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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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是什么表情?”皇后脸色沉下来, “你和我的孩子将来能做皇上, 我就是太后,到时候我们大权在握便能为所欲为, 你不高兴么?”
秦子风摇着头, 仿佛看着一个疯子, 吞着口水,:“你竟然还敢对皇上下手,你真的是不要命了,万一被发现了, 弑君之罪你担得起吗?到时候别你我,就是姑丈他们也罪责难逃!”
上官姮又笑了:“你担心这个啊?别怕,我已经找好替死鬼了,就算皇上被人发现是中毒的,也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还有, 只要皇上不醒, 谁敢怀疑我的儿子不是皇上亲生的?”
她对外永远温柔娴雅, 姿态雍容, 谁也不知道真正的上官姮是个怎样的人。加上她的父亲和叔父都是忠良贤臣,国之肱骨, 又有谁想得到上官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外表蕙质兰心,切开来是这样一颗黑心。
“你怎么就知道你生下来的就一定是儿子?万一是女儿, 你不是白冒险了?难道你想皇上死了,把皇位拱手让给不知道逃哪儿去的腾王吗?!”
上官姮走近他,面上露出傲慢之色, 道:“我的孩子必须是儿子,就算生的是个女儿,我也要她变成儿子!”
“上官氏一门忠贤,你这样做,姑丈知道了会被你气死。”上官家一向家风严谨,声誉良好,并以此为荣,上官姮做的一切都是瞒着家人的,秦子风此刻还寄希望于她能顾忌父母的感受。
他没上官姮那么大的野心,也就想做一个纨绔子弟,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只差没直接对她出“你想死不要连累我”这句话。
上官姮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有些吓人,厉声道:“他们送我进宫当这个皇后,不就是为了上官家族的荣誉吗?现在我的儿子要做皇帝,还有什么比这更光荣?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步步紧逼,将秦子风逼到了墙边,一个平时在他面前温柔妩媚的女人突然变得面目狰狞,让他有些慌乱惧怕。
“胜则生,败则死,风哥,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回头了。你不是口口声声最爱的是我,眼看我就要成功啦,为什么你不肯支持我呢?”她不能理解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怕我利用完再把你一脚踢开?你太看我了吧?”
秦子风闭上眼,扭过头:“皇后娘娘,我不反对你了,我只希望你我以后各走各的路,你手握天下权柄也不需要照顾我秦家,那个孩子是皇上的,和我没一丁点关系。”
上官姮倒抽一口冷气,嘴唇紧闭,死死盯着他,一手掐住他下颌,眼神犹如毒蛇:“秦子风,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没担当的男人,你以为你现在才来嘴上和我撇清关系,从此就能独善其身吗?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那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你想让人知道你有个奸夫吗?”秦子风终于忍不住对她发火,一把推开她,指着她道,“当初是你自己受不了寂寞引诱我的,否则谁敢动堂堂皇后啊?现在来怪我没担当!我有父母妻儿,你自己发疯为什么非得拉着别人一起陪葬啊?你这疯女人!”
他一直哄着顺着上官姮,从未对她动过手,不过现在他手里有她的把柄,又不想再受她颐指气使,索性准备这次一拍两散了。
上官姮被秦子风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站稳后回头满眼怒火瞪着他。
“秦子风,所以现在你是定主意要跟我分道扬镳了?”
秦子风冷笑不已,外面的花花世界有那么多美人,他为什么要冒险做她的情夫,永远见不得光,一旦见光就是死路一条?
上官姮见他表情如此冷漠而决绝,不禁潸然泪下,然而秦子风见她的眼泪见得多了,不为所动。
“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不愿意陪着我,我也不能强迫于你。表哥,最后再抱抱我吧,天亮以后,我们就真的只是表哥表妹了。”上官姮一边着一边走到他面前,主动依偎到他怀里,秦子风犹豫了一下,也伸出双臂搂住了她。
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嘤嘤啜泣,秦子风正待再两句软话,忽觉心口一冰,又是一阵剧痛。他愕然低下头,见心脏处插着一把短刀刀柄,刀身全部没入他的身体。
上官姮抬眼望着他,满面泪痕,眼神却比刀锋更加冰冷。
“你……”
他还没出一句话,上官姮握着刀柄猛地一绞,然后身体迅速闪到一边,拔出刀来。鲜血从他的伤口里激射而出,他大张着嘴,一手捂住心口,痛苦地□□几声,轰然倒地。他大睁着眼,身体抽搐了几下,很快便不动了,血水从他身下渐渐漫延出来。
上官姮把刀扔在他身边,擦了擦手上染的血,她避让得快,身上没怎么沾到血迹。
“表哥,你不要怪我心狠,谁让你不肯支持我呢?我不能将把柄留在任何人手上,你也不行。”
她很清楚秦子风的人品,用一个“衣冠禽兽”来形容也无不可,不过是看中了他的皮囊和某方面的能力,当男宠一样玩玩罢了,哪会对他有真感情。既然现在她已经有孕,他又不肯继续受她掌控,那便只好将他灭口,否则不定哪天他就将她的秘密抖出来了。
次日秦子风被发现死在客房中,而皇后的大宫女荷也在自己房中自尽了,留下遗书自己被秦子风侮辱,气不过杀了他,深知难逃死罪,索性自己了断了。
皇后在荷身边假惺惺大哭一场,也有真的伤心在里面,毕竟荷服侍了她十来年,这么长时间养个猫猫狗狗也该有感情了。
秦子风的父母都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调戏宫女甚至强逼这种事儿还真可能干得出来。独子死在宫里,他们悲痛难言,但也觉得耻辱,又因着皇后现在怀孕不久,不能劳神动气,他们更加没有脸面要求追查这是否真相了。无极宫死了两个人,就这么轻松地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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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星涟这边,君千千在洗心阁住下了,白天除了睡觉时间,他都在摆弄他那些奇怪的器具和药物。他要什么药材,星涟就让罗白去御药房以皇上需要为名取来,上到千年老参下到甘草橘皮,哪怕没有的东西他们也得去宫外找来。
多了一个人要吃饭,又不能让人知道,星涟只好自己做了吃的送给他。君千千嫌星涟做的饭菜不好吃,不过她做的鲜花糕倒是立刻就俘虏了他的舌头。
吃人家的嘴软,君千千也不好意思再对星涟恶声恶气的了,他研究药毒的时候也开始允许星涟旁观。星涟对那些药粉和五颜六色的药剂挺感兴趣,尤其是毒物,便经常在一旁缠着君千千问这问那。
君千千被她问得不耐烦,于是扔给她几本册子,一本是毒经入门,一本是有毒的植物类图谱,一本简单毒.药制作方法。星涟拿过去翻了翻,竟然觉得比话本还有意思,看得津津有味,而且毒经入门看了两遍就记住了。
其他的她看了一部分便生出了亲手实践的兴趣,照着书上的步骤取药制作,居然真让她制成两种药物。一种是痒痒粉,接触到会令人浑身奇痒无比,那种痒好像都在肉里,抓破皮也没用,得用特制的药水泡澡才能好。另一种严格来不只是毒.药了,更像霹雳弹,但里面填充的不是火.药,而是毒粉,爆开之后粉尘大面积扬散,吸进去便会浑身绵软无力。
这几本册子都是君千千自己的经验所写,里面的合成药物也是他自己发明的,没给人看过。星涟自己捣鼓出来的虽然不是特别好,不过她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能做出来已经让君千千刮目相看了。
“老夫收回之前的话,女娃子还是有一点点天赋的,要不要拜老夫为师啊?”君千千掐着拇指的指甲尖,表示她真的只有“一点点天赋”,道,“老夫把生平所学都传给你,包括这驻颜之术,保教你未来名扬天下,让人人都怕你。”
君千千一直想收个称心如意的徒弟,不过他活到这个岁数大部分时间隐居世外,出来时遇见的不是不够好看就是天分不够,条件都有的吧,人家也不愿意跟着他倒腾那些害人的玩意儿。
他曾经还想受桓肆为徒呢,不过后来知道人家是皇子,只好算了。现在眼前有一个长相甩别人十万八千里,又对毒术有些兴趣的姑娘,可不就是老天爷送给他的传人吗?
他急转弯的态度让星涟惊奇,不过听到“人人都怕你”几个字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君千千傲然望天,“你到江湖上听听我‘不老毒王’的名号,看是不是让人闻风丧胆。”
“好呀好呀,我跟你学,不过驻颜术就不用了,要是等我七老八十还像个姑娘,我的孙子叫我祖母,该多奇怪啊!”
星涟倒不是对毒害别人感兴趣,不过书上那些稀奇古怪的方子实在让她觉得好玩。比如会把人的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药水,能让人皮肤变红变绿但不会毒死人的东西,用来整人再好不过了。
“可是……”她想到一个问题,“我要是拜你为师,是不是也要跟你去深山老林里啊?”
“那当然,不远离尘世好好学习,怎么能静下心来学到真本事?”
星涟瘪瘪嘴:“那算了吧,在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成天对着你,我会闷死的。”
她从就喜欢热闹,贪玩好耍,哪受得了那种安静无聊的环境。君千千倒也不愿意勉强别人,只是有些失望,不过送她的东西也没想拿回来,还她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去找他。
桓肆那里,因为要找出到底给他下毒的人是谁,暗卫们便轮流在房梁上蹲守,过了整整一天,真让他们看见了那个人。
晚上星涟他们照样迷晕了值守宫人,影九告诉了她下毒者是谁,星涟腿一软,不可置信地跌坐下去。
“怎么可能是紫云?我不信。”她摇着头,眼里却是又震惊又心痛。
影九没有话,但星涟知道他们没理由编造谎言,嫁祸紫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可她真不想相信,一直以来对她那么好的、总是最关心她的紫云会包藏祸心。
对了,她一定是受人胁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