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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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外十里长亭,谢世仪站在亭边,看着女儿给整理的从春到夏、从内到外的衣服、吃食、用具,禁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谢长欢拉着谢世仪的,哽噎着。

    “爹爹只管放心。”

    “放心,我很放心。你让东庭把律舟要到了你身边,我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谢长欢一愣,待要解释些什么,却见旁边谢律舟正扯着谢世仪的衣袖,腮旁挂着眼泪,仰头道。

    “爹爹也要照顾好自己。”

    谢世仪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强笑道:“我会的,你要好好习学,还要保护好你姐姐。”

    谢律舟听了,攥了攥拳头,立马表明立场。

    “爹爹,放心。我会和姐夫好好习学功夫,然后保护好姐姐。”

    谢长欢见他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不免笑道:“你只习学功夫啊?”

    “那当然不是了。我还得习学文章。我要当和姐夫一样文武双全的大朝臣。”

    谢长欢也不知贺东庭是怎么收卖的这子,这子简直把他当偶像崇拜了,故意打击他。

    “你咋知道你你姐夫就是文武全才啊?”

    “难道不是吗?我姐夫还会画画,画的姐姐好美。画上还有题字,难道不是文武全才?”

    画画?还画我?

    谢长欢被谢律舟的有些发愣起来,待要问,却听谢世仪在旁边笑着。

    “东庭曾师从舟缈先生,自然会画。律舟,以后这些事儿不能乱,你姐姐会不好意思的。”

    “我没有”

    谢长欢是真没有。

    谢世仪却不这么认为,一脸安慰。

    “看到你们如此琴瑟和鸣,为父着实安慰啊。”

    完,又怕女儿不好意思,又惦记着行程,到底叹了一口。

    “好了,时辰不早了,今日终有一别,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着去摸了摸谢律舟的头,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谢长欢的肩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去登马车。

    此时,谢长欢对这位爹爹早已从笔友的感情升华到了更高层次,不免滚下泪来。

    旁边的谢律舟却再也忍不住了,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句。

    “爹爹”

    已经转身的谢世仪闻的此声,差点哭将出来,可到底只是背影微微一抖,仍旧向着马车走去。

    谢长欢知道,就算爹爹回身也是徒惹悲伤罢了,只能隐忍着目送他远去。

    懂事的谢律舟也没有在哭喊,而是与姐姐一样,轻轻的咬着嘴唇,目送自己的爹爹登上马车而去。

    黄路漫漫,一别之后,又是一年。

    送走了谢世仪,姐弟两个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往回来。

    谢律舟靠在谢长欢的身侧,见她神情抑郁,乖巧的扯了扯姐姐的衣袖,故意些别的话题来哄她开心。

    “姐姐,吴西席凶不凶?”

    “嗯,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是严苛了些。”

    “严苛才好呀。我听恭安伯府的老先生,要是上课迟了,会被罚站一整天的。”

    “谢忻他们这次肯定要惨喽。”

    谢忻?

    那不是三叔家的孩子吗?怎么和恭安伯府扯上关系了。

    谢长欢疑惑的问。

    谢律舟没想到谢长欢竟然不知道,也有些惊讶。

    “姐姐不知道吗?咱家的西席辞馆后,是姐夫将他们送到恭安伯府的家学里上课,大伯才答应我来这里的呀。”

    恭安伯府的西席是大儒啊!

    怪不得,谢世仁能同意谢律舟到安昌伯府里来。

    谢长欢侧头看了一眼谢律舟。

    心里明白,非这样断不能很好的解决谢律舟到伯府的问题。

    瞬间,心里涌现出了对贺东庭的感激。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姐夫告诉你的?”

    那是不是也可以延伸明,寿亭伯府家西席辞馆也与贺东庭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贺东庭可为她做的太多了。

    “不是,是家里的厮们的。”

    “那他们还什么了?”

    “没有了。”

    “你知不知道西席为什么辞馆?”

    “不知道。”

    谢律舟摇了摇头。

    谢长欢见他不知,知道就算是贺东庭做的,连寿亭伯伯爷都不知道,他一个孩子怎么能知道呢。

    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又想着这样听厮挑唆不好,对着谢律舟唬下脸来。

    “以后不许道听途。”

    “我知道这样不对”

    谢律舟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接着道:“可这事儿咱家都知道姐姐,我以后不敢了。”

    谢长欢知道是自己有些严苛了,伸揽了揽他的肩膀。

    “那你羡慕不羡慕他们可以去恭安伯府习学啊?”

    “我才不羡慕呢?先不他们几个能不能受的了管束,功课都可能跟不上。”

    “姐夫给伯父举荐了两个地方。伯父和叔父觉得跟着恭安伯府的大儒是好事儿,所以他们才选择去了恭安伯府。”

    “可爹爹了,我们西席总是换,论语都没有学好,又去跟着大儒学“经史子集”反而容易学成空中楼阁。”

    “让我安心跟着安昌伯府的吴西席学。”

    “再。”

    谢律舟顿了一下,幸福的抱起谢长欢的胳膊,笑着道。

    “我能与姐姐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谢长欢看着他眼中真挚的光亮,想起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心暖的将他拥在怀里。

    “对,我们在一起,比什么也重要。”

    回到沁清院后,谢长欢惦记谢律舟明天就要去习学,先让南春按照常理准备了四样拜师礼,又格外加了四样文房四宝,凑足了八样,算是尊师。

    又让碧容去给谢律舟收拾好一套干净的衣衫,自己又给他整理出一套文房四宝来,然后让翘儿找出习学用的专门茶具,好明天给谢律舟带着。

    忙完这一切,又想起这次也是贺东庭帮忙出解决的问题。

    自己越发觉得感激,同时又因着自己打从与他打成协议以来,却没什么表现,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寻思了半天,才突然记起昨儿他问自己开铺面的事情。

    恐他最近是缺银子,便让碧容取了银两过来,自己亲自放在托盘上,然后端着给他摆在了西间的书案上。

    就这样,忙忙活活到了日暮四合的时辰,贺东庭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