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法制
寂静
毫无征兆的, 林家大火后的某一天, 姜铎的世界,忽然被按下了消音键。
伴随着眩晕、闷堵感和压迫感的突发性双耳耳聋, 让姜铎瞬间陷入恐慌之中……
以往轻而易举就能明白的东西, 现在却必须反复确认和仔细辨别,与人交流变得困难重重。但与此同时,也让他对身边的事物有了更透彻的理解,更免去了许多琐碎又无谓的表述和辩解。他终于可以沉默的、沉静的、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放任心绪向既深又远的荒野里飘散,只为一个人思念。
然而,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休学了一段时间, 多次往返医院检查耳底鼓膜、前庭功能、做纯音测听、甚至是颞骨CT和内听道检查等都没有结果的时候,姜铎的耳聋却自愈了,世界又开始嘈杂喧嚣起来……
但是听力恢复后,起初一点轻微的震颤都会让姜铎慌张的跳起来, 这种感观和认知的紊乱让他如临大敌备受煎熬, 不得不痛苦的捂住耳朵隔绝周遭的声响。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无论是动听的乐音还是恼人的噪音,都变成一根根钢针戳进他的脑袋, 让他烦躁不堪暴跳如雷, 久而久之,他终于开始真正的观内、观心、闭耳塞听。
而林家一场大火后, 儿子激烈的反应更让张丽红痛苦不堪, 原本准备好的探寻、质问和纠正, 都因为姜铎的突发性耳聋而只得暂时先收一收,但她心里始终不理解也没法理解,姜铎对林逆涛那种过于浓烈、过于执着的感情,那是不正常的。但对于一个下落不明的孩子,任何劝慰姜铎改邪归正的话语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她只得在心底愧疚的希冀着,林逆涛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八年后,源鹤市,源州公安局法制支队,
夏天日出早,东边的天空渐渐亮堂起来时,姜铎就醒了。睁眼后他先是迷迷瞪瞪的扯掉还塞在耳朵里的耳机,再直起身子使劲伸展被脑袋挤压到酸麻的手臂,又站起来舒展活动一下全身的筋骨,才弯腰拿出办公桌底下的牙刷、毛巾和脸盆,走到办公楼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收拾洗漱。
先朝脸上猛泼了几把凉水,又用干硬粗糙的旧毛巾来回狠擦几下,他才有些回过神来。
昨晚他又梦见涛了……
梦里那会他俩刚上初中,是刚开学到学校报到的那一天。那会儿老姜正出差,是三两叔送他们进的学校,涛那时候就因为成绩好被班里选了个学习委员,刚好班长又是个圆脸蛋圆眼睛清清秀秀的女孩子,结果回去的时候,三两叔拿涛和那班长开了一路玩笑,还自己可开放了,一点都不介意涛早恋。
听见这个,被晾在一边满心不乐意的自己立马气哼哼起来,那时候涛便悄悄望了自己一眼,又一脸不屑的对着三两叔大声呵斥:“老爹你有没有谱啊?那种声音嗲、眼睛呆、娇滴滴的最麻烦了,要早恋也不可能会找她啊?!”
涛才完,自己记得当时的自己立马就一宽心舒坦的笑起来,那种熨帖甜腻的感觉,时至今日依然能温暖自己的心,只是如今温暖甜腻过后,马上就会有巨大的悲伤和苦涩涌出来堵住胸口,几乎要夺眶而出,八年来,日日如此。
想到这,姜铎连忙又使劲抹了一把脸,在轻轻摩挲了一会脖颈前挂着的戒指,捏拳掐了掐掌心、定了定神,才走回办公室。
沿着源鹤市的河堤跑了一圈,再到州局顶楼的健身房里练上一会器械,重新坐回办公椅时也不过才7点来钟,离机关大楼喧闹起来还有好一会,姜铎便把昨夜整理好的案卷抽查工作要点放在一边,在从系统里调出源鹤市缉毒队上半年来办理的涉毒案件,认真研究起来。
现下是七月份,距离北京奥运会开幕已没剩多少时间,举国上下都沉浸在亲迎伟大历史时刻的喜悦当中。
时值特殊时期,全国各地公安民警们都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生怕哪里出了纰漏,惹出乱子给共和国的盛会添堵。源州公安局一把手更是瞪圆了眼睛,刺猬一般草木皆兵,早在几个月前便指令全局机关部门,必须要将一半警力下沉到市里和县、乡基层派出所、业务大队轮岗支援,法制支队也不例外。
偏偏在这种人人都把脸苦成青菜色快要忙疯了的时候,州局分管法制的副局长李猛还要硬生生跳出来刷一刷存在感,只知会了法制支队长路兴学一声,便报请局党委研究决定后,搞出来一个全州执法质量规范化百日提升行动,将法制支队参与轮岗后剩在队里的十来号人分了三个组,要在两个月内把全州16个县市三年来刑事、行政案卷按照破案比例全部抽查一遍。
法制支队众人闻此噩耗,把李猛套麻袋里乱棍一顿的心都有了。
而副支队长王国正带队姜铎为成员的,负责抽查源鹤市局案件的这一组更是占了大头,除了要完成日常法制审核,与检、法院的对接工作外,还必须在一周内跑完源鹤市辖区内9个派出所和2个看守场所,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审案卷、看案卷、梳理汇总案卷,硬是在办公室里睡了三个星期的办公椅沙发床,连正经给人躺的床长什么样都快忘记了。
忽然,办公室大门哐啷一声被人踹开,紧接着一阵含混不清、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进来,正聚精会神做记录的姜铎吓得从电脑面前蹿起来,急忙皱眉看向来人,就见同队毕学军捧着一叠案卷叼着一只肉包子大步走进来,清爽的早却乌黑着一张脸。
“你属驴的啊!用手开门不会非得用脚踢?”
来人却高声嚷到:“有手没手你看不见啊?大早上就被轮岗的肖他们逮住塞了一堆案卷过来,我自己手头那堆都还没看完呢!还让不让人活了。哎?……你又没回宿舍?我你那么壮实的个子你天天窝在办公椅上睡,你憋不憋啊?心熬出事情来……姜神经!”
姜铎却笑着:“别提了,派出所的执法案卷犯错犯的五花八门,熬了一宿我才梳理清楚。而且,宿舍里赵是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总得给他点空间嘛。”
闻言毕学军却替姜铎愤懑不已:“有女朋友了不起啊?凭啥非得往宿舍带,开房的钱都舍不得出他抠不抠!”
姜铎一声长叹:“哎……来自单身狗的关怀和慰藉却如此冰凉……你手里还拎着啥?”
毕学军骂道:“谁他妈同你一样单身狗!谁他妈慰藉你!包子你要不要?”
姜铎立即“汪”了一声。
“给你俩。”毕学军却换上一脸谄媚相主动将手里的贡上来,声道:“正好,有个事情,你帮我分析分析呗……”
姜铎想了想,按照以前的套路先答道
“嫖了不给钱,只要涉案人员有议价的情节、旁证并形成证据链,也是可以治安处罚的。所以请拉紧你的裤腰带啊学军同志!”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龌龊东西?”毕学军边骂边伸手去夺他狗嘴里的肉包!“老子拿去喂狗都不给你吃!”
“我都咬了一口你还要啊?”姜铎笑道,香葱猪肉馅,还不赖。“要问啥赶紧,我这还一大堆卷宗没看完呢。”
“有具无名尸体,身上装了320元现金,是该算随身物证还是涉案财物?”
姜铎狐疑的看着毕学军,“你是怎么混进法制支队的?”
“好好话会不?”毕学军一皱眉一瞪眼,“我就咨询一下,我一朋友哈,一不心把无名尸体上衣物内的钱搞错成涉案财物存到市局财务的保管账号里了,该咋办?”
“这傻B啊?”姜铎叫道,“凉拌呗,办案的脑子进水了吧,案由也不看就乱存?等着写检查吧!”
“祖宗你点声成不成?”毕学军连忙上来搂住他的脖子,又道“姜爷,你给想个招呗,不用写检查那种?”
看着他一脸贱兮兮,姜铎明白了,估计又是哪里的内勤丫头被查出错,求到法制来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姜铎伸手把那袋肉包子都拎了过来,边咬边,“办案程序你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哎?是你哪个不过脑子的朋友干的这蠢事?”
“……”毕学军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准确形容这朋友关系。应该(准)女朋友吧,好像除了这两天,平常也没见那丫头满脸殷勤一口一个“学军师兄”长“学军哥哥”短的……
“就源鹤凤山派出所那学妹,咱警校我们两级妹妹头眼睛圆圆的那个。其实这事也不赖她,他们所办案的前前后后换了几拨,去年交接工作时没弄清楚,就被她稀里糊涂的存了专户,这不一年多没退也没上缴么,执法检查发现后勤账和他们所的对不上,才查出是存错了,你她倒不倒霉?”
“她倒霉?”姜铎惊道,“哪个银行姐姐用纤纤玉指点了她的钱才倒霉,多丧气啊!案卷抽上来没有?我看看。”
“在我这呢,”毕学军一脸谄笑,“就是被我们组查出来的,姜哥你看看能有啥招吗?我帮雪偷偷放回去行不行?”
“偷你妹啊偷!你能变回原样的嘛?只能写检查。”姜铎边叼着肉包边翻开卷宗尸检报告那几页,
“左额骨线状骨折,骨折缝内出血,创腔内见骨折断端,创深达颅腔,……脖颈、躯干右侧部分白骨化,……腹部有横向不规则切口和锐器贯穿伤?”
姜铎正色问道,“钝器伤和锐器伤都有?怎么没接着查?”
“你又犯病了吧?!”毕学军不以为然,
“你看清楚了啊,尸检时腹腔内已经空虚了,腹部的切口有平整的也有不规则的,出血都不明显,分析是死后造成的动物啃咬,是被兽齿撕得还是刀割的根本判断不了,而且这人是被发现躺在公路边的山坡下,谁也不敢断定脑袋上的致命伤是自己撞的还是被人砸的,也没人来报案和认尸,怎么查下去?”
“……”
“而且!谁让你看尸检了啊?我让你看扣押啊扣押!你老人家倒是出个主意呗!”
姜铎不语,暗暗记下基本案情和尸源位置,合上案卷还给毕学军,道。
“存了就存了,不可能让银行给原样的翻回来,让凤山那姑娘给他们领导汇报一下,再写个情况明留给后勤备案,都几年前的案子了,一直没查着身份,估计以后也不会再翻出什么浪。”
忙碌了一上午,转眼便到了午饭饭点,手机忽然响起一阵艾泽拉斯大陆的尖啸声,正埋头整理案卷的姜铎立马跳起来一拍脑壳低骂一句:“完蛋,把这茬事给忘了!”,赶紧接起电话。
“姜铎!你个王八蛋在哪呐?”
姜铎边:“路上呢!堵车!”边站起来拿上便服外套就往外跑。
对面的声音立马炮仗一样炸过来:“从你们局过来就500多米一拐角你堵你个龟孙的车!”
“那就扶老太太过马路!不了,马上到了啊!”着姜铎便掐了电话,一口气冲到电梯面前一阵按,等电梯门开埋头便往里冲,却听见面前一声熟悉的:“是姜啊?”,姜铎浑身一激灵,想在往外退时,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只得挺直身板抬起头来,认真又郑重的招呼:
“刘支队,您好!”
看着姜铎那副见了鬼又躲不掉的表情,刘牧嘴角抽了抽,只得无奈的笑着:
“……呵呵,你爸他身体还好吗?恢复的怎么样?”
姜铎立即答道,“挺好,谢谢刘叔叔关心。”
“……”
完两边便都不吭气了,姜铎直愣愣的在心里数着秒,一等电梯开门就边冲出去边,“刘支队我有急事先走了,回见。”
一路狂奔到局机关附近的餐馆,远远的便瞅见陈振辉正站在门外皱着眉吧嗒吧嗒的抽烟,姜铎心下一愣,放缓了脚步,有些狐疑的走过去。
“你怎么在外边?”
“等你呢。”陈振辉只了这么一句,掐了烟便拽上姜铎往餐馆里走,谁知上了二楼一推开包间的门,姜铎立马僵住,心下全明白了。
包厢里圆桌前,除了陈立彬两口子,还有一大妈带着四个女同志,正高高兴兴的吃菜谈笑闲聊,姜铎只得愣怔了一会又笑着看向陈立彬:
“陈叔叔、陈阿姨好,这几位是?”
陈阿姨立马笑的花枝乱颤的站起来,边招呼姜铎快坐下,边眼角一飞看向对面的妇女团队介绍到:
“姜,可算是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源州教育局的王主任,跟我是多年的好闺蜜了,这四位是教育局关工委和主管法律法规进校园活动的各校老师,这不上次老陈指示你们普法办和宣传科联合教育局搞了个青少年法治宣传知识竞赛活动么,得亏了王姐和各位老师的鼎力支持啊,才能办得这么有声有色,反响热烈,我和老陈就商量着一定得邀上王姐儿好好答谢一下啊……呵呵呵。”
听完姜铎也挂着笑只得跟着呵呵呵,心下却腹诽:那这答谢级别可够高的,该普法办和宣传出面张罗的事儿却让州局政委出面给办了,而且,普法办归路兴学管,关我什么事啊!?
紧接着陈阿姨又转向几位女同志:“这位是源州公安局法制支队的民警姜铎,和我儿子陈振辉同岁,是州局新一批的业务骨干和重点培养人才,有什么法治宣传方面的问题,王主任和各位老师尽可以咨询他啊。来,姜,给各位老师留个电话吧。”
姜铎转头惊恐的看向陈阿姨,心底暗骂:拉皮条都没这么快进入状况的吧,陈阿姨你至不至于?在悄摸扫了旁边老僧入定一样眼观鼻、鼻观心的陈叔叔一眼,看样子他也是拉下一张老脸豁出去了,只得把心里一横,把毕学军的号码留给她们。
一顿饭越吃越气闷越吃越上火,姜铎埋头吃饭不吭气,陈振辉埋头喝汤也不吭气,陈阿姨看着两子进来后,原本热络的气氛反而往奔丧的方向发展,低头琢磨了一会便对王主任,
“王姐,咱俩提前约好那老中医几点看诊?我看时间快差不多了吧?”
王主任立即会意,边拿包边站起来边:“是差不多了,你看我这记性,那老中医的号可难挂了,正好让你们家老陈也过去给他看看,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让姜他们年轻人自己商量着办就行了。”
完三位媒婆便迅速撤退,留下六个青年面面相觑。
爹妈一走,陈振辉轻舒了一口气,心底也觉得自己老妈真是年纪大了做事情越来越不靠谱,哪有这么让女孩子给男方挑拣的,2对4,是给他和姜铎一人分配俩的意思么?他老爹也是,一辈子耙耳朵,老妈出什么馊主意都无条件执行,他一老警察他不知道重婚犯法啊,这叫什么事!
姜铎就更直接了,陈叔叔三人转出去没多远,他立马抬起头斜歪在椅子上,在一拉衣领一叼烟,板板正正的警服也被他拉扯得一股咸湿味,然后还当着几位姑娘的面开始吞云吐雾,边吐着烟圈边直勾勾的盯着几个姑娘,嘴角一歪满脸痞气的笑道。
“几位姑娘好啊,我叫姜铎,刚出去那位是我陈叔,亲叔叔,也是源州公安局政委你们知道吧,所以就不用我自己多努力多有出息啊,只要他在局里一天,一般情况下我的前程还是挺值得期待的,哪位姑娘要对我感兴趣,咱别只要我电话啊,你们的电话也给我留一个呗,我们挨个聊聊天多沟通沟通。”
几位教育工作者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涨红了脸,不明白眼前这位穿着警服的流氓究竟是想干什么。
姜铎却嘴角一撇接着:“我没房没车没存款,也没算买,但是听你们教育系统待遇还挺不错,一年还两个带薪长假,简直羡慕死人了,不像我们,天天累得跟狗似见天加班还挣不来钱,买游戏装备和喝酒都不够,哎……源鹤可多好玩的场子我都存着酒呢,要不改天我领你们去消费了它?对了,你们爱麻将吗?待会儿吃完饭咱四个凑一桌,剩下一个钓钓鱼怎么样?”
几位姑娘立即站起来,边推有事边拿包走人。
陈振辉脸都快埋进碗里了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看着几个姑娘仿佛踩着狗屎一样跌跌撞撞的往外冲,他才头疼的揉着额角再一拍姜铎的肩。
“什么仇什么怨啊姜铎!?我老爸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毁他!难怪现在执法环境这么差,人民群众对我们有那么多意见,敢情就因为警察队伍里有你这种特别热衷往自己身上倒屎的神经病!”
姜铎却理都没理他,莫名其妙的人都走光了却给他剩了一桌子好饭菜,他不得敞开了吃,等他甩开臂膀一顿风卷残云过后,才满足的抹嘴剔牙开口道:
“我那是一劳永逸!再不让陈叔和陈阿姨收敛一点,下次他俩能给我拉来一车皮的姑娘,再,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火急火燎的约我出来我还以为是有消息了,结果居然是帮着你老子诓我,为虎作伥!”
“你!你何止神经病,你简直病大发了!”陈振辉一拍桌立即骂道:“要不是不忍心看着丽红阿姨成天抹眼泪,你以为我老爹一个在职在岗的公安领导能成天拉下脸陪着我妈给你保媒拉纤,咱姑且先不性取向问题,按照法律三年前就可以申请宣告他死亡了吧!你是准备……”
话没完,姜铎就把陈振辉一把按到墙面上,在掐着他的喉咙恶狠狠的:“你再多一个字!咱俩兄弟也别做了!”
看着姜铎通红了眼睛即刻就要吃人的嘴脸,陈振辉只得低下头扶额轻叹一声。真的是疯魔了!时候他就觉得姜铎和林逆涛黏腻的恶心,没想到警校再见着姜铎,才知道这俩还真往变态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搞基搞的轰轰烈烈毫不遮掩。可他俩一个是老姜叔的独苗,一个三两叔的种,三两叔家又发生那么大的变故……想到这,陈振辉只得咽咽唾沫把伤人的话憋回去,半晌,才道:
“……暂时还没什么消息,边境那片我不常过去只能委托边防岗哨的兄弟帮着留意一下,而且你提供这个阿扎云河的相关信息也太少了,你怎么确定他一定知道涛的下落,并且肯定在缅方边境那边呢?”
闻言姜铎一松手,掐了烟静了一会,却没答他的话,而是:“马上临近奥运会了,边防关卡查的非常严,阿扎云河原先没有合法证件,出入边境肯定只能靠蛇头带人。如果他弄了假证走了正常的通关渠道,过关录像肯定也能拍到他,总之你先帮我留意着,还有阿都木也是。”
闻言陈振辉心里一跳,面上却神色不显的:“一直在帮着你找呢,只是你查询权限的级别比我高,你干嘛不自己多调监控看看。”
姜铎却,“我毕竟没在基层执法一线,他俩又不是涉案人员,查多了违规。”
陈振辉看着他,满脸不相信,这理由牵强的还不如装傻充楞啥都别呢,但他也懒得深究,毕竟不管他再怎么不理解姜铎和林逆涛那疯疯癫癫的感情,林逆涛的下落总是要继续找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枉死的三两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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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跑出去看了流浪地球,结果回来后满脑子的末世硬科幻,新章改了几遍都不满意,明天脑子清楚点再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