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的小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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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

    老太太渐渐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族里的意思,不知二房闹什么病,要算计三房,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心里冷冷一哼,面上却故意和缓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多什么。不过,这事儿伯爷也允准了?”

    二太爷见老太太似有松口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这不是先与老太太商量过,才好与伯爷,想来伯爷见老太太把关,无有不应的道理。”

    老太太一听二太爷如此法,知道他们这是要打着自己的招牌,与伯爷项,语气立马硬了起来。

    “二爷这话得有些过,我老婆子有些担不起了。”

    “依照我的意思,三房媳妇儿还年轻,细细挑选都来得及。如果没有合适的,等杰哥儿有了弟弟是一样。”

    “何必要夺人嫡长,还是这事儿非得在大正月里定下?你们要定,还是看伯爷的意思吧。要是伯爷来问我,我也是这句话。”

    着,就端了茶。

    二太爷本看着老太太缓和了口气,心中有了希望。

    没想到最后一句话一不留神踩进了坑里,又见老太太端了茶,要送客。

    实在不好死皮赖脸的坐下去,只得带着几位耆老告辞出来了。

    送走了族里的老人,老太太带着谢长欢一路无话的回到后院正房内。

    直到在榻上坐稳了,让程姨娘屏退了丫头们,才露出怒色来。

    程姨娘因未跟着去正厅,一脸疑惑的望向谢长欢。

    谢长欢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讲了出来,听的程姨娘一阵愕然。

    “这二房不知打了什么主意,顶着个嫡长的名分,也要送过给长欢?”

    主意?

    谢长欢没有明确的证据,倒不好开口了,只得默默的坐在那里,不曾言语。

    老太太冷哼一声。

    “打的什么主意暂时不。要知道过继别房的嫡长,长欢也是要担名声的。”

    自古不夺人妻儿,这过继嫡长相当于夺人儿子,自然风评不会太好。

    谢长欢到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还是老太太是原生原长的大洲女人,名声始终放在心头首位。

    “还有,沈姨娘。以前我瞧着她还是个好的,这次倒是我走了眼。”

    程姨娘听老太太提起沈姨娘微微一愣,旋即垂了眼皮。

    谢长欢知道沈姨娘这次多半是因耳根子太软,被人利用了。

    斟酌的开口道:“老太太别气,为娘的总是希望儿孙好,这也是人之常情。”

    老太太回来窝着一肚子气,反而忘了问问谢长欢。

    这会儿见她处境艰难中还替沈姨娘话,心里虽然大约了解谢长欢的为人,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她性子太软。

    “长欢,刚才在正厅理应问问你的意思,这事儿你有什么打算?”

    谢长欢眼神铮亮的望过来,缓缓道:“老太太的意思就是长欢的意思,长欢就是过继,也不想过继二房的杰哥儿。”

    “您刚才不仅替长欢挡了二太爷,还给长欢争取了会,就是最后非要过继,也是给长欢了一个缓的会。”

    这边老太太边听边露出欣慰的神色来,却又忍不住疑惑,冷笑一声。

    “恐怕伯爷没有这些考虑,这事儿就是往京城送信,也只是拖的了一时罢了。”

    程姨娘再旁也叹道:“二房这么舍得孩子,难不成你是金子做的?”

    老太太一听,乐了:“你的很对,她是金子堆的,招人稀罕。”

    谢长欢也被程姨娘给逗乐了,一时心血来潮,双捧着脸,歪着头装模作样的来回晃了几下。

    “看我是不是在闪闪发光?有没有闪到你们的眼?”

    “你这皮猴子”

    老太太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轻拍了谢长欢一下。

    “你就不愁的上?”

    要知道这事儿只要伯爷同意了,族长又发了话,就是老太太也无能为力。

    谢长欢一听如泄了气的皮球,嘟着嘴道:“过继个孩子倒是不打紧,可孙媳妇是真不想和二房再有牵扯。”

    “唉这可怎么办?”

    程姨娘急的团团转,蹙眉憋了半天后,突然看向老太太与谢长欢,眼神定了定,然后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我去找她去!”

    老太太与谢长欢对视了一眼,谢长欢刚要站起来上前去拉程姨娘,被老太太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一停顿的功夫,程姨娘已经掀开门帘出去了。

    听着门帘哗啦一声响,程姨娘带着丫头的脚步声渐渐就消失在了廊下。

    谢长欢咬了咬嘴唇,满是愧疚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冲她摆了摆,只了三个字。

    “随她吧。”

    屋里就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谢长欢怔怔的回到了座位上,这是她来到大洲后,第一次感到有心无力。

    事到如今,或许只有程姨娘能断了沈姨娘那执拗的念想了。

    谢长欢没有等程姨娘回到东院,就独自回了西跨院,直等到日暮西山也没收到东院的半点消息。

    世事如此,也是无法可解了?

    夜色沉昏,谢长欢散漫的盯着眼前跳动的烛火,心底没由来的发沉。

    因为她此刻比谁都明白,这次连程姨娘也没有劝动沈姨娘一丝半毫,看来二房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如果京城的伯爷再同意了,那沈姨娘是可以凭着生母的身份出一份意愿的。

    这样一来,族中凭着这些意愿,甚至不需要过问她的意见,就可以出具一份继嗣文书,直接把事情定下,除非她那死了的男人活过来!

    否则,到时候就是官府,在宗祠文书齐全、程序合法之下,也无力改变这项决议。

    此局将死了吗?

    这局又如何破?

    谢长欢呆呆的躺倒下去,眼中只剩头顶连绵不绝的锦花帐顶,如一堆符咒压下来。

    这该死的古代!

    这该死的礼教!

    二房以为,自己一个女人就该被磋磨在他们制定的这些不公平的规矩中。

    任由他们吃了自己还不吐骨头,最后啃的连渣渣都不剩。

    甚至在他们啃噬的过程中还不应该动弹,甚至不可以喊一声痛?

    哼,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吧!

    她谢长欢怎会任人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