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景彤蕊早已经习惯了做为豪门太太奢侈无度的生活,又没有资金管理能力的她被人骗去投资,亏得血本 无归。
一晃一年多过去了,巨额财产被景彤蕊逐渐挥霍见底,起初宴诚席还会因着给儿子应付的赡养费多她一 些,但后来不耐烦这个无底洞了,一分钱再没给过。
渐渐的,景彤蕊捉襟见肘,又受不了没有钱的日子,生出了新算计,跟宴诚席提出要把儿子交给他。
一面是想轻松些,她厌恶被人看成是离异母亲,一面是想着儿子送回去,宴家还没有别的继承人,那么 儿子继承宴家的机会就很大。
宴诚席果断拒绝了,他虽然不缺那点养孩子的钱,但当初好的,他不想被当冤大头耍,再且他在这个 迟钝笨拙的儿子身上看不到丝毫的价值。
连连遭拒,甚至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景彤蕊牙都快晈碎了,不甘心,慢慢的心如同被腐蚀烂一般,觉 得是因为景白的没用才遭至嫌弃,还有那件事。
于是,她一面逼着景白不断学习,一面扯着景白去洗掉背后腰下的纹身。
景白的阴影治不好,一靠近仪器便发疯,陷入深深的恐惧,被带去多了见到医院也是抗拒。
有一回,景白再进被强拽着去医院,因为抗拒被景彤蕊当众了一巴掌,旁人以为是人贩子,凌欺儿 童,当街报了警。
警察来后把景彤蕊带走立案,调取摄像头,两人虽是母子,但欺儿童也是真的,景彤蕊被勒令关禁闭 七天,景白送到了当地的托管所。
出来后的景彤蕊频临崩溃,再也受不了了,毫不犹豫带着景白回国,扔到了自己母亲家的那颗枣树下,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景白的外婆并不知道这事,出去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了,傍晚才回来,听村里面的人看到她女儿回 来了。
但回到家里又不见女儿的踪影,电话过去被屡屡挂断,不解,最后还是给鸡喂苞米的时候,在鸡窝旁 边发现了蜷缩在那儿的外孙,俩眼睛都哭肿得跟核桃一样。
外婆又气又无奈,气的是当母亲的竟然如此狠心,走就走,连和自己一声都吝啬。无奈的是,那是 她一手带大的女儿,能怪谁。
把孩子领回到了房子里,这一领就是十几年。
景白的生活中规中矩,在村里上学,在镇上读高初中,成绩平平,不在前面也不在后面,对老师来 ,可有可无。
让外婆无比牵挂的是景白的心理疾病愈来愈重,整个人沉默寡言,阴郁内敛,甚至无数次被人欺凌了都 不懂得。
不讨喜的性格,是被校园霸凌的一大原因,孩子大了外婆又不好时时检查,有时候就没法知道外孙被欺 压的情况。
也尝试过带景白去看心理医生,可外婆哪懂哪个好,听别人了就带去,因些被骗走了所有的钱都没治 好景白的病。
景白高一那一年,外婆被一场风寒击得卧病在榻,年龄越大越是不好治愈,再加上没有钱,此后长期 都是病魔缠身。
景白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外婆的日子渐渐过去,到高三那一年,外婆有所预感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心疼 外孙。
想到自己走后景白会孤苦伶仃不,自己除了一间乡下的破漏房子什么也留不了给景白,景白日后上学 怎么办,如何考大学,还有病没治好。
思忧过虑,昏了过去。
景白在病床前守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外婆醒来。
外婆怜爱地看着景白因为跟着自己吃苦而瘦得不成人样,浑身上下都是乱糟糟的,哪有一点少年人的朝 气无忧无虑样。
“白白,外婆什么都留不了给你......你会怪外婆吗?”
景白连忙摇摇头,结结巴巴:“只、只要外婆。”
外婆更是觉得心酸又自责,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了这样:“外婆本来还想看到我家白白上大学......现
在可能来不及了......”
景白慌张:“来、来得及!”
外婆抚着景白低下的头顶,心里有个念头在无形之中坚定了,慈祥和蔼道:“白白放心......外婆现在还
不能走,外婆必须得把你应得的拿回来。”
出院后不久,外婆想起了有一个人能帮到她,之前不想麻烦人家,但这会儿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时日 不多了,翻出了陈封已久的联系方式。
外婆联系的这个人就是谢女士。
谢女士同是出生于这个平平无奇的山村里,很的时候就没有父亲,母亲跟着外来人跑了,撇她自己 一个人过活。
外婆看着孩是可怜无辜的,时常照顾,也是当亲生女儿一样拉扯大。所以景彤蕊和谢萱的关系也是如 同亲姐妹一般,虽然也会因为一些事闹矛盾,但瞌瞌跸絆还是一直在一块,甚至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大学里,景彤蕊认识了宴诚席,谢萱认识了顾先生,俩对几乎是同时步入了婚姻殿堂。
谢萱常常回来看外婆,早就把外婆当做了亲妈,甚至还提出过想接外婆一起住。被外婆摇头拒绝了,只 你能来看我已是最好。
后来,景彤蕊和谢萱因为一些矛盾渐行渐远,顾先生的事业步入正轨,谢萱在身侧陪伴,并且因为顾先 生调职常年在外地,去看外婆的次数也是不可避免逐渐减少。
直到顾以盛上了高三,顾先生才被调回来。谢萱回来后不久,接到了外婆的电话,想起自己竟然已经很 久没去看外婆了,内疚得不行,当即抽出空来过去。
外婆以生而不养的原由,在谢萱的帮助下一纸状书把宴诚席和景彤蕊告上了法庭。
彼时宴诚席和景彤蕊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收到起诉信时是意外的,时隔多年想起了还有个叫景白的 儿子。
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告上了法庭,出去都是贻笑大方的,宴诚席丢不起那个人。景彤蕊同样也是,她再 婚的丈夫位置敏感,这事流传出去百害而无一利,为了息事宁人,双方不约而同选择庭外和解。
结果是,宴诚席给了一套房,也就是现在景白住的地方,景彤给了景白三十万,在那张银行卡上,签字 画押,从今往后断绝一切关系,景白的户口也早就迁至外婆名下。
高三的寒假,外婆去世,是谢萱帮的火葬入敛。
外婆的去世这景白更加陷入寡言之中,谢萱心疼不已,想着外婆弥留之际对自己的恳求,动了测隐之 心,劝景白随自己离开,景白摇头无声拒绝了。
高三下学期开始,景白终于有所松开,似乎想开了,随谢萱离开了山村。
谢萱怕景白不适应,也听外婆过景白在读书时不少受校园欺凌的事,于是在入学考试后不久,把景白 送进一班,并找了班主任情,安排景白与自己的儿子顾以盛同住同桌,就是希望儿子能多在自己照顾不到 的地方多帮景白。
原身景白来学校注册的那一天,谢萱帮他完成注册后接到了一通紧急电话,给了景白钱又千叮瞩万瞩咐 教他如何车或坐公交回家,才匆匆离开。
原身景白在学校不远的地方,看到张兴他们抓着人勒索钱,立马了电话报警,所以在去学校后遭到了 张兴他们的报复。
那重重的一撞下,景白在末世的灵魂被拉扯了过来。
原身的经历,让景白止不住的恍惚,心被什么揪抓,外婆、景彤蕊、宴诚席和谢女士,走马观花般浮掠 过眼前,好像是真真实实的是自己经历过一般。
原身记忆的复原,让他忍不住陷入了另一段思考,这到底是没有写到的地方自主补充起来了,还是 ,这本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世界,只是一个片面的描写叙述者。
想了许久,景白阖上的眼睑又缓缓掀了开,微微一斜往外面扫过去,顾以盛和谢女士她们的谈话不知什 么时候已经完了。
顾以盛隔着窗户看过来,眼神很复杂,景白这一扫,两个人的视线便不期而遇。
顾以盛本以为人已经睡着了,忽然对上微怔忪,以最轻的动作幵门进去,再关上门到了景白床头。
俯下身,眼神晦涩,担忧地问:“睡不着吗?”
景白想点点头,虽然他根本没想睡,但依旧动弹不得。
顾以盛找了个凳子就着床边沿坐下:“那就先不睡,想做什么,我陪你。”
景白想了想,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聊聊天? ”他现在这样冒似也做不了什么。
顾以盛笑了笑,即心疼又无奈:“好,想聊什么?”
“阿姨和顾叔叔呢?”
“他们刚刚以为你睡着了,就不进来扰你了,过会儿应该就回来了,让我看着你。”
景白了然,顾以盛真在看着自己,眼睛一瞬不瞬的,久了让他心跳都止不住漏了两拍。
见着又快要冷场了,景白又问:“你看到是谁砸的我吗?”
到这个,顾以盛眼底有阴霾在翻滚涌动,怕藏不住吓到景白,赶忙拉下了眼睑遮掩,声线微冷 硬:“张兴他们。”
原来是他们,多日不提他都快忘掉还有这几号人了,那砸人的理由都不用问了,景白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