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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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知年这边一松口,阿杰就将聂昀放还给了聂家。聂大公子立刻上前去扶他这不省心的弟弟,又暗示沈玉霖哄一哄聂菀菀。

    沈玉霖的伸过来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聂菀菀在发抖。一声菀菀唤过去,她那本来止住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苍葭眼皮子一掀,若有所指般的与魏知年道:“倒显得我像个恶人,这世上总是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吗?”

    魏知年看着她眼中明显的惘然,竟难得温柔地伸去拂她的头发。

    “不总是。”

    “那就好。”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偏偏能叫所有人都听见,她的声音又那样平静,连脸色都从容,倒显出一种令人不忍细读的可怜。

    沈玉霖心里莫名一撞,也想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和资格。

    聂菀菀仍在抖,下意识抬头去看沈玉霖,却发现他心不在焉的。她本来就委屈极了,见了这场景,脑袋一昏,把用力的从沈玉霖里抽出来,横冲直撞地就往门外跑。

    沈玉霖知道此时已了,颔首对魏知年了句回见,又:“还请知年找个人带我们出去。”

    “好。”

    抛开偶尔犯病吃醋等等因素,魏知年大部分时候对沈玉霖的观感并不差。

    闻言吩咐了阿杰两句,没过多久,屋内就空掉了。只剩下苍葭和魏知年两个人。

    折腾了一上午,她实在是累,就这样躺到魏知年怀里,外头风雪愈盛。他也难得不出门忙别的事情,就这样任她躺着,在房里静默的陪她。

    风雪飘飘,明明是青天白日,却平添一丝惨淡的昏暗。聂菀菀一路不止哭,与她同乘的沈玉霖起初还好言安慰她两句,后来被她怼的觉得丢了面子,也懒得再劝她。

    但沈玉霖依旧尽了未婚夫的义务,与他们同回了聂家。聂昀残了条腿,日后前程怕是有限,而回程路上,聂大公子已是将魏知年身世来历一一告知,聂老爷拄着拐杖闷声叹气,他是经过风浪的人,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是人力不能挽回的。

    聂昀只是沉着脸,在魏府的经历似乎给了他不的冲击,他从前是个暴脾气的、张扬的年轻人,但现在他的眼瞳中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深寂。

    到了聂家,又是一通的哭天抢地。聂母更是话里话外的埋怨了沈玉霖几句,最终还是聂老爷的弹压和聂大公子的调停下,聂母方才作罢。

    沈玉霖一向是个傲气人,想也是,他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虽也有他父亲当年陪着大帅戎马打天下的缘故,但他自身也很有本事。聂沈两家是世交,但聂家日薄西山,不如沈家也是事实,虽然凭着聂家底蕴,聂菀菀嫁他并不算高攀,但其实他若想找更好的,也不是没可能。

    他从前视聂菀菀为心头朱砂痣白月光,如今到了,那本来遥不可及的人日日在身旁,争吵和愉悦都真实,反而少了一层雾里看花趋之若鹜的朦胧和渴望。

    因此,沈玉霖不太高兴。

    不高兴聂菀菀对他旧情人的咄咄逼人,也不高兴聂家鼻子眼的段。

    沈玉霖是个克制的人,也是个讲礼数的人,即使不高兴,也依旧陪着未来的岳丈和大舅子话喝酒,例行公事般的谈起如今外头的家国大事。只是用完饭后,他竟并没有留下来,而是以有事为由先离开了。

    聂菀菀人在气头上,并未相送。

    下午,云樱过来瞧她,听了这事也觉得稀奇,忍着惊骇劝了她许久,聂菀菀又狠哭了一阵,方才好些。

    翌日,沈玉霖打电话过来约聂菀菀去看电影,聂菀菀以店里事忙拒绝了。

    两个人正式开始冷战。

    那厢,三日后,颜姐的报道如期发表,苍葭与冯念安各执一份读了,她如今也学着魏知年,想事情的时候常用指尖敲击桌面,合着冯念安收报纸的声音,分外悦耳。

    “去给m周打个电话,我想约她喝咖啡。”她与冯念安道。

    冯念安应了声好,将报纸叠好了,利索地站起来去给m周打电话。

    上海这几天的天气都不是很好,外头风雪交加,店里客群稀疏,不过之前因舆论而流失的客户这几天又三三两两打了电话找她定衣服,所以从账面来,最近鸿记的收益相当不错。

    魏知年来时,肩上与衣角都沾了一点风雪。莲子是见过他,不等其他人相迎,立刻殷勤地喊了声魏先生。

    莲子对魏知年观感不坏,甚至远比沈玉霖强。

    铺子里的其他伙计听了莲子喊他魏先生,模糊想起来老板现在的男友姓魏,面面相觑一会,便也都喊了声魏先生。

    魏知年不过一笑,径直上了二楼。

    冯念安与m周通完电话,正和苍葭着这一季店里的安排,魏知年便是这时候出现在门口。苍葭见了他,挑眉一笑。

    “来找念安吗?”偏还要逗他。

    魏知年随将帽子丢在衣架上,朝冯念安摆摆,示意她出去。

    苍葭顺给魏知年道了杯茶。?“原来是找我。”

    “办事路过,想起没来过。”一如既往的话少。两人就这样静默饮茶,一时竟有心意相通之感。

    “还有,你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苍葭喝茶的一顿。

    魏知年一贯是冷静从容的,他的指修长,捏着茶杯的指腹此时有微的泛红,奇怪的性感,苍葭想。

    “沈玉霖身边有你的人?”

    魏知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不过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魏知年走后,苍葭以要画花样子为由不许人打扰,自己在二楼打开浮沉簿看着这两天聂菀菀与沈玉霖之间发生的事。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聂菀菀不堪一击,还是魏知年和她都不是普通角色了。

    其实要论聪明聂菀菀也算聪明了,只是怎么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

    聂菀菀于电话中拒绝沈玉霖后,沈玉霖还是去胭脂找了她一次,只是没几句就散了。

    沈玉霖从来也是骄傲的,哪里容人这样三番两次给他脸色,赵非从冯念安那听了聂菀菀和顾渺渺的事,他同沈玉霖交好,自然要打电话相劝的。而冯念安得了魏知年吩咐,不知道是怎么劝的赵非,总之三劝两劝的,赵非最终想到安慰被未婚妻冷待的沈玉霖的办法,是带他去百乐门快活。

    赵非与冯念安之间,颇有些真情假意虐恋情深的意思,傍晚七点,冯念安亲送要去欢场找快活的赵非出门,她替他打理好西装和领带,那素白的就在他胸膛来回划过,赵非用一种野蛮而贪婪的目光看着她,然后最终,他像个流氓一样把冯念安往怀里一带,又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

    他想我明明爱你,却只感觉到自己恨你,话道嘴边却只留下一句,等爷晚上回来。

    冯念安连睫毛都不颤,她的目光平静又哀戚,推了推他,示意他放开她。

    他也最终还是放开了。

    沈玉霖在百乐门得见文秋和周静雪。

    这两个人还是赵非亲自挑中的,尤其文秋那一双冷冽的眼睛,让人觉得她身上写满了神秘的故事。

    沈玉霖一见文秋,眼睛就挪不开了,周静雪便知道沈玉霖并没瞧中自己。收起心里的失落和嫉妒,全力帮起文秋来。

    因有周静雪的捧场和殷勤,文秋那恰到好处的冷淡就不会显得不识好歹了,反而叫人怜惜她一身骨气沦落欢场,赵非不是沈玉霖这种洁身自好的人,因此见沈玉霖对这姑娘感兴趣,便直截了当问:“不如今晚带回家?当我请你。”

    赵非与沈玉霖这话时,周静雪正陪她们喝酒,文秋在台上唱着一首英文歌,眉目里含着清冷的情愁,像聂菀菀,又像顾渺渺。

    只要是对着他们这种正常客人,周静雪还是聪明的,闻言道:“赵先生,莉莉丝她”她着,含羞带怯地看了文秋一眼,文秋亦明白她的眼神,双颊一红,最后一个音节就带了颤,泻出一种悲伤的证据。

    赵非欢场打滚的人,见她们这眉来眼去,立刻就懂了。

    “呦,还是个雏儿。”完这话,站起来按按沈玉霖的肩,在他耳边道:“玉霖,咱们这样的人干嘛为个女人守身如玉,女人,是拿来寻开心的不是拿来折磨自己的。”

    沈玉霖为人很有主见,赵非未必可以劝服他,他由赵非这样放肆,其实归根到底是因为文秋委实合他心意,而聂菀菀最近实在令他心乱,加上心里那点不可的对顾渺渺的情愫罢了。

    等赵非完,还未抽身要走的当口,沈玉霖按住他的,因他是坐着的,赵非却是站着的,所以从视角上来看是沈玉霖仰视赵非,但他气场极盛,在物理上的低位下,仍可给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我看你也很享受被你那位冯姑娘折磨。”

    “那也不妨碍我找别的女人。”赵非气场虽不强,但他素来是个混不吝,此时皓齿轻笑,足像个嚣张阔少。

    沈玉霖拿走赵非的,摸了支烟点上,转脸去看在舞台上唱着歌,一脸无欲求的文秋。

    作者有话要:  今天更的有点晚,明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更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