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大结局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子妃被救走, 赵王脑子一懵,随即捂着发闷的胸口“哇”的一声吐了口淤血。
回过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块盾牌也没有了,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获救了的太子妃扑向太子的怀抱, 在死里逃生后放声痛哭,太子柔声安慰,这对夫妻人到中年老房子着火。
围观人群只觉牙疼,目光又重新集中在了薛陵婼的身上, 这还是薛陵婼长这么大来第一次如此受人关注。
在一旁围观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这个姑娘虽然看起来柔弱, 却实在是义薄云天,真是个忠心之人。”
别人越这样,赵王脸色越难看, 他几乎是气的七窍生烟,忍着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痛,他气到发抖的手一指:“把那个贱|人给我带上来。”
这个贱|人是谁, 自然不言而喻。
薛陵婼苦着脸被带了上来,觉得自己的这个英雄有点亏, 君不见太子夫妇如今正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喜悦中,丝毫没注意到她。
太亏了。
薛陵婼的外表看上去很平静, 呈现出一种大义赴死的的状态, 围观群众中越看越感动, 真是一位巾帼英雄啊!
实则她内心都快把自己骂哭了, 谁让你去逞英雄的, 现在马上要把自己玩死,后悔了吗, 还敢有下次吗,想到这里, 她不免有些惆怅,她连下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一向惜命,忽然发现自己命要休矣的时候,虽然后悔,但是不怕,反正都要死了,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死。
赵王看着她的神情,莫名的看出来了一丝雀跃,这样的表情对他来无疑是挑衅,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没有了平时的怜香惜玉,反而粗鲁一把拽住薛陵婼的衣服,厉声道:“你不怕死?”
谁不怕死,薛陵婼无奈翻翻白眼,被拉扯的痛意让她有些振奋:“自然怕,不过有的死重于……”
她到一半突然被掐住脖子,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嘴唇在颤抖,汗毛直直的束了起来,那种窒息的痛苦,无法言喻。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对上赵王铁青的面庞,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你居然还敢话,都是你,不然本王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既然如此,你就和本王一起下地狱吧!”
薛陵婼艰难的呼气,试图将嘴巴张开:都是你咎由自取,和我有什么关系──
眼前尽是赵王扭曲的脸,她死死地盯住那张脸,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意识的存在,甚至感受不到痛苦,自己身体忽而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知觉。
没有痛苦,她一瞬间思维发散到了很远的地方,虽非本愿,可她如今也算是为大义牺牲,若阿爹阿娘知道了,想必是为她自豪的,好在她还有哥哥和弟弟能承欢膝下,不至于让父母太过悲伤。
遗憾的只有齐晗,她曾经承诺过要把圣人皇后太子等人的爱都补给他,现在却再也不可能了,他应该会十分的生气吧!
她的意识开始恍惚了。
忽地,她面前的赵王眼睛一睁,一道道鲜红流到他的眼睛,茫然中带着不可置信,与此同时,他手上的力气慢慢了下来。
一丝清新甘洌的空气慢慢涌入她的咽喉,她缓缓抬眸,一支锋利的羽箭直直的插在他的脑门上,鲜血汩汩而流。
脖子上的桎梏随着主人的倒下消失,薛陵婼也随着跌倒在地,赵王的左右立时一拥而上,不敢相信赵王就这样死了。
太子人马也一同围了过来,将赵王一方团团围住。
死里逃生,薛陵婼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稍稍舒适些后才回头向射向赵王的那支箭的方向看去。
那人在高高的城楼飞跃而下,步法疾驰,手中的弓还没有放下,她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却能才能猜出大抵是动了怒的。
收回眼神,薛陵婼强撑着站起来,环视了一圈赵王余党,沙哑的声音掷地有声:“如今赵王都死了,你不还不投降?”
众人一惊,都扔下手中武器,哗啦啦的向太子的方向跪倒一片。
这场祸事结束了!
薛陵婼回头看向那个已经站在包围外面的身影,那人虽面色沉静,可薛陵婼还是在那双漆黑的眸中看到了两簇火光,她有气无力的咧开嘴,冲他笑起来。
人群中自动分出一条路,两人向对方走去,那人气息渐近,她慢慢停下脚步,对他含笑点头。
他猝不及防的大步上前,长臂抱住她的两肩,力气极大,却很是温暖,她没想到他会当众如此,诧异的愣在当场。
在场的人大约也被震惊了,顿时一片寂静,寂静过后马上又窃窃私语,太子妃还好,太子却是瞠目结舌,睁大了眼睛。
薛陵婼有些羞恼,腰间多了一只有力的手,耳畔传来了怒气冲冲的声音,他的声音怒极:“为什么不听毕极的劝告,你以为你是传中的大圣人吗?”
听到这到熟悉的声音,薛陵婼微微诧异,继而又无奈低声道:“我以为赵王那般恨我,不会轻易杀我。 ”
齐晗几乎咬牙切齿:“你怎么就敢笃定!”
她的手一寸寸覆到他的手上,安慰道:“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尘埃落定!
赵王余党缴械投降,之后诸事太子接管后很快处理妥当,圣人也很快被迎了回来。
至于齐晗手中圣旨的来源,确实是圣人亲手所书,猜到赵王会狗急跳墙后,他早就秘密潜出长安,在九成宫山下蛰伏,等到赵王一发动政变带着兵马离去后,他便带人杀上了九成宫。
赵王兵马不成气候,再把贵妃一制服,九成宫就是他的了,赵王囚禁圣人本来就是违逆臣子之道,自然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偷偷去通风报信,又有齐晗的人伪造假信件,以至于赵王都到长安的了还以为九成宫在他的股掌之中。
齐晗杀上九成宫的时间太快,圣人未免不会察觉其中有异,可他别无选择,只能交给齐晗一份圣旨,让他带着真圣旨去给太子。
齐晗依言而行,不过却晚了几日,等到了太子受伤才带着圣旨出现力挽狂澜,拯救败局,旁人察觉不出其中细节,薛陵婼却有些疑问。
彼时大局未定,她身上还有着一桩助赵王为孽的罪名,太子无暇顾及她,她只能重新回蓬莱宫禁足。
这次不走窗户的齐晗大摇大摆地进来看她,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两人理完这些时日之事,她敏感的发觉出齐晗不对劲。
他故意完了几天才送圣旨,却处在了一个尴尬时期,表面看起来太子替皇后挡了箭,受了重伤,可他却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如今大局还是掌握在太子的手中,而齐晗顶多只是能出来走动,无视软禁。
若她是齐晗,便等太子彻底被赵王败,比如赵王军队到后宫,到紫宸殿,甚至太子被处置,赵王登基等等,若这个时候齐晗能出来力挽狂澜,估计皇位都能被收入囊中。
她忍不住询问。
齐晗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在宫外……嗯,把握不好时机,便没有搞清楚状况,一不留神……出来早了。”
薛陵婼差点翻白眼,这么一个错漏百出的谎言她才不相信,齐晗不肯出实情,薛陵婼只能自己猜,她想了半天,忽然想到,齐晗出现的时机刚好是在赵王命人放箭后,许多十六卫惨死,太子身受重伤,他于心不忍,才会抛弃自己从前的布署,提前出场。
嘴上着不在意,其实心里比谁都软。
圣人历经这一难,回了宫后,身子越发沉疴,强忍着不适在朝堂上宣布把朝中诸事都将给太子,确立了太子独一无二的储君身份后,又病到了。
医官们再一次把他的命在鬼门关拉了回了,然后悄悄对太子摇了摇头,暗示圣人命不久矣,太子悲伤之余,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虽然众人都瞒着圣人,但圣人也猜出了自己大限将至,把太子叫到身边,父子二人敞开心扉,圣人告诉太子,自己之所以要压制太子,归根结底还是想要磨练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让别人取代他。
如同太子总是对齐晗的话:没有父母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权力之争中却不看亲情,尤其是在皇家,权之一字凌驾于情字之上,于圣人来也是如此。
太子生为嫡长,是千娇百宠的天之骄子,心高气傲,过的太过顺遂,虽然在旁人看来他是以为无可指摘的好太子,为国为民,精于社稷,身为父亲,圣人却能看到许多他的缺点。
如性格暴躁,还有一个不适合做皇后的妻子,以及仗着太子女婿为非作歹的妻族等等。
想到了齐晗,面对着老父的拳拳之心,太子涕泗横流,与圣人重归于好。
父子详谈过后,圣人彻底退出权力相争的舞台,为了让太子更好的接手朝事,他决定继续回九成宫修养,归期未定。
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父子相见,太子一连送到了长安城外。
临走之前圣人邀皇后一见,皇后猜出了圣人大概要:虽然当初娶她是因为与她表姐一模一样的脸,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与皇后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早就忘记了年轻时的心上人……
皇后断然拒绝后,圣人怀着遗憾而去。
太子顾不得管父母,一边处理剩下的陈王与赵王遗党以及临阵倒戈的官员们,一边又要稳定朝局,时间很快过去,等到他闲下来后,才想起还有个薛陵婼。
薛陵婼在阵前救下太子妃与皇长孙,功过相抵,赦免其昔日罪名,但还是褫夺了她的官职,不可再宫中为官,贬为庶人,发还归家。
后者对薛陵婼无关痛痒,反正她和齐晗的事情皇后也知道了,自然不可能再想信她,况且如今太子妃又重新掌了权,她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往枪口上撞。
皇后没有想到薛陵婼会是个双重间谍,出宫前,向皇后辞别时,皇后不免发问,她与齐晗是什么时候勾连的?
薛陵婼心翼翼地纠正了勾连这个词汇,她与齐晗早就认识了,比别人猜测中的都早,算不得勾连,算是旧相识,她本来就暗住齐晗。
皇后惊讶之余,不由得还有几分失落。
薛陵婼对于皇后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皇后对她很好,可谓是无微不至,如师如母,另一方面她心中有齐晗的芥蒂,她为齐晗鸣不平,心中隐隐怨恨着皇后。
到了现在,一切浮上水面,她与皇后成了无话可的地步。
辞别了皇后之后,齐晗在蓬莱宫外面等她,他穿了件青色长袍,袍角绣着几片零星的竹叶,长身玉立,意气风发。
刹那间,薛陵婼有一丝晃神,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初在彭州时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少年,不过辗转多年,从前的少年人也会长大,大人们也渐渐老去。
春去秋来,冬日里萧瑟的寒风在脸颊,薛陵婼拢紧厚厚的大氅,向齐晗伸出手。
二人握着手,慢慢在漫长而熟悉的宫道上走着,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进皇宫的时候也是走的这条路,心境大不相同。
那时候她一心只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看起来华丽却又冷冰冰的大明宫待了好几年,如今在宫中待这么些年,比起那时候的迫不及待的离开,她现在居然还有些不舍得。
一旁齐晗闷闷不乐,薛陵婼侧头看他,他才被太子召见过,如今脸色不好,又是生了不愉快,薛陵婼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询问道:
“怎么了,太子又给你气受了?”
齐晗摇摇头,眼神微滞,欲言又止,良久才道:“今日他与我道歉了,而且他同意了我给骊山枉死之人立碑,光明正大的拜祭。”
薛陵婼立刻反应过来齐晗口中的他指的是太子,她有些理解齐晗的憋屈心情,他估计做足了准备想与太子抗辩到底的思想准备,可没有想到太子会直接败下阵来,这么爽快的和他道歉。
“那你是如何想的?”
齐晗有些怅然若失,他声音平静,轻飘飘道:“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却好像没有那么高兴,我觉得,我现在好像不需要他认错了。”
“既然你都看开了,怎么还……”薛陵婼抬眸看了看他,精准评价:“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只有想起来一些时候的事情。”齐晗淡然,握着她的手放在哈了哈气,追忆起往昔:
“你应该也听过,我时候圣人与皇后都无暇顾及我,我也算得上是在东宫长大的,我与阿铭长在一处,太子为我们请的老师是一位大儒,阿铭身体弱,总是有一日每一日的上课,我那时很羡慕他,有次实在是忍不住,偷偷逃了课,后来被太子知道了,他很生气,当着老师的面了我十板子,我那时年纪,有好些时日都下不了床,到如今还是忘不了。”
薛陵婼看向悠长的宫道,来往宫人络绎,她张了张口,还是沉默下来,之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齐晗释怀笑开:“这倒也没什么,可他今日对我,他从前以为太子妃只是刁难我,从来都不知道太子妃对我怀有杀心,若他知道,绝不会让她那般做。”
“这话的也没错。”
薛陵婼想起那个在太子妃怀中掉出来写着齐晗生辰的巫蛊娃娃,那日回了蓬莱宫她也想过把太子妃在宫中行厌胜之数的事情告发,后来想想此事若是闹得人尽皆知,最难过的估计还是齐晗,便索性作罢了。
齐晗有些唏嘘,他这个局中人站在事外也觉得太子不会冷眼看着太子妃杀害自己,如今自己看开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少年时患得患失有些可笑。
薛陵婼对着冷风吹出一口雾气,又看着雾气慢慢消散,她其实明白齐晗的失落感为何而来。
就好像是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有朝一日终于得到了手,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也不过如此,让人很是迷茫,以及觉得不值得。
但她并不认同这种奇怪的感觉,拿她自己来,从前她最看中的是自由,一天天想着出宫回家,可后来她跟着皇后处事六宫,觉得也很有意思,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这种奇怪的感觉不是不喜欢从前所珍视的东西了,而是随着年龄阅历甚至身边的人的影响,有了更加喜欢的东西。
二人沉默一路,及至丹凤门,跨出丹凤门的刹那,薛陵婼心中有些触动,忍不住回头看去,她进出过这道门几次,只有这次才驻足下来第一次认证量着这道门。
她拍拍齐晗,指向天际:“你快看——”
齐晗抬眸,眼睛滑过她的指尖,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天边,正是清,旭日初升,虽寒冬凌冽,那轮太阳却依旧煌煌地照着,高高矗立的城墙之上,几个笔直的侍卫抱着长刀,为太阳映出了隐约的身影,冬风愈寒,太阳愈亮。
薛陵婼不由得眯了眼睛,抬手放在眼前,遮住刺眼的光芒,她转头看向被吸引住的齐晗,拉拉他袖子,眉眼微绽:“走吧,回家啦!”
作者有话要:
本书大结局啦,接下来整两篇番外就彻底完结了,欢迎大家看我的预收:
《我抱通天大腿的那些年》
身为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只孔雀,孔双仗着自己的五色神光刷来了无数灵宝(傲娇脸),直到有一天,她刷到了一块铁板身上……
既然惹不起,那就只能使出本仙子的抱大腿神通了。
作为洪荒最不能惹得铁板以及最粗的大腿之一——未来的通天圣人淡定道:“乖,本尊不仅给你大腿抱,还把整个人给你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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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夫君被废后》
长安城中公认的命最好的女子是太子妃苏宜,不仅出身名门,还拥有着太子殿下三千弱水一瓢饮的宠爱,最重要的是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未来国母,还拥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
当事人苏宜表示都是无稽之谈:
出身名门的后面是父亲不慈,生母早逝,继母恶毒;至于太子的三千弱水一瓢饮更是无稽之谈,一个公然与男人相交甚密的瘸子丈夫给你你要不要?
倾城之貌,那是天生的,这个没办法。
未来国母这一点无法辩驳,甚至她还一直深信不疑。
直到有一日,苏宜突然被通知,她的太子夫君造反失败后惨遭废黜,更可怕的是,圣人要贬他们去黔州去种地。
苏宜: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