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曾经的英雄
做到最后,季玺已经完全体力不支,在激烈的顶*中,竟生生被折腾地昏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他睁开眼,只感觉全身上下仿佛被重物来来回回地碾了一遍,酸痛至极,炎一躺在自己身边,还睡着。
季玺的心脏顿时像通了电一样,酥酥麻麻一片,他目睹着咫尺之遥男人安然的睡颜,只觉得连心都在颤动。
他上我了,那是不是代表……他不再生我的气了?
季玺悄悄地靠过去,将自己轻轻地倚靠在炎一宽阔的胸膛边上,贪婪地注视着那俊朗的眉眼。
他越想越觉得心潮澎湃,不由得将自己的唇瓣凑过去,想要趁此机会讨一个吻。
炎一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他幽黑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停下动作的季玺,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问:“你要干什么?”
季玺支撑着手臂,距离炎一不过是一个低头的距离,他红着脸,鼓足了勇气,轻声道:“炎一……”
“……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他把这句话得可怜又卑微。
炎一却皱了皱眉,撇过头,一把把他掀了下去,季玺本来身上就不舒服,被他推得屁股着床,表情顿时纠结在了一起。
“不能。”炎一冷冷地,“你在想什么?”
季玺一颗刚刚燃起希望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浑身冰冷。
他眨着眼,呆呆地看着炎一,无知所措。
炎一不再搭理他,掀开被子起床去穿衣服。
季玺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后背,抬起手握住自己的喉咙。
难受,感觉就像喘不过气来一样。
身上酸疼的存在感愈发明显,那个被撕裂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着,就像烧着了般。
季玺呼了两口气,告诉自己,这次……他可以允许自己用半分钟的时间伤心。
然后,把所有不该存在的妄想收回去,所有委屈酸涩的情绪,全部消化干净。
好难,但是真的好难。
季玺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大口大口地抽着气,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他每一次被炎一拒绝,那种感觉,真的就是有一双利爪,生生地把他的胸口掏出一个洞来。
不过是一副血肉之躯,又怎么会不痛。
实在是痛极了。
连舌根都在发苦。
炎一穿好衣服,正要出门,却不知怎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季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睁大眼,抬起头,却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那里只有一个水光中,虚幻的倒影。
那个模糊的人影好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又渐渐走进,停在他面前,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很难受?”男人低沉着嗓音问了一句。
季玺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大概是在问他身上难不难受,毕竟作为被使用的一方,折腾了一整夜,问一句也实属正常。
季玺胡乱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连自己也不清自己是什么意思。
那人却只是伸手,抚上了他沾满热泪的脸颊。
“别哭了。”他淡淡地。
季玺怕他恼了,极力地把眼里憋回去,结结巴巴地辩驳:“我、我没哭。”
男人没再话,只是用手轻轻地擦着他的脸。
“对不起。”他站起身,忽然。
季玺呆滞地望着他。
炎一没再看他,转过身,背对着季玺。
季玺顿时慌了,连滚带爬地过去,拽着炎一的衣角,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你什么意思,因为上了我,所以对不起?”他惶恐地颤着声音问,“我不要你对不起,我是乐意的,我心甘情愿,你怎么折磨我都好,只要别不要我……”
炎一的脚步顿住,用不知怎么形容的眼神回头看着季玺。
他垂在身侧的手都在抖。
半晌,他沙哑着声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没有办法,把你和……”
他最终还是没下去,只是回过头:“……我下去做饭。”
“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
季玺灰头土脸地下了楼,他脸色白得像鬼,常怀像一张大饼一样把自己瘫在地毯上,跟死了一样。
四周到处散落着光盘。
从厨房出来的茅黑左看右看了他俩一眼,奇怪地问:“怎么了?怎么过了一晚上,一个两个都跟蔫了似的。”
季玺趿着拖鞋过去,踹了常怀一脚:“干嘛呢?”
常怀像个猪一样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道:“我把你的血战地牢通关了。”
季玺:“……”
他走过去摸了一下还在发烫的显示屏,震惊地道:“你玩了一晚上?”
常怀哼哼两声。
季玺一脸无语:“……我现在相信你家老常是真的对你不咋样。”
常怀苍白着脸,微微勾了下唇,青黑的眼圈跟熊猫一样,异常明显。
季玺心想真可以,他被炎一按着操了一晚上,常怀也游戏了一晚上,他们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殊途同归。
有谁还记得他们在逃难吗?
季玺走进厨房,他看到炎一在煮牛奶燕麦。
季玺装作不经意地凑过去,炎一发现了,瞥了他一眼,却没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
茅黑把烤好的面包放在餐桌上,正算进来,却愣了一下,止住了脚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老大和那谁之间……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就好像厨房里有两个人在的地方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气场,阻绝着旁人进入。
他忽然想起昨天睡梦中楼上那奇怪的声音……
茅黑顿时恍然大悟,捂着脸,默默地退了出去。
吃过饭,他们安然地度过了懒散的一天。
炎一和茅黑大概在商量什么事情,常怀着哈欠,拉着阿佑陪他回房补眠,季玺也有些犯困,但他倒不那么想睡,于是走进影音室,随便放了一部热映的影片。
把窗帘拉上,关上灯,横在沙发上,面前是一个很有代入感的巨大屏幕。
开头就是一段阴森恐怖的音乐,等到片名出来,季玺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似乎之前在北城时有人给他推过这部电影。
——《杀戮游戏》。
据是以北城基地曾经的大统帅,“战神”为原型改编拍摄,一出来就火遍了整个基地,季玺没想到现在连申城都有片源了,而他的智能家庭系统已经贴心地为他提前下载好了。
他对“战神”还挺感兴趣,于是也不算换了,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故事就发生在那个封闭式的训练营中,灰暗的云朵烘托出影片沉郁压抑的气氛,一开头便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人,他在贫民窟四处求生,脸上沾满泥水,斑斑驳驳,却能隐约看得出立体帅气的面容。
基地的演员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季玺不得不承认,长得确实不错。
影片中的时间过得很快,贫民窟的混混在一场斗殴中被路过的官兵看中,并把他招揽进了军队。
在军队里,因为出身低微,青年总是受冷眼和排挤,就像一个蚂蚁巢穴中最底层的工兵,做着最杂的工作。某一天,一个意外的机会来了,他收到了一张传单,上面血淋淋地写着几个字:
你准备好参加杀戮游戏了吗?
季玺一眼便知这里大约是做了艺术加工,所谓的传单应当就是关于参加精英学校计划的报名手册。
剧情正式开始。
因为这张意料之外的传单,青年误入了一片旧世废墟,那里在末日爆发前曾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但如今已经被饥肠辘辘的畸变人彻底侵占,活人无一幸免,是剩下空荡荡的房屋,和散落一地的物资,到处都是斗的痕迹,令人见之胆寒。
与青年同样进入这场杀戮游戏的一共有191人,他们都被主办方称为“玩家”。
但与电子游戏不同的是,在这场游戏中淘汰没有复活,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青年一开始因为心善,被路过的玩家将自己的物资骗了个精光,他没有杀人,甚至轻易地原谅了一名蒙骗自己并道出苦衷的女玩家。
季玺看这一段的时候差点没吐血。
他甚至想冲进屏幕里摇摇那个“战神”的脑子,把他脑袋里的水摇出来。
好在因为早年贫苦的经历,青年的生命力很强,他虽然没了开局物资,却靠着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一路活了下来,吃野草啃鼠肉,而且因为他不愿与其他人正面冲突,所以反而躲过了最最致命的,玩家之间的火拼交锋。
随后,与世无争的青年的命运在某一天的晚上,因为一场可怕的意外,而彻底改变了。
废墟被一大批畸变人突然攻击,由于武器不足,青年和活下来的人类只得一同躲进废墟地下的防空洞。
外头都是畸变人,他们的物资很快都用完了,没有食物,暗无天日的防空洞内上演了一场混沌疯狂,勾心斗角的乱战。
那是残酷至极的三天。
青年想要自救,想要阻止同伴内斗,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极度饥饿,没有光线的黑暗中日复一日,不断绝望。
万念俱灰之下,青年最终提着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影如一匹孤狼。
他孤身一人离开了那个充满厮杀的防空洞,立誓与畸变人不死不休。
他不愿留在地底参与违背人性的斗争,他情愿从上面千难万险也要开一条血路。
随后,镜头晃动,青年上到地面,在黑夜中不断前行,无数畸变人倒在他的长刀之下。
历经无数千难万阻后,天终于亮了。
青年提着刀,刀锋不断地向下滴着血,朝阳从他背后升起,将混沌地夜幕撕破,射出刺眼耀目的纯白光芒。
他逆着光,一步步缓缓地走来,踩在堆积成山的畸变人的头颅和尸体之上,在那一刻,他浴血的身影真的如天神降临一般。
悲壮的背景音乐适时的响起,气氛渲染得相当不错,季玺看着看着,竟久违地感动了一下。
……的确拍得不错,是部很励志的片子。
随后,镜头切换,交代后续。
军队救援的士兵赶来前往防空洞搜索幸存者,却发现那里只余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可悲的是,他们厮杀到最后,竟无一人幸免。
青年作为唯一活下来的玩家,理所当然地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他回到军队后一路高升,起初被奉为畸变人的克星,后来则干脆敬称一句“战神”。
电影的最后的一幕是杀戮游戏终结的五年后,青年站在窗边,他的俊美深邃的面容已不再青涩,仿若一柄出鞘的利剑,他笔挺的军服佩戴着统帅的徽记,正淡淡地望着远方,手边是一把生锈的军刺。
那种神态,季玺忽然不知怎么,心中生出了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随后屏幕渐暗变黑,开始播放演职员表。
季玺怔怔地望着屏幕,微微皱了皱眉。
他心里的思绪乱糟糟的,他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些端倪,却因缺少了关键一环,而让线索白白溜走。
直到整个演职员表都播放完毕了,他还在思考着,没有来得及关掉屏幕,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了什么,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僵直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在黑色屏幕的最后,突然浮现出两行浅灰白色十分不起眼的字。
“谨以此片,纪念我们曾经的英雄,阎一统帅。”
“理想未平,战火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