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求婚
但沈玉霖对聂菀菀还是很有担当的,即使当下被她气的脑仁疼,还是在冷静下来后打了个电话去魏府。
那厢,魏府。
除了魏知年惯用的书房,二楼还有好几个会客厅,屋里的水汀烧的热极了,皮质沙发被人坐的陷了个窝下去,苍葭半躺在沙发上,施施然准备听过来魏知年夸她。
两个时前,约是接近关门的时间,铺子里忽然涌进来一群人,那群人有男有女,初看上去与寻常顾客全无不同。这群人里有个人最为耀眼,他一身高定西服,连领带也考究,独自一人买了许多东西,结账时,对站在柜台前打算盘的苍葭道:“之前在设计师大会上有幸见到顾老板的作品,让人欣赏。我是星梦电影公司一名高级经纪人,这是我的名片。”
经纪人?苍葭迅速在脑海里找了找相关词条的记忆与解释,然后双接过了他递来的名片。
云焱。
这人看起来风流斯文,油头粉面,仿佛十分招人喜欢。但很不巧,在他递名片的时候苍葭看到了他心的茧。她眼极利,唇一弯,目光逡巡一遍四周,发现其他的顾客都已经不见了。
这厢这位口称自己叫云焱的先生仍滔滔不绝地与她搭话,口称欣赏她的才华,想让她做他下几位大牌明星的御用设计师。
而那几位明星的名讳她刚好还真听过。这位云先生见她不话,竟还善解人意道:“顾老板可是担心自由的问题?我们可以签设计指导的合同,这样就可以不耽误顾老板做自己的生意了。”
苍葭仍不话,她如今不过一介凡人身,但千年修行早已锤炼出过人的明敏,忽然想起那一日在春风渡,那莫名感受到的仿佛被人盯住的感觉。
她的垂在台下,拇指和食指相摩挲,却想,我大概率是打不过他的。周围点点金粉浮动,但这里人太多了,因此也迷惑不了他们。
一种非常紧张的情绪崩满她的心弦。
“顾老板?”聂昀看她不知为什么竟在发呆,温声提醒她。
不,不会全无办法,凭魏知年的谨慎、掌控欲以及如今对我的在乎,他当初都能在这周围布控人于沈玉霖来找我时监视我,更何况现在。
心下慢慢松一口气,苍葭的眼神此方又再聚焦。
“这么大个惊喜骤然砸在我头上,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她倏的一笑。聂昀慢慢打量她一会,见看不出破绽,方道:“顾老板真会笑。如果顾老板有合作的意向,二楼可有会客室?若有的话,不如我们上楼详谈?”
聂昀打的是青天白日里就地劫持的主意,而苍葭也果真表现的不疑有他,立刻应道:“先生随我来。”
罢收起账本,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聂昀要跟着她往楼上去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又回头头来,险跟聂昀撞个满怀。
“看我这脑子。”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未看漏聂昀眼中一闪而逝的不耐烦。
“怎么了?”他柔声问她。
“楼上没咖啡了。”之后不等聂昀不用,苍葭立刻拔步走到紧邻着铺子大门的,正和“顾客”介绍产品的莲子道:“楼上没咖啡了,去买点过来。”
然后又转头对那位“顾客”道:“不好意思姐,我让另一个员工招待你。”
一面一面推着莲子往外走,然后就在她刚探出半个身体的时候,聂昀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顾老板?”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倾略性,甚至带有疑惑不解的意味。
却令人感到一种危险与悚然。
苍葭心一横,身子一侧让他的落空,跨步出去朝街边喊道:“救命,有人要杀我。”
聂昀眸色一暗,一张脸立刻垮了,一句贱人刚骂出口,却忽然看见一支枪顶着他的额头。而那个本来在聂昀脸色一黑就立刻将刀落在苍葭腰间的男人,此时已经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喜欢见血呢。
在返回魏府的车上,苍葭揉着脑袋想。
魏知年得知此事时正与沈玉霖在牌桌子上玩牌,但他一向好耐心好定力,硬是半点情绪不露,直到出了江先生的私宅,那双眼才恢复与他相符的冷与利,阿杰知道他此时情绪不高,便劝他:“老大,可见顾姐知道你派了人保护她,不然怎么会直接当街求救。当时那种场景,如果不是知道暗处有保护她的人,她是不敢那么喊的,喊了就一定会被聂昀他们弄死。”
魏知年此方脸色微霁,阿杰通过后视镜看他一眼,方安下心来,不再话。
魏知年进来时便见到仪态慵懒的苍葭,本来冷峻的脸忽然绽出个笑。指意不明道:“你倒悠哉。”
苍葭于是挺直了腰板,坐起来看他。
“有你事无巨细的护着,我再没什么怕的。”含嗔带娇,尤有几分真诚。
魏知年扬一扬脸,示意她起来跟他走。
“那人是谁呀?聂菀菀的人?”苍葭从来明敏,虽然不知道今天那些人的身份,但这些日子针对她的也只有个聂菀菀,而她从今天开始算是正式作出反击,所以来人背后的势力和所来的目的并不难猜。
“聂昀,聂菀菀她哥。”
“啧。”苍葭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便与魏知年并肩出去了。
聂昀已是被魏知年弄残了一条腿,之前那恰到好处的嚣张被无尽的惶恐所取代。
沈玉霖便是这时打了电话过来。
魏知年现在做事不避她,因此她与魏知年同听沈玉霖这一通电话。而就在沈玉霖问聂昀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了他时,他竟将电话递给了苍葭。
苍葭也便自然而然地将听筒接过来了。
“督军,你这位未来舅子想把我掳走卖给人贩子,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聂菀菀的主意?”
沈玉霖对顾渺渺总还有几分浅淡情分,尤其是最近她风头渐盛,而人,总是会下意识去美化回忆的。
电话那头的沈玉霖听见她的声音,心都莫名地停了一拍。
“菀菀不是这样的人。”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地放柔了。
但苍葭是听的人,不过这一句话便知自己令沈玉霖心中起了涟漪。只可惜这场游戏里多了个魏知年。魏知年买了两个姑娘的自由让她们去勾引沈玉霖,便是不愿意她再同这个男人有任何情感上的牵扯,苍葭于是一改自己初来时定好的计策,只当自己听不出沈玉霖话中那一抹柔和。反正只要最终是她要的那个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那么重要。
“那就是他自己的主意了。我知道督军是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但我家知年不是这样的人。至于我,我这个人,一向在这种事上没什么主意,我的男人想怎样,我随他就是。”
她完这话,不再听沈玉霖接下来的话,而是将话筒递还给魏知年。
魏知年风度极佳,又或者苍葭的对答令他愉悦万分,靠墙听电话的身姿都不复一贯的挺拔,而是隐现慵懒的从容。
不知沈玉霖又与他了什么,魏知年这人虽狠辣,但他能在政商两端游刃有余,显然不是个事事赶尽杀绝的人,因此两人最终议定,明日聂家来人接走聂昀,不过走之前,聂家需要给他一个清楚的表达歉意的姿态。
其实这就是羞辱人了,苍葭心知。不过羞辱就羞辱,顾渺渺当年受的羞辱还少吗?
或许是因为苍葭刚刚对沈玉霖的态度以及话里的内容都取悦了他,结束与沈玉霖的对话,魏知年便拉着她去洗了个鸳鸯浴。
满室的氤氲与香气令人仿佛如置仙境,肌肤贴着肌肤,又升腾起新的温度,魏知年揽上她的腰,水汽蒸腾了她的脸,在一片温柔里,她听见他问她:“我们结婚好不好?”
苍葭蓦地就笑了。
这个人真不浪漫,不烛光晚餐玫瑰钻戒,好歹也得体体面面的找个山清水秀或氛围极佳的地方。但她看惯人心,也知他本性,因此落了个温柔的笑意,眸子似含着星光,轻轻点头。
魏知年见她点头,似松了一口气,他低头望她,眼中有光。
“不会仓促,会带你见父母亲眷。到时候先订婚,再结婚。我还有个姐姐,她不姓魏。”
傅莹竟还活着!
魏知年见她眼露茫然,不由问她:“在想什么?”
“在想你家人和你姐姐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不过一笑,倒很豁达。
“谁能做到人人喜欢?我不是那种事事求全的人。”
苍葭便不再问,她也没兴趣去看被魏知年关押的聂昀,两人洗过澡之后便回房歇下,而与魏宅里难得的温馨相比,沈宅的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夜实在深,聂菀菀给家里打了电话今晚借宿沈家,又与父母交代了聂昀的下落,但她到底不知道聂昀近况,只将话的似是而非,安慰父母沈玉霖定有办法周全。
沈玉霖过来时正听聂菀菀与岳父母话,他眉间隐有郁气,此时也只是站定在那,并不出声。
作者有话要: 魏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