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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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言风语才闹起来没多久, 风吹到了乾隆跟前,乾隆就直接下了圣旨,擢升了和珅, 还赏了他差事, 这就是摆明了给他撑腰的。这也是给那些人瞧的,不论他们怎样诋毁和珅,哪怕是寻到了所谓的能够攻讦和珅的地方,也无法撼动他在乾隆心目中的地位。

    多少人想要借着给和珅庆祝的借口请和珅赴宴, 和珅都没答应, 从军机处散值后, 就带着新拿到的旨意回家去了。

    他倒也不是独自一个人回家的,身边还跟着个福长安。

    福长安不回家,一定要跟着他回去:“和兄, 今日你高升,请我吃一顿饭总没有问题吧?再了, 我都好几日没见到和琳同嫂嫂了。正好大家可以一起坐下来话吃顿饭啊。”

    福长安这话倒也不假, 从和珅大婚前两个月, 冯之溪不能同和珅见面, 自然连和琳和福长安也见不到了。

    和府那会儿在扩建改造,福长安也不好总在和府待着,也是直到和珅大婚的时候, 才正经跟着和琳把扩建完的和府整个瞧了一遍,然后在和府忙活了一天,晚上又同和琳一起替和珅招呼到场的宾客。

    喝醉了在和府歇了一夜, 第二日天不亮就起身入宫轮值,后两日就没瞧见过和珅。他老老实实在宫中轮值,这两三日连和琳都没怎么瞧见过了。

    和珅也记着大婚那日福长安帮的忙, 也没想过要拒了他,听他这么就笑了,替福长安将他府上的马车发走,然后让福长安上了他的马车。

    和琳在外头也听见了消息,晚上也没在外头用饭,直接回来了。

    福长安也不是外人,自从跟了和珅就常在和府混着,大婚的时候还跟着和琳忙前忙后的,和珅和琳兄弟也早拿他当做自家人了,冯之溪对他也很熟悉,正好福长安年岁比冯之溪还要上几个月,冯之溪也将福长安当做弟弟般看待了。

    和珅今日在宫中被叫去乾隆跟前,这事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有宫中的人知道。但外头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不但满城皆知,这府里头也是知道的。

    风言风语一蔓延,和珅就在宫里接了旨意添了差事,这旨意什么意思朝野上下都能瞧的出来。

    和琳一点都不担心和珅,听见那些风言风语的,就担心他嫂嫂知道了心里会不痛快。

    赶着回来一瞧,福长安也是心里头鼓,两个人都怕冯之溪听了心里不痛快,冯之溪待他们好,他们担心自然也是正常的,就是瞧着冯之溪笑吟吟的样子,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了。

    饭食都上了桌,和珅都坐下来了,一瞧两个人都悄悄的盯着冯之溪看,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和珅就挑了挑眉,:“你们俩瞧什么呢?你俩怎么了?”

    冯之溪正帮着玉嬷嬷布菜,等都摆好了,冯之溪就发玉嬷嬷林花雪拥也去吃饭,他们这里自己都能动手,也不用人伺候,等玉嬷嬷领着人走了,冯之溪才笑着看向和珅:“估摸是琢磨我怕我听见外头那些言语吧?”

    冯之溪也跟着坐下来,招呼几人动筷,她脸上的笑容明媚又漂亮:“琳哥儿和长安不用担心,我是听见了外头那些言语。但是也并不在意他们的那些。毕竟人家也没有错,你们哥哥确实为我为府里花费了不少银钱,这都是事实,没得堵人家的嘴让人家不。”

    “把这些话传出来,背地里安的什么心思,你们俩应当也知道。如今夫君在朝中尽心任事,他们想要动摇夫君的根基,也没有那么容易的。我相信夫君能处置的很好。至于我,在府里也很好,你们都不用担心我。”

    冯之溪嫁进来几日,和珅对她极尽宠爱,这几日都没肯让冯之溪做任何的事情,便是掌家之事也不必着急。每日也是冯之溪在议事厅瞧着,兰嬷嬷同她着府里的事情,她对照着府里的名册调度调停分派差事,慢慢的也就能上手了。

    府中下人都是兰嬷嬷这些年一手调/教出来的,就是为了等冯之溪嫁进来做了夫人后能很好的协助她管理家事,所以一个个都很听话,没有任何人掣肘。

    冯之溪得偿所愿,每日都能同和珅在一起,府里的事情又样样顺心,她心中自有底气,这几年又被和珅养的从不看低自己,不会被外界的话语影响半分,所以那些风言风语丝毫都没有影响到她。

    甚至还让玉嬷嬷几句让她听听,全当解闷。

    和琳瞧着冯之溪确实是没受到影响的样子,也就跟着放心了。他就问和珅:“听哥哥今日在朝中,皇上特意来军机处中宣哥哥去养心殿觐见?”

    和珅瞧了福长安一眼,知道是他同和琳讲的。

    横竖跟前没有外人在,和珅就把乾隆同他的话挑着捡了一些给面前的几个人听了:“皇上的意思,重在安抚。你们也不必太在意那些言语了。这次他们晓得利害,知道传这些话没有用处,下回就不会再用这招了。”

    这话着,和琳与冯之溪都跟着点头表示赞同,倒是福长安听了,这关注点也不知怎的就跑偏了。

    他摸着下巴喃喃地:“我也没收过任何银钱,我早就知道和兄的规矩,所以在入军机处的时候就立志要跟和兄一样。后来跟了和兄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但是我没和兄这么阔绰,我也好想跟着和兄做生意啊。要不然,和兄带带我吧。”

    福长安可知道,别看如今和府的饭食都瞧着同外头的家常菜差不多,但是就他们如今面前的这一桌饭食,就不下十两银钱。

    和珅特别疼宠冯之溪,总想把什么都给她预备最好的。就如眼前这一道香菇鹌鹑蛋,这香菇和鹌鹑蛋都是从外头送进来的,新鲜不,味道还特别好,完全同京城中不一样。

    就这么几颗蛋,就用了一两银子,听和珅还让外头按期运送。

    福长安家里也是权势之家,可他在家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家里在吃食用度上这么靡费的。

    和珅真的是会花钱会赚钱,而且还是从做生意赚钱,不走那些歪门邪道,不碰旁门左道,这在京城可是独一份的。

    福长安虽出身高,可在府里只是庶出,他额娘在傅恒面前也没有太大的体面,他们这一房的月钱份例都是定了的,不会少,但也不会多出来。

    他的几个兄弟也不会接济他。福长安觉得,他还是很需要银钱的。有了多余的银钱,他才会有积蓄,将来才能改善他同他额娘的生活。

    甚至,能有底气走出去,脱离这个家自立门户。

    和珅还没答话,和琳就先笑起来:“你不行。”

    他一直觉得福长安特别憨,从前总当着面叫他憨憨,福长安也不生气,还答应的挺好的。可今天听见福长安这么,和琳倒不忍心这么叫他了,对上了福长安疑惑的仿佛在他为什么不行的眼神。

    和琳轻轻一叹,才:“谁都知道你如今同我哥要好,天天跟着他学怎么应付差事怎么处理公文。外头谁不你是难得跟了我哥的人?且不那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就只你自个儿。你如今还没有正经差事呢,在军机处里立足不稳。”

    “你要是跟着我哥学做生意,这赚了钱,旁人我哥哥与民争利皇上护着你,可你呢?皇上或瞧着你是富察家的人会护着你,但也未必有哥哥这么尽心。哥哥不在乎旁人议论,你行么?这朝上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人家会,这富察家的公子还没领差事呢,就想着为自己谋私利赚银钱,还要与民争利,若是竞相弹劾你,你可受得起?”

    “再有,都知道你与我哥哥交好,他们弄不倒哥哥,就会朝你下手,本来就是想要哥哥身边站不住人,你再不谨慎些,难不成还要把话柄送到人家手上么?”

    瞧着他越福长安越是泄气,和琳又跟着:“但也不是永远不可以。只要你站稳了脚跟,你的根基稳了,像哥哥这样有倚仗了,再想要做生意,我自然不会拦着你了。”

    福长安特别羡慕的看着和琳:“你你,和兄是你的亲哥哥,放着这么好的路子不用,你也不肯跟着和兄学做生意,非要去从武。上战场仗那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就那么乐意呢?”

    “你知道么?我那位眼睛里不放人的哥哥,他身上的伤痕遍布,外头瞧着好好的,可旧伤若是复发,就会像先前那样在府中休养好久,动都动弹不得。那军功可都是靠命挣回来的。”

    和琳知道他的是福隆安,就微微笑起来:“你家几个哥哥,就他身上的伤多。福康安军功也不,怎么就没他身上那么多的伤呢?我便是要学,也不学他。有命挣军功,也要有命守得住,有命能享福。”

    和珅深深瞧了和琳一眼,淡声:“阿桂将军要回朝了。看势头,应当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