,要是有的话早传播开了。
难不成真被她钻了个空子?
谢长欢心念道:临安相当于大洲副都,不所谓不繁华。
这里又是临安最大的胭脂铺,既然这里的掌柜都不知道,那不管到底有没有,她都可以试一试了。
心里有了底,谢长欢也不好空而回,挑了几瓶还算可以的油脂膏子包了,又看了看其他的眉石、胭脂等,就吩咐媳妇儿们去叫马车。
自家马车很快就停在胭脂铺子门口了,谢长欢被人簇拥着下了铺子台阶,还没来得及靠近马车就听见对面半空一阵“噼里啪啦”之声传了过来。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个蒙面青色身影正快速的行走在对面酒楼的二层屋檐上,见这里停了辆马车,转身就往这边跳过来,吓得大家慌忙四散躲避。
这边两个媳妇儿外加南春、碧容见那人直飞下来,拉着谢长欢想要往后退。
谁知,其中一个媳妇儿不幸踩蹭了台阶猛的歪了下去,扯着另一个媳妇儿跟着往下倒,一串上四五个人就此失去了平衡。
谢长欢身不由己的往后仰去,眼睛里却是青色人影潇洒的落在了她的马车顶上,只一个点脚的力量,瞬间就旋到了她的面前。
“啊”
身后几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传来,一下子刺激了谢长欢的神经。
她条件反射的努力偏着身子想要躲避那来人,眼角里刮过的则是对方深如古潭的一双眼睛。
这个人,不对,是这双眼睛她绝对见过!
谢长欢的思绪仅在一刹那间完成,那人的身影也在须臾里与她擦面而过,贴着她的耳朵只留下一道低沉余音:“呵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