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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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休息日过后, 花返回学校。

    她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但招弟却盯着她看,细细量她。

    “怎么了?”花问。

    招弟拿一面镜子对着她:“老实交代, 这春光满面的是什么事?”

    一照镜子,可不是,里面的一张脸, 眼角眉梢都不自觉带一抹隐隐笑意,藏不住的欢喜, 藏不住的开心。

    这件事, 本来也没算瞒着招弟。

    花有点羞涩的据实以告。

    招弟听后, 喜不自胜,简直比花本人还要高兴,:“啊啊啊啊,天啦噜,终于修成正果了。”

    她声音太大了, 花连忙嘘一声。

    招弟完全兴奋, 尽力压低嗓音, 可两眼依旧发光:“花,等你考上大学, 可算是一下子爱情学业双丰收

    了!真棒!”

    这在一年前,是完全不可想象的事。

    时间可真快。

    花禁不住笑起来。

    招弟捧着下巴:“我好羡慕你呀。”忽然想起一事, :“昨天丹丹来学校了, 她正式退学,搬走她所有

    的东西。”

    丹丹?丹丹。

    一时间花只觉得这个名字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十分的陌生。

    抬头一看,果然,她的课桌上已收拾干净,空空如也。她这样一个风云人物,退场却如此悄无声息。私底

    下一定有男生喟叹不舍,但最多叹息惋惜几声,并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

    过一段时间,花在街上偶然与丹丹不期而遇。

    花去买最新模拟题册,从书店出来,一眼看见对面街上站着两人。

    其中的那个女孩,不是丹丹是谁。

    许久不见,她瘦了一些,下巴越发尖尖,脸庞只有巴掌大,更显眼大鼻挺,却又楚楚可怜。这样的一张

    脸,在整条街上人来人往里,依旧十分眼。

    美女终究是美女。

    与她一起的,是个男生。

    花仔细看看,认出来,正是县长的那个儿子。

    他却是更胖了。今天阳光极好,他满头大汗,满面油光。腹微微凸起。这幅模样,即刻让人想起他那位

    县长父亲。两父子若站在一起,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看儿子,可知父亲年轻时模样,看父亲,便知儿子将来

    的形态。

    两人不知发生什么事,相对站立,都满脸不豫,仿佛僵持不下。

    过一会儿,丹丹一跺脚,转身走开了。

    那县长公子并不去追,只站在原地。

    丹丹走几步,停下,回头看一看。

    县长公子撇撇嘴,慢悠悠上前。分明几分不情愿的低了头。丹丹顺势而下,展颜一笑。

    这时候,她也看见花了。

    她马上一把挽住县长公子的胳膊,挽的紧紧的,头颅抬的高高,一双大大的眼斜睨花。

    她什么都没有,可又了许多。

    花一个字都不去听。

    她移开目光,心如止水。

    没有忐忑,没有不安,往日的阴霾也不复重现。

    如今,她已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人生的新方向。

    丹丹已不能再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当然,花也不会做得意洋洋这种幼稚回击。

    向上走的人,更要学会开拓格局,开阔胸襟。有多的精力和心思,不如花在更实际更有意义的事上。

    东篱来接花了。

    他接过花的背包,书本,替她戴上遮阳帽,等她坐好,载着她回学校。

    他看见丹丹了吗?那样的面孔,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只见他没有任何异样。也许根本没看见。

    也许看见,但只从眼中略过,如同街边的任何一个陌生人,如同一片落叶,一阵微风,并未让他留意。

    如今,女人对他而言,只分为两种:花和其他女人。

    这种专心无二的男人,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

    花既觉得甜蜜,可也觉得困扰,以及羞赫。

    因为,自从二人关系确定后,有一些改变,完全超出意料,让她措手不及,也让她难以启齿。

    到学校了。

    花下车,迈步就要进去。

    却被东篱一把抓住。

    他面无表情,可是眼里带一点点笑,懒洋洋的:“这就走了,嗯?”

    四周都是来往进出的学生。

    花生怕引人耳目,推他的手:“你又要干什么。”

    “你呢。”他靠近花一点点。

    花后退,“拜托你,不要闹。”

    “没闹啊。”

    “你松开,别人看见了。”

    “怕什么。我们现在光明正大。”

    花急的不行。她越挣扎,他越不放手。

    花不敢有太大动作。终于,忍不住愠怒低斥:“水东篱!”

    东篱笑了,“花儿生气了。有意思。”

    花双眼瞪的溜圆,好似一只猫。

    东篱浓眉上挑,痞痞的:“再叫我的名字听听。”

    放在她腰肢的手并不放松,反而越来越紧。

    “水!东!篱!”

    东篱唇角扬起,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十分好听。

    估算下时间,铃声快响起。

    他终于放过她。不过,也要讨点甜头。

    东篱猛的将花带进怀中,然后,亲亲她的额头,最后,再揉揉她脑袋。

    “去吧。”

    “晚上早点出来。”

    花低头,一路跑,匆匆进教室,不敢张望其他人目光。

    这一幕,早已不是第一次上演。

    招弟啧啧有声:“还好你成绩稳定,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不开除你也要定你个通报批评。”又

    :“不过,倒羡煞旁人。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堪称一对佳话。”

    花当然听过。他们,她与他是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过程戏剧而充满浪漫。

    招弟忽然低声问她:“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高中还未毕业,是否贞操已先一步毕业?”

    花她一下:“你乱讲什么?!”

    真是人不可貌相。文文静静的招弟也有这大胆一面。

    招弟贼贼的笑。

    花暗暗的苦。

    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实在应对的辛苦。

    晚上,花洗过澡,习惯性温习一点功课再入睡。

    这时候,东篱总不请自来。

    他躺在她那张单人床上,悠悠然,目不转睛看着她。

    那双眼睛,黑黑亮亮,在一盏台灯的光亮里,仿佛两个深深的漩涡,稍不注意,就会被吸入其中,深

    陷不能自拔。

    被这样一双眼凝望,花如何能静下心来。

    她匆匆看完一页,就合上书本。

    “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一起睡。”

    “喂!”

    东篱笑起来。他坐起来,拍拍床沿:“来,一起躺一会儿。”

    花警戒,哪里敢过去。

    她站在原地不动,再一次:“你出去呀。”

    东篱耸耸肩,站起来。

    他从花身边走过,花暗松一口气,但,突然,他停住,伸出手:“别动,头上有只虫子。”

    花一时动也不敢动。

    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

    因身高的关系,花现在几乎处于东篱的怀中。

    东篱的手指轻轻在她的发间。

    对于男性,花经验浅薄,她不知道别的男性沐浴后是何种体味,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味道十分十分好

    闻。有一股淡淡的不清的清香。

    花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

    东篱的呼吸轻轻浅浅落在她的头顶。

    虫子呢?一定飞走了。

    东篱抬起花的下巴,双目幽深,低下头,徐徐靠近她的唇。

    花猛然醒悟,一偏头,躲开。

    却未完全躲开。

    他还是擒住她的下巴。

    花听见他轻轻的,充满魅惑的声音:“今天,一定要接吻。”

    花耳朵尖发红。

    他一步步的来,先是拉拉手,接着抱一抱,现在又要……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花伸手啪一下,掉他的手掌。

    她退后一步,离他远一点。

    东篱眯着眼睛笑,“害羞了?”

    “你……不要这样。”花。

    “我已够耐心,你还要我怎样?”东篱,他挑眉,在她耳边轻语:“其实,我想要的更多。”

    手臂一动,花只觉腰肢上一紧,然后,就被他抱住。

    两具躯体紧紧贴在一起,密不透风。

    啊?那是什么?!

    花惊呼一声,猛力推开东篱,跳的远远的。

    她耳朵烫的几乎似烧起来。

    “你!流氓!”

    “叫我做甚?”他悠悠然,懒洋洋,痞痞的笑。

    他对花伸手:“来,过来。”

    才不要!花退后,再退后。

    东篱皱眉:“你一副见鬼的样子做什么?”

    花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

    以前,只知他叫流氓时,他一直规规矩矩,甚至还颇有君子风度。

    现在呢?却简直判若两人。

    他现在是真正的流氓!

    花真是不能置信。

    可是人家振振有词,“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们做什么都名正言顺,顺理成章。流氓?对媳妇流氓天经地

    义!再,你已十九岁,早就成年了,什么事都做的了。来,花儿,过来,听话。”

    他故意眯起眼睛,勾起一遍嘴角,笑的色眯眯。

    花大叫一声,逃出房去。

    过许久,估摸他已经走了,才敢回房。以往,她从不锁门,但现在,势必将插销牢牢插好,检查一遍又一

    遍。

    躺在床上,要过很久,才能平复心跳。

    可是,白天里,一切正常,他一本正经,并不做任何出格的事,仿佛晚上的那个他根本不是他。但一到晚

    上,却又故技重施,原形毕露,让花一次又一次心惊肉跳。

    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怎么得了?

    幸好,来了一位救星。

    那天晚上,花回来,看见水奶奶,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水奶奶,您怎么来了?”

    水奶奶笑眯眯:“来看我孙媳呀——现在,可真是我乖媳了。”

    花眨眨眼,她明白了,原来水奶奶什么都知道。

    她有一点赫然,不管当初因着什么理由,总是蒙骗过水奶奶。

    水奶奶拍拍她的手:“我早知道,我乖媳除了你,不会有其他人。”

    知子莫若母,她一手带大自己孙子,岂能不了解他?

    花不好意思:“水奶奶~”

    “咦,还这么见外?”

    花顿一顿,旋即轻轻开口:“奶奶。”

    “哎。乖。”水奶奶慈爱亲切,握着花的手:“以后,那子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别怕,奶奶帮你撑

    腰。”

    曹操,曹操到。

    东篱进来:“老太婆,你来做什么?”

    “怎么,不欢迎?”

    东篱不客气:“我没工夫陪你。”

    “谁要你陪。有乖媳陪我就好了。”

    东篱皱眉,他有不好预感。

    果然,只听老太婆发号施令:“把你房间收一收,从今天起,我跟乖媳住你大房,你去房间。直到花

    上大学为止。”

    “老太婆,你……”

    “你什么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老太婆当真不好使了?”

    姜是老的辣。

    当晚,花搬进楼上大房里,清清静静睡了一个好觉。

    东篱一连几日神情不愉。

    花只做看不见,远远避开。

    东篱真会现在对她怎样吗?其实,他只是喜欢看她失去镇静,面红耳赤的样子。

    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让人心痒痒。

    时光流逝,一晃,到了六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的高考异常受到重视。

    六号全城戒严,全县若干高三学子,由警车护送,一路到达城中酒店集体入住。

    然后,历经两天封闭式考试。

    那两天是一试炼场,各人心态不一,形态百异。

    出场后,许多命运即将发生改变。

    花身在其中,全力以赴,紧张与兴奋兼具。但总的来,全程表现十分镇定。

    结束后,她倒头大睡两天。

    接着,一行人每天上山下江,翻山越岭,四下游玩。

    再接着,捷报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