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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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邱五的书扔了?”

    顾容一下连鼻子都皱了起来:“那是他的书, 你为何要随意扔掉?”

    他还想拿来看看呢。

    宋潜渊只道:“如果邱五想问少爷要回那本书,尽管让他来找我便是。”

    那就是其实没扔,只是宋潜渊不想让他看到罢了。

    顾容又皱了皱鼻子。

    好罢, 不给就不给,若是他真的想看, 有的是其他办法。

    第二日,顾容和宋潜渊一起出了府。

    今天魏含鸢有事要忙,顾容只同她知会了一声,魏含鸢同意后他便独自出门。

    大概是因为有宋潜渊陪伴在侧, 魏含鸢对此倒是挺放心。

    今日元生没有跟来, 就顾容和宋潜渊两个人,还有一个车夫。

    两人坐在一辆不大不的马车里,顾容用手托着下巴看车窗外。

    过了一会儿, 顾容像是察觉到宋潜渊的视线, 回过头来。

    宋潜渊果然在看他。

    被逮了个正着,宋潜渊不避不闪,继续直视着顾容。

    顾容这下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放下手。

    原本他用手拄着下巴时, 袖子往下掉,露出一截皓白的细腕。

    一放下手, 袖子又回归原位。

    宋潜渊的视线顺着他的手腕由上往下, 直到顾容把手藏进袖子里,放在腿上。

    看不见了。

    宋潜渊遗憾地收回了视线。

    顾容红着脸, 问他:“钱子,最近你没有话什么要对少爷的吗?”

    宋潜渊不太明白:“少爷是指?”

    “现在我们离开了顾府, 我已不再是国公府少爷, 你的想法还是和从前一样, 少爷去哪儿你去哪儿,永远都不离开吗?”

    宋潜渊沉默。

    顾容讶异于宋潜渊的沉默。

    这两天任务进度条一直在涨,明宋潜渊的想法可能有所改变。

    然而宋潜渊最终还是:“是的少爷,钱子会一直跟着少爷。”

    顾容听完这话,不知道心里是烦愁担忧比较多,还是其他情绪比较多。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那一瞬间确实隐隐约约有点开心。

    二人来到了“何如”。

    今日的“何如”依旧是客如云至,络绎不绝。

    顾容进去后,店铺的伙计迎了上来。

    他一眼就认出了顾容是昨天来过店里的那位少爷。

    但顾容今天不算买米,而是问:“伙计,你们店家在哪里?可以找他聊几句吗?”

    那伙计听完顾容的话,为难地道:“客人来得不巧,我们店家今日不在。”

    顾容又问:“那他什么时候会来?”

    伙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真不好。”

    顾容一想,道:“这样,我近两日会日日派人来此等候,若是伙计能碰上你们店家,也麻烦同他一声,就我有要事找他。”

    完顾容准备离开,想了想,为示自己诚意,又问那伙计买了几十袋不同的米。

    那伙计去给顾容装米,顾容递银子的时候,旁边另一个正在忙活的伙计见顾容这次买了这么多,没忍住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对顾容道:“客人您还是别派人日日来了,您就是等到过年,我们店家都不一定会来。”

    顾容奇怪地道:“为何,你们店家是还有其他的店吗?或者能否告诉我他家住何处?我可以亲自登门拜访。”

    那伙计支支吾吾地道:“我们店家不让,您还是别白费这个劲了。”

    让宋潜渊和伙计一起把买来的米搬上马车,顾容有点发愁起来,他在回去的路上对宋潜渊道:“这店家究竟是真不在,还是不愿意见我?若是确实不愿意见我,那可就麻烦了。”

    宋潜渊道:“少爷不急,钱子再找机会帮您探探。”

    于是第二天,宋潜渊代替顾容去了何如。

    顾容本还想让宋潜渊今天再去多买些米,宋潜渊却不必。

    他要买也只能买回来自家吃,没法下大单,昨天顾容买的那一车米,够整个宅子吃上好一段时间了。

    他是不知道当家,晚膳时顾容同魏含鸢起这事,魏含鸢欲言又止的表情宋潜渊看在眼里。

    当时魏含鸢肯定在想,算了,幸而自家还算有点家底,要买就买吧。

    而魏氏本来就有自己的粮米铺,若是和大客户一样下大单一次买个一千石,不但这米没地方放,若是让“何如”知道大客户竟是竞争对手,恐怕之后有些事也难清。

    所以还是算了,更何况花那么多钱,店家要是存心不愿出面,依然没用。

    宋潜渊决定想想别的办法。

    他一去就是一天。

    这一天里顾容无事可做,捧着一本书在书房里翻看。

    他的书房已经彻底整理和扫好了,顾容这几天一有空会来书房学学算账记账一类的事情。

    魏含鸢看顾容有兴趣,还算找个先生专教顾容一些经营之道。

    不过这要等以后了,起码得等顾容的身子再利索一些。

    翻着书,不知不觉,顾容便想到了邱五的那本《龙阳记》。

    顾容叫来元生。

    元生正在外面给顾容煎药,听见顾容唤他,连忙进来:“少爷有何吩咐?”

    顾容想了想,道:“邱五可在忙?不忙的话你去把他叫来。”

    元生去了。

    不一会儿,他把邱五带了过来。

    邱五是粗使厮,府上的脏活累活都是他在干,方才邱五正在马厩喂马,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他站在顾容的书房外,先是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抬起袖子闻了闻有没有味道,这才迈步进来。

    “少爷。”邱五恭恭敬敬地道。

    那日顾容未曾仔细留意他,今日细细看他,发现他虽然一直干着粗活,但其实肤色白皙,因为个子不高,看起来瘦瘦的,面孔也是十分显。

    顾容问他:“你几岁了?”

    邱五道:“回少爷,邱五今年刚及冠。”

    竟已及冠?

    顾容点了点头,道:“你那日的那本《龙阳记》,不只是从何处得来,能否告诉少爷?”

    邱五讶然抬头看他。

    顾容轻咳一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钱子把你那本书……不知藏哪儿去了,我让他还给你,他也不肯,既然如此,少爷不如让人再去给你买一本,算是赔你的。”

    “少爷不必了!”邱五连忙摆手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丢了就丢了吧……”

    顾容仍然执着地道:“在哪儿买呢?”

    邱五语塞。

    他看向顾容,意识到顾容可能是自己想看那本书,怔了一下,才实话道:“少爷,那书……不太好买。”

    顾容问:“是怕少爷买不起吗?少爷有钱。”

    “不不!”邱五连连摆手,有些想笑,“少爷,钱子那书少爷看不得,其实是对的,那不是什么正经话本,里头的是……”

    邱五想了想,凑到顾容身边,压低声音了句什么。

    顾容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

    他有些尴尬地道:“如此,倒是少爷见识浅薄了。”

    邱五细细一想,道:“如果少爷真的想要,不如邱五帮少爷想想办法,给少爷买一本带画的话本,津州有一位能写善画的才人,他的话本不但内容好看,画得也好,而且那画风比较含蓄,少爷可以试着赏阅一番。”

    顾容道:“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元生在一旁听着,面色古怪,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

    晚上宋潜渊回来,顾容问他可有进展,宋潜渊面露犹豫,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顾容问:“可是查到了什么?”

    宋潜渊点头,道:“是,那何如粮米铺的背后店家,可能来头不。”

    顾容这么一想,就明白了,怪不得“何如”并不怕其他店铺的压,这也倒合情合理。

    但如果那店家的身份真的厉害,最有可能的会是何人?

    顾容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如果是和官府的人有关,军府事及津州知府事已是地方最大的官,何人还敢与他们作对?

    反倒是京城来的官员,那倒是很有可能。

    若是对方不想惹事,很有可能与军府事提前好招呼,我开我的店铺,你捞你的油水,咱们互不干涉。

    这样一来,他不愿出面见顾容也变得情有可原。

    大宁朝规定为官者不得从商,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这样一来,钟掌柜的事情就不太好解决了。

    而且顾容确实也很想向何如的店家请教经营之道。

    此路不通,顾容只好另寻办法。

    不过宋潜渊这两天会尽量想办法查出何如的背后店家到底是谁。

    他既然坚持,顾容便也由得他去。

    几日后,邱五来书房找顾容,是那位才人的书画册今日开始售卖了。

    顾容一开始未曾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明白邱五的书画册指的是什么。

    顾容道:“你且去帮少爷买一本,需要多少银子?”

    邱五却一脸为难道:“少爷,那书画册格外受欢迎,且只有一家书铺在售,那掌柜的,一人只能买一本,邱五先前不知,替别人订了一本,若想再买一本,只能由少爷自己去了。”

    这么麻烦?

    顾容只好放下手里的书册道:“在什么地方,你带路吧。”

    顾容跟着邱五出门了。

    元生陪在顾容身侧,自然是知道他想去干什么,下意识觉得宋潜渊得对,“少爷还”,确实是不适合看那些书册。

    要不要去告诉钱子呢?

    元生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一古怪的念头。

    随即他又想,为什么要告诉钱子?

    钱子还能管得了少爷不成?

    元生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和顾容一起去了书铺。

    顾容跟着邱五到了书铺,邱五介绍了顾容后,老板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本书塞到顾容手中:“还好客人您来得早,要不然可买不到,柳才人的书可受欢迎了。”

    “看在邱五的份上,这书我收您二两银子。”

    二两?

    还真是有点贵。

    顾容掏出银子给他。

    还没离开铺子,顾容就想开来看看。

    “哎!”掌柜的连忙按住顾容手中的书,“客人且拿回家欣赏,莫要外传。”

    顾容反应过来。

    他从前在书铺买书,刚拿到手迫不及待就会开看,今日买来的书确实不适合在外面看。

    顾容便收了起来。

    回到马车里,邱五一脸羡艳地道:“柳才人的书册太贵,邱五实是买不起。”

    顾容想到邱五方才也拿了一本,不过他是帮别人买的,一从掌柜手中接过来,他就十分珍惜地塞进自己前胸的衣襟里,想是怕把书弄坏了。

    顾容忍了一路,等回到家中书房,迫不及待就把书翻开了。

    “少爷!”元生见顾容这么急急忙忙的,忍不住唤他。

    “怎么?”顾容抬起头看他。

    “没什么……”元生想起顾容又该吃药了,只好退出书房,去给顾容煎药。

    顾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翻书了。

    这本书画册讲的是一位富家少爷和他身边的护院的故事。

    顾容:“……”

    他隐隐约约觉得似有哪里不对,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还好书册里的少爷和他不像,护院也和钱子不像。

    那书册里的少爷年纪要比护院大一些,被柳才人形容是“大少爷”,“护院”。

    护院一入这位大少爷府上,就对大少爷一见钟情,但是护院不敢,一路默默守护大少爷。

    大少爷一次进京赶考,让护院陪伴身侧,护院一路护送大少爷上京,路上遇到了几个刺客,要劫大少爷的银钱。

    大少爷从娇生惯养,哪敌得过这几个贼人,于是护院挺身而出,救了大少爷一命。

    然而护院也因此受了伤。

    因为护院无法继续赶路,大少爷没办法,只能暂时找了个地方歇脚,一边读书一边照顾护院,好等他伤好了继续赶路。

    而后故事从这里,才算是真正开始。

    这位柳才人花了许多笔墨,描写护院对大少爷的单相思之情,护院受了重伤卧床不起,大少爷日日不离身照顾,为他换药,为他擦身。

    终于有一日,在大少爷为护院擦身换药的时候,护院没忍住对大少爷倾诉了自己的衷肠。

    没想到大少爷对护院竟然也有意,两人着着,就滚到了……床榻上。

    顾容又往后翻,后面就是大少爷与护院相知相许,护院伤好后,大少爷继续带着他上京赶考。

    放榜那日,大少爷考上了,拿了个榜眼。

    大少爷一朝金榜题名,自然名声大噪,不但能入职翰林,在朝为官,上门提亲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

    大少爷到京城后一直在一家客栈里落脚,皇上的御笔朱批还未下来,他还未定下官职,上门提亲的人就快把客栈的门槛踏破。

    原本他日日在客栈里看书学习,等候放榜,谁也不知道他是何人,每日夜里便与护院厮混,无人搅。现在大少爷日日忙着应付那些上门提亲之人,至夜里累得不行,倒头就睡,已经好久没有碰过护院的身了。

    护院想了几日,觉得自己配不上大少爷,在一日夜里,他留下一封书信,悄悄地离开了客栈。

    大少爷一觉睡醒,发现护院居然不见了,这下可急了,立刻马出门寻找。

    然而寻找了一天,护院仍然不知去向。

    大少爷忙碌一整天却一无所获,胡子拉碴地回到客栈,十分沮丧。

    当天晚上,他陷入即将失去护院的痛苦中,惊慌失措。

    他深刻地反思自己,才发现这段时间他确实忽略了护院的感受。

    他曾经许诺要和护院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几日却忙于应付那些上门提亲的人,护院大概觉得自己可能要抛弃他了吧。

    大少爷后悔不已,第二日又连忙出门寻找,终于在驿站拦截了准备离开京城的护院。

    大少爷一把搂住护院:“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身边。”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顾容托着下巴,静静回味。

    不得不,这位柳才人的书册卖得贵,确实有其贵的道理,他写的故事不咬文嚼字,基本用的都是通俗易懂的白话,而且情节跌宕起伏,勾得顾容一页页往下翻,不一会儿就看完了。

    而书页里所配的插画也非常精致,人物栩栩如生。

    顾容翻到其中一页。

    这一页讲的是护院受伤后和大少爷在客栈定情的情节,配了一幅画。

    画中护院和大少爷搂抱在一起,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

    顾容咬了咬嘴唇。

    原来男子与男子之间,是这样的吗……

    男子与女子之间的那种画,其实顾容也看过,那本画册还是魏含鸢故意放在顾容床头的。

    因为大夫顾容将来可能不能娶妻,魏含鸢一直便很替顾容发愁这方面之事。

    如今一番比对,顾容发现男子与男子,男子与女子之间行那种事,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顾容又往前翻了一页。

    这一页讲的是护院受伤昏迷,大少爷给护院喂药的情节。

    因为护院一直无法喝下大少爷给他喂过去的药,大少爷一着急,就嘴对嘴喂了护院。

    护院喝药中途醒了一过来,见大少爷如此喂自己喝药,呛得一直咳嗽。

    护院问大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少爷:“你昏迷着,一口药也喝不下,我只能这么喂你。”

    护院红着脸,此时他还没有向大少爷表明心迹,就其实大少爷可以直接等他醒来。

    大少爷怕他好长时间醒不来,大夫这药一定要及时喝下去,没有办法,大少爷只能略施权宜之计。

    他还,试了很多办法,只有这种办法给护院喂药,护院不会吐出来,十分有效。

    有效吗?

    顾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嘴唇。

    他想起先前也是宋潜渊给他喂药,他才喝得下去。

    元生他试了很多办法,只有宋潜渊用的方法最有效。

    所以宋潜渊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顾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完这本书册,总有些心神不宁的。

    果然如宋潜渊的,他还,看不得这种话本。

    顾容把旁边的一叠书整理一番,将这本书册塞进去,又用其他的书严严实实盖上。

    下次不看了。

    顾容心想。

    正巧元生给他端来了汤药,顾容便回房吃药去了。

    宋潜渊在外面整整一天。

    顾容用完晚膳泡了药浴,探头往窗外瞧了瞧,却仍旧没有发现宋潜渊的身影。

    他到底去了哪里?

    顾容有些着急起来。

    他倒是不担心宋潜渊会遇到什么不测,他担心的是会不会宋潜渊在路上遇到北平王的人,被他们给带走了?

    顾容忍不住走到门外张望。

    “少爷,快亥时了,您该歇息了。”元生在一旁劝顾容。

    顾容回头道:“再等等。”

    以往顾容这个时候都已经入睡了。

    他回到桌边,百无聊赖地翻看一本诗集,看着看着,便趴在桌子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一只粗大的手在揉抚他头顶的发丝。

    “少爷?少爷?”有人在他耳边低声唤他。

    顾容实在太困,有些睁不开眼。

    他忍不住“唔”了一声,想抬手揉揉眼睛,却感觉整个人一轻,像是被人横抱了起来。

    身体悬空的感觉让顾容心头一惊,迷蒙睁开眼。

    “钱子,你回来了?”顾容的声音因困倦而微带低哑。

    宋潜渊没有回话。

    顾容抬眼去看,入目是宋潜渊清瘦的下巴。

    或许是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一圈短短的胡渣子。

    顾容怔愣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宋潜渊的怀里。

    他脸蓦地红了。

    宋潜渊轻轻将顾容放到床上,对他道:“还好白日里屋里烧了炭,不然少爷这么趴在桌子上睡,怕是又要着凉了。”

    “你去了哪里?”顾容问宋潜渊,“何如背后的店家是谁,可查出了什么消息?”

    “查出了,”宋潜渊笑了一下,“明日那位店家会来津州,钱子带少爷去见他。”

    “当真?”顾容一下子清醒,“他真是京城人士?究竟是身份?”

    宋潜渊道:“明日少爷见了他自会知道。”

    完宋潜渊顿了顿。

    顾容这才反应过来,宋潜渊和他的这个姿势,好像有些暧昧。

    顾容忙将挂在宋潜渊脖子上的手松开。

    也许是因为白日里看了那本柳才人的书,顾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靠近宋潜渊,就变得有些燥热。

    宋潜渊一只手撑在顾容的床沿,不知道为何没有退开。

    顾容抬起眼看宋潜渊,见他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唇,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钱子,今日辛苦,今晚不用你守夜,可以去歇息了。”

    “是,少爷。”宋潜渊的视线继续在顾容的唇上划过,又落在他的脸上,轻笑一声,往后退了开去。

    【进度条+1】

    宋潜渊走出屋外,轻轻地将门带上。

    屋内一片寂静,唯余桌子上黯淡的烛火还在燃着。

    这怎么办?

    顾容烦恼地想。

    钱子方才的眼神怎么这么古怪?

    他该不会像书里写的护院那样,喜欢上自己了吧?

    这一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冒出来,顾容竟然有些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