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玲珑跟念珍往来时的路走,到了西门边上,就看见裴钧和范嘉泽正站在门外等她们。
玲珑不认识范嘉泽,只略略看过一眼,发现雍宁侯是真的很高,二人都比站在门口的沙弥高两头不止,裴钧还比范嘉泽更高半头。
在外人跟前她和念珍都很会做样子,低着眉眼特别端庄走过去,行礼的动作丝毫不差。
范嘉泽对着裴钧挤眉弄眼,经过刚才玲珑骂人那一出,面对这样端庄规矩的闺秀,二人心里都有些想笑。
“这是范阳伯世子。”裴钧意味深长看着玲珑介绍。
玲珑还没怎么着,念珍脸儿红了,赶紧低下头偷偷去看玲珑,却见玲珑面上闪过恍然大悟和惊诧莫名的复杂情绪,看得念珍抓心挠肺想知道怎么回事。
实则刚靠近玲珑就认出来了,这是那日古树盘根的另一位,这人是把姘头介绍给自己还是
裴钧挑眉:“傻了?刚刚不是还挺厉害的。”他大概知道玲珑在想什么。
玲珑和念珍偷偷对视,赶紧再跟范嘉泽见过礼,范嘉泽摆摆。
“估计表兄们都还在等我们,我先过去,你也别耽搁太久。”
裴钧淡淡嗯了声,等范嘉泽走后,看了念珍一眼没着急话。
念珍冲玲珑抿唇轻笑:“那我们先进去,在里头等你。”
完,念珍连青雉都拉着一起进了西门,也不走远,就在古道中间的婆娑古树坛底下等,能看见这边却轻易听不见二人话。
玲珑脸上有些发热:“侯爷可是有吩咐吗?”
“你似乎每回见到我,都是这句话。”裴钧慢条斯理道。
他可能是离开军营太久了,许久没跟那些兵油子臭贫,就总是特别想逗别人,尤其是眼前这个。
玲珑啊了一声,迷茫抬起头:“不然要问侯爷什么?”难不成问他吃了么睡得好么,没熟悉到那个份儿上。
裴钧伸捏捏她的耳垂,这会儿不发烫,反而是有些冰凉,他摩挲两下没等人瞧见就松开了:“你可以问本侯对你刚才的表现满不满意。”
玲珑脸更红,耳根子也渐渐暖了,却抿着唇不吭声,她刚才声音也不大啊,亭子上那些姐儿都没听见,怎么就叫这人听见了?
不明白也不耽误她心里腹诽,又不是骂给他听的,不准以后等骂他的时候,可以问问看。
裴钧知道过犹不及,他不太喜欢玲珑一直这么规矩,规矩嘛,就是做给外人看的,没人的时候也这样太累了,不过以后会更多,他也不着急。
“杨家那边你不用担心,本侯心里有数,那位侧妃没会再为难你,你就吃好喝好,没事儿多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多谢侯爷?”玲珑眼神更迷茫了,啥意思?
要是青雉在这儿还能告诉她,猪就是这么养的,但玲珑没见过养猪,只觉得这人关心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裴钧轻笑出声,弯了弯腰凑近一些:“身子骨养好些,才能试出本侯是不是断袖,你是不是?”
玲珑:“”燥热从脸颊瞬间蔓延到脑袋顶,玲珑抬起清凌凌的眸子大胆瞪他一眼,绕过他疾步往里走,这样的话绝不是闺中姐儿该听的。
裴钧没回头,脸上笑意更深了,这娘子瞪人的时候可比温温柔柔淡定站在那儿鲜活多了,这样多好。
只不过他这份好心情在晚上看到裴六送过来的密报后,就维持不下去了。
裴六脑袋就跟要戳进胸膛里似的,恨不能挨上一脚滚出去为好。
密报是护着穆家的裴五传过来的,裴五纠结了大半日的功夫,一直到太阳都被他熬睡了,他才硬着头皮把白日里听到的话,一个字都没漏的送回来。
好一会儿裴钧呵呵笑出声:“礼部尚书府最近跟哪家走动的勤一些?”
裴六蚊子哼哼似的开口:“镇北将军府,嫡次子。”
“我问你人了吗?”裴钧斜着眼看裴六。
“奴才多嘴!”裴六利索给自己下巴一巴掌。
裴钧板着脸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他倒也不生气,又不是自己的心尖肉被别人抢了,娶穆家二姐儿不过因着她合适,母亲又喜欢,人嘛也长得挺好,成亲前多相看几个也没什么,他还成过亲呢。
他只是觉得那看起来胆儿没兔子大,人比猫儿乖的穆玲珑,怎么都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婉端庄,那在他面前都是试探他的喜好装出来的?
这就叫裴侯爷不高兴了,他才是最会装模作样的那个好吗?没得娶个媳妇就被压一头了吧?就是这么回事儿。
裴钧给自己的不爽找好了理由,懒洋洋吩咐:“那杨氏不是收买了林逸鸣的贴身仆从,让人安排他多提醒点林逸鸣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成亲前,本侯不想再看到林逸鸣出现在穆家。”
裴六麻溜儿点头:“奴才知道该怎么办。”
光成亲前不出现在穆家怎么够呢,不对,是光不出现在穆家怎么够呢,那得啥时候都别往主母跟前凑才够啊!裴六颠颠退出去安排,有些事儿不等主子,也得做得更好才行。
要不怎么几个哥哥都在外头风吹雨打,他六子能混到侯爷身边呢,嘿嘿。
有裴六这样努力,玲珑自然就过得非常舒坦,甚至她以为大堂姐回家后可能会有的哭闹,或者让祖母敲打她都不曾。
家里人为了两门亲事忙得脚不沾地,眨眼功夫就到了二月十六。
还有一旬多玲珑就要嫁人,芳菲大婚的时候,里里外外进出人都不少,林氏怕玲珑叫人冲撞了,只带着她在二房的正院里转了一圈,接了许多没口子的夸赞,就让锦书和青雉一起送她回了穆家。
至于芳菲成婚后的日子如何,玲珑是不关心的,她自己成亲后不得月余就要离开虞京,她里的绣活儿就够她忙的。先不嫁妆和要给婆家的见面礼,要做给家里的东西也不少。
这阵子翰哥儿粘她,从学堂里下了学没事儿就爱在她这边呆着,玲珑也有些舍不得家里人,少不得要给家里人多做些衣裳和摆件,好歹是个念想。
也正因为怕忙不完,玲珑基本不怎么出门,去荣威堂请安也是早去早回,有穆君皓在老夫人平和许多,她跟玲珑一直没那么亲热,玲珑便不立在祖母跟前添堵。
所以芳菲三朝回门那日,芳菲和林逸鸣先过来荣威堂给穆老夫人请安,才回去西院那边,玲珑并没有见到。
只过后听青桑念叨:“听大姐进门后,林夫人第二日就将管家的物什都给大姐了。表大姑爷对大姐也是温柔体贴,虽大姑爷还没得功名,明年就是会试,要是过了会试和完殿试,林家可就是父子同朝为官了哩。”
青雉闻言戳青桑的脑袋:“你倒是个耳报神,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青桑捂着脑门不服气:“都在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跑腿的厮爱在厨下嚼舌头,洗菜丫头都知道了。”
玲珑听出来了,这样的话芳菲那种要面子的是不会自己大咧咧出来的,可能是私下里跟二婶炫耀,二婶过来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多得意了些,被仆从听见了。
这听起来不是坏事儿,不然仆从们也不敢轻易嚼舌头,可究竟是好是坏嘛
上辈子玲珑是入门半年后,熟悉了林家的情况,林夫人才放叫她管家。一开始玲珑不懂,心里也委屈过,还是听林氏,才懂了其中的道理。
儿女亲事基本上都是父母做主,有些两口甚至成亲前都没见过,新妇刚进门是跟夫君最浓情蜜意的时候,每日里耳鬓厮磨培养感情最需要时间。
婆婆除非是特别心大,或者对儿媳妇不满意,才会立时就让什么都还不熟悉的儿媳妇管家,天天陷在账本子和管事嬷嬷那里煎熬着,一不留神夫君都不定叫谁给拢了心去。
玲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冲着青雉笑道:“青雉你可别她了,等去了雍州咱都是两眼一抹黑,不定全要靠青桑姐姐打听呢,一会儿从厨房叫一盅银耳汤,给青桑姐姐润润嗓子。”
青桑被自家姑娘臊得两颊通红,跺脚往外跑:“不跟姑娘了,您惯会拿奴婢打趣的。”
等青桑出去后,青雉还真吩咐外头的丫头叫两盅银耳汤过来,青桑是捎带的,主要也是早春的寒风还厉害着,春雨来之前空气里还是干喇喇的,她是替自家姑娘叫的。
“前儿个常嬷嬷来跟奴婢,夫人心疼您,问了锦书和锦画,她们俩愿意跟着,您身边四个大丫鬟也就足了。这样陪嫁的几房就定下来了,有锦书和青桑家里人。”
青雉坐在玲珑旁边的脚踏上,也跟着取出绣活笸箩一边绣一边跟玲珑念叨。
她是最早伺候玲珑的,比玲珑大三岁,也是玲珑院子里的大丫鬟,等玲珑嫁人,身边事儿也都是她管着。
上辈子青雉嫁了人,也还是玲珑身边最得力的嬷嬷。这辈子玲珑一回来就开始放让青雉来管着院子,身边的事儿也都交给青雉打理,有意锻炼她。
青雉只有高兴的,她做事仔细,这会子着就抬起头:“只常嬷嬷问,可要挑个嬷嬷跟着?”
西院里芳菲身边是有奶嬷嬷的,奶嬷嬷一般都有自己家里人,因为芳菲嫁在了京里,嫁人后也把奶嬷嬷带了过去。
玲珑的奶嬷嬷早些年就打发家去了,若是这会儿挑嬷嬷,就得从皇城里出来的嬷嬷里挑,不经历些时候很难保证不被人动脚,除非是多花费些银钱或者挑些不那么起眼的。
林氏的意思是,也可以让老雍宁侯夫人安排,或者干脆就到了雍州慢慢挑都省得。
“这事儿不着急,等三朝回门的时候再吧。”玲珑低着头穿线,她正给翰哥儿做衣裳,闻言头都不抬,“我记得,锦书是懂些药材上的事儿,对吧?”
青雉点头:“听她老子娘祖上曾经是前朝的御医,虽如今不剩下什么人了,可压箱底儿的东西该是留了些,她是比别人多认些药材,她老子娘应该懂的更多点。”
玲珑若有所思,上辈子她嫁在京里,身边是跟了嬷嬷的,林氏对林府放心,锦书锦画也没跟着,可惜那嬷嬷不顶事儿,后来脚还不干净,让她给打发了。
“那就叫她娘负责洗我的衣裳,先看看,若是个能用的,你暗地里多贴补她一份嬷嬷的月例,不必叫别人知道。”
青雉没太明白,不过也利落答应下来,自家姑娘怎么她就怎么做,需要她知道的时候,姑娘肯定会,她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时间总是最不经浪费的东西,急切或者无望时,一日恨不能有一年长,可真忙起来,却又流逝的飞快。
到了提前两日晒嫁妆的时候,芳菲从叫人昏头昏脑的账本子里抬起头来,让月勺想法子回去打听了,听玲珑的嫁妆有八十八台,她撇了撇嘴没什么。
她嫁的是三品官家里,嫁妆有六十六台,玲珑嫁的人家高一些,有八十八台,多出来的是造办处给的,家中出的明面上大差不差,除了银子多,许是还没她的好东西多呢。
只私底下林氏将雍宁侯府送过来的聘礼好些都给塞了回去,八十八台嫁妆塞得是满满当当,雍宁侯府那头的女眷看到了都是特别满意的。
老雍宁侯夫人姜氏笑得眉眼都舒展了不少,她不看东西,看得是穆家的心意,这是个心疼闺女的人家,为了闺女,必然不会跟杨家一样屁事儿那么多。
到了成亲前的一晚,林氏拿着出嫁前新妇必备的册子过来,脸上微红,眼眶子红的更厉害。
“你天天赖在我身边牵着我袍角非要一起睡的画面都还历历在目呢,眨眼间我儿就要嫁人了,以后娘能见到你的时候就少了。”着话林氏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其实嫁了人的姐儿跟娘家人见面都不多,可同在京中和天南海北总是不一样的,哪怕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光传个消息就得月余,林氏想想心窝子就疼得厉害。
玲珑也叫林氏的眼眶子发热,还得努力安慰母亲:“瞧您的,您要是稀罕姐儿,您现在身子调理的好,可以跟爹爹再生一个嘛,打柳姨娘那个事儿出了以后,我瞧着爹爹倒是不怎么往别处歇着了。”
实则这里面也有玲珑的功劳,她这门亲事来的太快太叫人措不及,虽穆高轩已经有了靠结亲摆脱困境的念头,却从没有高攀到雍宁侯那样门第的想法。
句不好听的,他挑得人家还好,可若雍宁侯不做人欺负娘子,他这个老丈人就是拼上命,也拿女婿没办法。
事儿是老夫人做的,穆高轩什么都不能,他只能暗自受了,将所有锅都背在自己身上。也正因此,他对林氏,对玲珑都多了些不出口的愧疚,只能想法子对正院里更好。
再那柳姨娘以前也是个安分的,有了庶子后就有了野望,差点闹得他们夫妻不睦,穆高轩本来就对妾室不怎么热乎,现在干脆就更不提了。
除偶尔会去另外一个姨娘那里看看孩子,其他时候都歇在外院和正院里,其中以在正院的时候还更多些。
林氏闻言眼泪倒是止住了些,轻轻拍着玲珑的背:“你这孩子什么话都敢,娘都多大年纪了”
“生与不生还是看您的心意,我就是觉得家中只翰哥儿一个孤独了些,左右爹爹对您一心一意,若是爹爹不提,您可也别提给谁开脸的事儿了。”玲珑靠在林氏身上轻声道。
受林氏的影响,也有她自己上辈子打底,玲珑不觉得家中有妾室会怎样,只要能将后宅管好,男主子不犯糊涂就好。
可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既然父亲一心一意对母亲,就没有将人往外头推的道理。
林氏如今叫做三十三岁,算起来跟她上辈子年纪差不多,玲珑就更愿意跟母亲多些,生怕母亲太重规矩。
林氏这下子是彻底哭不下去了,甚至还有些哭笑不得,红着脸将册子塞在玲珑里:“娘瞧着你倒像是娘的姐妹,不像个未嫁的姐儿,哪个姐儿会跟你似的这样话?”
玲珑看着那本册子,脸红不起来,只好冲林氏乖巧的笑,眨着眼睛仿佛什么都不懂。
林氏拿这样乖软的女儿没办法,忍着臊意低声继续道:“母亲有时都没你清明,多余的话母亲也就不多了,这本册子你好好看看。若是若实在看不下去,到时候就交给绥安,他成过亲,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到时你要疼得厉害,就忍一忍,总,总会好的。”
林氏是想着,女婿人高马大的,只怕洞房夜玲珑要受些罪,可更多林氏自己也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出来了。
玲珑愣了一下,脸上绯色就慢慢起来了,虽然后面那些年她都没再跟林逸鸣敦伦过,但孩子都生过了,大概怎么回事儿玲珑都懂。
她是想起那人后头还让她养精蓄锐,好好辨别他是不是断袖,心里就总有些不出的发慌。
只要想起那夜里,他带着放肆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还故意箍着她乱晃悠,她确认自己是感觉到了吓人的男女之差,这让她心里又是羞恼又是犯愁,她真的特别不想承认,活了两辈子,她还是有点怕。
送走林氏后,玲珑看也没看那册子,就只随意扔在了衣裳箱笼里,好不容易睡下,梦里全是那个高大又放肆的身影,伸着叫人恼恨的大,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等她猛地坐起身,夜都还没过去呢。
青雉听见动静赶紧过来:“姑娘,您做噩梦了?”
玲珑似是含糊又似是咬着牙的动静从幔帐里传出来:“提热水吧,不睡了。”她倒宁愿是噩梦。
青雉看了眼滴漏,诶了一声去掀开幔帐,也差不多是时候起来沐浴更衣,再过一个半时辰全福太太和开面的妆娘子就要过来了。
等玲珑起身后,外头一夜未熄灭的红色羊角灯笼被风微微吹着晃动起来,映着红光的人影儿也开始进进出出。
烧热水的,熨烫大红里衣的,用塞了香草和银炭的熏炉给嫁衣熏香的,都开始有条不紊忙起来。
早春时节还不到玫瑰开的时候,这时新妇都是用濯洗过后的珠兰花瓣洒在香汤中沐浴,也是取嫁人后能被人如珠如宝对待的吉利意思。
玲珑从香汤中出来,让青雉伺候着穿上了熨烫好的红色里衣,端坐在已经铺了大红缎面的被子上,请妆娘娘开面。
“姐儿这脸上都看不见毛孔,生来就是享福的富贵命哩!”妆娘娘真心实意的夸。
她往日里做这样的活计为生,也真是少见如同玲珑这样剔透的肌肤,那银面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莹润,叫人看着羡慕,都不用上多少脂粉,浅浅一层唇脂都好看。
玲珑垂眸微笑不语,这时候好多亲眷都来了,她不用话,攒着劲儿还有一整天要过,尤其是晚上。
开面后,青雉她们几个大丫鬟齐齐动,一起将繁复的锦绣嫁衣给玲珑穿上,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上妆,梳头。
“一梳梳到尾,夫妇白发齐眉,二梳姐儿顺,儿孙满地富贵运”在全福太太的笑唱声中,玲珑看着铜镜中眉目如画乌发红唇的自己,有些愣神。[注]
上辈子也是这样的,可没有这样顺遂,那时二房还在恶心人,母亲和父亲还是不睦,在门外的大堂哥面色也不太好,还带着几分愧疚,母亲直哭得眼睛红肿,她心里更多是仓惶。
如今新郎换了人,她也换了活法儿,穆家也比上辈子和睦了不知道多少,一切就跟梦一样。
“姑爷上门啦!一催妆”
“二催妆”
“三催妆,催新妇,登轿咯——”
跑来跑去传话的厮扯着嗓子,伴随着一声声的催妆诗,玲珑含着眼泪吃过林氏喂的上轿饽饽,在众人的笑语晏晏中,深吸了口气起身。
锁了祥云纹的四方云锦红绸压上头顶,她就在这方大红天地里,被大堂哥穆君皓背了起来,将落未落的晶莹泪珠子因着晃动落在堂哥背上,她放在堂哥脖颈儿两侧的指微微掐了把心,轻微的刺痛叫她唇角抿出上扬的弧度。
老天爷叫她回来,便是希望她能这般顺心而活吧?
作者有话要: 某侯爷:可以吃肉了
玲珑:做了那啥梦就更慌了求营养液安慰~
某侯爷:我怎么就那么喜欢被媳妇儿瞪呢。
某侯爷娘:欠的呗。
某侯爷:
注:婚娶的流程和梳头时的话术都是查询自百度资料,而后作者根据自己的理解胡诌滴,经不起考据哈感谢在202-09-26:34:5202-09-22: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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