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覃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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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你这身材惹不了麻烦!”



    祝老头知道楼轶没实话,但也不打算揭穿,笑了笑便岔开话题:



    “给殿下的药包配好了,正准备得空给你送去,既然你来了,省得我再跑一趟。诺,拿好,我给你讲几条注意事项”



    “好,等我一下,你我写!”



    楼轶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本本,认认真真做笔记,也没有继续再问刚才的话题。



    大家都是聪明人,听话听音,不需要问得太详细。



    虽然祝老头他不敢打包票,但他既然提出“包票”这两个字,那必定是有八成把握的。



    楼轶也相信,像姜思澜和姜华城那种精致利己者,哪怕服用了避子汤,也不会服用猛药伤了自己的根基。



    这么一来,祝老头必定能医好姜思澜。



    只是



    他凭什么要帮姜思澜?



    呃,也不是不能帮,但不能白帮,可以当做一个秘密武器,将来卖给姜家也好,谋划姜家也罢,绝对好用!



    且先等等看,等姜家沉不住气的时候,那才有意思哩!



    楼轶习惯性地摸了摸圆润的下巴,眉开眼笑,心翼翼吹干墨迹,拎着药包辞别祝老头。



    就在他踏出祝家门槛的同一时间,一个青衫文士,同样眉开眼笑地迈进帝都城城门。



    文士年约四十出头,身形消瘦,衣着扑素,肩挎一个不算的包袱,看上去风尘仆仆。



    他的表情很愉悦,当抬头看向城门上“帝都城”那三个大字时,他仿佛更开心了,笑出深深的眼角纹。



    然后,他又仔细欣赏了一会玄武大街的盛景繁华,频频点头。



    直到欣赏够了,他才整了整衣裳,向南城的方向走去,并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这个人有些奇怪!”



    天才霍忠正好来巡查城门值守,与文士打了个照面,他皱着眉凝望文士的背影,轻轻嘀咕了一句。



    旁边正儿八经的羽林卫队长不敢质疑这位未来的指挥使,心翼翼地求教:



    “末将观其身形偏弱,步伐不似习武之人,且着书生文士装扮,气质儒雅,敢问少将,何处奇怪?”



    “通关文牒上,可记载其身份?”



    “西原城平关镇人,宁康七年的秀才,姓覃名程,据其口述,孜孜求学半生,然功名未得,特来帝都长见识、谋生计。”



    羽林卫队长完,又多嘴感叹了一句:



    “世人皆言读书高,末将觉得不然。如此人,苦读三十载还是个秀才,千里迢迢从西北赶到帝都来圆功名美梦,可怜啊!”



    “是么?我怎么感觉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不像文士。”



    因为只是打了一个照面,覃程又长年半披着头发,霍忠和羽林卫都没有注意到他左耳残缺。



    羽林卫队长认为他是千千万落魄书生中的一员,霍忠虽然觉得不太像,但也找不出怀疑点,嘀咕了两句,便作罢了。



    其实,霍忠没有怀疑错,更没有感应错。



    覃程当然不是真文士,更不是落魄书生,他骨子里浸染着满满西北军的气息。



    可惜,霍忠虽天才,但还是太嫩了。



    



    帝都南城有座不算太高的山。



    俗话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座其貌不扬的山,因为山顶上建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而变得格外不同。



    寺名感业寺,山叫崇圣山。



    当年夏明诚还是三皇子时,就是这里的常客。



    于是,有真龙住过的感兴寺好比镀上了金光,一跃成为全帝都香火最旺的寺庙,比皇觉寺还牛3。



    以致于庙里的头香总是被人抢破头,留宿香客的佛舍厢房一间难求,寺庙为了创收,便又在山腰处修建了一大排院,专门提供给身份官职不高的香客留宿。



    一间不大的院子里,一位青袍文士正盘坐在窗棂边,以陶罐煮茶。



    茶是大块的茶饼,水是山泉水,火是上好的无烟银炭。



    这会水开了,咕噜咕噜作响,蒸气从陶壶嘴中喷薄而出,浓郁而厚重的茶香瞬间弥漫整个院。



    大宁朝贵族圈喜好点茶,并有一整套茶艺流程,一般在茶汤煮好后,以肉桂、精盐等佐料的粉末均匀地注入其中,再用扫把形状的茶筅旋转搅拌茶汤,以形成各种寓意美好的图案为佳品。



    可以,茶艺是帝都贵族的必修课,鲜有不会的,甚至茶艺还是衡量阶层的一个标准。



    可这位青衫文士明显不会点茶,他直接取下陶罐,将茶汤注入茶盏中。



    清亮的褐红色茶汤,在盏中微微荡漾,的院子里顿时茶香更浓,溢出院外。



    “好香的茶!”



    门外传来叫好声,随即,院门被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青衫文士站起身,面露微笑:



    “殿下来得刚刚好,不早不晚,茶香正正浓。咦,看来属下多准备一个茶盏是对的,正好招待新客。”



    “这是楼轶!”



    夏明昭拉着楼轶在覃程对面坐下,迫不及待地问:



    “覃先生,你何时来的帝都,怎么没写信于我?”



    “殿下回帝都,属下未能随行,此乃一罪;殿下大婚,属下未能送贺,此乃二罪;属下来帝都月余,却迟迟未告知殿下,还劳殿下屈尊来见,此乃三罪!”



    覃程拂袍屈膝跪?,对着夏明昭深深磕头:“长史覃程,拜见殿下,渎职多日,还请殿下恕罪!”



    “你呀你,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分别了一年有余,刚见面覃程就跪地磕头请罪,还一板一眼地细数自己种种罪行,夏明昭不由失笑:



    “我以为你来帝都是准备重操旧业,没想到,你是专程请罪来的,行了,快起来吧!我恕你无罪。”



    “谢殿下宽恕!”



    覃程认认真真磕满九个头,方才起身站起,回到自己的蒲团上坐好。



    他将茶盏捧给夏明昭,又撩起广袖给楼轶椹了一杯茶,微笑着:



    “侯爷请!”



    呵呵!



    终于看到我了撒!



    本驸马这么大一坨杵在这,你这老秀才瞄都不瞄我一眼,我还以为你准备把我当空气哩!



    从来此到现在,楼轶未发一言,一直在观察这位在夏明昭口中称得上全能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