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嗯,知道。”
回到房间, 陈满月拉了下铃绳,不多会儿佣人就上楼来问她需要什么。
“我应该是发烧了,请叫家庭医生过来。”陈满月一边着, 抬手探了下自己的体温。
她的声音有点哑, 显得这句话发音绵软, 尾音动人。
许明深就在一旁看着、听着, 确认没什么大碍,他就准备离开。
手腕却又被抓住。
女孩手心温度很高, 指尖却有点凉。
许明深微微侧眼,问她:“怎么?”
“……”陈满月一时语塞,轻轻阖眼, 浓密的睫毛扑扇了下,信口,“屋里太黑了。”
看着明亮的房间, 许明深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勾了下唇, 却只是淡淡道:“嗯, 知道。”
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陈满月有点迟钝,收到男人不会离开的信号,便松开了手,在床尾凳上坐下来,开始脱鞋。
层层叠叠的裙下,露出一双精致的绑带鞋, 鞋面是白色的, 两指宽的蓝色缎带绑在脚踝上,衬得一对脚踝愈发纤细巧。
漂亮得过分。
许明深立在门前,稍稍低头看了眼。
陈满月已经利落地解开缎带, 踢掉了鞋子,双脚踩在地毯上,手撑在腿侧,仰头看着许明深,努力抑制着双腿不要荡起来。
许明深已经在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长腿交叠,却没看她。
片刻后,陈满月:“刚刚你——”
许明深断她:“多喝水。”
陈满月:“?”
男人右手食指点了下桌,“发烧了需要补充水分,多喝点。”
陈满月:“……”
乍一被断,她本来要的话就卡壳了,愣愣地“哦”了声,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杯水喝了没两口,许明深的电话就响了。
他眉目间的笑意微敛,起身去了窗边。
这通电话不算长,男人一开始只是听着,而后不耐道:“我妈的意思?”
那边不知道了什么,他也只是随意嗯声,撂下一句“再吧”就挂断,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带上了点若有似无的烦闷。
陈满月也不好去问,沉默了会儿,佣人敲了敲门,医生却是已经来了。
这时候许明深也不好再留,了声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医生给陈满月测过体温,低烧,倒不算严重。
医生走后,陈满月换下礼服洗了个热水澡,吃过药昏沉沉的,就闷头睡了。
夜里雨淅沥,雨声倒是成了催眠曲。
一夜无梦,陈满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她足足睡了十二个时。
家庭医生还留在庄园里,知道她醒了便过来给她再次测了□□温。
“烧退了。”医生温和道,“药不用再吃,注意保暖。”
陈满月礼貌地:“谢谢。”
医生提着药箱走了,Sylvie没多儿就进来坐到床边:“Lune,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陈满月,“已经退烧了,可能是昨天淋了雨有点着凉。”
Sylvie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会不安吗?”
陈满月诚恳道:“有一点点……”
“宝贝。”Sylvie在她额头轻吻了下,“我想你并不愿意听我‘抱歉’,但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希望你也能幸福。”
陈满月知道母亲是认为她不开心才会生病,坚定地安慰她:“我永远都会理解你的决定,也希望你能幸福。”
母女俩又了会儿话,Sylvie还有工作,只能匆匆离开。
陈满月没有下楼,佣人把早餐送到房间来,她一边吃一边拿出手机看了眼。
许明深八点的时候给她发了条微信。
【许明深:回巴黎了。】
这么早,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陈满月没回复,她有点恹巴巴的,最后早餐也只吃了两口,又躺回床上,睡了一整天。
晚上的时候,她低烧反复,家庭医生只是让她继续服药,没再过来。
她算不上难受,但还是给许明深发了条消息。
【月亮:还没退烧,好难受……】
另一边,许明深在预订好的餐厅里等了足足一个时,姜昕才姗姗来迟。
“等很久了吧?”姜昕随口着。
许明深不置可否,看了她一眼。
姜昕笑了笑:“不好意思,路上堵车。点菜了?”
许明深淡淡道:“没。”
姜昕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我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
许明深:“不太行。”
“为什么?”姜昕,“先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敷衍一下家里,过完年就不合适,这样我爸妈短时间也不会再催我了。”
许明深:“所以,对我的好处?”
姜昕讥诮道:“噢真是对不起,是我忘了,和庸俗的生意人谈话,是要讲筹码的。”
许明深:“……”
“考虑一下。”姜昕,“你也被催得挺烦的吧?”
许明深仍是:“不。”
姜昕翻了个白眼,合上菜单,让服务生把外套和包拿回来,起身离开。
许明深一时无言,捏了下眉心,拿起手机。
【许明深:吃药。】
【月亮:刚吃了,还是难受】
【许明深:那就早点睡觉】
【月亮:……】
Fine.
这天没法聊了。
陈满月默默诽谤了一下许明深,放下手机,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之前她在书店里淘到好几本首版原文书,看得很慢,这会儿正好用来助眠。
-
因为赶临时收到试录提前的消息,陈满月退烧后没再多待,Sylvie帮她安排了回国的私人飞机。
落地的时候是正午,来接她的居然是家里的司机王。
老爷子这么久也该消气了。
陈满月也松了口气——她可不想无家可归。
回到宅子,陈平就坐在起居室里等她,她上前喊了声“爷爷”就准备上楼洗个澡,被叫住。
“还知道回来啊?”老爷子道。
陈满月乖巧道:“我爸养不起我,只好回来了。”
陈平:“……”
“志愿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以后这种抛头露面的节目不准再去!”他一指开着的电视。
陈满月看过去,才发现电视里正在播《闪耀的你》。
“……”陈满月,“爷爷,要是我我挺喜欢这种舞台的,你还会把我赶出家吗?”
陈平瞪了她一眼,“你敢!”
陈满月敷衍道:“不敢不敢。”
回到房间,她随便冲了个澡,就扑到久违的床上了个滚,开微信,和喻为导演的助理定下试录的时间。
边晔然的消息总是来的很及时,催她去一叶签正式合同。
思考了下,陈满月在对话框里出一个“好”字,还没发送房间门就被敲了下。
实话,她拉开门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爸爸?你居然回家了——爷爷居然放你回家了!”
陈悬穿戴整齐,脚上穿着双一次性拖鞋,正经道:“张姨悄悄放我进来的。”
陈满月:“……”
“开个玩笑。”陈悬,“回来拿个东西。……你在法国这几天我和你爷爷谈了谈。”
两人一起去了琴房,陈悬翻翻找找,找到一个盒子递给陈满月。
“这是我很久以前写的歌。”
陈满月开盒子,里面是个老式录音带,年代久远,但保存得很好。
“好了,就这么件事。”
陈悬:“你爷爷好歹算是答应毕业前由着你折腾,这就是你的出道礼物了。”
陈满月狐疑地看着他:“你又要回坦桑尼亚了?”
陈悬只是默认。
“好吧。”陈满月把盒子放好,“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在家待了不到一时,陈悬又匆匆走了,陈满月看着他的车越开越远,摇了摇头。
宅子里又安静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平果然没再唠叨她专业的事,一顿饭吃的倒是很温馨。
第二天一早,陈满月去了趟一叶。
边晔然亲自过来会客室,给了她一份合同。这合同倒也没什么特殊,给出的待遇也一般,和内部三四线艺人的合同差不多。
陈满月粗略看了下就交给了律师。
律师审阅的功夫,边晔然道:“如果决定做艺人了,肯定会对你的学业产生影响,这一点我要跟你讲明白。”
“我知道。”陈满月思索了下,还是,“我学业比较忙的时候,可以拒绝一些活动和通告吗?”
边晔然委婉道:“现在你的商业价值并不是很高。”
意思她需要接受公司内部的安排。
陈满月:“那我明白了。现在的选择权应该还在我手里?”
边晔然愣了一下,“是这样没错。”
沉默片刻,陈满月果断道:“那扰了。”
律师跟着放下了合同,收拾起公文包,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哎哎。”边晔然忙道,“别着急,我们先喝杯咖啡?”
陈满月礼貌地:“当然。”
又带着律师坐了回去。
会客室里陷入片刻寂静,行政送来三杯咖啡,陈满月喝了一口就不喝了。
边晔然退了一步,提出合同里的几条可以进行适当的更改。
陈满月没开口,律师却一口气挑出合同里十多处漏洞,言语间还有略带谴责:“贵公司的经纪合同实在不够严谨,如果需要,我们也有外聘服务。”
着,严谨的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印着律所名字的名片,从桌面上推过去。
边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