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最新] 第六十八章 回头 终于等到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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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有点听不下去了:“音音, 你这么就严重了,肖导也不是这个意思……”

    沈瑶音转过头, 凌厉的目光直逼他而去:“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心里有数,表面上开玩笑,心里到底装着什么龌龊的思想你们肯定比谁都清楚。”

    那人一噎,脸色迅速蹿红,心里没有数吗?怎么可能?

    其实他们谁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搬不到台面上,拿外面也不占理,只是平时做得多了, 三人成虎,一般人也不想得罪人,所以能忍则忍不反抗, 他们也就觉得没什么。

    可是现在别人不忍了,他们一下就跟霜的茄子似的抬不起头来。

    那边的肖京生也难堪至极,觉得弄到这种场面都是温予白那句话的错, 加上休息室的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肖京生觉得温予白就是想跟他过不去, 让他跌面。

    酒劲上涌, 他也顾不上什么前辈不前辈的, 理智教养更是咽到狗肚子里去, 跨步过来指着温予白鼻子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别以为你得了个金凤奖尾巴就能翘天上去, 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你信不信!”

    “我让你十句。”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冷漠低沉的嗓音, 声音却很有穿透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震慑。

    众人让开路,时砚一步一步走过来, 手臂上还搭着一件外套,女式的。

    旁若无人,走到温予白身边,压低着温柔的声音:“怎么不回我话?”

    温予白低头看了看手机,果然好几条信息,都是时砚给她发的,问她在哪,问她怎么不理他,温予白动了动嘴,开口却道:“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来了就抢她台词,抢她高光,不给她表现的机会。

    肖京生也没想到时砚会到这里来,被酒灌满的脑子终于清醒些,想起温予白现在是时砚的女朋友,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他跟时砚也没什么过节,犯不着因为温予白得罪他,就想大事化事化了。

    谁知时砚不给他这个机会,跟温予白完悄悄话就抬起头来,温和笑意瞬间变成冷嘲,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冷硬:“我给你十句话,一百句话的机会,你倒是清楚,想让谁混不下去?”

    现在才是真正的鸦雀无声,比蛮横,比霸道,比毒舌,比拆台脸,燕城少有人能弄得过时砚,肖京生憋着气,把火按下去,好言好语道:“时砚,话清楚,是温予白先招惹我,不给我留面子的。”

    时砚轻嗤一声:“你是谁?她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时砚这人最气人的地方,就是用特别正常的语气出最嘲讽的话,其实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已经很克制了,以前遇见这种事能上手就不哔哔,要不是温予白拉着他的胳膊,他早就不跟他废话了。

    肖京生噎了又噎,脸已经变成猪肝色,瞬间移开目光,他恶狠狠看向温予白,冷笑道:“找了个靠山就是不一样,遇事缩到男人背后,就会找男人来帮忙,你们女人果然就会这个。”

    时砚面色一沉,手心却忽然被温暖握紧,就要迈出的脚步堪堪顿住,心里欢喜温予白的亲密动作,脸上全是不耐和不爽:“你是不是眼瞎?”

    直白的人身攻击,肖京生愣住,甚至还“嗯”了一声。

    时砚道:“她现在是我女朋友,未来是我老婆,从今以后是我亲人,我帮我的人有什么问题?我不帮她我难道帮你?你不站在这里惹我老婆生气,我认识你是谁啊?”

    冯伦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周毅桥看着时砚,也感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温予白听着越来越不对,掐了掐时砚手心,低声警告道:“差不多得了。”

    时砚见好就收,拉着温予白要走,温予白顿了顿,放开时砚的手,走到肖京生面前,后者被骂到脑袋宕机,不知道温予白要干什么,满脸都是警惕,就见面前的人带着笑意,语气温和。

    “我还真没想站在谁背后,本来就想骂你来着,脑子里只装着□□里那点事,人家德艺双馨你没艺还缺德,吃了二十几年老本有点才华都被你装满猥琐的脑子霍霍没了,还舔脸在这充前辈装大尾巴狼,你不知道自己其实很讨人厌吗?尤其这副醉酒之后耍酒疯的样子,你醒了之后估计自己都要悔得肠子都青了,圈里有你这种败类大家跟着一起脸面无光,我要是你我早退圈了,还问我知道你是谁吗,来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就是……”

    “垃圾”两个字她得很轻,但大家还是听到了,肖京生气得提着呼吸差点闭过气去。

    温予白转身的时候还带着笑的,到时砚身边,时砚给她竖起大拇指,被温予白眼神瞪回去,时砚把衣服披到温予白肩膀上,低声:“我今天表现不错吧,是不是成熟了很多。”

    温予白其实真想夸一夸他的,来得确实很及时,而且不管怎么,有他在,温予白确实也没那么多顾及了,想了想又怕夸他会上天,就克制了一点,道:“有进步。”

    两人就这样丢下众人离开,没管后面会再发生什么,也就不知道这段故事后来被圈内人编成了离奇的神话在娱乐圈里流传。

    两人离开云香园的时候,温予白刚要上车,背后却有人追来,时砚抚着温予白的背,回头一看,面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但沈瑶音没看时砚,只是看着温予白。

    “我有话想跟你。”

    她跑得有些急,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时砚本想替温予白拒绝,谁知温予白却看了他一眼,冲后面那辆车抬了抬下巴。

    意思很明显——你去后面那辆车等等。

    时砚脸一垮,黑着脸去了另一辆车。

    温予白和沈瑶音都坐上车之后,里面开着暖风,灯光柔和,密闭的车子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安静到有些沉闷。

    沈瑶音先开了口:“为什么要帮我?”

    温予白语气如常:“没有特意要帮你。”

    “休息室那会,你在里面吧?”

    温予白一怔,扭头看她,沈瑶音也回过头,与她四目相对:“我后来看到你出来了,我没走远。”

    温予白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就道:“嗯,我在里面。”

    沈瑶音长出一口气,向后一靠:“温予白,你真得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样。”

    沈瑶音轻笑出声,笑着笑着又沉下脸,她看着她认真道:“我背后诋毁过你,给你使过绊子,设计过你丢角色,还想让你跟时砚分手,但我没想到,最后会帮我的人竟然是你。”

    她着着弯下身,手覆在脸上,热意挤破眼眶,顺着手指缝流出,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绝望地哭着。

    “人有时候会被执念蒙蔽,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走不出来就永远困在里面,一门心思地想要达到目的,但其实,又跟自己想要的东西背道而驰。”

    温予白摸着自己的手套,温暖舒适的材质,是最贴合她皮肤的布料,可见那人用心。

    沈瑶音缓缓偏头看向她,眼中映着灯火的颜色,温予白:“其实你早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用算计辜负了时砚和宗川野对你的真心,你想挽回,迫切地希望时砚看穿我的虚情假意,一开始你回国就没必要非得演那个角色,你的选择不多但绝不是没有选择,可最后还是弄得丢盔弃甲,一无所有。”

    沈瑶音似乎被戳穿了内心,涌出更多的悔意,只是晋升的骄傲让她不肯低头:“你心里在嘲笑我吗?”

    “不是。”

    温予白忽然:“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外面狂风骤起,掀动了沈瑶音的心湖,那一刻,她忽然听懂了温予白的意思,眼泪再也控制不止,顺着泪痕流下,一滴滴坠在腿上。

    温予白看着她:“沈瑶音,你有实力,比很多人都要强,即便没有时砚,没有宗川野,没有沈家,你也能得到很多机会,我看过你的表演,即便是你被全网黑的时候,没有人过你的演技不好,所以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拿到这么多傲人的成绩只是因为你有这个实力呢?”

    沈瑶音神情顿住,似乎想要看清楚温予白,她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些话那一刻,具体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像她的那样,有些遗憾,也有些可惜。

    这么多年她钻营人情世故,处处维系,总想逢源,原来她从来都不曾相信自己。

    没错,骄傲如她,其实自卑到骨子里,她厌恶沈家,只是因为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其实她渴求那样的帮助,所以不停追逐。

    到头来,就像她的一样,与自己想要的东西背道而驰。

    沈瑶音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心上垂着的重担放下了,她回头看着温予白,道:“对不起。”

    温予白神色不变:“我没有原谅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沈瑶音笑了笑,又:“还有一句对不起,替我带给时砚和宗川野。”

    温予白抿了抿唇:“时砚大概也不会原谅你。宗川野的话……不知道,不过他应该不太在乎。”

    意料之外的回答,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沈瑶音手放在门把上,拉开之前,她看着温予白,顿了顿,道:“我还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帮我。”

    温予白沉默三秒,:“那我反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沈瑶音愣了愣:“……你。”

    “你很讨厌沈家人,也很讨厌沈钲国,为什么没想过毁了他?怕你自己的事业受牵连吗?还是觉得即便曝光那件事,对沈钲国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沈瑶音持续发怔,似乎没想到温予白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她不好奇温予白会知道沈家的事,只好奇温予白为什么会在意她的答案。

    她平静地沉默良久,才抬起头看着前面,语气轻飘飘的:“我不想她被人攻讦和指责。”

    沈瑶音回头看着温予白,竟然温柔地笑了笑:“我妈妈为人,真的很好。”

    那一刻,温予白心底的猜测得到印证,就忽然觉得,人果然都还是有底线和骄傲的。

    沈瑶音开门下车,刚要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身对她道:“虽然知道你也许不会接受,但今天的事,还是想谢谢你,谢谢帮我解围,谢谢你了那些话。”

    温予白没有回应,她自己关上车门离开了,不到十秒钟,车门再次被开,时砚坐了进来。

    卷进来一阵凉意,雪花也跟着飘了进来,温予白看了看时砚头顶,雪花迅速融化,落进发丝里,她惊诧:“下雪了?”

    同时回头看着车窗外面,果然渐渐飘起雪花。

    还有四个时,就是新的一年,真好。

    温予白有些安心,嘴角扬起笑意,时砚却紧紧瞥着她的脸,蹙眉问:“她跟你了什么?”

    满含戒备的语气,恐怕沈瑶音又什么挑拨离间的话。

    温予白忍俊不禁:“你怕什么?”

    “胡,我不怕,我就怕你不高兴。”

    “你看我不是挺高兴的吗。”

    前面司机开车,车子驶上马路,时砚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从温予白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温予白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沈瑶音让我给你传句话,她想跟你对不起。”

    时砚脸一沉,“她对不起我就得原谅她?”

    温予白扭头看他,眼含审视:“这么硬气,那我要是惹了你,你也不原谅我?”

    “你能一样吗?”

    “双标啊?”

    “不服?”

    温予白脸色渐冷,时砚也不苟言笑,某一刻,也不知是谁先破功,时砚笑着看温予白:“看我,这波考验我是不是稳赢?”

    “外面的人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吗?”

    时砚理直气壮:“我又不跟外面的人过,你知道就得了。”

    两人嘴拌嘴,一路上竟然没有冷场的时候,时砚没有继续追问沈瑶音到底跟她了什么话,温予白也没有,总归时砚在乎的只是温予白高不高兴,而不是对话的内容,看到她心情还不错就可以了。

    好了温予白要回去收拾东西,时砚万般不舍,也没有开口让她为难,只是心里有点抗拒,到了楼下,温予白要下车,手却被一把攥紧,她扭头看了看,时砚低垂着眼道:“马上就跨年了,你不给我留一个礼物?”

    温予白看不清他表情,但是心头软了一下,可是自己确实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在她犹豫时,时砚叹了一口气,松开她的手,从对面下车,温予白绕到车前,想了想,还是认真对他道:“你想要什么礼物,我补给你。”

    时砚牵起她的手,满含希冀地低头看她,悄声试探:“我不需要你买什么礼物,你就告诉我,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了?”

    心头一颤,有什么东西细细麻麻地爬上她的胸口,她听到他声音里期待,呼吸中都带着笑意,可是她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一样,疼,也发不出声。

    雪越下越大,落在眼睫上,没有融化,时砚的热切渐渐落空,也跟冰雪一样冷,他看着只披了一件外套的温予白,脸被冻得白中透红,心也跟着软化。

    抱了抱温予白,他轻叹一声:“你回去吧。”

    温予白抬头,时砚是那张不漏破绽的脸,好像连失望都没有,她僵硬着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他的温度。

    时砚在后面看着,路灯和车灯交相映辉,在他身上,却更显落寞。

    温予白突然想知道时砚此时的表情,于是她走到半路,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

    雪色缭绕,白絮纷飞,日历终章的那一页,也是时光中等待的尽头。

    温予白就这么转头看向他。

    她看到风雪中那人错愕的目光,而后盈满欣喜的双眸,她看着他跨步逆风向前,朝着她而来,渐渐张开了手臂。

    拥入怀中的那一刻,唇瓣覆上热意,温予白被整个包裹,时砚热烈而肆意地描摹着唇的形状,将热意渡给她,将失而复得的爱意也一并渡给她,他闭着眼,却觉得眼有些热。

    念念不忘地人终于肯回头看一看他,那比无数个违心的回答都让他欢喜。

    温予白被吻到呼吸困难,靠在他怀里顺气,时砚想笑,但还是算克制,抱了半天,时砚才:“外面太冷了,快上去吧。”

    温予白气不一处来,推开他,转身就走,时砚在后面,像个初出茅庐的大男孩一样冲她背影喊:“明天我来接你!想想好要送我什么礼物!”

    得寸进尺,得便宜卖乖!

    温予白没回头,脚步不停,但却用同样的声音回应他:“知道了!”

    真烦!

    他怎么这么烦?顺带着连自己都变成这样了。

    上了楼,温予白还没有理顺呼吸,在门前沉下一口气,她点了密码进去,关上门,里面一片漆黑。

    动作顿住,温予白轻轻皱了下眉。

    声控灯,为什么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