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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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藤萝饼

    和任竞年商量完后, 顺便?去他们食堂吃了饭,话间提起来,几个?同学都觉得不错, 甚至开始劝她。

    “嫂,现在出国挺难的, 我们大学毕业后, 如果要去日本, 都得参加考试, 我听?名额非常少, 大家都想考,越来越难了, 公派留学对我们来不容易, 你现在是以高级技师的身份出去, 出去后,给外国人看?看?咱们的烹饪技术,看?看?中?国传统美食,让外国人开开眼,这是为国争光的事。”

    那几个?女大学生甚至:“不行把孩子带宿舍来, 我们帮你一起照顾!困难总是能克服啊!”

    顾舜华自然挺感激大家的, 都是热心肠。

    吃完饭, 她过去了玉花台继续上班,其它厨师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不可能和人,就?在那里闷头瞎想。

    不免想着,如果是一个?男厨师,肯定二话不就?走了,家里妻子自然也支持, 毕竟是挣大钱的事,全家还都得高兴呢。

    但是作?为一个?女性,两个?孩子的母亲,这就?要克服很大的困难了,白了,这个?社会对于男性和女性的角色还是定位不一样。

    这些,也是她自己?看?了那些书,又靠着自己?最?近的体会,慢慢琢磨出来的,也怪不得勤行里女厨师少。

    女厨师得怀孕,得照顾孩子,还有每个?月的例假,还有体力?问题,这些都是事业的障碍。

    唯一庆幸的是,任竞年心胸宽大,也支持她进步,他是不想因?为家庭耽误她任何发展的。

    要不然遇上一个?心眼窄的,不定还觉得女人用不着太奔事业,照顾好家里就?行呢。

    就?这么下了班,回到家,任竞年正在做饭,牛肉炒土豆,其实他做菜技术一般,不过家常菜都没问题。

    顾舜华:“怎么这么早?”

    任竞年:“我提前体验一下,如果你不在家,我该怎么办妥这些事,其实我发现,你本来就?下班晚,晚上你作?用不大。”

    顾舜华:“得倒也是,我现在管孩子主要是早上送和周日陪一天。”

    任竞年:“这两件事我都可以承担,也不费什么心,如果我忙,就?把孩子带到中?科院或者理工大学,还能提前熏熏文?化氛围呢,我刚才也和爸妈提了,他们都挺愿意照顾的,妈马上也要退休了,退休了反正没事干,我是想着,到时候我们一个?月给二十块,让妈帮着接送和做饭,这样大家都高兴。”

    顾舜华:“和孩子提提吧。”

    其实话到这里,她自己?已经很倾向选择去日本了,毕竟机会难得,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呢。

    只是终究得考虑孩子。

    当下吃过晚饭,两个?大人陪着孩子玩,给孩子讲故事,最?后躺倒床上,故作?随意地问起来。

    “如果妈妈出国怎么办,你们愿意吗?”

    结果多多一听?就?精神了,竟然“蹭”地一下子坐起来:“真的吗?妈妈要出国了啊!”

    看?上去还挺高兴的……

    顾舜华暗暗惊讶,便?道:“可是如果妈妈出国,你就?看?不到妈妈了啊。”

    满满蹙眉:“妈妈出国就?不回来了吗,那我们怎么办?”

    多多一脸百事通:“怎么可能,出国怎么可能不回来!桃桃的爸爸就?出国了,出国一年就?回来了呢!出国都是要回来的,回来还给她带好的,桃桃爸爸从国外给桃桃寄的裙子,好好看?!”

    着,多多还比划了一番,羡慕地:“上面好多宝石和珍珠,还有漂亮的花花呢!”

    满满点头:“还给她寄了国外的车车,她随便?一按,车车就?到处跑!”

    顾舜华也是意外,当下又试探着问了问,了如果妈妈出国,你们到时候只能由?姥姥姥爷照顾,由?爸爸去送上学,不过两个?孩子觉得没什么。

    顾舜华看?了看?任竞年,任竞年其实也没想到,他事先并没和孩子沟通过,他也意外。

    后来,两个?人私底下话。

    “我估摸着孩子不懂事,现在是光顾着高兴,羡慕人家的外国裙子和汽车了。”

    “也就?是现在没咂摸过味儿来,等回头晚上找不到你,到了哭的时候了,不过到时候多哄哄,多陪陪,过去那段就?行了。”

    “我去了后,隔三差五寄个?玩具衣服什么的回来,他们看?到了,也会高兴,好歹是个?念想。”

    “嗯,周末我带着他们去邮政局,给你电话。”

    “好。”

    这么着着,顾舜华突然落下泪来。

    她并不想离开孩子,虽然现在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孩子,但是周日可以,早上也能送,听?两个?孩子那些童言童语,就?这么一走一两年,见不到孩子,异国他乡就?那么拼搏,还不知?道怎么熬。

    没走呢,她就?难受了。

    她想起来之前任竞年在内蒙古过不来,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那个?感觉多难受啊,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盼着爸爸过来。

    当时任竞年来了,她以为他们一家子再也不分开了,没想到现在自己?为了前途为了事业也为了钱,就?要狠心地离开。

    任竞年当然明?白她的情绪,轻翻身,握住了她的手?:“也就?一两年,都会好起来的,我也会安抚孩子的情绪。”

    顾舜华:“嗯。”

    任竞年:“再,我可以去探亲呢,顺便?带孩子去日本玩,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顾舜华:“我听?那意思,也不是马上要走,中?间还有一堆的事呢,还得等那边新饭店建好,这段时间,我放下别的事,多陪陪孩子。”

    这样也算是一个?弥补。

    **************

    顾舜华在和父母商量过后,到底是回复了姚立国,姚立国自然高兴:“这次日本给的价格高,你们去了后,一年给国家赚五千万日元呢,两年就?是一个?亿!总公司那里很重视,你们要是干得好,日本公司满意,以后还能续签合同,两年一拨就?这么往国外派,咱就?成了一个?长期买卖,稳稳地一年五千万日元啊!”

    姚立国当即就?要给她往上写申请报告,顾舜华趁机问了一些问题,确认这流程肯定时间长,而且日本的那饭店现在还没开业,需要筹备开业。

    正式开业前,他们肯定不能过去,毕竟谁也不傻,没生意不会那么高的工资养闲人。

    审批给报上去后,慢慢走着手?续,如果没意外,应该是能去日本了,到了这个?时候,顾舜华心里不上来什么滋味,又兴奋期待,也有忐忑,当然更多的是不舍。

    于是最?近,她放慢了节奏,电视大学的课程依然是上着,玉花台的班也上着,但是清酱肉的生意收尾了,接下来暂时不做了,没时间了。

    正好这个?时候骨朵儿的美发店也要开张了,她也没时间了。

    上午上过电视大学的课程,把作?业写完后,她就?去托儿所?把孩子接出来,带着他们四?处游玩,去公园里逛,还能顺便?采点枸杞头或者二月兰,回来给孩子做着吃。

    到了周日,任竞年也腾出时间来,一家人去郊外游玩,或者哪儿也不去,就?过去八道湾胡同的四?合院,一起修整。

    任竞年做了两个?板凳,把边角沿磨得非常光滑,没有一点点毛刺,孩子坐在板凳上玩,喜欢得不行。

    顾舜华拿出之前给他们买的人书,给他们在大树底下读故事,教他们识字。

    天气?暖和起来后,院子里的梧桐树和梓树已经冒出来嫩芽,叶子像翡翠,绿到泛着光,被轻风一吹,就?那么擦过廊檐前古朴的灰瓦,发出沙沙的声音。

    春日里温煦的阳光洒落在孩子头发上,两个?孩子乖乖地读着人书,声音响亮奶气?。

    任竞年把那些地下的通道都试着清理了,清理出来很多枯枝败叶,还有孩子的竹蜻蜓,年代久远,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

    在那些杂物中?,他还发现一个?玉戒指,应该是叫扳指吧,绿莹莹的。

    于是一家子便?围着看?,看?了一番,顾舜华也觉得应该是一个?值钱的好东西,甚至可能是一个?带有特有意思的一个?物件。

    顾舜华:“回头问问永泉,看?看?他能不能间接联系上那位苏同志。”

    任竞年:“当时苏同志他不会回来了,如果能联系上,我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给他寄过去吧。”

    顾舜华:“行,我们先收好了,别到时候给人家丢了。”

    收拾差不多了,往外面扔垃圾的时候,便?见胡同口的老槐树已经挂满了槐花,一嘟噜一嘟噜的,粉绿粉绿的,很惹人喜欢。

    现在大家日子稍微好过一些了,竟然没人采,被风一吹,有的便?落在地上。

    顾舜华便?突然馋了:“要不我们今天就?采点槐花,做槐花饼吃吧?”

    两个?孩子一听?,就?来了兴致,任竞年也觉得不错,便?开始谋划着摘槐花。

    当下找来了一根竹竿,又寻来铁丝,将铁丝给掰弯成钩,拧在竹竿上,之后便?举着竹竿问:“现在你们吧,要哪一串!”

    两个?孩子纷纷争着指:“这串,这串!”

    任竞年笑了,不慌不忙地举着竹竿,勾住了一串槐花,之后手?底下那么一托,再往一个?方向一拧,只听?一阵细碎的响声,那槐花便?扑簌簌地落下来了。

    两个?孩子忙拿了篮子来接,浅淡绿色的槐花落在篮子里,喜得不行了,当下抓起来就?要吃。

    顾舜华本来想洗洗,不过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农药,随便?吧,于是也就?吃了。

    她看?孩子往嘴里塞,好像很香,竟然也有些馋了,便?也抓了来,吃了一口,很轻淡很轻淡的甜。

    当下兴致大起,于是过去厨房,四?合院的厨房,现在也已经归置过了,家什置办得并不齐全,但是也勉强能用。

    她先用清水将槐花洗干净了,捞出来的时候掂了掂,把水控差不多了,之后铺在一块案板上,拿出去案板在外面晾。

    不一会就?晾好了,这个?时候加一点面,鸡蛋,就?这么摊槐花饼。

    也就?是油锅里七八成热,便?把摊好的饼放进去,滚烫的油遇到了面粉和水的混合物,便?发出“滋滋”的声音,随着那冒出的热气?以及“滋滋”声,槐花饼从稀软的白变成了微凝的金黄色,而槐花的清香便?也伴随着那粮食被煎炸的香味进了人的鼻子。

    有时候,吃起来的时候未必有多好吃,反而是这入锅后的香味,最?是勾人。

    槐花饼做好了,热气?腾腾的,拿起来烫手?,两个?孩子急吼吼地想吃,烫手?也不怕,不断地倒着手?,吹着热气?,然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孩子白净尖利的牙齿试探着咬开带着金黄色酥皮的槐花饼,牙齿切进去,便?感受到槐花饼里面的软了,香喷喷的软,散发着热气?,烫嘴,但因?为那烫嘴,就?更觉得软嫩了。

    热气?腾腾中?是槐花淡淡的清香,馋得要命,恨不得一口吞下,却只能口口地吃。

    这么吃着的时候,顾舜华就?想起来,想着马上要四?五月了,到了四?五月,藤萝饼花开,牛得水院子里的藤萝架也得开了花,挑最?好的时候,最?好的藤萝花,去做最?好吃的藤萝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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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先玉花台的大厨们私底下都商量过了,也和饮食公司过招呼,到时候大家抽出大概七八个?厨师,过去牛得水家里,帮他料理一场寿宴。

    顾全福在厨师技术培训班,每天都有课,没法耽误,不过顾舜华肯定得去,还有霍师傅江师傅,以及其它几个?老人。

    其实平时在一家饭店,偶尔也有些很的不痛快,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是实心实意的帮忙,心是往一块使的。

    牛得水闺女知?道这事,自然是感激,过来和大家伙商量了一番,菜怎么买,都需要哪些。

    因?为是牛得水的事,大家都格外上心,于是让霍师傅和顾舜华过去,陪着牛得水闺女买菜。

    要知?道办一桌菜,特别是高规格让懂行人都叫好的菜,厨师的手?艺不是从厨房开始的,而是从菜场开始的。

    同样是白菜,普通大白菜和黄芽菜做出来味道不一样,至于牛得水念叨的卤面,那又得细细地挑原料了。

    为什么牛得水念叨卤面,因?为对于老北京人,卤面不是随便?一种卤就?算是卤面,老北京人的卤面就?是特指用白汤勾芡卤做出来的面,白汤是用猪肉白煮出来的。

    这种卤面是人生三面,出生时的那碗面,做寿时的那碗面,死后接三的那碗面,一起成了这人生三面。

    正因?为这,卤面做起来也就?严格了,牛得水是老派人,老派人更讲究一个?“规矩”,顾舜华是心眼里希望圆了他这个?“规矩”。

    这卤面做起来最?要紧的就?是配料,五花肉讲究用肥瘦相间的五层,口蘑一般用张家口运来的,那个?最?厚嫩,海米则是要用海米,那种味道不如大钳子海米浓醇,放进去做配料不至于喧宾夺主。

    买菜方面,顾舜华不如霍师傅懂行,顾舜华赶的时候不好,懂事开始日子就?不好过,能有冬储大白菜吃着就?得偷乐了,哪里还懂的挑拣,还不是有什么就?吃什么,但是霍师傅不一样,他年纪大,经历过以前的时候,那时候北京菜市场随便?挑,什么都有,反正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顾舜华自然是学着点,时不时请教请教,霍师傅随便?遇到一个?菜都能讲得头头是道,倒是让顾舜华感慨,自己?的路还有得修炼呢。

    因?为要办宴,量自然不少,有些副食店根本没货,便?先订下来,回头牛得水闺女来想办法,拉着板车运到家里去。

    厨师们又凑在一起,商量着你做什么菜,我做什么菜,到时候大家分分工,怎么也得把这个?寿宴办体面。

    姚经理自然知?道这个?事,倒是也没什么,睁一只闭一眼,只不影响工作?就?行。

    他是有心想把牛得水之前的事给抹了,把这玉花台牢牢掌在手?里,但到底都是勤行里混的,牛得水的事他也知?道,凡事抬抬手?就?是了,这也是给自己?留一条路。

    最?后牛得水的寿宴终于轰轰烈烈开了,顾舜华负责做藤萝饼,霍师傅负责最?要紧的卤面,其它师傅各负责一块。

    并不是多高档的寿宴,不过贵在讲究用心,那藤萝花,选的时候只选那些要开没开的,反正牛得水院子里那么藤萝架子呢,倒是可以随心选,要知?道藤萝花开了,味儿就?没有花蕾时候那个?鲜味儿了,用老话就?是这味儿放出去了。

    用铁钩子勾了不少,再慢慢地挑,开了的不要,太的也不肯要,只取了正正好的花蕾,去掉了花蕾里面的花粉,把花瓣儿抖搂在碗里,这个?法子刁钻,浪费得多,不过好在采了不少藤萝花,倒是能可劲儿地用。

    顾舜华低头细致地做,她觉得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得最?用心的藤萝饼了。

    等藤萝饼终于热腾腾出锅的时候,大师傅们的各样菜也都差不多了,之前请的人都到了,并不多,但都是至交,姚经理也来了。

    牛得水没和姚经理多,就?痛快地敬了酒,因?为得着病,没喝,但是那诚意的分量是足足的了。

    让顾舜华意外的是,陆问樵这次也来了,并不是当客人,竟然是来后厨帮帮忙。

    这很稀罕,不过伸手?不笑脸人,大家也都没什么,人家来帮忙的,一声谢是应该的。

    寿宴末了,不少喝高了的,顾舜华没喝,惦记着家里的孩子,赶紧往回走,走到公交车站,就?见到一个?熟人,不是别的,正是陆问樵。

    她有些意外,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他没喝酒,提前走的,只是没想到还在这里等公交车。

    其实乍看?到陆问樵,有些尴尬,两个?人实在冤家路窄,上次技术职称考试,自己?也确实没给他好脸。

    她只好咳了声,之后招呼:“陆同志,真是巧了,您也等车呢。”

    陆问樵点了点头:“嗯。”

    顾舜华便?笑了笑,这招呼就?算结束了。

    她当时确实误会了陆问樵,但她当时也确实问了,问为什么,他是规定,那是什么规定?哪门子规定?像自己?这种特批加试的规定,确实也没有过。

    反正要陆问樵做错了什么,肯定也没有,谁也不欠谁,人家不告诉自己?,自己?不能怪他,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但凡有一点点交情,给人一嘴这事不就?行了?

    没交情就?按没交情来办。

    于是顾舜华也就?不提那茬,反正大家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道,就?随便?敷衍笑着个?招呼应付下吧。

    谁知?道陆问樵却突然道:“顾同志决定去日本了是吧?”

    顾舜华点头,点头后,看?向陆问樵,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陆问樵:“这次和之前的劳务输出性质不太一样,之前都是和华侨合作?,这次是和日本西武集团合作?,而且去的是日本最?好的大酒店,我们过去后,如果能够下中?国烹饪的名头,将为我们以后的烹饪人才输出日本下基础。”

    顾舜华心便?往下沉,试探着:“陆同志很了解这次的日本之行?”

    陆问樵:“对,我是副厨师长。”

    顾舜华听?到这个?,好半天没出话来。

    她知?道这次是饮食公司旗下国营饭店组成的一个?团队,热菜冷菜面点一共十个?人,有一个?厨师长,一个?副厨师长,没想到陆问樵竟然是副厨师长。

    那就?意味着,接下来两年的时间,她都得和这个?人一起共事了。

    这时候公交车来了,顾舜华上车,陆问樵也上车了,没办法,大家都是一个?方向,虽然下车的站点不同。

    顾舜华上了车后,坐定了,心里其实已经慢慢地缓过来了。

    陆问樵不是什么老虎,再他也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人,他不是让自己?通过了技术职业考试吗?明?他这个?人不是热心助人的,但也不是给人下绊子使暗刀的,还是有点手?艺人的傲骨。

    顾舜华也就?很快克服了自己?那尴尬的情绪,很随意地和陆问樵攀谈起来,问问你们饭店最?近忙不忙,生意怎么样,这些话大家有的聊,陆问樵也就?随意回答了几句。

    顾舜华这才感觉好一些,在恰当时候就?插了一句:“上次技术职称考试,我误会陆同志了,当时态度不太好,对不住陆同志了,这里给您声对不住。”

    陆问樵:“没什么,是我没清楚。”

    顾舜华听?这话,看?着他,差点想脱口而出,你当时看?出我误会你了,是故意不的吧?

    不过交情没到那份上,这话太突兀,也只能按下不提。

    于是反而起今天的寿宴,感谢陆问樵过来帮忙等等,又夸陆问樵手?艺好。

    陆问樵倒是盛赞了藤萝饼:“有些点心,也只能自己?在家里做着吃,饭店里是万万吃不到这个?味道,几大老字号,从来没有这个?味儿。”

    这句话倒是得在理,也不能是他夸张,几大老字号做藤萝饼能一个?花蕾一个?花蕾地给你慢慢挑,精心制作?的和生产了拿出来卖的,那肯定不是一个?味。

    当下顾舜华倒是没客气?,起这藤萝饼的制作?来,顺着这话,两个?人还谈了谈玫瑰饼的制作?。

    虽然都不是什么面点师傅,但好在烹饪的事上,一个?通则百个?通,陆问樵对于这面点制作?倒是也有一番心得,顾舜华听?了,不免暗叹,心想他还是很有些能耐的。

    而且从今天的聊天看?,相处起来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毕竟人这一辈子,不一定遇上什么同事什么领导,没法挑拣,更不可能什么事都可着自己?心思来,只能是努力?适应,遇上了,就?尽量求同存异处好关系得了。

    回去后,顾舜华和任竞年提了这一茬:“我怎么也没想到副厨师长竟然是他!”

    不过后来一想也不奇怪,这次前去日本,怕老的过去太忙顶不住,除了总厨师长,其它都是年轻的,而年轻的一辈比较出挑的,陆问樵怎么也算一个?了。

    任竞年挑挑眉,没吭声,过了一会,突然问:“他结婚了吗?”

    顾舜华:“不知?道啊,他年纪也不了,应该结婚了吧,可能孩子都有了,那他也是一家分离去日本了?”

    任竞年无奈,看?了一眼顾舜华,也就?不提了。

    一直到了晚上时候,顾舜华快睡着了,后知?后觉,突然明?白任竞年意思,她翘起头,轻推了一下他:“你什么意思啊?”

    任竞年也快睡着了,朦胧睁开眼:“什么?”

    顾舜华:“你突然问陆问樵结婚了没,什么意思啊?”

    任竞年:“我就?随口问问,这不是你同事嘛,关心下人家。”

    顾舜华:“不对,你好好的关心他干嘛!不行,你得清楚——”

    任竞年:“……”

    他困了行吗?

    作者有话要:  1)八十年代初,国家刚改革开放,外汇非常非常缺,所以高级技术人才出国赚外汇,这是国家任务,这就是爱国,为国家做大贡献。

    2)八十年代初我们什么样,大家都知道,但是日本什么样呢,那时候是日本黄金时期,很夸张地当时的日本号称能买下整个美国。写到八十年代,提起外国,文中有些人物会有一些“向往”,这不是作者媚外,而是当时的社会现实。

    3)看日本后来几十年的发展,让人感慨,海有潮汐,月有圆缺,事物的发展总是有其规律,盛极必衰的道理就写在人类的历史中。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往了,人生状态有起伏,往大了,国家社会都是这样。我们的国家从贫穷落后走到今天,让人骄傲和感动,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希望能够一直走上坡路,一天比一天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