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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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长寿面

    琴濯和孟之微在一起的时候, 基本上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分工明确从来没有碰撞的时候。面对薛岑这般油盐不进,琴濯觉得额角也开始突突地犯疼。

    两人僵持不下,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话。

    琴濯看了下紧闭的木门,怕再耽搁一阵孟之微就会寻来, 眼下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时候, 撑着长凳就要站起来。

    薛岑自然而然去扶她的胳膊,还是被她一把甩开。

    习惯了她的抗拒和疏离,薛岑也没有动怒, 又道:“三月二十七是我的生辰,我准备顺便在长文山春猎,到时候你也来吧。”

    听到薛岑再自然不过的语气,琴濯总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暴躁, 当即就炸了毛:“我不去!”

    “那我命令你去?”

    琴濯猛地扭头, 看着他隐隐含笑的脸,胸口止不住起伏, 实在是找不着好话给他了,“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就这般无赖?”

    “一国之君也是人,也有很多跟常人一样的情绪,喳喳如果对我不这么疏离,我也就不会这么无赖了。”

    “别叫我喳喳!”琴濯皱着眉心,觉得这人真是拎不清,不沾亲不带故的就瞎喊。

    薛岑恍若未闻,看她这会儿精神不错, 想是忘了脚上的疼,便道:“这些天就好好养伤别乱跑了, 不然等春猎那天也不利索。”

    他不还好,一琴濯都巴不得这脚一辈子都别好了,省得到时候不去还落个“抗旨”的名头。

    在感情上,琴濯也是白纸一张,且不目前没有可接纳的人,便是拒绝人也是直来直去的,所以面对薛岑太极一般,她只觉得头大如斗,里边尽是一团乱麻。

    在她看来,薛岑喜欢她根本就是寻求禁忌的刺激,所以心底很排斥。

    “为什么偏偏是我?”琴濯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殊荣,反而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薛岑反应过来她的问话,心中也是苦笑了一声。他也想知道为何偏偏是她,如果她未曾嫁人,一切也就不会这般令人苦恼了。

    “那为什么你偏偏能对孟之微情深如许?”虽然薛岑很不想拿这个例子做比方,不过这样也更直观。

    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出口,琴濯不得不沉默以对。

    薛岑觉得这下她应能理解自己的心意,抬手扶了下她发髻上的簪子,看着簪子顶端那个银莲子晃晃悠悠的,就有种满足感。

    “我跟之微自就在一起,一路相伴走到如今,我是不可能做出背叛她的事情的,你又何苦来逼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眼见硬来不行,琴濯放软了语气,想把这个道理给他摊明白。

    可薛岑又岂用她来明,此刻听着他们年少夫妻的情深,愈发觉得醋意滔天,最后只剩下满腔的苦涩。

    知道自己再多也不过是口是心非,薛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默了半晌忽然出句令人震惊的话来:“喳喳,你跟孟之微和离吧。”

    “你疯了?”琴濯被他这话吓得不轻,瞪大眼睛看向他。

    薛岑觉得自己早在动念的那一刻就疯了,不然怎么会惦记一个有夫之妇这么久。既然疯,又何妨疯到底算了。

    “我真的,你考虑一下。”

    “和离以后呢?皇上要八抬大轿迎娶我么?要让我入主中宫当皇后吗?”琴濯给他冒然的决定气笑,脸上不掩嘲讽之色。

    “如果你想。”

    琴濯生怕他再出更惊骇的话来,在他话音刚落就斩钉截铁道:“我不想!”

    “就那么舍不得孟之微?”

    “我们是结发夫妻,我自然舍不得。”琴濯觉得跟薛岑就是驴唇不对马嘴,是个人都知道这里边除了夫妻感情,还有人伦纲常要讲,果然当皇帝的趾高气扬,把人都当傻子一般戏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顾及别人的难处。

    想到孟之微还老老实实地为这个觊觎臣妻的皇帝卖命,琴濯就一阵气结,对薛岑更没好脸色了。

    琴濯的话无疑刺激到了薛岑心中最敏感的地方,他知道今日这事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一直也是着长久的主意,便没有继续谈论,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琴濯先回了房,薛岑在外面呆了一阵方才返回花厅。

    孟之微看到他就道:“我还寻思皇上这半天不回来,正要去找呢。”

    薛岑心中发闷,瞥了眼孟之微担忧的表情,勉强提起一丝精神,“胸口有些闷,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天色不早了,朕也先先回宫了。”

    孟之微闻言,又亲自将人送出门,回到房里的时候见琴濯已经睡下了,便端了个盆儿去隔壁洗漱。

    琴濯听到关门的声音,翻过身来叹息了一声,黑暗中仍旧是面色不展。

    薛岑生辰琴濯自不算参与,只是纠结就纠结在孟之微居然跟薛岑是同一天的生辰。那天晚上薛岑的时候琴濯心里正乱,便没有听进去,差不多快到日子的时候,听孟之微起来方才知晓。

    去年孟之微入朝的时候已过了三月,所以没赶上薛岑的千秋,因而她也不知道是同一天,如今起来还颇有点惊喜:“想不到我跟皇上是同一天过生辰,这下能沾沾皇上的光了!”

    琴濯见她兴高采烈,心里并不想扰了她的好心情,只是一想到薛岑的主意,就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

    “春猎那日我就不跟你去了,左右有皇上给你沾光,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单独庆祝。”

    孟之微倒是很想带着她去散散心,毕竟这样的机会也是难得,闻言担忧道:“我看你这几日精神都不大好,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你也知道我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不自在,等过了也就好了。后日就是春猎,正碰着我头疼的日子,去了诸多不便,所以我想还是在家呆着为好。”

    孟之微也不强求,原想留在家里陪琴濯,可是她毕竟有官职在身,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好临时再推脱,只能吩咐卧雪他们好生在家中照应,等过了皇上千秋,她会想办法告个假回来。

    琴濯道:“我又不是坐月子,你告假回来做什么?既去了就好好玩儿,给我多带些猎物回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儿能拉得动弓啊,不过文汐的射猎不错,到时候我跟他要几件带回来!”

    “这也不错,到时跟赵大人来家里吃饭,我给你们做桌好菜。”

    孟之微闻言,高高兴兴地准备起行礼来,预备后日跟着朝廷的车马一同入长文山。

    “你们去多长日子?”琴濯看她把衣服胡乱塞在包袱里,终是看不下去将她赶去一边。

    “连带往返路程,怎么也得七八日吧。”

    “两日一换带三件也就够了……”琴濯琢磨着,装了两件春衫,怕天色有变预留了一件厚袍子,“我把你贴身的放在最底下的布袋里,到了地方你就自己放好。”

    孟之微点着头应声。

    琴濯忽然又想起来问道:“到时候你们住哪儿?”

    “长文山上已经扎了帐子,到时候我跟文汐一块儿。”

    琴濯听到有赵文汐在,虽他也是个男子,到底比其他不知底细的叫人放心些,遂叮嘱道:“有赵大人在我也放心,只是你的东西千万记得别随手一放就忘了,知道么?”

    “我记得了,府里这么些人,我都养成习惯了。”

    琴濯就怕有个万一,所以宁愿多叮嘱几遍。

    三月二十七这日,琴濯还特意起了个大早,专门给孟之微做了碗长寿面,又把两个红鸡蛋塞给她,让她在路上饥困了也好垫垫肚子。

    一年里,满朝文武齐聚热闹的大日子除了中秋就是薛岑的千秋了,今年薛岑又把千秋跟春猎安排在了一块儿,可谓空前热闹。

    薛岑仗着一身武艺,以往也是不羁惯了,出来狩猎本也是图个自在,从出了宫门就没坐轿辇,一匹快马直骋队伍前头。

    知道孟之微跟自己同一天生日,薛岑其实也挺意外,暗道自己是跟孟之微耗上了,连人都喜欢上了同一个。

    “孟卿与我同一天生辰,今日可得好好喝几杯。”

    虽然薛岑在心底里已经把孟之微当做了情敌,不过平常还是以君臣处之,与以往也并无不同。他虽有些不合常理的想法,但久在这个位置上,也知道些事分大,若真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这一个人才,也是得不偿失的。

    看着孟之微斯文俊秀一派温和,薛岑也不禁暗骂自己既想人家的媳妇儿,又想人家卖命,鱼与熊掌都想兼得,确实有够不要脸的。

    不过薛岑的不要脸就是能把不要脸三个字坦坦荡荡地承认,而依旧死不悔改。夏起常他把不要脸修成了精髓,这天底下怕是已无人能及了。

    薛岑觉得他这位大师兄的点评有时候还挺到位,虽然这些名头并不值得他骄傲。

    薛岑兀自叹息着策马前行,一扭头看到孟之微的怀里掉出个红通通的东西来,眼疾手快给接住了,“这是什么?”

    孟之微讪讪道:“是喳喳出门前给我准备的红鸡蛋……”

    过生日吃鸡蛋的法薛岑也知道,当年还在青枫山的时候,每年生日门中的师兄弟们都会提前帮他预备好。

    薛岑托着掌心里的鸡蛋,五指渐渐收拢,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孟之微不好要回来,便道:“过生日吃红鸡蛋吉祥如意,皇上也吃一个。”

    “那便……多谢了。”薛岑如愿以偿地留下了琴濯煮的红鸡蛋,可心里的难受劲儿却不减分毫。

    连一个红鸡蛋他都要费尽心思地从别人那里骗来,实在是……有点惨。

    作者有话要:

    薛岑:我要在孟卿的腿上写一个‘惨’字。

    ——明天周六啦,大肥章预告,我已经上好了五点半的闹钟,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