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取血
罗福带着圣令来到了天牢,他来到了关押莫辞的牢房。
然而此时他并未进去,而是跪在牢房外,对里面的莫辞道:“国师大人,属下奉圣上之命前来取您的心头血以用来救治皇后娘娘和皇子。”
莫辞撑着身子勉强靠着墙坐了起来,他笑道:“我已经不是国师了,你也不必向我行礼,进来吧。”
罗福虽然是楚越的身边人,但是对于莫辞他是心存敬意的。
毕竟,是莫辞才让楚越有了今天的这般地位与权力。
他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始终不敢抬起头与莫辞对视,他不害怕莫辞的眼睛,他害怕的是他的眼神。
就像是做贼心虚那样,他如何不知道那日的听政会是圣上与丞相等几位朝中老臣合起伙儿来陷害莫辞,目的为了削去莫辞的势力,拿到他手里的兵权。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皇后有了身孕,为了掩人耳目也不让朝廷难堪,只能把这个黑锅扣在莫辞的身上。
罗福跪在莫辞的面前,他虽低着头,却能闻得到刺鼻的血腥味。
这时,莫辞突然话了:“圣上当真一点都不相信我吗?”
“……”罗福不敢言语。
莫辞大概知道如果罗福回答他,那个答案是什么了。
他轻笑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算用了我的血,也救不了皇后和他的孩子。”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莫辞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了,罗福轻轻的掀开他胸前已经破烂的布料。
他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把覆盖满了龙纹的匕首,这是他来到天牢前,楚越亲手交给他的。
罗福深吸了一口气:“宫里的太医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而圣上也把这当作唯一的希望。”
言罢,他将匕首深深的刺入莫辞的胸口,一手握着匕首,一手端着白玉碗置于把柄之下用来接着流下来的血。
饶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的莫辞,此时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罗福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便开始有意没意的和他着话。
“其实圣上只不过是想要你的兵权罢了,你又何必非要与他对着干呢?”
血,顺着柄流进了碗里,里面的血红的刺眼,莫辞的嘴唇白的可怕,额头上的汗沿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他的身体颤抖紧,可越是这样,匕首在他胸口处也晃动的厉害,反反复复仿佛是用刀在身体里搅动那般。
莫辞微睁着眼睛,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湿了:“他只觉得、觉得我是在、在利用他......”
罗福已经分不清莫辞脸上的水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了,他知道取人心头血犹如让人受折磨而死。
可他此时也无能为力,楚越是君,他们只是臣,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白玉碗里终于盛满了莫辞的心头血,而他却也晕死过去了。
和宁殿里,楚越一看到罗福端着白玉碗走了进来他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下了,他还以为罗福此番前去天牢取血会困难重重,可没想到他不过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弄到了。
“圣上,血已取到。”罗福跪在地上,将白玉碗高高的举过头顶。
浓郁的血腥味儿窜入楚越的鼻子,他咳嗽了一声,随后用手帕捂住口鼻吩咐一旁的李彬迅速去熬药。
他见罗福跪在地上不起,便问道:“你还有何事?”
罗福恳求道:“还请圣上去天牢看一眼国......莫辞!”
楚越蹲了下来,眼神仿佛要杀了他一般:“你可知方才司徒将军来找朕了什么吗?”
“奴才不知......”
“司徒将军带着北部多个郡县官员的信件来向朕上书,镇国将军徐开泰带着十万戍边军往百司方向行进,可朕并未诏他们回来,他们此举又是为何?”
罗福欲要答,但楚越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徐开泰是两朝重臣,在宁威皇帝时,他便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当年,老皇帝将莫辞交给他,他算是莫辞的恩师。
此前莫辞能够有把握逼退宁远,就因为他是他强大的后盾。”
就在这时,牢房里的行刑官黄治慌慌乱乱的跑了进来,一进来他想都没想就跪在地上。
“圣上!圣上!奴才方才给莫辞送去饭食,不知为何他一直吐血,奴才怕......”
黄治话还没完楚越便消失的无影。
天牢,一众狱卒将莫辞围着,谁也不敢过去。
莫辞蜷缩在墙角,石头地上一地的鲜血。
他双目紧紧的闭着,眉头紧蹙,紧咬着嘴唇,不断的发出闷哼声。
额上的汗如同水一般,一直在流,浑身破烂的衣裳已经湿透了,与血融合在一起。
“莫辞!”楚越踹开牢房门直接冲了进去。
他一把揽起莫辞将他抱在怀里,太医李彬也跟着进来了。
楚越拨弄开莫辞遮在脸上的发丝,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脸上毫无血色,浑身冰冷是伤,整个人一直在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痛。
楚越抱紧了他,他仿佛是察觉到了一丝温暖,往他怀里蹭了蹭。
李彬跪在一旁,替他把脉,手刚搭上去没一会儿他便瞪大了眼睛惊恐的退后了几步。
“如何了!”楚越眼睛通红,向他怒吼道。
“回、回圣上,国师脉象异常混乱……臣、臣也不知该如何啊!”
话间,莫辞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又吐血了,弄脏了楚越的龙袍,刺痛了楚越的眼。
楚越将他横抱着站了起来,眼底的慌张与不安尽显于面。
他对着罗福道:“马上、马上昭告天下,若有谁能够救国师,朕有重赏!”
“是!”
云中殿,楚越抱着莫辞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而后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
“圣上!莫辞现在乃是罪臣!您不能……”
丞相李珏携重臣站在殿外,冲着殿内的楚越喊道。
楚越向文子招招手,面无表情的对他:“出去告诉他们,莫辞有罪与否全凭朕。
朕他有罪,他便有,朕他无,那便是无。但以上都不会对朕的计划有任何影响,让他们宽心。”
“奴才明白了。”
这时李彬从殿外跑了进来手里提着木箱,跪在楚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