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

    东窗事发了。

    胡绫挠挠鼻尖，企图蒙混过关。

    “这不是阿津不在嘛，我就叫你去帮个忙, 怎么了？”

    赵路东勾勾手指。

    “来，跟我上楼来。”

    胡绫吐了吐舌头, 跟在他后面上楼。

    进了卧室, 门一关，胡绫先发制人, 把人抱住了。

    “哎呦, 宝贝！”

    赵路东回手掏, 抓着胡绫后脖子，给她拎到正面，：“别扯没用的, 老实交代, 海绵是不是你弄坏的？”

    胡绫不正眼看他, 把脸埋进他胸口，闷着声音：“不是我, 你不要冤枉我。”

    赵老板无情道：“那店里就是出事了, 我得调监控了。”

    胡绫在他胸口蹭脸。

    “没用, 我等会就去删除证据。”

    “……”

    有招吗？

    到底有没有招？

    赵路东叹了口气, 大手盖在胡绫的脑袋上, 拨弄着她的脑门, 给她头仰起来。

    四目相对，胡绫耍无赖地笑。

    “赚一点嘛。”

    “那你折腾他们，折腾我干嘛？”

    “没折腾，就是活动前稍微捧一下ViVer。”胡绫握着赵路东的手，给他拉到床边坐下, 像探讨什么机密一样跟他：“我最近入了粉群内部，所有体系已经研究得透透的了。这个群体里，受腐唯粘性最高。他们就喜欢看自己选中的崽身边围绕一群猛男，越多越好，我们把人捧得越高，他们就越高兴。人一高兴，就爱消费。”她一摊手。“我们哄他们开心，他们为我们花钱，双赢，对不对？”

    赵路东听不明白她诸多术语，就感觉自己出去一趟，回来后胡绫好像被钱串子夺舍了一样，两眼直冒绿光。

    赵路东近距离一看，：“你这黑眼圈这么重，别瞎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胡绫：“为了店，为了你，一切辛苦都值得。”

    赵路东：“……”

    他皱着眉，还想什么，被胡绫捧着脸一顿亲，到底是给糊弄过去了。

    至于胡绫潜伏的粉丝群，最近的活跃度达到新高。

    赵路东就在直播间出现了那么一会，就被各种截图发在群里。

    群内就“暗黑历史的游戏大神”以及“沉默寡言的靠谱老板”谁更适合Vi展开了激烈讨论。大家对每天的直播也越发期待，开播前几个时就开始在群里嗷嗷待哺。

    “下班了，快开直播啊！”

    “药呢，今天有药吗？？？”

    “来点新药啊，不然这一天天的怎么活啊……”

    而粉丝的期待与开心也直接体现在了直播间的流水上，活动还没开始，每天的礼物数就已经达到了非常可观的数字。

    胡绫最近走路都发飘，睡得再少也不觉得累，神采奕奕，热血沸腾。

    事情发展好像大家都很满意。

    ……那这事，究竟是怎么炸的呢。

    还是得从赵老板这起。

    某天，赵老板收到一份快递，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是写了网吧的名字，然后收件人是赵路东。

    赵路东拿着东西回屋开，里面的东西震惊了他。

    这里都是所谓的cp周边，各种卡片，图画，甚至还有一本十来万字的同人，他稍翻了一下，内容就是他跟赵刚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描述得精细又□□。

    而那几张手绘图，就更不用了，各种位置都画得清清楚楚，画手功底深厚，造型能力很强，把他和赵刚的脸画得八九不离十，这看着真实性满满，冲击力也更强了。

    在看到一幅他们俩面对面，赤身裸体盘腿坐着，用硬起来的下面玩嘴对嘴的时候，赵路东彻底爆炸了。

    他活到现在，像这样血压拉满的情况并不多见。

    他缓了一下发昏的脑子，黑着脸下楼找人。

    非常不凑巧，胡绫正和几个直播员正在一起喝奶茶吹牛逼。跟炸毛的赵路东不同，其他人都为最近的收入开心坏了。

    尤其胡绫，心情美得不行，每句话都带着笑。

    阿津在一边：“绫姐，这个月我们都赚了二十多万了。”

    “还没到月底呢！”胡绫淡定道，“月底活动是翻几倍的多，到时候让你们体验一把什么叫起飞！放心，你们每个人都有分红，谁都差不了！”

    阿津忍不住鼓掌，夸赞道：“姐，你太强了，这比我们之前赚得多多了。我们以前单开店，一年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

    胡绫得意道：“那当然。”

    阿津傻乐着，刚想要再奉承几句，忽然发现什么，不敢话了。

    胡绫尤未感觉危险降临，自顾自发言：“以前你们那做生意的思路太老土了，只能两个字形容——平庸！就不懂得如何抓住年轻群体的视线与痛点！”她手往后潇洒一挥，得出结论。“创收还得靠我，他赵路东懂什么赚钱啊！”

    结果这手挥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手腕被死死攥住。

    转过头，又是四目相对。

    众人面前，赵路东到底还是给胡经理留了颜面，平静地：“你来，我有些话要跟你。”

    这回再上楼，关上门，就容不得胡绫撒娇避难了。

    赵路东手卡着腰，一手指着外面，不容置疑。

    “你去给我告诉赵刚，要么给我改直播思路，要么直接滚蛋！”

    他突如其来的发火让胡绫有点摸不清思路。

    “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不跟他，我就亲自去。”

    “你怎么莫名其妙开始生气了？”

    胡绫完，余光瞥见什么，往桌边走。

    赵路东赶紧给拦住了，把桌面上的东西收一堆扔垃圾桶里。不过那真人图尺寸不，内容又过于刺激且辣眼睛，胡绫扫了一眼，稍微合计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呃…………

    胡绫抿着嘴，走到他身边。

    “这谁给你寄的啊？”

    “我怎么知道？”他点了支烟，眉头拧出八道褶。“这事太恶心了，你真不要再搞了。”

    “这是意外情况……”

    “胡绫。”

    其实胡绫也能理解赵路东，他虽然常年混迹网络世界，但某种程度上讲，他还是个比较传统的男性。所以现在直接被cp粉跳到脸上舞，吃不消也正常。

    唉，早知道当初不找他，找阿津了。胡绫有点懊恼地想着。棋差一招！

    但是要让胡绫放弃月底一波送上门的赚钱机会，是万万不可能的。

    “下个月，”胡绫，“就剩十来天了，等月底活动结束，我就让他慢慢变风格。”

    赵路东阴沉着脸不话。

    胡绫又：“赵刚自己有中单王者的水平，到时候我给他转个型，你这条线想个办法直接bad ending。让他郁闷一段时间，然后奋发图强，走励志路线。”胡绫设计得好好的，“你觉得怎么样？”

    赵路东还是不话，可能还没从那幅对鸡图里走出来。

    胡绫也不想看他这么生气，拉他到床边耐心哄。

    “这事是我欠考虑了，高估了你的承受能力，我跟你道歉。”

    赵路东斜眼看她。

    胡绫拉着他的大手，：“就是转型也得给他点时间，对吧？”

    他依然沉默。

    胡绫歪着头，：“这怎么还哄不好了呢？”想了又想，捏捏他的手，：“那……我一周来这住三天，行不行？”

    这是之前赵路东百般要求的事，胡绫拖来拖去没答应，没想到在这时候松了口。

    赵路东终于话了。

    “……你怎么跟你爸妈？”

    “就调班呗，然后再跟他们店里隔了一间新的休息室，很方便，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赵路东好整以暇地，又将脸转过来一点。

    “既然这么简单，你之前怎么一直不？”

    胡绫喟然太息，细细给他梳理。

    “第一，我工作实在太忙了，我这个月平均每天就睡四个时，你也看到了。第二，我有点舍不得我爸妈，我爸之前天天吃安眠药睡觉呢，我不太放心。”

    赵路东顿了顿，：“啊，我忘了这事了。”他咂了下嘴，捏捏自己的脖子，好像有点责备自己刚刚的发言。“那算了吧，你还是在家陪陪你爸妈吧。”

    胡绫：“没事，那我一周住两天吧，两天肯定没问题。”

    赵路东想了想，最终点了下头。胡绫过去把人抱住了，嘴里着：“就剩这么十来天了，要是半途而废那前面的热度铺垫都白搞了。”她好歹安抚他，“你别生气，我答应你月底肯定结束，行不？”

    他终还是默认了。

    胡绫心里就是一个爆炸捏拳！

    好！

    混过去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用自己的工作时长表明呕心沥血，再用胡谦睡不着觉暗示他们现在真的很缺钱。

    什么叫语言的艺术？胡绫自己都佩服自己。

    波澜安稳度过。

    胡绫原以为摆平了赵路东，他们就能顺顺利利等着月底的擂活动了，没想到过了几天又出事了，而这次是出在了她自己身上。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胡绫睡觉前照例去视奸粉丝群，突然看到一张令她瞳孔放大的图——

    这是一张偷拍，就在他们店里，照片里面的人是她跟白明皓在话。

    拍摄位置有点远，看起来像是怕发现，躲在在网吧角落里照的。

    不等胡绫震惊，群里马上又传上来一张图。

    这次是她跟赵路东在话，还是同样的拍摄角度，他们两人有有笑走在走廊里。

    这就是白天发生的事，胡绫清清楚楚记得，当时她正在跟赵路东聊现在店里地方越来越不够用，将来可能要盘下隔壁店面，做个大的铺子。

    一想到他们聊得兴头上，有一双眼睛就在暗处盯着，还偷偷拍照，胡绫大半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困意全无。

    群里的人看到这两张图也炸锅了。

    “这女的谁啊？”

    “她想干什么啊！”

    “我好像有印象……之前FCZ比赛的时候就有她，应该是队内的队员吧。”

    “不是队员。”——发图的人出来话了，此人id“呼呼丸子”。“之前比赛录像你们可以看看，全是白神和老板带赢的，她就是个凑数的店员而已。”

    “那比赛我也看了，凑数的还表现得跟女主角一样！穿得花枝招展！还霸占采访名额！不让白神他们话！”

    “这贱女人不会是要抢男人吧！”

    “啊啊啊啊啊！好烦！为什么Vi身边会有这种人！他要是被坏女人欺负了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胡绫被一群人骂得脑袋发懵。

    她颤巍巍字，先问了一句。

    “你去店里拍照……不太好吧。”

    丸子很快回复：“有什么不好，他们又没发现，我躲得很远照的，下次我近一点，听听他们什么！”

    胡绫原地就是一哆嗦。

    下面不停有人在问。

    “你看她是对白神感兴趣还是对老板感兴趣？她总不能两家都拆吧！！！！”

    丸子分析：“现在还看不出来，放心，我肯定查清楚。”

    众人：“姐妹！全靠你了啊！”

    胡绫快吓傻了，第一次在被骂后完全没有反抗。

    她也睡不着觉了，第二天一早跑去店里调查监控。

    她很快查到了这个丸子，看模样最多二十岁。胡绫对这女生还有印象，就是昨天下午来的，感觉是个大学生，长得娇可爱。当时来上网，她出示身份证的时候，还冲胡绫软软甜甜地叫姐姐。

    胡绫轻轻捂住嘴。

    她想起丸子当时那诡异的笑容，阳光之下，毛骨悚然。

    几个大步冲到楼上。

    这个时间赵路东还没起床，胡绫顾不得这么多了，掏了备用钥匙把门开。

    屋里很暗，还散发着一股沉迷的，没有睡醒的味道。

    胡绫现在杯弓蛇影，反手锁好门，窗帘也不敢拉，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抓住赵路东的胳膊轻轻晃。

    “赵路东，赵路东……”

    赵老板睡得昏天黑地，拧着眉头转过来，看到床前的胡绫，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是梦还是现实，皱吧着脸。

    “……啊？”

    “出事了！”胡绫两手冰凉，抓着他的手臂轻微颤抖。“间谍！赵路东，有间谍！”

    赵路东也是彻底睡懵圈了，脑袋往左看看往右看看，天花板看看地面再看看，卧室扫了一圈，囫囵道：“……啥啊，间谍？来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