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鉴宝大会
那人悄无声息站在黑暗里,好似已和无边的沉寂融为一体,像是人影,又仿佛什么高大的东西。
借着灯光的照射,植南一张脸也显得惨白。他肩膀不住发着抖,却定住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秦淮道:“还不过来?”
植南揣紧了自己的灯,哭丧着脸:“我腿软。”
他正要哆嗦着再问得详细点儿,一只冰凉的手就扶上了他的肩膀。
“有鬼啊啊啊——”植南紧闭上眼睛,举起灯就用力往旁边砸去,却并未落到实处。那人的另一只手已抓住了灯杆,把他牢牢制住了。
还能动手,是活人。
秦淮走了下来,把灯举高点,看清人后,轻声道:“白。”
那人周身气质都是冷冷的,在温和的灯照下,才露出一点儿暖意来,不是席邵白是谁?他摊开掌心,里面放了个绣着“周”的荷包,却是男子样式的。
难道……在座的有人是她的情郎?
秦淮挑了挑眉,没追问这个问题:“我这儿也有个荷包,不过,绣的是‘陆’字。”
这荷包其实是在门口找到的。
他进这扇门前,发现有块青砖和其他的有些不同,上面有轻微磨损的痕迹,颜色也陈旧些,开暗格后,里面就躺着这个荷包。
但刚才秦淮把一只胳膊伸进棺材里,磕磕绊绊地摸索了阵儿,找出的却是张泛黄的字条。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他不确定纸条上会不会写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就顺手藏起,把已查看过的荷包拿了出来。
现在,当着两人的面,秦淮终于大大方方地把荷包开。
一阵干涩的药香气传来,里面放着个的针包,以及酸枣仁、首乌藤等药材。
秦淮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神情比平日里更要坦然许多,但席邵白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也不话,只淡淡地看着他。
这眼神看来没什么攻击性,只是格外锐利,轻易就能刺穿一切伪装似的。
若是心虚的人,哪怕只是被这道视线扫上一下,也要立刻低下头去。但秦淮在拍戏时尚且不会被压,何况是个娱乐性质的游戏?
他直直地对视回去,目光平静:“席老师,你是不是看出不寻常的地方了?”
论年纪、论地位,席邵白都在各种程度上高于他,所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录节目时,秦淮还是称呼对方一声老师。
席邵白下意识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话,一旁的植南就接了下去:“至少,这明他已欺骗了我们。”
“他的荷包里,可以放玺节,放银票,甚至是地契,这些都是和商人有关的东西。但很显然,有些人,连身份都是造假的。”
植南幽幽叹了口气。他现在身旁有两个朋友,神情还一个比一个冷静,让他在无形中放松了许多。
“也有可能是障眼法。”秦淮笑道,“酸枣仁、首乌藤,都是可以用来治疗失眠的。”
“心中有事的人,日日夜夜被心魔折磨,也有可能难以入睡,对吗?”
秦淮本来就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兼之心虚,又被席邵白接二连三地关照,简直毛都快炸起来。
他轻应了声,就朝角落里走去。
那边立着面等身的长方形铜镜,秦淮试了试,边缘是松动的。他沿着外凸的花纹往下摸,摸着摸着,就碰到了一点会动的温热。
很软、很,是有生命的物体。
秦淮飞快缩回手来,把灯贴着镜面,照了上去。
暗沉沉的青铜色镜缘旁,伸出了只属于人类的手,指节还活动了下,纹路看起来也极为真实,不像道具。
他退了两步,犹豫了一下:“陆...陆鸣潜?!”
因为过于诧异,秦淮出自本能地脱口而出。话音儿刚落,一点浅蓝色的宽袖摆就流进了镜框外。
他松了口气。
秦淮把灯放在地上,帮忙把镜子往内转。刚刚活动关窍的时候,他就发现这是个单向通道,后面是可以过人的。
而且,嘉宾里剩下的男性,只有陆鸣潜一个。自己无意中攥住对方的手,摸索了一段时间,如果是个女生,可能有点不太礼貌。
被卡在过道里的人,果然是陆鸣潜。
他是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谁知见了面镜子,还以为是机关,好巧不巧胡乱摸了一通,还真顺利开了。
但陆鸣潜刚一进去,门就从外面封死了。
他孤独又寂寞地地毯式搜索了过道里的每个角落,最终确定,自己身处的地方没有半个线索。
植南睁大眼睛听着他的遭遇,既想笑又不得不露出同情,活像装了个霸道总裁文里的扇形表情统计图:“辛苦你了,布局的人被自己的地宫困住,也是不容易。”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先别上来就给我扣这样一顶帽子,我当不起。”陆鸣潜笑笑,“再,我刚来就被困到了镜子后面,如果因为不在场被误会,也总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植南干咳了声,把证据奉上。
“……”陆鸣潜一脸莫名其妙,“你是贼,你就当真偷我东西?”
两人吵闹的时候,秦淮也在旁边看着他们。这是他第二次认为,段忱和自己这个亲生弟弟,长得并不相像。
陆鸣潜面部线条更柔和,五官也是漂亮的类型,严格来,和许玮才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秦淮无暇去细想这么多,只在心里默默猜想了一下,她对段忱的生父,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会厌恶至此?
当初许玮选择抚养陆鸣潜,却对段忱百般冷淡,会不会有相貌上的原因?
他还在思索,就被身前的声音拉回了神。
“被邀请参加鉴宝大会的人,都见识过那件天下至宝的样子。”陆鸣潜的声音不疾不徐,“我们有幸得见,果然惊绝天下,此生难忘。”
陆鸣潜笑了笑,语声温和:“所以,如果你是在庄主的邀请名单之列,应该得出那东西长什么样子吧。”
植南咬了咬牙:“我确实不是被邀请过来的,但也不是操纵这一切的人,因为我是个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