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交底
那个几乎已经被盘得不成人形的偷袭者喉中陡然喷射出一道血箭,魏知年本能向后一仰,可惜仍有零星的血迹溅到他脸上。
外头想起警察警察的声音,带头的那个人径直朝魏知年奔来,苍葭站在不远处望着那个穿着制式服制的男子,发现他们似乎有些许的相似,心中因此闪过一丝了然。
“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明明已经连了宗,从礼法上来他们就是兄弟了,魏知年却对这位警察局长冷淡的紧。不过魏局长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他亲自将魏知年换下来,又吩咐下清理残局。不过一会,浦江饭店的大厅鬓影衣香,一如往常。
又有几位男士过来夸赞魏知年的枪法或身法。
经此事后,沈玉霖再看到苍葭的时候,眼神中便多了一些克制的尴尬,而聂菀菀脸上的笑也更假了。对于这样的收获苍葭自然是深觉欢喜的,不过显然这事还不算完,虽然不知道那位江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但总归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红姐作为他的女伴自然也颇受尊敬,她今天打定了主意要找冯念安麻烦,即使在冯念安背后撑着的是赵非,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她。
于是在红姐的强烈要求下,魏局长以冯念安有可能曾卷入杀人案件为由,将其带走了。
这些事都与苍葭无关,她如今颇是冷心冷情,何况冯念安是赵非的情人,这事要管也该赵非来管。虽冯念安曾叫顾渺渺一句老师,但那是从前了。
从前还是如今的,苍葭分的清楚的很。何况她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做善事的。
曾经为神那些年听人类祈愿,也曾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但那已是过往。即使她永远不会成为蝇营狗苟的普通人,但她也不再是神。
冯念安被带走之后,一向吊儿郎当的赵非脸上显现出前所未有的阴郁神情。沈玉霖向与赵非相熟,但不知为何,竟未上去相劝,而很奇怪的,赵非虽看起来十分暴躁,竟也未去找红姐和。
这很不对劲。
苍葭不太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她知道人类的情感总是相通,赵非看起来对冯念安也不像是玩玩而已,如今冯念安被警察带走,且是被红姐亲自钉死的,赵非于情于理都应该对她求几句情,但他没有。还有魏知年刚才那微妙的眼神。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迷雾,令她看不清当下的事态和方向。
揉一揉眉心,乐们又重奏起乐来。社交场上从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冯念安不过刚被带走,就有女士过来搭讪赵非,而赵非居然也不曾拒绝。
太古怪了,苍葭心想。
那些人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大厅里淡淡的血腥味却经久不散,或许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那些有男伴的女士们都紧跟着自己的男伴,没有男伴的也都三三两两的抱起团来。
苍葭虽然不是很想粘着魏知年,却偏偏人人都如此,她不能做鹤立鸡群的那个,于是只好跟着魏知年捆绑交际,好在此时江先生和红姐过来找他们话。的依旧是她听不太懂的内容,不过红姐似乎不想她听太多,于是主动找了个话题吸引她的注意力。
苍葭在昨天就已经注意到了红姐这个人,这样的人对她来,无疑是那种务必要拿下的大主顾。眼看红姐主动过来跟她搭话,不论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对苍葭来,她对红姐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拿下她。
抱着这个想法,在红姐试探性地同她道:“哪天有空,我也去见识见识顾姐的艺”时,苍葭立刻打蛇随棍上。
“择日不如撞日,红姐若不嫌,后天我便带着我的衣裳登门拜访了。”
“哪里用这么麻烦,左右我平常也无事,不如就明日,我去你店里找你。”
“这样也好。”
虽被红姐不着痕迹地婉拒她登门拜访的请求,但好歹也算是成功地请她明天来店里参观。对于红姐这样难应付的女人,苍葭秉持着与对待魏太太一样的宗旨——与其攀交情,不如靠实力征服她。
要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人不爱钱,但鲜少有人不爱美。
魏知年与江先生谈兴正浓,而红姐或许是刚指认了一个陈年旧案的杀人嫌犯的缘故,略显兴味阑珊。但她一贯是社交场上的老,又或许她也是真的对苍葭这个人有点感兴趣,心中略缓了缓,又打叠起精神问她:“顾姐是从前就与知年相识?”
这具身体酒量不好,苍葭因此不敢豪饮,拿着高脚杯装模作样,偶尔抿上两口,举止却都有风情。
她看着红姐,其实实话,红姐这样的女人对苍葭来不算什么特别的角色,当然了,公允来,这个女人确是个厉害的人。
“不算认识,路上撞见过一次,他拿枪指着我的脑袋问我是谁。”苍葭摆摆,像笑话一般道。
红姐一听便觉讶异的紧,竟半真半假地赞了一句:“顾姐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从知年枪下逃生的人。”
“今天能逃生,不代表下次就能活着。”
红姐本来还在笑,听了她这句话却渐渐色变,苍葭见她神情竟又凝重起来,她的眼神苍葭也识得,那是一个含着郑重的打量的眼神。
“顾姐可真会笑。”
“什么呢这么高兴?”江先生此时竟走过来,这实在是一位风度和气场都极佳的先生,不过苍葭并不想和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其实如果不是中间横插一道魏知年,她真就只是个乱世里的寻常买卖人罢了。
红姐并不替苍葭接这个话,于是苍葭举着杯子敬了魏先生一次,方道:“与红姐衣服首饰,再我与魏知年是怎样认识的。”
江先生听罢只是笑,太拍拍魏知年的肩,用一种极亲呢地语气与他道:“难怪友带她出来交际,为人果然大方。”半句不提沈玉霖。
不知怎的,苍葭竟觉魏知年莫名有些愉悦,但他并没有接江先生的话,只是笑了笑。
约莫九点,晚宴散掉。苍葭随魏知年离开,挽着魏知年的行至门口,正好遇见也准备离开的沈玉霖和聂菀菀。
魏知年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此竟意有所指的对苍葭了句:“看来你们很有缘。”
聂菀菀的脸色因此更不好看,但她名媛淑女,自然不会轻易发作,只是挽着沈玉霖的,低声了句咱们走吧。
沈玉霖倒是还能保持风度,同魏知年及苍葭告了别。只是很奇怪,从前看这两个人,也真算是一对璧人,如今再看,不知怎的,竟觉那金童玉女的美好画卷,无端缺了一角,生了缝隙。
魏知年算是半软禁了她,苍葭慢慢摸索到一点和他相处的法则,倒比之前从容。依旧是昨天那一套流程,先去洗漱了,等换好睡衣回到卧室,他依旧坐在沙发上等她。
但今天的魏知年,似乎和昨天不太一样。她心下狐疑,神情却镇定,依旧是挨着他坐下,半看不看他,微低的下颌像一幅静美的画。
“明天去看冯念安。”
“我明天约了红姐。”
她不抬头,撩一撩头发,道。但即使不抬头,她也知道魏知年在观察她。
“那就约完红姐,再去看冯念安。顾渺渺,我对装疯卖傻的人和蠢人一样没有耐心,所以你最好不要让我丧失耐心。”
他一面,一面慢慢伸将她的脸扳过来。苍葭其实也并不曾违拗她,因此倒显得她越发可怜,是那种诱人的可怜。
她目光楚楚,脑子却清醒至极。
“我可以去看冯念安,但后天我想见沈玉霖。”
完这句话后,她看见他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不虞,不过显然这份不虞并未搅乱他的心智。
“行啊。”
他完,放开了她。
却就在苍葭刚想要站起来伸个懒腰的时候,男人猛的一个转身。他单腿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她,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她的瞳孔里映出他的脸。
这一次,他的碰到的,是她的脖子。
轰隆、轰隆,外头轰鸣的雷声如同某种不吉的征兆。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陡然狂跳起来,而他却只是笑,用轻轻的抚摸她的脖颈,像抚摸着某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这可怖的感觉不过在她心头萦绕了一瞬,她很快恢复镇定,问他:“魏知年,你是吃醋了吗?”
她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嘲笑和惊喜,没人知道她真心实意的快乐和虚情假意的调笑哪个更真实一些。
他却不回答她,甚至不再多给她一个眼神,戏唱不下去,令人无趣极了。
苍葭却仍不满意,还要激他。
“魏知年,顾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你不想?”那本来从脖子上划走的忽然又再次锁了上去,这次用了一成力度,形成一种可怕的禁锢。
但他始终是不看她,他的话落在她耳边,幽幽的,带着低沉而刻骨的冷。
“顾渺渺,你低估了我的控制欲。”
“魏知年,你是在与我交底吗?”
她的眸中忽然划过一丝璀然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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