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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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钧一侧头就能看清玲珑那修长又细弱的脖颈儿,昏黄幔帐里天光不足,朦朦胧胧反而更添娇柔,仿佛一只就能掐断似的。

    他自后头轻轻捏住那截美好,细细摩挲,指尖的茧子不至于叫玲珑疼痛,却让她从后脊梁骨蹿上些热热麻麻的不自在。

    他面上带了点笑意,眸底却一片冷凝:“你可要记住,本侯最讨厌欺骗,若是被我发现”

    玲珑心窝子剧烈跳动了几下,仿佛是被这从未有过的刺激给惊到了,银盘面儿泛起微红,她抬起水润眸子看向裴钧时,只她自己知道,人的潜力真真是无穷尽。

    “如何?夫君会打杀了妾身吗?”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暗含挑衅,被逗弄这几日她也瞧出来了,裴钧不喜欢太死板的。

    裴钧眸中冷色被这轻柔吹散,他笑了出来:“我只杀敌人。”

    他知道玲珑为何如此问,虞京甚至是雍州许多人,都以为杨氏的死是他所为,这也是暗地里的那些黑想要的,即便不曾停了拉拢,已经将皇位当做囊中之物的那些个皇子,谁也不愿意提前培养出个功高盖主的隐患。

    如今在那位子上的永文帝当然也不例外,所以流言从不曾停止,雍宁侯府和裴钧都是三缄其口,仿佛懒得解释。

    玲珑心下一顿:“那您吓唬妾身作甚”

    “唔我虽不会打杀了娘子,可若娘子做了叫我恼恨的事情嘛”裴钧着话的功夫,咬上玲珑的唇角,不容拒绝的勾着那抹嘤红柔软起舞,只等猫儿似的哼声都止不住溢出口,这才重新摩挲上玲珑的后脖颈,继续用牙齿去磨玲珑的耳垂。

    “我会叫你日日夜夜再也下不了床。”

    玲珑:“”是要打断她的腿?

    可随即耳尖的湿润叫她瞬间红了脸,这人,这人真是太讨厌了,威胁人都不忘占便宜。

    “呜妾身肚子疼。”玲珑实在是招架不住这人越来越火热的气息,赶紧示弱呜咽道。

    裴钧深吸了口气,翻身掀开幔帐起来,也不用赶忙进来的青雉和锦书伺候,就自己穿上衣衫,朝着还缩在被褥间的玲珑笑。

    “我先去书房,晚些时候陪娘子一起用膳。”

    玲珑乖软点头:“妾身等夫君回来。”

    等裴钧出去,玲珑不自觉又松了口气,在青雉看来跟叹息似的,主子嫁人这才头一日,感觉叹息的时候比过去一年都多。

    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若姑爷不心疼主子吧,叫他们这些奴才瞧着,二人也和美着呢,可若鸾凤和鸣主子叫她们准备的那些东西,可不像是新妇所为。

    “主子,今晚可要喝鸡汤?”她试探着问。

    玲珑叫锦书和端着铜盆进来的锦画伺候着:“不用,等明儿个从穆家回来后吧。”

    青雉更摸不着头脑了,主子的日子去年夏日里才来,除开头一两回不那么准,等进了深秋就已经很稳定了,都是在上旬要结束的时候,这还有三四天呢。

    想不明白的事儿青雉干脆就放在一旁,上给主子梳头:“锦画已经将库房清点过了,就是不知道何时启程,还得重新造册整理箱笼。”

    “不急,先过了这几日,问问母亲便是。”玲珑刚被吓唬完,实在不想跟裴钧多问,有些事儿还是跟姜氏才更好一些。

    想到这儿玲珑扭头看了眼外间,压低声儿:“这几日就不用给青桑安排活计,也别叫她太露了行藏,只大方些走动,左右对家中熟悉些不是坏事。”

    嫁过来之前玲珑就给青桑吩咐了差事,甭管有多少猜测,对前头那位夫人还有雍州府里的情况,甚至是雍州裴家那头的细节,必须得打听清楚,她不想稀里糊涂死在雍州,虞京才是她的根。

    然后她又冲着在挑衣裳的锦书道:“锦画姐姐是个仔细的,库房交给她我放心,不过锦书姐姐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比咱们都妥帖些,所以这进来出去的东西还要劳烦锦书姐姐过,我才能安心。”

    锦书不是个多话的,闻言只笑着利落点头。

    她心里明白,各家送的贺礼都要仔细着检查,等去了雍州,也必定要防备人在物什和细软上动脚,都只看主子嫁的富贵滔天,没人会在乎背后有多少危四伏。

    如此将想到的事情都吩咐完,玲珑也不会因为日子比以前难过就伤春悲秋,上辈子要是那样的性子,她估计活不到因病逝世。

    早春傍晚还是有些冷,玲珑换上燕居的舒适窄袖褙子和厚实些的袄裙,靠在西厢燃了银丝炭熏笼的软榻上,津津有味看着虞朝的五州志。

    等裴钧进来的时候,她正面上带着笑跟青桑逗趣儿起雍州抢亲的习俗呢。

    大家一见到裴钧,瞬间安静下来,玲珑笑意也淡了,一起给裴钧行礼。

    裴钧眉头皱了皱:“你既起雍州,就该知道那边民风坦荡,我在军中时候多,不耐这些繁文缛节,你放轻松些便是。”他是真不爱看玲珑规规矩矩的。

    玲珑从善如流起身,叫青雉去传膳,而后主动拉着裴钧的坐下:“那您也要给我个适应的过程,我要是嫁过来头日就能在太岁头上动土,您不准就要叫人准备柴火去了。”

    在门口的裴五和裴六偷笑,婢子们面色也轻松些,她们都知道其实自家主子话促狭着呢。

    裴钧端着脸色轻哼,其实眸中也染了笑意,有玲珑拿捏着话的分寸,虽免不了因为不熟悉而起的心试探,晚膳氛围也很是不错。

    用过晚膳后,裴钧没为难玲珑,他成亲本就耽误了许多暗卫积压的情报,痛快去外书房歇了。

    第二日一大早,身为新妇,玲珑着了身虞京一品金凤阁出来的魏紫团纹细褶月华长裙,深粉色的拽地裙摆上密密绣着云霞喜鹊纹,虽然还未得圣旨晋封,玲珑也算是一品侯夫人了,可用金绣长尾山雉的软封,突出婀娜多姿的腰肢后,再用厚些的大红色云锦喜鹊纹对襟宽袖褙子遮住几分窈窕,隐隐绰绰端得是清雅又喜庆。

    裴钧进来瞧着呼吸都顿了一瞬,瞧自家娘子只插了对凤尾簪子的乌发,中发痒,扭头吩咐裴六:“我记得送回来给母亲的红翡不是还收进库房里一块吗?送去做些头面给夫人。”

    等裴六应下,他也没过瘾,凑过去揽着玲珑的腰肢,还颇有兴致在梳妆台上,挑了支牡丹含珍珠的流苏簪子别在玲珑发侧。

    “过些日子天儿暖了,花房也该锦簇起来,到时叫人多摘些花给你戴,母亲喜欢年轻人打扮的鲜艳些。”

    他也喜欢这娇娘从头发丝儿到尾巴根儿都是鲜艳的颜色,这么好的皮子不打扮起来太浪费了,也让他更想动替她添些颜色。

    玲珑叫吹到耳畔的热气蒸腾到脸颊微微滴粉,只软软笑着应下:“听夫君的,先用早膳可好?”

    她是青灯古佛久了不爱打扮,却也知道自己颜色不错,既然婆母和夫君都喜欢看,她多打扮打扮也无妨。

    等到穆家的时候,晨间的春雾才刚散了不久,阳光透过帘子绵软照在人身上,叫坐在马车上还不老实,非要搂着媳妇儿动动脚的裴侯爷更懒散了些,阖着眸子打盹直到马车停才睁开眼,睁开眼就是浑身凛冽的雍容侯爷。

    因为裴钧身份贵重,不只是穆高轩,穆高郅和穆君皓也来了,穆君皓还拉着翰哥儿,玲珑下车一看,好嘛,穆家的老少爷们儿全在。

    林氏也在,玲珑不管裴钧,整好了衣裳就赶紧过去给穆高轩夫妇和二叔还有大堂哥见礼,穆家人规矩,微侧身子受了,又反过来行礼,好一会儿大家才进去门。

    玲珑被林氏拉着去了内院,裴钧则留给穆家的爷们招待,好在他乐意的时候还是挺好话的,除了穆高轩脸色有些僵硬,其他人笑笑气氛还不错。

    裴钧游刃有余地跟穆君皓多聊了几句,他发现这子还算是有城府,又师承云州穆氏,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云州穆氏比起穆家这官两三只可是不一样,那是清贵中正之家,皇族都请不来的大家,弟子出来后封侯拜相的不止一个,全天下都有耳闻。

    正着话呢,裴钧衣摆就被重重拽了一下,他挑眉凉凉看过去,哟呵,是个面色凶狠到瑟瑟发抖的崽子,自家舅子穆君翰是也。

    “姐夫,可,可否借一步话?”翰哥儿死死捏着拳头,以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板着肉嘟嘟的脸不耐烦道,完立刻找补一句,“就一句话,不会耽误姐夫时间的。”

    裴钧:“”你倒是不耐烦到底啊,比起自家娘子,舅子这表里不一的本事可差了不少。

    他冲穆君皓笑笑,从善如流跟着翰哥儿来到门口,抱着胳膊垂眸睨着崽子,打算听听他有什么好的。

    翰哥儿深吸了口气,咬着牙低声快速道:“以后你要对姐姐好,你要是敢欺负姐姐,我爹不敢做什么,我,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打死你!你,你给我记住!”

    完翰哥儿扭头就跑,实在是勇气用干净了,裴钧甚至很清晰听到,他转了个弯儿以后,那声没忍住的抽泣,某一瞬间跟他姐姐重合了,裴钧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撵到门口的穆高轩和偷偷听着的穆高郅父子:“”

    穆高轩尴尬转身,趁着裴钧还没发现之前,三人调整好表情,省得叫新姑爷不自在。

    可穆高郅实在是没忍住在心里偷偷嘀咕,大哥也不这样啊,也不知道翰哥儿到底是随了谁,怎那么怂呢。

    裴钧给屋内几人留了点调整情绪的时间才转身回去,不管怎么,外院这边都还算聊得不错。

    在内院里,林氏听青雉和锦书你一言我一语把雍宁侯府上下对主子的态度都了一遍,林氏见了女儿后一直落着的眼泪就打住了。

    “我就知道我儿不管嫁给谁都能过的好。”林氏拉着玲珑的红着眼眶笑,“等去了雍州,你只要拢住姑爷的心便可,别的娘都不担心。”

    话是这么,一想到女儿马上就要远行,林氏眼泪就又下来了,这回见了玲珑,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自打玲珑出了门子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玲珑忍着心头酸涩笑着安抚林氏:“您还不知道我呀,祖母那般偏心眼,不也对我挺好的,外头哪家夫人不夸我,甭管在哪儿我肯定都能叫人喜欢。”

    林氏破涕为笑,拍着玲珑胳膊:“什么你都好意思。”

    “当然,还是娘亲最厉害,是您生的好,才有我这么讨人喜欢。”玲珑靠在林氏身上笑。

    林氏将几个年轻婢子都打发出去,只留下常嬷嬷在,这才问几句要紧的:“侯爷私下里待你可好?”

    玲珑知道母亲在问什么,再怎么两世为人也忍不住红了脸:“我不是托您跟喜娘了日子么,昨夜我就没敢叫他近身,他跟狼似的,实在叫人受不住,我还在想,要不要跟您讨两个丫鬟开脸呢。”

    林氏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听到后头就不认同了:“你跟娘起来头头是道,怎么自己反而糊涂了?姑爷不提,你可千万别提,没得叫他以为可随意往家中带人。”

    玲珑也是担心这个才没打定主意:“您将锦书和她一家子给我,我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也想着过两年再生,在雍州稳住脚跟再,省得叫人算计了,可若是我自己伺候着实不容易了些。”

    一般人家姐儿嫁了人,只怕当娘的立刻就要催着女儿赶紧想办法怀身子,可裴钧的先头夫人是难产去世的,众纷纭谁也不知道到底因着什么,林氏就是再盼玲珑在雍宁侯府站稳脚跟,也还是更重视女儿的命。

    常嬷嬷也明白主子的苦心,闻言笑着开口:“二姐年纪还,知道的少些,这敦伦后避子的方法不少。夫人身子不好,大夫连着生产会损寿数,当年便是锦书的老子娘给想的法子。”

    玲珑恍然大悟,随即心里腹诽,那怎么锦书姐姐还做出那么楞的事儿来,大婚夜里把她放在火上烤,回头她得叫锦书的老子娘多教教自家女儿才行。

    “不过敦伦的勤了,也不那么稳妥。”林氏跟女儿起房里话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不好意思也得,她凑到玲珑耳边,“若你真是受不住,可以找婆婆”

    玲珑红着脸听林氏完,眼神亮晶晶的,晃着林氏的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的笑:“还是娘亲厉害!”

    林氏自觉妥帖替女儿将一切都给顾虑周全了,心里的难受好歹是轻些,她拉着玲珑到了午膳都不舍得放开,直到翰哥儿眼睛红着进门,依依不舍靠在玲珑身边,常嬷嬷才去传膳。

    玲珑看翰哥儿像是哭过,问了几句他也不肯,只以为弟弟是舍不得自己便没多问,一家人只尽量些高兴的,等瞧着时辰差不多,翰哥儿一步一回头去学堂,林氏眼泪又下来了。

    “我儿千万记得,万事都没你的安危重要,别总想着穆家,多想想你自己,娘亲等着你派人捎信回来。”越林氏越难受,终是泣不成声。

    玲珑也叫林氏把眼泪逼出来了:“您别哭,我要是没身子,明年侯爷回来,我也跟着回来了,走之前我肯定还得回来拜别您和爹爹呢。”

    到底母女两个哭过一场,回去路上,裴钧就发现玲珑有些蔫蔫儿的,被他揽在怀里也只是垂着脑袋情绪不高。

    裴钧心里叹口气,让人家娇养大的姐儿随着自己千万里远行,也确是不容易,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会给妻子最大的尊重和守护,杨氏那里他做到了,玲珑这里他自然也不会差事儿。

    “你可知道,翰哥儿冲我放狠话了?”当然,心疼也不妨碍他逗自家媳妇儿开心嘛。

    玲珑哭得昏昏欲睡,闻言疑惑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叫红眼圈一衬,真跟兔子一样,瞧着就叫人想下嘴。

    裴钧顺着心意亲在她眼角:“舅子与本侯,要是本侯敢欺负你,拼命也要打杀了我。”

    玲珑:“夫君大人有大量,别与孩子计较。”怪道翰哥儿是脸红眼红进来的,原是做了了不起的事儿。

    这弟弟真是没白疼,上辈子受多方打压,翰哥儿郁郁不得志身子也不好,还要靠大堂哥护着,这辈子她不求多的,只希望翰哥儿能按着自己的心意施展抱负。

    裴钧哼笑出声,揉捏着软若无骨的,凑在她耳边低声问:“本侯自不会与儿计较,可我瞧着舅子话颇为认真,也不能因为人家就不将舅子话当真不是?”

    玲珑有些紧张,反握住裴钧的:“夫君”

    “嗯,所以本侯自得跟娘子确认好,洞房花烛夜里本侯伺候娘子几回,颇觉欢喜,还想继续伺候好好娘子,这不算是欺负吧?”裴钧额头抵在玲珑额上,声音暗哑中还带着笑意。

    玲珑:“”她使劲儿抽回,红着脸扭头往窗外看,不想理他了,她就多余紧张。

    裴钧惫懒笑着靠在软垫上,也不继续招惹,只眸底狼光未散,还心里得意,娘子这不是就精神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  祝所有可爱们国庆节快乐哦!!!从今天开始日万啦

    有可爱问杨氏的死是不是男主所为,后面有人挑拨的时候男主会亲口回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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