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然身孕
“少爷”丫鬟面无血色地回头, 唇瓣嗫喏, 啜泣, “夫人她她死了!”
姜欢宜死了, 发现的时候,浑身已经凉透了。郎中来瞧过后,她应是死了有快三个时辰了。
没人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祁盛,闻言,身子轻微地晃了一下。
倒是孙如凝,差人送走郎中后, 一直骂骂咧咧的,咒骂姜欢宜一家不给她们侯府清闲日子过。姜宏平和姜明致到的时候,姜欢宜刚要放进棺材里。
姜宏平不知姜欢宜和祁盛早已是貌合神离,难过之余难免思索姜欢宜自杀的原因。
姜明致却是死抠着手心,瞪着祁盛,他是知道的,姜欢宜在祁侯府过得不好。可姜欢宜又确实是自杀,即便是他想为自己的妹妹讨个公道, 却也没有立场。
孙如凝本不愿大葬姜欢宜, 但好歹是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在侯府自杀了,她娘家的人也在边上看着, 若是她再轻慢,出去,怎么也是不好听的。再三思索下, 孙如凝还是给姜欢宜办了场还算体面的丧事。
因为祁筠的关系,前去祁侯府吊唁的人少之又少。谁都怕惹上一身骚,祁侯府现在于他们来讲,就如那洪水猛兽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姜欢喜听到消息时已然过了午时,一时间,倒也有些唏嘘。前世姜欢宜嚣张跋扈、人得志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不成想,今世却是红颜薄命。自重生归来,她一直都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下去了,才会谋划些什么。
起来,这一世,姜欢宜对自己倒也没做过祸及性命的事,那些手段,到底只是有些不入流。因此,除了让她嫁给祁盛这件事自己推波助澜了之外,倒也没有另行报复。
姜欢宜结局如何,只看她究竟是否真的驭夫有道,造化几何。祁盛的风流韵事常有传出,姜欢喜早就料到他们二人已然夫妻离心,但她没想到,姜欢宜内心竟然如此脆弱,她才嫁去多久?算下来,也就只有几个月吧?半年都不到……
谢湘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欢喜托着腮伏到案几上的模样,“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姜欢喜应声抬头,看到谢湘然,眼眸瞬间一亮,忙上去迎,“堂姐,你怎么来了?杏儿她们怎么也没通报一声。”
谢湘然见到姜欢喜的笑脸,阴郁了快一个多月的心情可算是回暖了些,“是我不让她们的,我们姐妹,还需要如此客气?起来,按照礼数,我现在可是还得尊称你一声首辅夫人呢。”
“堂姐,你别趣我了。”
姜欢喜扯着谢湘然的手坐下。
“方才那是怎么了?”
姜欢喜默了一瞬,“堂姐,你知道姜欢宜自杀的事情吗?”
“唔。”谢湘然低声应下,“这件事今儿一早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我想不知道也难。以前总觉着她跟她娘一样,是个心肠黑的。现在看来,却没她娘能作妖,忍不下了,竟是干脆死了一了百了,这要是换做许氏,估计得闹他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是啊”姜欢喜轻叹,一时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怎么?可怜她?”
“也不是”姜欢喜轻轻摇头,“就是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推波助澜的话,或许今日她也就不会落入这般田地。”
谢湘然低笑,手指轻点上姜欢喜的额头,“你哟,就是想太多了。姜欢宜虽没她娘那般十恶不赦,但那儿爱慕虚荣的心性可是学了个十足十。
当初,可是她上赶着要嫁给祁盛的,就算没有你‘帮忙’,她也会想其他的法子,攀上侯府。”
“也是。”姜欢喜被谢湘然的心绪开阔了许多,不再想姜欢宜这件事,反而是朝着谢湘然挤眉弄眼的,坏笑道,“对了,堂姐,听你与方家的那个公子方陆远,好事将近?”
谢湘然闻言,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滞。
姜欢喜及时捕捉到,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她记得谢湘然上辈子确实是与方家的公子结为夫妻。就她知道的,两人还算是相敬如宾。可谢湘然的模样,实在太过蹊跷。
“堂姐,怎么了吗?”
与姜欢喜三分明艳七分娇媚的美不甚相同,谢湘然一向美的张扬,眉宇间总是带着狡黠和自信,别有一般风情。这会儿面色微沉,倒是另一番美丽。
“欢欢,我今日来寻你,就是为这件事情。我我不能嫁给方陆远”
“为何?”姜欢喜自然是震惊的,心道这又是生了什么变数?
与她和祁筠那被她瞎扯到一起的婚事不同,谢湘然与方陆远是正儿八经地自便被两家的父母指腹为婚,从一起长大,他们二人恰恰只是差了那一纸婚书。
谢湘然向来风评不错、才貌双全、讨人喜欢,方陆远虽然未及弱冠,但也有乃父的风范,现在跟着刑部做事,前途似锦,最重要的是,方陆远是个定的下心的,还从未听过他与哪家的姑娘有所牵扯。
两人登对如此,故此在所有人眼里,谢家和方家这门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也从来没有不长眼媒人给谢湘然或者方陆远另过亲事。
谢湘然也曾经跟自己透露过她虽对方陆远无甚男女之情,但却也觉得他是个良人,值得托付终生。可现在,谢湘然却自己不能嫁了,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湘然姐姐。”姜欢喜急躁地舔舔嘴唇,低声问,“难不成,是方陆远在外头有人了?”
除了这个,姜欢喜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你这是胡什么?”谢湘然被姜欢喜的奇思妙想搞得哭笑不得,“方陆远确是个君子,不曾出入过任何烟柳之地,更遑论在外头有人。”
“那便是他心中另有佳人,不想娶你了?”姜欢喜急急追问。
“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他对我的心意我一直清楚。且他最近总来拜访我爹娘,我娘也给我悄悄透过底,看那样子,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府上正式提亲了。”
“那姐姐是为何改变心意?”姜欢喜实在是摸不着头脑,方陆远外头既没人,又真心想求娶谢湘然,那谢湘然又是何故想要悔婚。
谢湘然心中微叹,幽幽点醒姜欢喜,“妹妹,你这都是在找方陆远的不是。你可曾想过,或许,是我自己的问题呢?”
“那怎么”姜欢喜话音一顿,看着一派坦然的谢湘然,瞠目结舌,“你你你你,你在外头”
“没人,也没有喜欢的人。”
姜欢喜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即是如此,那这件婚事或还有救,“那姐姐为何不想”
“欢欢。”谢湘然不等姜欢喜完,拉过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腹上,姜欢喜怔怔的,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谢湘然的神情一瞬间有些软化,话声也像浸上了蜜糖似的,温柔极了,“欢欢,外头没人,可里头有了。”
姜欢喜手一抖,错愕地看向谢湘然的脸。
谢湘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冲着姜欢喜点点头。
姜欢喜哑然,目光落在谢湘然的腹上,“这也太突然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湘然呼吸乱了几分,很快又归于平静,轻描淡写,“啊,那日我不心喝醉了,就一觉醒来就那样了,前段时间我有些不适,私下找郎中请过脉,然后就是你知道的这样了。”
姜欢喜看着谢湘然平静的双眸,却是久久不能缓过神,气得牙都痒痒,“那个人是谁?他还是不是个男人,这么大的事,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呃,那个,我第二日大早上醒来时,太过害怕,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便匆匆离开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姜欢喜看着谢湘然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心头一梗,不知道她什么好,半晌只憋出一句,“堂姐,你这也太粗心了!”
谢湘然忙上前赔笑,“好妹妹,姐姐这不是这辈子头一遭嘛,没经验,下次绝不会如此。”
姜欢喜被谢湘然这句话给雷到,气急败坏地吼,“你还想有下次?!”
“不了不了,我保证,最后一次。”谢湘然晃晃姜欢喜的胳膊,“所以,欢欢,我现在这样,肯定是不能再嫁给方陆远的。
我虽对他不是男女之情,但他却也是真心对我好,再者他人虽然聪明,在我面前却是个老实的有些憨,这个孩子,我就是成亲后骗他是他的,他怕是也不会有任何怀疑,可我总不能利用他这点,心安理得地让他做冤大头吧,这对他不公平。”
“我知道,可这些你即是知晓,就不该放任自己在外人面前喝醉,还还有了身子。”姜欢喜还是忍不住,谢湘然本该是嫁给方陆远好好地过日子的,现在却发生了这么荒唐的事,“湘然姐姐,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你准备留?”
谢湘然搀着姜欢喜的双手有些麻,看似不经意地将手挪到腹上,脑海中蓦的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她扁了扁嘴,不作声。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姜欢喜以为谢湘然不准备回答时。
谢湘然终于出了声,温柔坚定,“留。”
: 姜欢喜:“他还是不是个男人,这么大的事,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远在江南的景沥:“啊嚏!”谁在偷偷骂我?
考试周太难了!还有教资面试,所以我隐身了……天使们别骂我!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