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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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已经互不相干,蒋慕泽却仍不能够做到眼不见为净,尹泽序把人领回来无疑是对他的变相羞辱。

    少爷惊呼着被司机硬拉上了车,沉静的夜色中余下两个各怀心事的人。

    蒋慕泽一点都不想面对,只是步子还未迈开,就被尹泽序大力扯了回来,手腕被死死扣着。

    浓墨般的夜中,尹泽序的眸隐隐燃着怒火,出口的话永远都准确的剜在人的心窝上。

    “破了相都收不住满身婊气!大半夜的是去哪里犯浪了?”

    蒋慕泽借着醉的由头就是不肯直视某人,越过尹泽序,一双醉眼四处乱瞟。

    尹泽序往前凑了凑,浓郁的酒气直冲鼻腔,有些嫌弃的皱着眉,咄咄逼人。

    “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蒋慕泽被他吼得心烦意乱,牵强一笑,却比哭还难看,那话也怎么刺耳怎么来。

    “尹总,养狗还得拉出去放风呐!何况我这么大一活人,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我父母都没来管我,你谁啊?”

    蒋慕泽甩开了尹泽序的钳制,转身进屋。

    尹泽序手里的型摄像机被他捏得咔咔作响,蒋慕泽满眼的无我无关,毫不在乎像火一样炙烤着他,这种没来由地的紧绷感并不好受。

    他甚至有了的奢求,如果蒋慕泽早些回来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他就不会被拍下来了!

    蒋慕泽有些口渴,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尹泽序直接踹开门冲了进来,劈手夺过水杯摔了个粉碎。

    玻璃渣子挂着水渍,像眼泪。

    “你神经病啊!”

    尹泽序无端的怒火更挑起了蒋慕泽细微的神经,尹泽序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人来对待。

    很快,尹泽序便用实际行动验证了他这个荒谬的想法。

    本来醉酒不稳的蒋慕泽被猛地推倒在沙发上,尹泽序的一只手紧紧钳着他的下巴,深邃如古井的眸更是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蒋慕泽试着挣了一下,换来的却是尹泽序加码的气力,他甚至听到了下巴中假体错位的声响,咔嚓,像是某根理智断了。

    蒋慕泽和着满腔的闷气,脱口便是一句,“难道早早回来看你表演活春gōng?你恶不恶心!”

    尹泽序没料到蒋慕泽会直接了当的讽刺他,再加上他一直以来的不快,啪的一把掌甩上了那张白净柔软的脸,很快便散出了红晕,愈渐肿涨。

    不待蒋慕泽回神,尹泽序弯腰把他扛起直奔二楼,敢和他顶嘴的人,结局都不会好。

    蒋慕泽的肚子就卡在尹泽序的肩上,一阶一阶的台阶更是折磨,他的眼睛充了血,一片模糊,耳朵嗡嗡作响,更不知道尹泽序在骂什么。

    “尹泽序你要干什么?……放开我!神经病!死变态!放我下来!”

    一个醉酒的人很难于常人抵抗,更何况还是自带两米八气场的尹泽序。

    尹泽序随意踢开一扇门,把不断扑腾叫骂的蒋慕泽狠狠丢在了床上,然后开始撕扯。

    蒋慕泽被摔得有些想吐,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天旋地转间,尹泽序欺身而上,蒋慕泽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不愿,他不想,毫无抵抗力的挣扎着,很快便被扒得干干净净。

    尹泽序嘴里叼着方形塑料包装,狞笑着解开皮带,“别找我大爷了,我都不熟!”

    蒋慕泽顾不上体面与否,拳脚踢,尹泽序却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把蒋慕泽以跪趴的形势摁在床上,像乌龟一样,四肢扑腾却翻不了身。

    望着那段白净的脖颈,尹泽序覆了下来,低哑黏腻的气泡音在蒋慕泽耳畔炸开,“你和它熟!”

    尹泽序并没他自己所的温柔,蒋慕泽的额角是突出的青筋和豆大的汗珠,即使撕裂般的疼,他依旧反抗着。

    眼前是凌乱揉皱的床单,还空气中浮动着丝丝腥腻,这里到处都残留着不久前的气息,蒋慕泽更恶心,更想吐了。

    听着身下不断作呕的声响,尹泽序餍足的眯起了眼睛,继续恶心蒋慕泽。

    “刚刚那个男孩就睡你这里……哈哈,他可比你热情多了……恶心?恶心就对了!我今天非要挫一挫你的锐气,好好收起你那些张牙舞爪的嚣张!”

    眼前是忽近忽远的壁灯,隔着眸间的迷离,逐渐扭曲变幻,身后是忽冷忽热的触感。

    伴随着尹泽序的操控,蒋慕泽一口气郁在心间,他的脑中像烧着一把火,把所有的泪烧干,蒸发再结晶成盐,想哭哭不出,全都渍在疼痛的伤处,却无处宣泄。

    尹泽序在发狠,在向他宣示主权。

    蒋慕泽紧紧咬着唇,他的手在抓伤尹泽序后被绑在了一起,双腿也被死死抵压,无处反抗,静默沉声就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蒋慕泽已是遍体鳞伤,挨不过疼痛昏睡了过去。光洁的后背青红叠加,尹泽序直到最后都没有听到他的一句告饶。

    尹泽序抽身走人,并未多一眼留恋,满屋子的灯光倾泄于幽暗的走廊又被阻隔,那道绝情冷酷的身影最终隐于夜色。

    蒋慕泽睁开红肿的眸,咸涩的眼泪犹如泉涌,那里同着心脏一抽一跳的疼,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经验告诉他那里受了伤,流了血,可是他实在是挨不过更猛烈的痛了,暂时无法自救。

    他只能默默忍受着,等到身上恢复了点点力气,然后像蠕虫一般,艰难的向前挪动着,去够床头柜上的无菌湿巾和药膏。

    忍了很久的他,却还是在碰到伤口的一霎哭了出来,纸巾上是晕染的大片血迹,灯光下格外刺眼。

    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狼狈过,只能咬着纸巾包继续擦拭伤口,针扎般细密的疼蹿遍全身,肆意叫嚣着冲破头皮,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似乎永无止境……

    草草涂完药膏后,蒋慕泽跌回虚软的床。

    此刻,他没有悔意也没有恨意,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无力的妥协感。

    如今所遭受的一切,不都是自作自受吗?

    分道扬镳的人,他明明有机会避开,尹泽序脾气差,他也可以少讲几句少受些罪。明明有许多种可能的,他总是会选那个自虐般的方式,然后再逼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