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A+A-

    第47章酱焖豆皮

    琴濯和孟之微从出生起就是邻居了, 琴濯娘亲和孟夫人原本还想着啾恃洸若是两家生一男一女,正好可以做娃娃亲,不过后来两个闺女成了要好的朋友, 两家大人也是乐见其成的。

    除了偶尔跟父母出海,琴濯几乎从未跟孟之微分开超过一天以上。孟之微入朝以后, 琴濯又时时担心她的身份, 这次她去陈州,两人要分开月余,她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赵文汐见琴濯一脸担忧, 二人又似依依不舍,再三保证会把孟之微看好,一根头发丝都不缺。

    琴濯对赵文汐还是相当信任的,但也是基于他是孟之微的同僚。他们有不可的原因, 琴濯只能偷偷叮嘱孟之微, 让她千万警醒。

    送走孟之微约莫两日后,琴濯也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走的时候琴濯百般推辞, 阿昭和灵溪还是坚持要送她到码头。正话间,门外有人敲响,琴濯开门看到笑眯眯的黄鹤风,还有些不解。

    “老奴奉皇上之命,特来接夫人的,船已经安排好了,正午就启程。”

    黄鹤风是薛岑的得力近侍,大内的总管,朝臣眼中的大红人, 他来差不多就等同于薛岑亲自来了,琴濯着实有些受惊, 但为了不再劳动阿昭他们,便顺势道:“有劳公公了。”

    黄鹤风忙称不敢,见院内还有人,也不催促,只在一旁候着。

    琴濯转身同灵溪道:“这不就人来了,你们夫妻啊就别出去了,天寒地冻的,带着孩子心着凉。”

    阿昭和灵溪见状,便拿着她的包袱将她送到门外。

    路边已有一辆轿子停着,黄鹤风将琴濯的包袱接过,忙又赶上前将轿帘掀起,“夫人请。”

    劳动皇上的近侍对自己如此礼遇,琴濯实在有些不敢受用,连谢不停。

    黄鹤风只是客气地笑:“夫人多礼了,状元爷在外面给皇上办事,皇上特意吩咐了,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家眷,免得状元爷有后顾之忧。”

    这话听着没错,琴濯摇摇头抛开那一瞬的胡思乱想,上了轿子。

    冬日的码头也不似先前那么人来人往的,好些货船都已经停运了,唯有几艘客船载着来往回乡准备过年的人。

    薛岑是微服出宫,加上钱州还有些隐患,他的身边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杨大人,不过为了避免龙蛇混杂,薛岑还是单独租了一条船,船舱内宽敞些但条件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个结论在琴濯上船之后才明白。

    琴濯一直觉得他经常大摇大摆地出宫不带侍卫挺任性,倒是没想到他能入乡随俗到跟人一起吃大锅饭。

    眼下已经是腊月了,都是着急回乡的人,上等的船只精致归精致,普通人出不起这个价钱,船家也不会将就普通人开设船舱,所以只有一些普通的载客船只还在通行。

    他们租的这条船正好是两兄弟经营,兄弟负责开船,两个妯娌则负责内务。

    船家妯娌没什么讲究,做的也是寻常饭菜,倒也不至于入不了口,只是琴濯觉得这妯娌大概是典型的陈州人,做菜的口味极为清淡,加上船上的菜蔬补给又少,每日除了萝卜炒白菜,就是豆腐炖白菜。

    众人起先都没作声,琴濯觉得自己一手厨艺没道理在吃上凑合将就,终于受不了自己上阵。

    菜蔬水果不容易存放,他们都是在沿途的镇上补给,眼下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厨房里能用的东西十分有限,琴濯鼓捣了一中午,勉强凑出来个四菜一汤。

    虽然还没尝到味道,杨大人已经乐得翘起了胡子,“吃了两天白菜豆腐、萝卜白菜,老夫这嘴巴都快淡得没味了,还是得大侄女出手!”

    “厨房里能做的东西有限,菜也没多少变化,只不过我变换了一下调味,可能比较适合我们。”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琴濯自己倒可以将就,不过也不想让众人期望过高,所以提前给他们了个底。

    在杨大人眼里,她便是清炒个大白菜那跟别人都不一样,在薛岑眼里亦如是。

    “今天还有豆皮,不错不错。”杨大人终于看到除了白菜豆腐以外的东西,率先就朝那盘豆皮下筷子。

    “这是酱焖豆皮,颜色不是太好看,不过味道还行。”琴濯怕薛岑看不上这个菜的长相,推了下碟子解释,后来一想他大锅饭都不嫌弃了,没道理自己的菜他会吃不下。

    她用水提前将豆皮焯过,去除了豆腥味,豆皮微煮之后十分软嫩,只用青蒜和大葱、辣椒一炒,加上酱油即可,炒出来的豆皮咸香微辣,最是下饭。

    吃了两日的清汤寡水,众人对这道酱焖豆皮是一致好评,就连桌上的醋溜白菜都没剩下。

    众人都不想再吃回白菜炖豆腐的寡淡日子,可大风不敢开这个口,薛岑又不想劳动她,他本来是想让人舒舒服服地一路回到京城,没道理上了船却让人做厨娘,虽然他很想念她的手艺。

    唯有杨大人仗着自己这把年纪和老脸皮,祈求道:“还得七八天才到,那白菜炖豆腐老夫是撑不到京城了,就劳累大侄女发发慈悲,先包我们几天伙食吧?伙食费都从皇上那里扣!”

    扣伙食费薛岑没意见,只是让琴濯伺候他们大老爷们儿吃饭确实不在他的预想之中,他原本还想坐着船悠悠哉哉回京城,顺便也浏览一下沿途的风景,谁想快到年底了,船也租不到好船,统共剩下这么一家还跑船的,谁想又是这个结果。

    想到此处,薛岑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为自己的失策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做菜我倒是没意见,实话我也不想吃大白菜了……”琴濯咬着唇,抱歉地笑笑,“不过厨房里的食材不多了,我们得补充一些,不然还是只有白菜豆腐。”

    薛岑道:“这也好办,等到下个市镇的时候,我们自己多去采买一些,也不劳动船家了。”

    众人一致点头称好。

    杨大人回味着琴濯的酱焖豆皮,却也郁闷道:“是菜蔬容易坏,可那豆腐不是更不容易放?这成天炖豆腐煮豆腐的倒是没见缺,也不知道这船家哪来这么多豆腐。”

    “我方才见库房里放着几个豆腐架子,这豆腐应该是船家妯娌自己做的,早上不还有豆汁送来么。”

    这船家妯娌做的豆腐倒是不错,只是也架不住天天这么吃,若非琴濯做的豆皮调味充足,连日吃豆腐吃到嘴里都是豆腥味的几人也是不想碰的。

    隔日一早,船只停靠在了附近一个大镇上,琴濯把需要的东西的都罗列成一张单子,以防买的时候遗漏。

    薛岑原本要吩咐大风去采买,琴濯看这镇子极大,中午的时候码头附近的街道就有不少热闹,便想顺便下来瞧瞧。

    薛岑略一寻思,便没强求,一道下了船。杨大人最害怕冬天,一味缩在船舱里躲懒,没有跟来。

    “我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大一个镇子,看起来比京城的热闹也不遑多让。”琴濯踮着脚尖看了看对岸,在船上呆了几天,她也急需呼吸一下陆地上的气息。

    “这是广元镇,算是京畿运河中的大镇之一了,后面约莫要走四五日才到下一个大镇。”

    琴濯听着薛岑的解释,点点头兴趣不减,“这几年我跟之微都没怎么走动,等她有空一定要坐船从京城一路南下,把这个几个大镇都好好逛逛。”

    听到琴濯的设想中首要便是孟之微,薛岑的笑意淡了一下,旋即掩饰得毫无痕迹,他看着繁华的河岸道:“孟卿到京城需得年底,夫人如果想在路上游览一番,倒也不必太赶。四季好景各有千秋,也不必拘泥非得什么时候出门。”

    “我倒是不急,可皇上要日理万机,若是再不回去,满朝文武不得急了。”琴濯扬着唇角,将此主意略了过去,心想也没有她一个有夫之妇跟一国之君到处闲逛的道理,她跟孟之微的身份虽然与常有别,但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她可不想平白落个话柄。

    琴濯话音一落,人已经朝前走过去了,薛岑未出口的话倒是没来得及。

    镇子上的集市不像京城分类细致,卖各种东西的都聚集在一块儿,看起来琳琅满目。

    琴濯一路看一边挑拣,也不忘询问一下其他人的意见:“你们想吃什么?可以少买一些时鲜菜蔬应付过今日。剩下的还是需要耐放的东西,河鲜之类的可以少买一些放在水桶里,用作最近一两日的食材。”

    薛岑光顾听着她话了,却没注意到多少内容,被问了两遍方才回过神,“我们都是张嘴等吃的,一切由夫人定夺就好。”

    大风跟着点头,脸上还隐有苦色,“只要不是白菜炖豆腐都好……”

    琴濯看他们吃得面色发青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这两日白菜炖豆腐给你们清干净了肠子,往后啊我给你们做好菜吃!”

    “那便有劳夫人了。”薛岑看着琴濯脸上的明媚,再度失了神。

    第48章腊八粥

    虽是一国之君掏腰包,琴濯也不敢真的铺张浪费了,她跟孟之微经历过一段有上顿没下顿的苦境,所以过日子还是以经济实惠为主,便是家里也从没有过剩菜剩饭被倒掉的情况。

    “米面可以多买几斤,到时候如果吃不了就留给船家,全当辛苦他们一趟。白菜你们大抵吃腻了,这次就换个卷心菜吧,茄子、豆角可以多放一两日……然后就是调味的……”

    集市比较杂乱,琴濯都是到得一处地方看看有没有需要采买的,东西差不多置办全的时候,她一回头看到大风已经抱了不少东西,就连薛岑也没空着手,方才反应过来,“瞧我都给忘了!”

    琴濯拍拍额头,连忙跑到集市前头雇了一个脚夫,托他将采买的东西送到码头边有着黄色旗幡的船上。

    手里空了他们也可顺便逛逛,薛岑还想自己的荷包或许有所用武之地,却见琴濯只看不买,想主动开口又怕不合时宜惊动了她,让她又对自己退避三舍。

    想到这个“又”,薛岑脑海里便浮现那晚的惊艳,连忙摇头撇去那些杂念,再看琴濯的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就多了几分热度。

    见琴濯停在一个卖龙须酥的摊子前,薛岑出言道:“喜欢的话也买一些回去,总不能光劳累夫人。”

    琴濯心领了他的好意,却还是没买,她倒是不太稀罕这些零嘴,只是孟之微喜欢,所以家里多半是给她放的。她这次走得急,自己也没多的时间准备,也不知道那人晓不晓得用零花钱。

    成天腻在一起的人一下没在身边,琴濯的心情登时落下来一截,没精采的。

    薛岑也只是稍微不解了一下她的情绪忽变,虽然没有细问,也知道她为谁愁眉不展,连带着脸色也变得灰暗起来。

    唯有大风两个懵圈,不明白这集市怎么逛着逛着就气氛不对了,黄鹤风往前赶了一步,道:“公子和夫人可是累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

    琴濯也没心思再逛,但是时候尚早,不想回船上闷着,四下看了一圈,见前面的佛寺外排着许多人,有路过的孩捧着粥碗回来,问道:“今日是腊八?”

    黄鹤风算算日子,点头道:“是腊月初八。”

    “差点忘了……”琴濯用指背抚着下巴,不知看着何处微微走神。

    黄鹤风去探了一圈,回来的时候用竹筒装着两份腊八粥,道:“前面的大佛寺在施粥,老奴听着镇民的门道颇多,也去讨了个吉祥。”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凑热闹,若是寺院施舍给穷苦人家的,你不白占了两个名额。”

    琴濯知道黄鹤风是好意,听到薛岑数落,莞尔道:“大风公公这吉祥也没讨错,这腊八粥是为了纪念佛祖悟道成佛才有的,据以前是寺院的僧人持钵化缘,将收集的米、栗等煮成粥接济穷人的,久而久之大家觉得吃了这粥能得到佛祖的庇佑,所以每年腊八寺院施粥,不论老少贫富都会去吃粥,因而这粥又叫‘佛粥’。”

    腊八粥不是稀罕物,便是薛岑在白龙鱼服时也吃过几次,却不知晓这名目背后还有故事。

    黄鹤风由衷地夸赞:“夫人聪慧多才,老奴吃了半辈子的腊八粥,如今才知晓这粥还有这个法!”

    “我成日泡在厨房里,对这些吃的喝的总是了解些,岂敢跟多才沾边。”琴濯略略一笑,坐在程风铺好垫子的河岸石凳上。

    薛岑从黄鹤风手里拿过盛粥的竹筒,顺手递给她,“既然是佛粥,我们也多沾点佛祖的光。”

    琴濯接在手里,却没有动,眼神变得悠远,“我记得时候,每年我爹娘都带着我去寺院吃粥,以求佛陀保佑。可惜的是吃了那么多佛粥,最后佛陀却没有保佑他们。”

    听到琴濯的话,薛岑瞬时觉得手里的粥咽不下去,他记得孟之微过琴濯的父母是遭了海难去世,连尸骨都没找到,最后只立了衣冠冢。想必此时也是触景生情了,暗道这粥吃的不是时候。

    “所以我从不信佛,也不祈求佛陀保佑,我只信我自己,求我自己。”琴濯忽而收起那一丝颓唐之色,又变得精神奕奕起来,把竹筒给了黄鹤风。

    薛岑听她这话倒有几分特别,眼里带着微光,问道:“连孟卿也不信?”

    “对她不是信不信的问题。”琴濯不敢把秘密出口,所以只能模棱两可。

    “信自己确实没错。”薛岑还是赞同了她前面的话,也没心思吃那佛粥,转而给了程风。

    方才见寺庙前人多,他原想提议去转转,不过幸而知晓了琴濯的态度,也避免了让她心生不喜。

    琴濯远远望了眼寺庙后面矗立的大佛,前面的人群就如同世间微尘,毫不起眼。

    “芸芸众生,佛陀又能普度多少呢。他度着眼前的这个,身后的还在受苦,与其等待佛陀的普度,还不如自悟自醒呢。”琴濯双手合十,却歪了下贴在自己脸上。

    薛岑听她的话发人深省,灵动的眼神却还是个不懂却硬懂的大姑娘罢了,颔首捧场:“夫人的有理,佛陀可以寄托信仰,成事还是在人为。”

    琴濯觉得他浓缩了自己的意思,眼睛弯弯露出赞同的意思,随后又笑道:“不过我觉得,信皇上还是挺有用的。”

    “怎么?”薛岑饶有兴趣地问。

    “大家都希望盛世太平,皇上执掌了天下,这不就太平了?”

    琴濯这马屁拍得顺溜又自然,清新不做作,薛岑反应了好半天才知道,笑了一阵抚着胸口道:“夫人这番赞誉比史官记载令人通透多了,我现在真觉得神清气爽,再替万民奋斗个一百年也可以。”

    听着薛岑话也有趣幽默,琴濯便知道自己这马屁算是拍对了。她倒没有主动往薛岑跟前凑的意思,不过既然同行,她做做好菜、好话,让他高兴高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也许哪天就对孟之微的仕途起了不起眼的一点作用呢。

    也是她心思藏得深,薛岑龙颜大悦并未多思,若是知晓其中又牵扯着孟之微,那才真是要马屁拍在马腿上。

    方才采买食材的时候,琴濯没有买鱼虾,想等最后上船的时候再买,就是图个新鲜。

    在附近闲逛了一阵,没有别的可看,琴濯又折回了集市上,见薛岑这一路也没半点不耐烦,可她不敢大意,遂道:“这里嘈杂得很,皇上不如先回船上?”

    薛岑的个头太高,琴濯每次询问的时候都会下意识仰着脸,薛岑只需一垂眸便能将她整个面容看清,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也映着他整个身躯,却没有半点令他意动的那种的关怀,可见她这话也是真客气。

    “不必。”薛岑心口闷闷的,拿过了她方才买的一包冰糖,让她丁点负担都没有。

    皇帝当久了,薛岑身上也多了些自己没有察觉的冷峻,平日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也因为情绪的不多变反而让周遭的人极为敏感。

    琴濯明显听出他的语气不似先前平和,暗想他大概还是逛不耐烦了,当下不敢耽搁,急忙找到河鲜摊子。

    看着水槽里活蹦乱跳的各种鱼,琴濯已经忍不住抚手臂了,跟老板讲价的时候就撤得老远。

    “怕鱼?”薛岑侧目看她,嘴角带着些许笑意。

    琴濯皱着脸,脑海里不知想着什么东西,“你不觉得鱼鳞跟蛇的……有点像?”

    原来还是怕蛇。薛岑暗自好笑,不知道她怎么就把相差悬殊的两个东西联系在了一起,便道:“也不是非吃鱼不可,你若害怕就不必了。”

    “吃还是可以的,就是不敢抓而已。”琴濯低声念叨,不想放弃美味,“不过到时候还得劳烦大风公公帮忙刮鱼鳞了。”

    本来琴濯当了掌厨,黄鹤风师徒也是要去帮忙的,连忙应声好。

    太阳已经微微偏西,琴濯看耽搁了不少时间,往回走的步伐加快了些。

    原本停靠在码头边的船只已经走了不少,一边的河岸只剩他们的船了,看起来孤零零的。

    黄鹤风带着程风先跨了上去,拿了东西进去顺便找船家将船再靠岸些,薛岑仗着有身手也没多等,一步跨到甲板上,正要去拉系在岸边石柱上的绳子,就见琴濯也跟他们一样往下跃。

    可惜她忽略了自己的腿长,未想这一段距离完全超乎自己的能力,迈在前头的脚尖没踩到甲板,直接冲着河里去了。

    薛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只来得及喊了一个字,旋即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捞住。船的一边一下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在水面上晃荡不安,琴濯脚下只有船边一点着力处,身后就是冷风嗖嗖的河面,一受惊就慌不择路往薛岑那边挤。

    薛岑的心绪还没安定,就觉得怀里软乎乎的一团,还在不住地往里靠,都忘了撤回脚步,直接被琴濯挤着趔趄了好几下,倒退着跌坐在甲板上。

    这一下,怀中的软玉更是贴了个结结实实。

    作者有话要:

    薛岑:这软真玉……啊不是,这玉真香……(语无伦次逻辑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