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高考查分渐渐落下帷幕,接下来就是找学校填志愿。
夜风凉风习习,吹拂去了夏日的躁热。
一条人来人往,暄暄嚷嚷的夜市吃街上,烧烤或烤鱼的香辣味弥漫,大风扇呼呼吹着。
桌上摆着一条整烤鱼和各色的烧烤串串,滋啦的细响下冒起了孜然香气。“咔嗒”一下,贺于把啤酒 开,高兴道:“盛哥,景白,老谭,来来来,为了庆祝我们高考都超常发挥,我们来干一杯,不醉不归!”
谭元正出神想着什么,突然被贺于碰了碰:“老谭,想什么呢,就差你了。”
谭元回神,拿起来了手边的啤酒,四人干杯。
景白刚想顺势暍一口,被顾以盛逮了个正着,拿着酒的皓腕顾以盛抓住,拦了下来。
顾以盛挑眉:“不怕醉了?”
景白已经想不起来之前暍的那一罐啤酒是什么味道了,看别人都暍了,心里跃跃欲试,那点谗虫被勾了 出来就忘自己暍酒会断片的事了。
声商量:“只暍一点,不会醉。”
顾以盛放开了,莞尔:“行,某人只要不怕断片后被我卖了随便暍。”
景白蔫了,讪讪放下。
没一分钟,看顾以盛没注意,景白偷偷拿起抿了两口,微苦的酒味在舌尖漫开,不好暍。
但仿佛会上瘾般,景白之后又偷着暍了好几口 ......
顾以盛看穿不破,由着他。
贺于用胳膊肘捅了捅谭元,悄声:“想什么呢,不给兄弟面子,人来了魂没来。”
谭元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事情了 : “我之前不是和你过,初晴和景白考了同样的分吗?”
贺于砸舌:“你过,我那会儿都惊呆了,怎么,不挺高兴一事吗?”
谭元:“初晴之后再查706成了 506,刚刚收到分数复核的结果,是系统出错了。”
“还有这种事?”贺于挠了挠头,“一下了七百变五百,这个落差是我也接受不了,但都给出解释了,好 像也没有办法了。”
谭元叹气:“所以这几天初晴的情绪都很低落。”
贺于拍了拍他肩膀:“还好你没把她带出来,要不然看到景白不得被刺激成那啥了,506分,是没发挥 好吗?”
谭元摇头:“她平时成绩都是在这儿差不多,今年试题又要比去年难一些,不算没发挥好。”
贺于想了想:“那你回头就多安慰安慰她,当是做了一场梦,过去就好了。”完,拿了好几串烧烤给 谭元,又给他夹了两大块鱼肉,做为局外人,话也只能到这份上了。
两个时过后。
三个醉鬼东倒西歪了一片,谭元是心里有事干脆借酒消愁,把自己灌得晕头转向了。
贺于是高兴的,放言要幵怀畅饮不醉不归,几两瓶吹下肚就迷迷糊糊,还絮絮叨叨着胡话:“我考上 C大了,明天就要去报道了,车票好像还没买......”
景白人好似没醉,眼睛睁着,映有细碎的光,双颊染了浅浅的红晕,静静看着吃得差不多了的烤鱼。
唯一一个还清醒着的顾以盛试探戳了戳他脑门,景白就被点到了什么机关一样,啪地栽倒在了顾以盛肩 膀上。
顾以盛捏了捏景白腮边:“同学,不是不会醉吗?”
景白含含糊糊反驳:“没醉......”
人都任着欺负不知反抗了还没醉,顾以盛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机,抵到景白嘴边,故 意逗道:“叫声以盛哥哥来听听。”
“以......以盛哥哥。”景白软得一塌糊涂,别人什么就是什么。
“叫的什么?没听清楚。”
“以盛哥哥......”
顾以盛嘴角微弯,把音频存了下来后,还设了个密码。
对面的贺于支着一点一点的脑袋看着这一幕,忽然傻呵阿地笑了起来:“盛哥,景白......我你俩怎
么、怎么gay里gay气的。”
着了个酒嗝,又晕晕乎乎道:“对了,盛哥,你和景白的车票买了没有,坐不坐飞机?”
景白重复贺于的话,软声嘟囔:“坐飞机......”
顾以盛哭笑不得,指尖刮了刮他鼻尖:“没有飞机,只有出租车。”
叫来了出租车后,顾以盛先把贺于和谭元送回到了家门口让家长领回去。
送贺于回去时,人还醉兮兮地扯着顾以盛的手不放,跌跌撞撞的泪汪汪道:“盛、盛哥,你和景白在A 大一定要、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一放假就去看你们鸣鸣鸣!”
顾以盛:“……”
晚上十点多,回到了区门口。
顾以盛看着景白脑袋偏歪向了自己,眼睛一耷一耷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似的人,失笑不已,俯身唤 道:“同学醒醒,到家了。”
“晤......”景白睁了睁眼,眸子里似含着水般,潋滟荡漾,摆了摆脑袋,又阖闭了下。
顾以盛看样子,也不指望人真的能醒来自己走了,把钱付给了司机后,认命似将人搀扶了起来,顺势背 上。
“走,回家了。”
“回家......”景白呓语不清。
顾以盛上回背人只觉得瘦且负担,这回觉得人软乎乎的,亲密无隙地贴着自己,像猫儿一样,温软又黏
顾以盛无奈又好笑:“酒量不好还学人暍酒,被人包卖了都不知道。”
景白脸蛋红扑扑的,醉眼朦胧:“不知道......”
夜晚的区道上,被几盏飞蛾扑腾的灯光照亮。
景白被顾以盛背着,脑袋窝在结实肩膀上,或许是嫌骨头有些咯,含糊不清地噌了噌,一歪贴在顾以盛 颈边。
温热的呼吸浅浅喷薄在颈边,柔软的唇时不时会随着走路的稍稍颠簸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过顾以盛的颈侧 皮肤。
濡湿的触感顾以盛微僵,很难忽视。
还在噌,边噌过一下,顾以盛的心就像被羽毛无声的屡屡撩拨过。
脚步顿了顿,喉头微滚:“景白,你再噌我就当你是故意的了。”
景白哪儿还有那个意识,只听到在叫自己,胡乱晤晤了两声又继续窝着了。
这回不是有一下没一下了,是一直贴着。
顾以盛只要想到那是景白的嘴唇,就觉得勾人得要命,喉结微痒。
僵了好一会儿,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就欲念一点点压下去,声音还存着丝丝沙哑:“我看你就是存心来折 磨我的......”偏偏还不能拿你怎么办。
平时不够三分钟的路程,顾以盛一步步的走得很慢,稳稳背着,凉风徐来,两人贴在一块的影子被路灯 拉得长长的。
“咔吱”一声,门被推开,客厅里漏进了光线,墙边的人形骨架静立着对看着这一幕,顾以盛熟稔地摸 索到玄关的开机。
啪答,客厅昼亮。
走了进去,门关上。
景白被放倒在了床上,顾以盛抽身去拿湿毛巾给他擦擦脸。
景白一张白净的脸此刻染得绯红,眸子里潋滟着水色,似有着星星点点,愣戳戳地看着面前的人。
毛巾上的丝丝凉意让景白有些贪恋,在察觉要移开收回之际,下意识抓住了那只手,视线相撞。
这一瞬间,顾以盛觉得画面有些似曾相识,蓦然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梦,只不过,他们的位置转换 了。
景白猫儿似地噌了噌毛巾,顾以盛从愣神中抽回了思绪,又用毛巾给他擦了擦,收手时在景白再想贴上 来时,按了回去:“乖乖躺好。”
房间里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顾以盛把窗户开,外面的凉风习习吹拂进来,窗帘被有一下没一下的 吹撩起,卷出了一个个自然弧度。
顾以盛又把景白几乎全身擦拭了一遍,景白很配合,叫抬手就抬手,叫伸脚就伸脚。
许是身上变得凉快不少的缘故,景白渐渐安静了下来,呼吸平缓,眼睛渐渐耷拉了下来。
把人照顾得差不多了,顾以盛盱了一口气,手心覆在景白眼眸上:“乖乖睡觉。”
片刻,手再移幵时,人已经在不知不觉睡着了,睡颜憩息。
顾以盛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家里,洗漱完后,等要上床躺着时又迟疑了。
孩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万一夜里难受吐了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景白自己一个人,顾以盛边感慨自己也有当老妈子操心个不停的一天,边拿起了自 己的枕头走出去,顺带翻出了许久不用的一个台式风扇。
“呼呼呼......”插上了电线的风扇扇叶转悠了起来,发出轻响,凉风习习。
顾以盛拎放在了床头柜那里,对着景白,调了转头模式。
顾以盛躺在景白旁边,枕着自己的枕头,半晌没睡着。
睁开了眼,偏了偏头,看向景白。
关了灯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在静谧中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微弱的光线下,景白的轮廓也被模糊了几
分。
精致好看的眉眼安宁,睫毛静静垂着,呼吸声浅得微弱。
他们并不是头一回同床同枕,可是看着看顾以盛有片刻的失神。
高考结束了,可景白似乎没有想要告白的迹象?
在之前他还会时不时的想到孩要真告白了自己怎么,只做朋友,还是试试?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念头慢慢转化成了,孩怎么还不向自己告白,要留到大学吗?
就不怕他真遇上了喜欢的,跟人跑了?
如果他跟人跑了,孩会不会哭?
孩一哭,他肯定会心软,然后他们就会试试,久而久之就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跟爸妈坦白面对,等 到毕业后领证......
里都是这么写的,电视剧里也都是这么编的。
思绪万千,顾以盛看着景白睡颜,一点点支起了身,像被蛊惑了一般,不受控制地慢慢凑近。
静谧当中......
有什么悄无声息地蔓延了幵,密密麻麻如雨入水,层层叠叠涟漪晕幵。
一个轻若羽毛沾过水面的吻落在景白的眉间。
既然早晚都是在一起的,那先盖个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