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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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一晚的太阳又默默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篱笆根旁尚且挂着露的野菊花努力伸展自己的身躯,抓住每一个汲取营养的机会,接下阳光的第一缕馈赠。

    一声声鸟叫唤醒了乡野的夏天,也叫醒了心里惦记着生计的沈嘉。

    艰难地睁开眼睛,沈嘉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啊,实在是不想起床啊。这日子,过得比996的社畜还艰辛。

    看着外面的天已经大亮,沈嘉叹了口气,默默给自己气:“沈嘉加油!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翻身起床,翻出一身旧衣服套在身上,把头发捆成麻花方便活动。沈嘉赶忙去厨房架起柴火烧水,虽然是夏天,但是井水依旧泛着凉气,直接喝容易拉肚子。

    沈嘉捡了两个红薯丢进火里,虽正经的烤红薯得用火星慢慢焖烤,但现在时间宝贵也没办法慢慢等了。做好这些,沈嘉转身就去准备等下需要用到的东西。

    拿出背篓,把镰刀和簸箕放进去。再把锄头扛到一旁放好,以免忘记。

    舀上一瓢温水把脸洗干净,拿出柳枝咀嚼咬开,用支出来的细软条沾上点食盐放进嘴里细细清理牙齿。

    刚到这里的时候,沈嘉翻遍了家里都没有找到牙刷。还是看到了放在洗漱架旁的几根柳枝,才想起曾经看过的科普文。

    忍着口里的咸味儿,沈嘉无比后悔自己没有研究过古时候的牙粉是怎么做的。快速含上一口水,咕嘟嘟的吐掉。这感觉,真是煎熬。

    等到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红薯也就烤好了。拿火钳把烤好的红薯夹出来放在地上,再把灶里的火退了。

    掰开红薯黑乎乎的表皮,金黄色的内馅儿就露了出来,趁热一口咬下去,香甜软糯,就是比慢慢捂出来的红薯更干一些。

    拍拍手上沾着的灰,喝一口凉白开。背上背篓,扛上锄头,沈嘉再次朝着后山进发。

    路上的沈嘉又发现了几丛菌子,一个也没放过,全部收入囊中。等到了昨天的溪附近,放下背篓。沈嘉看到清澈的溪底果然有许多慢悠悠爬动的螺蛳。

    “中午饭这不就来了吗?”沈嘉高兴的去掉鞋袜,拿出簸箕,走下水。

    苟着腰,手脚麻利德把螺蛳一个个地捡进去。许是还没有人过河里螺蛳的主意,还没要到多久,就捡了一大捧螺蛳。

    颠了颠分量,感觉差不多了,就着溪水粗略地清洗一番,沈嘉就准备上岸了,顺带还在岸边摘了一把灵魂紫苏。今日最重要的还是多挖些野葛根回去。

    顺手摘上一片棕榈叶,手脚麻利地织成一个网兜,把刚捞的螺蛳都放进去。

    沈嘉就开始忙着挖葛根了。用镰刀先把表面的藤条割断,先轻轻刨掉面上的一层土壤,确定好葛根位置后再开挖。

    等到太阳逐渐偏向东北方,沈嘉也挖了半背篓的葛根了。看看日头,时间也不早了。

    随手扯把草擦掉葛根上沾着的泥巴,一个个的放进背篓。

    别看有那么多葛根,可能晒成粉的可真没多少。

    “今天只能挖这些了,还得去看看能不能有其它新发现。”沈嘉量着附近的草丛,不愿放过任何一种能入嘴的食物。

    伟大的炎黄子孙,饮食文化源远流长。只要给她一口锅,万物皆可煎炸炒。

    山风一过,树叶就急切地挽留夏天的凉爽,在一片摇曳的绿意中,影影绰绰间沈嘉看到外面稀疏处零星散布着其他不同的颜色。

    没想到这一望还真有了新发现。沈嘉果断出击,管你是什么,拿来吧你。

    的果实一簇簇的紧紧挨着一起,凑近了仔细看,每颗果实上又由好多圆球形状的颗粒组

    成。一片望去,红色,黄色,深紫色的,各不相同。

    “原来是刺泡儿啊。”熟悉的植物再次唤醒沈嘉的童年记忆。刺泡儿又叫树莓和覆盆子,的时候山上漫山遍野都是。

    那个时候啊,嘴上着和大人一起下田,一出门就撒欢了摘果子。

    吃刺泡儿一定要挑颜色深的,熟透了吃起来才甜。摘上一个放进嘴里,寡淡的味蕾叫嚣着分泌唾液催促下一口的来临。

    有些够不到树的孩子还会捡地上长的“蛇泡儿”。他们虽然长得像,但是那个却是不能吃的。摘上一大把献宝似的递给大人,搞得大家哭笑不得。

    “好多年没吃到过了。”沈嘉心里有些感慨,自从长大后,离开家乡去到城市。乔木野花被钢筋水泥覆盖,绿化带残喘的最后一点绿意上也积攒着厚厚的灰。每天行色匆匆再也没有精力抬头看上一场云卷云舒,记忆中的蓝天白云早就褪去了色彩。

    “能来到这么一个地方,也是我的幸运。”沈嘉的声音里带着庆幸。还好回到的是自己生活过的日子,要是重生到大家闺秀身上,繁缛礼节那才是要了命。

    心避开树上的尖刺,轻轻地把熟透了的摘下来,一口一个,酸酸甜甜,口齿生津。

    想起现代超市里陈列的各种果酱。沈嘉心里的待买清单上又罗列了一项,看来得多买点白糖啊。

    ……

    张奕鸣提着昨日沈嘉送饭菜的篮子,踌躇地站在沈嘉院子外面,俊逸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纠结。

    没得主人允许,自是不好直接进去。可是,要他站在院外高深呼喊,这,属实也有些开不了口。

    等到沈嘉走到自家院儿外就看见隔壁帅哥在门口充当门神。“奕鸣哥?你这是有什么事儿吗?”沈嘉出声询问。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张奕鸣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站在门口纠结了。

    看到沈嘉的造型,张奕鸣微微有些惊讶。这么早,是去干活了吗?

    张奕鸣不自觉上前一步,想要帮沈嘉把肩上扛着的锄头拿下。

    沈嘉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奕鸣哥。马上就到了,有什么事进来吧。”推开院门,沈嘉率先走进。

    自己就这么进去,真的好吗?有些纠结的张奕鸣踌躇了一下,还是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自己就在院子外面呆着,不进去也算不得什么。

    沈嘉把背篓放在地上,把锄头靠在墙根放好。对着跟进来的张奕鸣道:“奕鸣哥你是来还篮子的吗?”她看见张奕鸣手上提着自己昨天送饭用的篮子。

    “嗯,是的。多谢你昨天送的饭,味道很好。”张奕鸣站在离沈嘉一米远的地方温和开口。好到自己吃了这几日来感觉最舒畅的一顿饭。

    “粗茶淡饭的,你们不嫌弃就好。”沈嘉面上带着笑意,上前一步,“奕鸣哥,篮子给我就好了。”

    张奕鸣把手里的篮子递过,沈嘉顺手就放到了旁边的石桌上。余光撇到了背篓里放着的树莓,连忙捧出来分享给张奕鸣,“奕鸣哥,试试这个,今儿刚摘的,甜的。”

    娇俏的少女,脸上还带着劳作后染上的薄红,捧着一手野果子,眼里带笑,语调里带着满满的活力。

    张奕鸣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从到大不管是读书还是理家产都是游刃有余。到了这里,见识到了好多自己从前未曾见过的新鲜事物。

    愣愣的伸手接过,“多谢。”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躺着一把紫红色的野果子,他好像第一次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和这个乡村有关的东西。

    “奕鸣哥,我这也挺忙的,也就不留你了。”虽然看帅哥确实很养眼,但是先填饱肚子更重要。

    她很忙吗?

    “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吗?”张奕鸣待人温和有礼,但素来也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只是承了人家的情,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沈嘉仔细一想,有人帮忙好啊,毫不客气的开口:“奕鸣哥你现在没什么事忙吗?如果你现下有空的话,我还真想请你帮忙。”

    “好吃的哦,做完了可以一起分享哦。”沈嘉笑得像是忽悠人的传销组织。

    张奕鸣也有些想笑,沈嘉这个人真的给他带来了好多新奇体验,和她相处起来让人舒服。能有些事情转移注意力,感觉也蛮不错的。

    把手上的果子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张奕鸣慢慢的卷起袖子,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沈嘉在心里感慨,人长得帅就是占便宜。挽个袖子干活都感觉是要提笔书画,高雅,实在是高雅。

    “你先帮我把这些树叶子洗干净吧。”刚刚回来的路上沈嘉顺带薅了半背篓的斑鸠树嫩叶,准备做点“豆腐”来吃。

    拿出一个大木盆把叶子都放进去,上井水。沈嘉就示意张奕鸣可以动手了。

    虽然张奕鸣好奇这些能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听话蹲下开始清理叶子,“好。”

    “等下你就知道了。”沈嘉现在并未算告诉他,保持点神秘,等下才有惊喜嘛。

    把叶兜子里面的螺蛳都倒在盆子里,加上水,养上几天,让它把体内的泥沙都吐干净。

    沈嘉提着今天新挖的葛根,开始清洗表面的泥沙。

    蹲在一旁清理叶子的张奕鸣看着沈嘉掏出一样又一样东西,全都是自己没见过的,难得激发出了好奇心。

    向来不太注重口腹之欲的他也开始期待有什么没见过的新鲜美食。

    沈嘉有些苦恼,现代的时候有机器代劳,葛根往破壁机里一扔就好了,现在只能手动操作,累啊。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追寻美食的路上能喊累?

    拿出砍刀,沈嘉就是一个干,开始疯狂剁块。

    一直注意着沈嘉这边动向的张奕鸣有些被震撼到了,现在的姑娘都那么,那么厉害的吗?感觉,不好惹啊。

    看着自己手里分配到的任务,张奕鸣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