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反杀
面带微笑,耐心回答记者所有跟新品口红相关的问题,傅柠称,这个创意本就出自于她,在研发的整个过程中,她更是全程跟进参与。
为了给出让人信服的证明,她信心满满的在无数摄像头面前,把口红给工作人员涂上,可谁知,没一会儿的工夫,对方的嘴唇就当场肿了起来。
傅柠瞬间就慌了,面色惨白,空气中此起彼伏的无数质疑,全部化成了嗡嗡的声音,不停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场面一度失控,直到她被一拥而上的人群挤得站不稳身子,回过神,她赶紧在保安的掩护下,像过街老鼠般狼狈退走。
众目睽睽之下,最终验证出来的结果,出问题的竟是沈氏集团生产的口红!
而傅家的产品,经过真实消费者反应以及专业安全检查,确定没有任何副作用,完全可以放心使用。
费尽心力,攒足了曝光度和期待值,到头来,她的一切辛苦非但没能如愿以偿的让傅家身败名裂,反倒是帮傅家洗白了。
以为自己是那只在背后操控一切的黄雀,却不想原来她才是局中人。
傅柠和沈煜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出,可那些记者依旧没有要轻易放弃的意思,开着车,一路追着他们采访。
在马路上七转八绕,司机使出了浑身解数,不知道兜了多少圈,才终于把那些尾巴甩掉。
风口浪尖,沈家门口肯定蹲了不少狗仔,没法回去,两人只能暂且找个酒店住下。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傅柠心里对傅鸢愤恨的同时,却也有些内疚,非但没帮上他,反而让沈家的名声严重受损。
看着男人一脸阴沉的样子,傅柠秀眉紧蹙,拉了拉他的手臂,声试探着唤他,“阿煜……”
沈煜没有反应,只是把手肘撑在双膝上,低眸埋下脑袋,用力的揉着自己突突跳的厉害的太阳穴。
“阿煜,对不起,是我计划不周,我实在没想到,傅玥那丫头素来无脑,这一次竟然会……”见状,傅柠眉头锁的更深了,径自继续开口解释。
事情出了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傅玥背弃了她们之间的约定,不仅没有把药粉下在傅家的口红原料中,还伙同傅鸢一起,给了她一个做过手脚的假配方。
现下有了结果,中间的环节,并不难猜,几次交涉,看来她终究还是看了她的那个姐姐,从逃婚之后,她的变化之大或许远超自己所想。
“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
片刻的沉默后,沈煜终于淡漠吐出一句,声音低沉,冰冰冷冷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温情,好像对着的只是一个办事不利的下属,而非妻子。
“我……”瞳色深了几分,傅柠的双眸中,不经意染上了浓浓的晦涩。
心酸的很,她却害怕将男人惹怒,顿了顿,将所有心绪埋下,她低声下气继续道:“下次,我们再心些,一定能……”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活的这般卑微,她所有的奋力挣扎,无非就是为了摆脱自己那寄人篱下的养女身份。
现在的她,众叛亲离,除了努力在沈家站稳脚跟外,她别无选择,而眼前的人,是她心爱的男人,也是她往后余生,唯一的依托。
讨好自己的男人,算不得低微,傅柠只能这样想着,去安慰她高傲而又自卑的矛盾心里。
可沈煜对她的讨好,似乎压根就不买单,甚至没有耐心听她把话完,他便冷沉着嗓音将她断,“行了,别吵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如果不是风声紧,不方便出门,现在他一定会甩身离去,就像新婚夜那样,无情的将她一个人留下吧!
眼睛酸酸涩涩的,好像有一股洪荒之力,就要冲破水闸,奔涌而出,可傅柠怔了怔,终究还是把那无用的委屈泪水咽了回去。
若他不在意,哭出来能有何用,平白增添厌烦罢了!
男人的心意有变,傅柠早就察觉到了,但她想着,只要她帮他取得事业上的成功,对方一定能回心转意。毕竟,在男人的世界里,感情始终比不过野心。
一切都会好的,就暂且再忍忍,这样想着,傅柠心里倒也好受了些,没再出声,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酒店包房里,死一般的沉寂,但城东银泰赌场的高级VIP包房中,却热闹的像在过节。
口红的配方是纯天然提取,大自然里,可到处都是宝,那些最不常见最不起眼的野草,指不定就是中医界一味名贵药材呢。
万物相生相克,有些药草单独使用可能是一种剧毒物,但若有合适的搭配,可能就摇身一变,变成救命的仙药了。
中医博大精深,成分用量都有绝对的讲究,那纯天然提取的口红,大概也差不多吧,所以只要在配方里稍微改动一点点,效果绝对千差万别。
别这一世是重活,就算没有从前的记忆,傅柠的动作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将计就计,绝地反杀,傅鸢功成身退,闲来无事,突然手痒。于是,便拉着墨亦朗一起,跑到景肃那里赚银子去了。
兄弟四人围着赌桌推牌九,傅鸢被墨亦朗抱在怀里,全权替他操牌控牌,两人时不时眉来眼去秀个恩爱。
满屋子的暧昧气氛,弄得慕铎、景肃、薄俊尘三个单身狗白眼直翻,可也没办法,只能每人往嘴里叼根烟。
将近半时的时间过去,傅鸢基本只赢不输,大概一个亿,轻轻松松的进了口袋。
“墨亦朗,你子是新婚缺钱吗,大晚上不在家干正事,跑来我这里捞钱?”
被拍狗粮不,被迫当观众还得给表演费,景肃有点不能忍了,把手中的牌一推,翘着个二郎腿,向对面黏在一起的两人瞪去。
“是你技不如人!”姿态慵懒的靠着椅背,墨亦朗低低缓缓地,狭长的眼尾写满了邪肆张扬。
从男人促狭的神色里,景肃轻轻松松就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作为银泰的老板,竟然连一个女孩都赢不过,还有脸?大概就是这样吧,带着嫌弃的那种。
“你的女孩最厉害,行了吧?”就挺无语,景肃吐着烟圈,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去他妈的技术!若真的拼赌技,他会输给傅家妹子?
怎么可能!今晚他们兄弟几人这个赌局设的本就很随意,没有出老千之,各自凭的就是运气罢了!
不过,这傅家妹子的运气也好的有点太过了吧?什么体质,难不成是锦鲤缠身?
他还就不信了,他输的钱,必须得连本带利的赢回来,否则都对不起他霸王的称号。
“来来来,继续!”这么想着,景肃的兴致突然再起,把烟头掐灭丢进垃圾桶,他极为熟练的顺手摸上了牌。
一直在输的薄俊尘也很是郁闷,还以为这局就快散了,他马上就可以回到他的黑市,左拥右抱,哪知老四这货,竟输的来了劲儿。
身边没个女人实在难受,而且他觉得他这手气,怕是需要桃花来冲。
于是,他便趁着间隙给手下发了消息,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手下便效率极高的按照他的吩咐送来一美人。
顺势就把那穿着性感露骨的女子揽进怀里,薄俊尘唇角露出张狂的魅笑,掀开眼尾向墨亦朗看去,“二对二,这样更公平!”
虽然出口的话很委婉,但薄俊尘那挑衅的神色,明显就是在,“别以为只有你有女人,爷我也有!”
将对方的心思尽数看穿,墨亦朗自然的靠着椅背,喉间溢出薄笑,“没用!”
她的女孩,可不是随随便便拉个人来,就有资格跟她匹敌的。
“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听出了男人的言外之意,薄俊尘牙齿刮了下唇角,冷嘲道。
英俊的面容覆上淡淡笑意,墨亦朗未置可否,只是温柔的向着怀里的女孩看了眼。
两人对视,情意绵绵,电火花四溅而出,若是没有那四方屋顶的阻隔,怕是能照亮整个夜空。
“赶紧的!老子还等着回本呢!”无语的搓了把脑门,一直沉默的慕铎终于忍不住开口,话间,他随手就把烟头丢在了地上。
傅鸢的手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接连开了几次,都是她赢,薄俊尘被脸,就一直闷着头抽烟,凉薄的眉宇间带着不平。
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子,从进屋开始,目光就没少往墨亦朗身上放,许是因为他长得实在太过扎眼吧,即便是在这几个神仙兄弟中,他也能脱颖而出。
看着男人满眼柔和看着傅鸢,神色中透着骄傲,女子的眸子不觉间微微沉了,再次发牌的时候,她手腕一动,扣上了赌桌暗设的机关。
匆忙之间,手下送来的这美人,其实是个荷官,赌场的那点猫腻,她烂熟于心了,胜券在握,女子觉得不管对方运气多好,只要她想赢都绝对没有问题。
可谁知,就在她要换牌的间隙,手却蓦的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抵住,“宝贝儿,你要守规矩,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三爷好像对那个女孩儿比对我更上心!”
明显感觉到,薄俊尘似乎有讨女孩欢心之意,女子无奈把手里要换的牌放下,娇滴滴的偏着头,向他看去。
这不是废话吗?一个是他的亲弟妹,一个是他随手可以丢弃的玩物,孰轻孰重,若是心里连这点数都没有,薄俊尘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在黑道混的风生水起。
更何况,这荷官直勾勾看墨亦朗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觊觎,他可是全都看在眼里了。
出老千,表面上看,是想帮他扳回一成。实际上,不过是想在他家五面前出风头罢了。
还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以为靠着她的那点姿色和手段,就能勾引男人?不自量力!
倒在他的怀中,却还心念着他的兄弟,这不仅让薄俊尘兴致全无,甚至生出了厌恶,这种人,留着就是碍眼。
“老四,你这手下好像不大中用,无趣又无脑!”
手臂一甩,毫不怜惜将怀中的女子丢在了地上,薄俊尘身子自然向后倚靠,眼神噙着高深向景肃睇去。
傅鸢也一早就察觉到了那女人看自己老公的眼神不大寻常,虽然这一局赢了,但她看上却还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倒没有吱声,她只是转头向男人看了眼,那淡淡的神色,看上去明显就是有情绪了。
墨亦朗见状,俊脸不由的就阴沉了几分,房间里的氛围也跟着就冷了几分。
“把她拖出去!”幽深的双眸波澜不惊,景肃极为随意的接过了话,同时向跟班阿虎递了个眼色。
话虽然没有明着出来,但仅仅从他淡漠的口气,也能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荷官慌了,面色煞白,就开始讨饶。
可她甚至连爬起来给几人下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三两个保镖架起来,强行拖着往外面拉。
“肃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我一直尽心尽力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荷官声泪俱下,悲凄而又颤抖的嗓音在门口渐渐消失。
屋里的四个男人,对那哀嚎的声音完全无动于衷,一个赛一个的冷漠,对他们来,无关紧要的一条人命,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
难怪他们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把兄弟,其实这四人的身上,都有着同样的狠戾,做他们的手下,只需要服从就好。
而那个荷官,今天最大的错便是自作主张,更不该对朗爷生出非分之想,原来她的男人,已经高贵到了旁人就连想想都会丢了性命的地步。
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角,傅鸢潋滟的眸光中没有半分同情与怜悯,若狠绝,她应该也不比他们四人差吧,这或许就是他们为什么能混在一起的原因!
……
因为口红的事情声名受损,原本就在走下坡路的沈氏集团,股价一跌再跌,网上谩骂的声音不断,沈家的产品根本就无人购买。
各大门店全都冷清得很,偶尔有三两个客人上门,竟也是退货寻事的。
从前在生意场上,总难免得罪一些人,就沈家的人品,那真真儿是一方有难,八方来踩。
古玩店被对家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混混,砸了个稀巴烂,偏偏祸不单行,沈氏各产业领域的几家分公司,更是接连被人匿名收购。
沈煜烦闷得很,满心的怒意无处发泄,出个门儿,却还要心翼翼的躲着那些看热闹的吃瓜记者。
深更半夜,他带着几分酒气,晃晃悠悠的回到酒店,一进屋就「砰」的一声,重重把门摔上。
“阿煜,你回来啦?”傅柠赶紧迎了上去,却在闻到对方的一身酒气时,蹙了蹙眉,语气中带了几分关切道:“怎么喝了这么多?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你个贱人,你还有脸问!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
沈煜忽的掀开眼睑,猩红的双眸中噙着满满的怒意,戾气四射,他抬手,一个巴掌直接甩在了傅柠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