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两位军师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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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程比自己想象中更年轻些,也没有谋士特有的故弄玄虚感和巴结,反观他的神态,明显对夏明昭是由心的恭敬。



    可楼轶却从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覃程。



    也许是眼缘吧!



    明明覃程对楼轶很友善,言语得体,可楼轶就是对他没好感,还觉得他心深沉。



    比如,楼轶这个“沐恩侯”的爵位,纯粹是宁仁帝为了让他在地位上能配得上大长公主才封的。



    “沐恩沐恩”,“沐”的是皇家的“恩”。



    意味着驸马只是皇家公主后附属,也相当于在楼轶身上打上大长公主的标签。



    人们提起楼轶,通常会:“哦,他呀,他是大长公主的驸马。”



    而覃程则不一样,他很好地照顾到楼轶身为男子的自尊,不称呼驸马,而尊称侯爷。



    可惜,覃程料错了楼轶。



    楼轶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成为夏明昭的驸马,所以,他才会觉得覃程心深沉,言语中处处是锋。



    他眯了眯眼,露出招牌假笑,同样锋回去:



    “今日得见覃先生,真是幸会。”



    “侯爷实在是太客气了,覃程草民一个,不敢当‘先生’二字。侯爷若不弃,直呼覃程名字即可!”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这一胖一瘦两个玩权谋的同行凑在一块,简直是睁着眼睛瞎话,话里藏刀,字字充满试探,且脸不红心不跳,搞得真像知已老友重逢一样。



    楼轶继续假笑:



    “经常听昭昭提起覃先生,言语间多有敬重,我身为昭昭的驸马,自然该妇唱夫随,敬重先生。”



    昭昭?



    好你个肉丸子!



    这是向老夫示威哩!



    覃程全副武装的假表情有几分龟裂,他愣了半息,微微一笑:



    “殿下当初选中侯爷为驸马,覃程还有几分不解,如今看来,还是殿下有眼光!”



    “那当然!”



    夏明昭正捧着茶要喝,茶很烫,她轻轻吹着。



    听到这一句,她立马放下茶得意地笑,并扬眉对覃程眨了眨眼睛。



    覃程微微颌首,以示回应。



    见状,楼轶的嘴角微微一抽。



    他发现,夏明昭在覃程面前很放松,比在任何人面前都更放松。



    相处这么久,楼轶知道夏明昭是一个非常有距离感的人。



    她敬重亲外祖顾侯夫妇俩,但敬重有余,亲近不足,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



    她把表哥顾长川当作弟弟呵护,处处照顾,却从无太多沟通交流。



    她对待杨極等玄甲卫们,是标准的上级对待下属,命令一出,必须服从。



    她对自己呃,像对待人肉抱枕!



    她身边有很多人,又仿佛心里没有一个人能靠近。



    楼轶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是与她距离最近的人了,并以此而骄傲。



    可现在看来,覃程才是!



    夏明昭和覃程分别一年有余,重逢时一丝隔阂都没有,两人明明没有太多交流,却又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彼此目光交绘间,浓浓的默契让楼轶觉得自己才是个外人。



    这



    这个独耳军师,真碍眼呀!



    咱们驸马爷吃醋是专业的,且吃起醋来,不分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可怜覃程今年都四十有三了,比夏明昭大了足足一轮,不过是因为当了夏明昭十年专属话本作者、兼任十年私人秘书而培养出来的默契,便被楼轶列为讨厌鬼之一。



    更悲慛的是。



    楼轶视覃程为讨厌鬼,覃程却颇为欣赏楼轶。



    眼前这个胖子虽然利用自己的肥肉优势伪装出亲切无害的形象,还话里话外打锋、示威,但大长公主对他的喜欢是真的,看他的目光格外柔和。



    覃程爱屋其乌,同时,他相信夏明昭的眼光。



    在覃程心中,自家殿下军事才能超绝卓越,搂钱施政段高超,会看人识人御人,是个专挑千里马的伯乐。



    单看她选的几个属下,就能证明她眼光有多准!



    殿下哪哪都好,就是不懂政治!



    而这一块短板,驸马楼轶完美地补上了。



    自从夏明昭回帝都后,覃程人在外面,心却一直系在她身上,自然详细地调查过楼轶,并分析楼轶的性格品行。



    综合楼轶这一年多的表现,覃程认为楼轶颇有同道之人的风范,心智过人,腕不俗,是块玩权楳的好苗子。



    且他对大长公主真心不二。



    所以,覃程欣赏楼轶,哪怕楼轶胖成一颗球,刚进来时把自己吓了一老跳,之后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好,他都依旧欣赏楼轶。



    甚至,楼轶的试探、示威,在覃程眼中,都有一种“螃蟹为了保护身后的伴侣,而张牙舞爪对峙帝王蟹”的即视感。



    楼覃初次见面,便互相试探的过程看似很长,其实也就三两句话的功夫。



    在夏明昭眼中,自家最好用的长史兼军师与她最喜欢的“汤圆”一见如故,宾主尽欢,看上去马上就要成为知己好友的模样。



    她表示很开心:



    “你们俩能聊得来正正好,以后再一起共事必定事半功倍,覃先生,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可把汤圆累坏了,都瘦了很多。咦,这是什么茶,入口浓厚味甘,香味独特,我就没有喝过!”



    “安化黑茶!”



    夏明昭对茶之一道没研究,再好的茶在她眼中都只是解渴之用,但她喝过形形色色的茶却不少,难得见到不认识的茶,故而表示很惊奇。



    覃程正准备答话,楼轶抢先了:



    “湖广州独有的大叶茶饼,产于安化县一峡谷中,因颜色暗沉,故称为黑茶。”



    “驸马爷果然见多识广,这正是安化黑茶!乃当地农家自摘自饮的土茶,鲜少对外出售,故而殿下以往并未喝过。”



    哟,改称呼了。



    这是认可我了么?



    楼轶眉梢一挑,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被老丈人认可的喜悦,虽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但他还是忍不住瞄向覃程。



    覃程并未看他,而是抚须一笑:



    “年前,我离开西北,自河上、江淮以及湖广等地走了一圈,此茶乃我在洞庭郡得之。”



    “你见到他们了?”



    夏明昭眼前一亮,急切地身子前倾,连连追问:



    “先生快,你可是见到他们了?故友可还好?处境如何?”



    “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