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能量源 来自王先生对小白总的天气关怀
在变故发生之前,师向广和梁佚都是一门心思搞科研的知识分子,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在那之后,所有人都变了。
据师向广所,他后来是跟着一群下岗工人一起混到西北,想办法弄了一个新的身份,从此变成了L大学的图书馆管理员。因为会解方程式,平时也经常帮学生答疑,所以一直被尊称为“师老师”。
“在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每天都稀里糊涂的,看着学生们在图书馆里进进出出,一天也就过去了。”师向广叹气,“什么外星人、异能者,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过去种种,被他全部封存在了心底最深处,从此再也不愿去主动触摸,只等着它们一起枯萎沙化,直到变成被遗忘的荒漠。但上天却似乎并不算就此让天才消失,在一个天蒙蒙亮的清,他捡到了琳达。
那是一个可怜到极致的畸形家伙,连哭声也像奄奄一息的猫,过往的路人看到之后,都劝他把孩子送去孤儿院,但师向广知道,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救活这个女孩。
他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并且爱心泛滥的人。相反,他冷漠、神经质、怕麻烦、怕惹事、只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按照这种性格,原本应该丢下她不管的,但偏偏在那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妇幼保健院里的男婴——在被自己注射完药物后,会不会早夭,又或者会不会也变成这样,畸形的、令人厌恶的。
“然后我就带她回家了。”师向广。
那些数年没有触碰过的专业知识并没有被遗忘,一旦解开封口,依然是鲜活而又汹涌的,冲刷着全身的每一条神经,让他亢奋而又激动——像是重新找回了生命。
他利用学校管理上的漏洞,从实验室里拿到了一些药品,又自己买了一些,总算搭建起了一个的实验室。畸形的女婴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坚强,她躺在实验台上,度过了整整五年的时光,终于在六岁的时候,自己缓慢地站了起来。
如同一棵树苗终于接触到了泥土,她也终于露出了第一个表情,天生就是臭脸。
“在她身上,我进行了上百次大大的实验,每一次都很成功。”师向广,“唯一的一次,她的心脏有迅速衰竭的迹象,我们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她很平静就接受了死亡,只是想去沙漠露营玩,但是就在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们找到了那艘飞船。”
能量源代替了少女残破的心脏,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并且让她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这就是我全部的故事了。”师向广,“所以你们应该理解,我不想去任何地方,只想待在这里。”
“但你曾经离开过。”白提醒他。
“那是因为在两年前,琳达电话给我施天在追捕一个地球人,一个变异的地球人。”师向广,“我猜那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男婴……我想看看你。”
“那你也可以为琳达离开第二次。”白道,“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叛逆少女和她的白马王子有一个相同的坏习惯,在抽屉里都丢着几十张假身份证,籍贯从最北到最南,连施天也对她束手无策。
“师芳。”师向广回答。
韩先生表情僵了僵,这实在和死亡金属摇滚少女的差距有些大。
白称赞:“好名字。”女孩,叫点花花草草芬芳菲菲,很和谐。
“最后一个问题。”白竖起手指。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韩先生的瞬移异能?”师向广道,“这是一个有点复杂的故事,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瞬间移动其实是瞬间传输,被深埋在地下的某种能量传输,只是很少能有人感知到那股能量,并且灵活地运用它。”
“所以在那栋大楼下有传输能量,刚刚你们来的操场也有?”白想了想,“还有别的地方吗?”
师向广摇头:“不知道。”
“可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白依旧有疑问。
师向广却摇摇头,只是含糊其辞地:“国家知道很多事,我也有自己的门路。”
正在这时,刘春春过来敲门,询问要不要订餐。
“我累了。”师向广趁机。
“先到此为止吧。”韩卓拍拍白的肩膀,“去和春春一起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白点点头,顺便帮他叫了外卖。隔壁房间,马克李面前摆着十几串烤羊腰,强烈邀请灵魂挚友共享。
“你还是一个人吃吧。”白没什么胃口,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居然有一条王先生的消息,是一条转发的天气预报——西北大范围降温,有百年一遇的寒潮。
这种关怀方式显然迂回得有些过分,而当事人另一方还在认认真真啃着羊排骨,看起来十分心无旁骛。白发自内心叹了口气,伸手揽过灵魂挚友的肩膀,有气无力道:“我觉得我有点头晕。”
而马克李的回答比起直男的“多喝热水”还不如,他,那烤腰子还吃吗?
白仰面向后躺在床上,不想话。
……
王远辰双手捧着手机,正在看屏幕上那的地图,一大片蓝色风暴向着西北方缓缓移动,的确是很冷的寒潮。
在琳达消失后,他就暂时回到了酒吧工作,不过很快顾客们就发现,Aspis似乎多了一个出神的习惯,他经常会看着某一个地方,一看就是十几分钟。
“你不会是失恋了吧?”年迈的侍应生过来问,“真的是琳达?她和你吵架,所以一怒之下去了别的地方,带走了你的灵魂?”
“带走了你的灵魂。”王远辰把毛巾丢给他,冷冷道,“今天我还有事,这里交给你了,明天见。”
“不是琳达吗?”侍应生在后面了声口哨,“那也一定是个很劲爆的妞。”
王远辰甩了甩脑袋,想把刘春春甩出去,但对方显然顽强得有些过分,像是一棵树一样扎根在血脉神经里,雨风吹,屹立不倒。
他再度烦躁起来,并且终于在回家后,忍不住了个电话给韩卓。
“我们明天回来。”韩卓拍了拍怀里的人,示意他安静,“春春很好,他今天穿得很暖和,食欲也不错,吃了烤羊肉,还吃了灰豆汤和牛肉面。”
“好吧。”王远辰面无表情地,“再见。”
韩卓笑笑,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双手继续捧住白的脸颊:“还在想你变异的事?”
白老老实实点头,他原本是不怎么怕的,但在听完师向广的描述之后,还是因为这个听起来无比随意而又不靠谱的故事,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挥之不去的忐忑和不安。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在几十上百次的失败之后,成为唯一成功的那一个。
韩卓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他摘下自己的眼镜放在床头,把人温柔地压在了被子里。
白眼睛不眨地和他对视。
“这么严肃认真?”韩卓捏捏他的鼻子,“一点气氛都没有了。”
“现在要什么气氛。”白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走近科学时间,我问一个问题,你不准生气。”
“什么问题?”韩卓点点头。
“我会不会变异得越来越严重?”白问,“比如长出翅膀,全身爆炸热,或者飞在天上下不来之类。”
“你想象力真的很丰富。”韩先生哭笑不得,低头蹭蹭他,“而且现在全身爆炸热的是我。”
“发烧了?”白一撇嘴,“去,多喝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