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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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先压上的是如水的温柔和丝绸般的细腻柔软,每一丝纹理都在亲密贴合,须臾分分合合,若即若离,愣是在人心尖点了一簇不可熄灭的火,火苗明亮,意识清醒又混沌。

    浮浮沉沉几番撩?拨,贝齿锁不住那扇门,任由那鱼儿溜进来,合了鱼水交缠。

    精致的水云绸缎被绷紧的指节揪得起了细微的皱,绕在腿弯的手沉稳有力,安安生生护着怀里的玉人,昼景低垂的睫毛侧着角度来看细长浓密,模样显得既深情又虔诚。

    随着越发轻柔的逗弄,一身儒服的少女沦陷在她的深情讨好,面如桃李,明媚娇妍,犹胜那岸上春。

    软绵绵的,眼尾渗了几点残泪,不禁疼宠的娇容使得昼景停了下来,柔柔瞧着她,舍不得松手:“舟舟……”

    杏眸遮了烟雨缭绕的水雾,空濛濛的,像是淋漓了女儿春?情,又似只是怔怔望着,看不到来处,觅不到归处,平静的心湖被搅出细浪,茫茫然,怜舟指节松开,缓缓放过被揪皱了的精贵料子,一颗心晕晕然回到血肉之躯。

    马车平稳行驶,浔阳城道路笔直平坦,车厢有了片刻的静,昼景被她不话仿佛缓过来又仿佛没缓过来的模样撩得又想流鼻血。

    她微微仰头,怜舟不晓得她为何要仰头,晕了水的眸子轻轻转开,那层水雾也被拨开,慢悠悠蛮有闲情逸致地欣赏昼景漂亮的下颌线,神色带了一股子痴迷。

    寸寸描摹,又到了微微凸起的喉结,伸出手去用指尖点了点。

    天生的狐妖,精通变化之术,女扮男装无一丝破绽,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出破绽的话,那便是这骨相姿容太美了,美得女子都要自惭形秽。

    唇也太甜了。

    怜舟放纵着沉迷半晌,昼景不敢低头看她,心却止不住为她的触碰感到激动。

    她多想让舟舟多碰一碰,可这身子素太久了,又在斩秋城差点憋出内伤,想了想自己对着舟舟喷流血的蠢样,她按下心头焰火,捉了她的手,嗓音喑哑:“好了。”

    “好不好我了算。”怜舟力气没她大,可昼景知道她娇,手上的力道微乎其微,被轻而易举地睁开,喉咙发出两声隐秘的吞?咽声。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包括她吻了人又不敢大大方方看她的窘迫姿态,怜舟暗想:这事可不同寻常。

    赶在以前阿景巴不得占了便宜后再趁势在她羞极了的心里加一把火,这会老老实实做起柳下惠,她眸子转了又转,多出三分沉思。

    “阿景,看我。”

    昼景睫毛颤了颤,眸光微垂。

    怜舟径直笑了:“现在不看,入夜了你也休想看。”

    她势必要晓得阿景背着她做了什么,一看到她苍白没多少血色的脸,心头除了担忧、疼惜,还有不知名的恼。恼她不惜身,要自己为她牵肠挂肚心疼心忧。

    昼景觑她一眼,无奈低下高贵的头颅,被那双盈盈若诉的水眸痴迷凝望,她愣了一瞬,下一刻一手拿了帕子捂在鼻尖,绣了白梅的锦帕染了滚烫的朵红梅。

    被那血色刺痛双眼,怜舟登时没了试探的心思:“阿景?”

    昼景捂着鼻子呜咽一声,迭声安抚她:“别慌别慌,我是血气太旺,流点血就好了。”

    怜舟想也没想手指搭在她脉搏,指尖触及温热的肌肤,登时被一股四窜的气流弹开,她傻了眼:这何止是血气旺?

    长烨星主本就命格主火,再有这纵情欢?爱的狐妖之身……她沉吟一二,面色不免复杂,怀疑这人是在寒潭时把身子憋坏了。如同习惯了肚饥之人,暴饮暴食,反伤其胃。

    “好阿景,还是莫要胡思乱想了。”她越越羞耻,把枕边人折磨成这般境地实非她所想。

    “我没、我没再想了。”昼景仰着头:“放心,过两天我就好了。”

    眼看就要心想事成,绝不能再出丑了!她

    咬了牙,回了府踏进「洗心池」沐浴,默念了八百遍清心咒才抚平心头燥?欲。

    一身清爽的走出来,怜舟坐在书房闻声抬起头,见了她又想起马车上的囧事,面上羞臊,柔声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书房乃清明文雅之地,昼景暂且不敢在此地胡来,她摸了摸挺秀的鼻梁,没好意思提今晚如何如何。

    她不提,怜舟心底自有算,羞怯地瞥她一眼,两人各怀心思在书桌前坐下,昼景静下心来教导她,嘴上不言,心里几次三番地夸赞自家夫人聪敏。

    今夜又是怜舟亲自下厨,做了满桌子清心祛火的菜肴。酸甜苦辣咸里面昼景最受不得苦和咸,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如愿以偿不要在舟舟面前丢了颜面,苦点也无妨。

    “再多吃点……”

    “舟舟也吃。”

    她素来不爱吃苦的人眉头不皱地吃下为她准备的晚膳,怜舟捏着帕子为她擦拭唇角:“把身子养好,想要的都会有的。”

    她得隐晦,昼景吃得更欢喜。

    想来也是舟舟担心她,不忍她再受情?火煎熬。她开心地扬了眉,瞧着春花秋月垂首低眉退得远远地,她凑过去声与之耳语:“放心,过给你一场好的。”

    “快、快吃菜罢。”怜舟夹了菜蔬堵了她的嘴。

    竟是敛袖亲手执筷喂她。

    可见舟舟姑娘对心爱的姑娘也是百般疼宠。

    女子疼起女子来,简直熨帖地心坎都是舒畅的。

    昼景笑眯眯地享受她的温柔。

    广阔的天空星子闪烁,年轻的家主一身白衣站在庭院借漫天星辰调养火气旺盛的身躯,柔和的光芒最先从长烨星流泄,点点星辉浸透每一寸血肉温养心尖处炽烈耀眼的火种。

    随之而来的星芒受长烨星主魂魄召唤,乖顺地落满她身。

    星辉庇体,天人降临。昼景眉心火焰庄严不可直视。

    停在长廊的少女沉默望着这一幕,春风浮动她的雪白衣衫,「长烨」之名再次在她舌尖缠绵低诉。身在人间的阿景光芒耀眼,那么统领星河的长烨圣君又是如何威严尊贵?

    她不敢想……

    每次想,都会被愧疚淹没。

    是她误了阿景回返星河,是她的存在使得那人不肯归位。

    浩荡星河无主,长烨逗留人间。

    注视着被星光笼罩的某人,怜舟长裙摇曳,及腰的长发衬得那对眉眼多了一分不可查的脆弱。

    发香散在长风,回到内室,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内略有些哀愁的自己,思虑再三,从装脂粉的玉匣子取出繁星观主交代青玉道长送到她手上的书信。

    【长烨归位,元阴不可破,万望夫人慎之。】

    繁星观主不愧是得道之人,算准了阿景是女儿身。就是这一行字,成了她百转千回的心结,她是要和阿景做夫妻的,元阴不可破,元阴不可破……

    她笑着撕碎薄薄的一张纸,她想清楚了,她要把自己交给阿景,她要做阿景的人,哪怕不能为她生儿育女,也要对得起心中这份痴情。

    哪怕有朝一日长烨势必要归位,她也能守着这日日夜夜的欢?愉美好,大大方方祝福她荣登君位。

    做天上的神仙没什么不好。她不要阿景,她只要阿景要她就好了。

    骨肉纠缠,做最寻常,也最不寻常的“夫妻……”

    怜舟叹惋地枕着手臂,杏眸垂着,她也好想要阿景做她的人啊。

    可她不能绝了阿景回星河的路。

    她不能……

    不能……

    星辉入体,昼景结束了半个时辰的修炼调养,白衣受星光洗涤,多了分渺渺仙气,她笑着前往洗心池沐浴,两刻钟后,家主神采飞扬地进入内室,看到临窗假寐的少女。

    她还未开口,怜舟睁开眼,见了她笑得柔情缱绻:“阿景,你回来了。”

    她是刻意等在此处,手里没有捧着书卷,手

    边多了一盏清茶,她端起茶盏慢饮一口润喉,再抬眸,精神焕发,嗓音柔软且媚,她又道:“阿景景……”

    吐字清雅低柔,昼景的心都被她喊得酥软,隐约从她波光潋滟的眸子看出一点邀请的意味,冷静的心不由再次悸动乱跳。

    “是在撒娇吗?”她手撑在桌沿,满身的清香勾缠着圣洁的星芒,怜舟攥着她衣角,莞尔:“是呀……”

    就是在撒娇啊。

    也只想和你撒娇了。

    “等了很久了。”她杏眸弯弯。

    “是我的错……”昼景轻嗅她温柔散发的体香:“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她定定看着气质柔媚的少女,且等她点了头,允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昼景欢喜爱惜甚至手臂轻颤着抱她起来,怜舟默不作声地依偎着她。

    想清楚是一回事,羞涩又是另一回事。那滋味她在斩秋城和在昨夜朦朦胧胧里尝了几分,不知今夜会如何。

    如一朵待开的娇花渴望得到怜惜,她一颗心颤?栗着,不放心道:“你这身子……”

    “无妨,星芒庇体,一晚上的时间总能坚持下来。”

    一、一晚上?

    怜舟眸子霎时漫出大片水雾,不知是惊是吓,从未经过这事,她紧张不安地抓着心上人的手臂:“你、你轻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