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再回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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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篷中你侬我侬,雪夜里,阿飞对月吹着寒风。

    不经意间,回头瞥了一眼囚车中瑟瑟发抖的犯人,又负气一般,将剑舞得更快,可将雪花,斩成更细的碎末。

    待夜深了,李宓靠着花满楼,昏昏欲睡,而阿飞,依旧抱着剑,站在帐篷边缘,不知是在望着外面的雪,还是在看什么人。

    亥时,人定之时,杀人之时,雪地里,一串黑影冲将过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帐篷,而是囚车!

    伊哭等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惨叫一声,化为脓血。

    “来人来人!”

    “是天一神水!”

    “救命!救命!”

    其余人等缩在囚车边大声呼喊,阿飞率先蹿了出去,铁剑翻飞。

    他的剑,正如他的名字,飞来的剑,取人性命的剑,所到之处,不留活口。

    待李宓二人跃出,阿飞已与一群杀手越战越远,余三人,冲囚车洒了猛火油,点燃了火折子。

    “唰唰唰!”

    银针飞出,逼得杀手往后退了数丈,火折脱手而出,花满楼飞身而出,在火折落地前,夹住了。

    这头,李宓的银索金铃已拦住了杀手的去路,其中注入了李宓的内劲,寻常刀剑砍不断,寻常人躲不掉。

    不肖片刻,三个杀手被定在了原地,李宓对付这种情况的经验极为丰富,如今就连服毒自尽的机会也不会留给他们。

    过了须臾,待阿飞提着剑归来,那三人已被冻成了冰雕,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冰碴,眼珠疯狂转动。

    阿飞呲笑一声,走到李宓身旁,瞥了一眼囚车,里面就只剩下安静的林仙儿,其余人,都死了干净。

    “阿姐,你可听过隐门?”

    “听师兄们讲过,是世上最隐蔽,最富有,武功最高的组织,其门人兴风作浪,却从未被人捉住过。”

    “切,我定要将其捉拿归案。”

    李宓摇摇头,踮起脚,敲了一下阿飞的脑袋:

    “才闯出些名堂便不知天高地厚,忘了这次的教训了?”

    像被烫到的猫儿一般,阿飞脚上踢了一下飞雪,羞恼地揉了下头,无奈喊道:“阿姐,别敲我头,我是大男人了。”

    “你是大男人,就不是我弟弟了?”

    眼见李宓柳眉一竖,有些气闷,阿飞赶忙赔笑,将脑袋凑到李宓眼前:“那你敲,随便敲。”

    胡乱将他的发顶揉乱,李宓心中暗自得意,骄矜地哼了一声:“谁乐意敲你,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阿飞大捕头。”

    若是到了此刻,李宓还未发现阿飞心中的别扭之处,那便不是他姐姐了。

    只是孩子大了,多少给他留几分薄面,不愿他难堪,李宓二人转身回到了帐篷。

    月光下,阿飞冷冷地看了一眼囚车中浑身沾满血的林仙儿,斩断铁索,迅速退开,抱着剑站在帐篷前,冲里面扬了扬头。

    “阿飞,你永远,也忘不了我。”

    走下囚车,定定地看了阿飞好一会儿,林仙儿疯狂一笑,不待人反应,拔起尸体上的一柄短剑,自刎而亡。

    喷洒的血迹洒在雪地里,化成淡淡的粉色,死前,林仙儿的脸上竟是憧憬与笑意。

    “主、上……”

    帐篷内,李宓偷看了半晌,未曾想林仙儿竟如此疯狂,明知杀手是来灭口的,却死也不愿道出组织的机密。

    阿飞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看着满地的尸首,发着呆。

    李宓悄然用手捂住嘴,扯了扯花满楼的袖袍,眼角抽动,冲花满楼暗示,见他不为所动,又用手指了指外面。

    “哎,真是败给你了。”

    花满楼温润的指尖点了点李宓的额头,掀开帐篷一角,走了出去。

    不肖片刻,带着阿飞返回帐篷,用了一些水和食物,阿飞背对着李宓二人歇下了。

    眉头轻蹙,李宓冲阿飞的方向努努嘴,花满楼暗自比了一个让她放心的手势。

    环境安静下来,就连北风,也停止了呼啸,李宓撑着脸,对着火堆出神,须臾,倒在花满楼腿上,熟睡过去。

    阿飞转过身,见她睡着,才又轻手轻脚离开帐篷。

    次日一早,李宓醒来,总觉着自己忘记了什么,直到走出帐篷,看见三个突兀的雪人,方才反应过来:“完了,他们三不会冻死了吧。”

    所幸三个杀手都是内力高强的江湖人,冻一晚罢了,虽遭罪,倒也全无惜命之忧。

    在李宓的指挥下,阿飞二人将杀手上下里外搜了个干净,搜出来的物件,有毒药、暗器若干,还有些不认识的,全都包成一个包裹,待回京交于无情查验。

    三人带着囚车离开了,山谷里,只留下了一个孤独的土堆。

    接下来的路程,顺畅无比,直至进入汴京。

    “郡主,别来无恙?”

    城门口,灿若骄阳的锦衣男子,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托福,一切安好,方侯爷,风采依旧。”

    “哈哈,这汴京之中,若有谁能得郡主一句夸赞,也是三生有幸。”

    畅快的笑声响起,任谁也瞧得出方应看的好心情,但见他挥了挥手中的马鞭,身后的侍卫行个礼,朝着李宓身后的囚车而去。

    “方侯爷这是何意?”

    阿飞挡在马车前,面色冷厉,李宓转头瞧着方应看,眼中带了薄怒。

    “郡主,囚车上的逃犯,禁卫要了,今上的口谕,还望郡主,海涵。”

    “你……”

    如今的汴京,还没有人敢如同李宓一般,这样质问方应看,但他却不生气,反而极为温和有礼,见此,他身后的刑总眼中闪过奇异的光。

    见阿飞与禁卫僵持不下,李宓还要再问,前方传来无情的声音:“明月,阿飞,此事世叔已然知晓,将逃犯交于侯爷,随我回府吧。”

    “大师兄,我……”

    策马凑到无情身前,李宓满腹委屈,脸颊微鼓,带了些不耐,无情拍了拍她的头,无奈安抚:“好了,回府再,嗯。”

    李宓还未回答,后侧的方应看反倒冷哼一声,带着人扬长而去。

    刑总当着众人的面,用钩锁挑断了犯人的手脚,卸了下巴,拖着人离开,地上几条新鲜的血痕,周遭百姓纷纷避让,谁也不敢惹这群煞神。

    空荡的囚车留在了原地,被风一吹,哐当作响。

    “什么人嘛!”

    待走人远,李宓抱怨似的嘀咕了一句,才随着无情返回神侯府。

    议事厅,神侯与自在门人齐聚,早已等候多时。

    李宓张口预言,被神侯抬掌压下:“三日前,今上遇刺,若不是近侍替他挡了,化为脓血的,便是今上了。”

    “这伙人悍不畏死,袭击手法极为统一,汴京中已有数位皇亲遭殃,事关重大,此事已全权交由禁卫,我神捕司不可再管。”

    弟子们领命离开,无情留下与神侯对弈,李宓二人被晾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迈着碎步走到神侯身旁,李宓扒拉着神侯的手臂摇了摇:“舅舅,是我不好,让舅舅担心了。”

    “崖余,你看你这棋下得……”

    “舅舅,舅舅,我错了,你理理我呗。”

    不论李宓如何撒娇,神侯稳如泰山,岿然不动,定主意要让李宓吃个教训。

    接到李宓惨兮兮求助的眼神,无情为神侯奉了一杯茶:“世叔,……”

    “哎,我赢了。”

    不经意间,白子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黑子纵然如何挣扎,却也无力回天。

    见求救无用,恰逢魂灵给李宓使了个眼色,她脸色一变,拖长了嗓音,用帕子捂着脸,哽咽道:“舅舅,我,我错了,你罚我吧,骂我吧,别不理人……”

    神侯眉头一皱,暗道糟糕,心下一软,正要劝慰,门外传来熟悉的呵斥声:“诸葛正我,你多大的人了,还欺负辈,你要脸不要!”

    娇娘的训斥,虽迟但到,神侯笑着哼了一声,暗暗骂了一句:“机灵鬼。”

    那头娇娘心疼得不行,搂着李宓直呼:“瘦了,可是在外受苦了。”

    罢扯着清亮的嗓音,叠声安排侍女去备李宓爱吃的。

    “干娘,你不知道,我可想你了。”

    “哦哟,干娘也想你。”

    搂着娇娘坐下,李宓靠在她怀里,示威一般冲神侯眨眨眼:“干娘,今晚我能住兰芳院么,我想与你讲讲在外游历的趣事。”

    “咳咳。”“咳咳。”“咳咳。”

    此话一出,正堂内咳嗽声四起,众人皆知,兰芳院是娇娘的居所,无情难得调侃地看了一眼神侯。

    李宓的要求,娇娘是无有不应,向来要金子只有给珍珠道理,从不折扣。

    更何况,孩子大了,难得有撒娇的时候,眼见娇娘满脸喜色,一口就要答应下来,神侯老神在在,断了她的话:“宓儿,还是正事吧,你不是,有话要。”

    神侯给了台阶,李宓哪有不应的道理,站起身与花满楼对视一眼,齐齐跪下:“还请舅舅神侯,为我两主婚。”

    “嘭!”神侯重重地拍了下桌板,胡子气得颤抖,指着两人呵道:“荒谬,没有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他花满楼,就想娶我诸葛正我的外甥女,滑天下之大稽!”

    “这些俗礼,我又不喜欢,有甚关系,爹娘成婚时也没有啊,娘这叫极简。”

    李宓嘟嘟嘴,嘀咕了一声,神侯听罢,气得胸口翻涌,时隔多年,从未有如此想教训人的冲动。

    诸!葛!绮!菲!

    自己行为乖张,也就罢了,还给侄女教坏了!

    所幸花满楼极为知理,俊脸上满是歉意,拱手道:

    “神侯见谅,三书六礼,三媒六聘,花家早已备好,花七真心求娶明月,还请神侯准允。”

    作者有话要:

    神侯:拳头硬了,想教训妹子的拳头,真的硬了!

    李宓的娘亲: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我不会作妖吧?

    诸葛绮菲-古代旅行婚礼缔造者-极简主义发起者-我的目标是-世界和平!

    碎碎念:祝大家节日快乐,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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