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抱着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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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枝枝锲而不舍的哀求和方依婷大公无私的帮腔之下,枝枝今晚如愿以偿能够睡在“比家还大很多”的酒店套房里面。

    晚上八点半,枝枝喝了晚安奶,躺在大床的正中间,方依婷在左侧、蒋冬平在右侧,一左一右,守护着她。

    “这里真大……”枝枝。

    “恩……”蒋冬平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她,轻拍着枝枝的身子。

    “还有更大的房间,下次我带你住!”

    方依婷很在意枝枝的每一句话,恨不得立刻换房间表忠心。

    “恩好,阿婷你真好。”枝枝又不困了,眼珠滴溜溜的开始转。

    “明天还可以睡在这么大,这么大的房间里吗?”枝枝的双手伸出薄被,开始挥舞比划。

    蒋冬平费力地将她的手按回去。

    “今天的巧克力球我喜欢,我明天可以再吃一个吗?”枝枝,眨巴眨巴到底还是要听蒋冬平的意见。

    “巧虎怎么的?牙齿棒棒棒——牙齿最怕的是什么?”

    蒋冬平将枝枝偷偷伸出来,放在嘴巴里的手指头拿了出来,用纸巾擦干净,放在她身体两侧。

    枝枝嘴巴里没有好吃的手指,但是巧克力甜甜的味道继续回味在心中。

    “牙齿最怕蛋糕和糖果——但是我的牙齿棒棒棒。所以我可以吃吗?”

    “可以可以,店里的不算好吃,明天,阿婷带你去米其林餐厅吃……”

    方依婷凑上去,试图将枝枝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自己这边。

    她的枝枝太容易满足了,就想住个酒店?就想吃个巧克力?

    她真恨不得立刻就把方氏传给枝枝,给她买跑车、给她买豪宅、给她把游乐园包下来……

    蒋冬平横了她一眼。

    方依婷当做没有看见。

    枝枝了个哈欠。她其实很累了。但是身体叫嚣着疲劳,大脑却不愿意安静下来。她不想睡觉,她不想和这么愉快的今天再见。

    “不要睡觉,天黑了也不要睡觉,天亮了不要睡觉,一直不要睡觉……”

    枝枝翻一个身,将她胖嘟嘟的脚丫揣进方依婷的怀里。

    方依婷第一次握住这样胖嘟嘟的肥腿,有些稀罕地将她的脚丫裹在自己的怀里。

    枝枝觉得那是一处非常柔软的地方,温温热热,还带着好闻的味道。

    “哈哈哈,流氓……”枝枝,翻一个身,与方依婷面对面,“阿婷的流氓……”

    方依婷听了好几遍,都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

    是她是流氓?她做了什么?

    枝枝将自己的睡衣撩起来,露出圆滚滚的蜘蛛肚,指着自己的胸口:“我也有流氓……”

    奥。方依婷明白了。

    作为女孩子的枝枝朋友,称呼女孩子的那个为“流氓”……

    方依婷有饱满的大流氓,她自己也有不点流氓——

    方依婷忍不住笑了,一个“哈哈哈”,一个“呵呵呵”,一会又是“嘎嘎嘎”,紧接着“咕咕咕”……

    枝枝还趁机和方依婷玩起了鼻子顶鼻子的游戏。

    “我的鼻子比你力气大!”枝枝朋友的胜负欲也很厉害呢!

    蒋冬平再也忍不下去,她将枝枝安在她的枕头上。

    “枝枝,九点钟了,再不睡觉,阿平会怎么样?”蒋冬平很严肃。

    枝枝眼神有点闪:“会屁股的。”

    她艰难地转头,一本正经对着方依婷:“阿婷,我的阿平会屁股的。你要心哦。”

    “哦,不会的。”方依婷挥挥手,“枝枝呀,你今天在学校干了什么?老师有没有对你好……”

    比较兴奋那个是方依婷吧——蒋冬平的眼神暗了一暗。

    两岁半的枝枝其实已经达到了体力极限,她着哈欠,开始不能够完整对话,重复着简单几句话几个词汇。

    嘟嘟囔囔还是“要玩”“要吃巧克力”“要气球”来回几个意思。但是就是不肯睡觉。

    蒋冬平坐起来,跨过床铺,到方依婷的那一侧。

    方依婷不明所以,还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你干嘛来……”

    蒋冬平将穿着吊带睡裙的方依婷翻过来,对着她的屁股“啪啪啪”就是好几下。

    看得枝枝朋友一愣一愣的,连反应都僵直了。

    枝枝机械式重复:“阿平会屁股的,屁股疼。”

    “所以,赶紧闭上眼睛。”蒋冬平转头,对着枝枝假装恶狠狠地道。

    枝枝赶紧闭上眼睛,闭得紧紧的,肉眼可见的皱巴巴:“我睡着了。”像是欲盖弥彰,又像是自我催眠。

    这自我催眠还真管用。不过两分钟,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枝枝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方依婷涨红了脸,挣扎着从蒋冬平的身上爬起来,伸手就往对方身上捶:“你干嘛啊!”

    她居然当着枝枝的面她的屁股?

    真是,方依婷有些委屈,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她屁股?她竟然敢?还当着她那么在乎的枝枝?

    方依婷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蒋冬平也不睡回自己的位置了,就着这个方位将方依婷搂在怀里,两人双双倒在枝枝的左侧。

    “这叫——杀鸡儆猴。”她笑眯眯地将方依婷的双手握住,放在嘴边轻吻。

    方依婷挣开她,将枝枝举在脑袋边上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她吸吸鼻子,嗅一下,那是属于枝枝的味道。

    奶香奶香的。

    现在的蒋冬平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

    枝枝的手肉肉的、暖暖的、软软的,就像是一块最甜美的棉花糖。

    方依婷忍不住将她的手亲了又亲,怎么亲都不够似的。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手、脚、屁股都是可爱的。”方依婷喃喃自语。

    “对,连屎都是香的……”蒋冬平揶揄她。

    “那可不是。”方依婷一本正经,“还是臭的,特别臭,她是不是今天吃太多零食了?”

    蒋冬平用一种“你才觉得吗”的神态看着她。

    方依婷缩缩脖子:“我知道了,明天……不会纵容她吃这么多……蛋糕……”

    不吃蛋糕,可以吃布丁的嘛……

    蒋冬平鼻子出气,“哼”,她信她个鬼。

    方依婷伸手关掉了床头的夜灯,科学研究表明,开灯睡觉不利于孩子的生长。

    方依婷关掉了夜灯,但是眼睛舍不得离开枝枝,就着窗帘中泄露进来的月光,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枝枝看。

    怎么看都看不够。

    枝枝太可爱了,尤其是睡着的枝枝,像是天使。偶尔哼哼唧唧,但是睡得极熟。

    蒋冬平被彻底冷落了。

    她将方依婷搂在怀里,揉了揉她被的地方。

    “不疼吧?”很突兀地了一句。

    “哼!”方依婷一扭,屁股对着蒋冬平,一个巴掌给一颗枣?还是反问句?什么叫——“不疼吧”?

    “疼!可疼了!”方依婷没好气,“心疼啊。你竟然我!给枝枝看见了,造成多不好的影响?”

    蒋冬平一脸黑:“你今天给枝枝造成的影响,真不是太好……”

    “我怎么了?!”方依婷转身正视蒋冬平,气鼓鼓,“我做什么了我?!”

    嘿,她也较上劲了。

    蒋冬平叹一口气:“那简直是罄竹难书了。”她用了一个这样的成语形容她?

    方依婷实在不能忍。她坐起身,她要和蒋冬平一辩到底。

    蒋冬平将她拉下来,继续拥在怀里,柔声细语地起来:“朋友不能一次性给这么多玩具,你看,她开始是新鲜好奇,后来哪个玩具在手里玩超过三分钟的——”

    还真是——方依婷眨巴眨巴眼睛——玩具太多,枝枝开始拆的兴奋,到后来注意力全在拆玩具这件事情上,对于玩具本身,反而没任何兴趣了。

    她点点头,勉强接受吧。不过,她第一次当家长,不知道怎么早教育儿嘛——这算是情有可原?

    蒋冬平点了点方依婷那张巧言善辩的嘴巴,她终于发现枝枝这种狡辩的本事像谁了。

    可不是就跟方依婷一模一样吗?

    “还有,朋友争执、冲突是很正常的,你做了什么?”

    方依婷眼珠子滴溜溜,和枝枝又是一模一样。

    “那也不能欺负我们枝枝!”她很坚持,维护枝枝是第一位,无论对错。

    “人我叔,我帮叔;叔我父,我帮父。感情有亲疏,我们应该无条件支持枝枝!”她还挺有理。

    蒋冬平气笑了。

    事情还要在回溯到傍晚,顶楼套房只有区区五六间,却共用了一个巨大的楼顶花园。

    这个顶层花园是“梦巴黎”顶套最吸引人的地方,徜徉此处,既可以俯视城市的繁华喧嚣,又可以尽享园林僻静,更加成为了朋友们的伊甸园。

    她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年级稍长一点的女孩子在花园里游玩。

    枝枝朋友是个外放的自来熟,恨不得就地和人家义结金兰。

    但是那两个公主高傲得很,年长一点的姐姐一眼看出枝枝朋友脚上蹬着三十块钱的帆布鞋,穿着没有牌子的T恤衫。

    “她是穷人,我们不同穷人玩儿。”大一点的女孩子。

    “对对对!”一点的胖女孩是姐姐的跟屁虫。甚至,还伸手推了一下枝枝。

    枝枝朋友听不懂,什么是穷人?穷人怎么了?穷人就不配玩游戏了?

    枝枝朋友泫然欲泣。

    方依婷这个暴脾气,枝枝只会哭,但是她可以怼回去啊。

    于是一把年纪的,不不不,于是四十三岁的少女方依婷,在自家酒店的顶楼,像个斗鸡一样和两个还没发育的屁孩顶了真。

    一本正经地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理念灌输给了那两个朋友。

    那俩女孩表情可精彩了。

    她们欺负朋友还行,和大人那是不能较量的,开始她们还想逃来着,被方依婷一把拽过来继续接受再教育。

    最后在方依婷的强迫下,俩姑娘委委屈屈地给枝枝朋友道了歉。

    作者有话要:剧场:

    方旖:第一次当家长?我石头里蹦出来的?

    蒋青妍:我就笑笑。你们在当血亲方面真是一脉相承的渣。哟,我终于找到你渣的原动力了。原来可以推诿到遗传上面去。

    蒋青妍:(鼓掌)(鼓掌)(鼓掌)

    方旖:(抓狂)别阴阳怪气的对我!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