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似疯似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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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哥哥, 你怎么,怎么——”赫连飘雪震惊看着他,“你的头发, 都白了……”

    花耐寒却是恍若未闻一般,银白的发丝随着清风飘扬至他的眼前,他却看也没看, 好似根本就不在乎一般。

    赫连飘雪这时才发现他的异常。

    他的眼神太冷了。

    以前虽然他也过于冷然,可全然不似如今这般寒凉, 他的眼里全然没有修为大升的兴奋,只有仿佛周遭再引不起他注意的淡漠与万籁俱寂的悲凉。

    为何这种神情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赫连飘雪一惊,莫非是修炼出了差错?

    可是三道金光明明是切切实实的出现了的。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赫连飘雪忙道, “灵哥哥, 你究竟怎么了?”

    她着便要去拉他,可还没靠近, 却被一阵厉风推开。

    赫连飘雪趔趄一步, 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秋迟人呢,可回来了?”

    花耐寒突然开口,可声音却像是根本就不是他的, 嘶哑的厉害。

    秋迟?

    听之前被他派回了无极门, 现在他问起秋迟是为何事?

    赫连飘雪忙应道,“今秋迟的确已经回来,他本欲来求见,可灵哥哥你当时正是修炼的关键时期, 我便把他发走了。”

    她话音落下, 甚至来不及看清楚花耐寒是如何出手的, 忽然只觉胸口骤然一痛,下一刻血水喷洒而出, 只见他终于将目光看向了她,然而却是冰冷的让她心下不禁一瑟。

    “是谁给你的胆子擅作主张?”

    “灵哥哥……”

    他的眼神让她几乎以为下一刻他便要杀了她。

    赫连飘雪惊骇的后退。

    然而花耐寒却再也没给她一丝的眼神,只不过眨眼之间,他的身影便从她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赫连飘雪怔住。

    她跌坐在地上,恍然看着从嘴角滴落在手背上的鲜血,慢慢抬手将血迹擦掉。

    擦着擦着,终归是红了眼眸。

    她不甘看向花耐寒离去的方向,玉沐沐已经死了,自己还是走不进他的心么?

    “哟,魔尊这是怎么了?”

    便是在这时,一道嬉笑声传了过来。

    却是月乔翩翩然走了过来。

    魔尊赫连飘雪对花耐寒的痴缠,秋序早已将告诉了她些许,因而这几日她花了些心思暗中关注了赫连飘雪,彼时远远瞧见赫连飘雪的第一眼,她心里只有满满的震惊。

    玄天宗后山那个衣衫褴褛,终日依靠花耐寒携食的女人竟然就是如今的魔尊赫连飘雪?!

    她可还是记得彼时她这个好师弟还为了这些女人几乎就要娶她了呢。

    月乔的危机感顿时上升。

    此刻月乔见到赫连飘雪的狼狈模样,心下涌起一丝雀跃欢欣,她与赫连飘雪对用一个男人有相同的目的,她们是同类,也是敌人。

    自然的,月乔不喜赫连飘雪。

    在看见月乔走过来那一刻,赫连飘雪已经面色自若的站起身来,脸上悲戚不甘不见,只有身为魔族之首的威仪与傲然。

    月乔这张脸,赫连飘雪彼时藏身于玄天宗时便已见过。

    关于花耐寒的一切她都不曾忘记,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花耐寒的师姐,而且这个女人似乎对花耐寒颇为不同寻常。

    只是这近一千年来,她并未听过关于月乔的任何消息,好像是最近这段时日她才又重新现身在了仙门之中。

    赫连飘雪眯了眯眼。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魔尊如今的样子……”月乔掩唇一笑,“不知是被何人欺负了呢?”

    “不过是不心摔了一跤,月乔仙长倒是不用讶异。”赫连飘雪淡然道。

    “啧啧啧,看来这一跤摔得不轻,瞧瞧,魔尊嘴角的血迹都还在呢。”

    月乔的模样显然易见的幸灾乐祸,赫连飘雪自从上任魔尊之位,鲜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

    这个月乔竟然敢?!

    赫连飘雪冷冷看着月乔,月乔却往花耐寒殿门里看了一眼,又笑道,“魔尊既然出现在我师弟殿前,怎么不进去呢,如今站在门外,我这个师弟也做得太不对了,太过于绝情了些,回头我定好好他,魔尊毕竟身为魔族之首,怎能如此怠慢魔尊呢,就算是对魔尊并无旖思,虽然魔尊三番五次痴缠不休,可也毕竟是一腔真情,怎么就能如此不管不顾呢?”

    “月乔!”

    赫连飘雪蓦然大怒,“本座之事岂能容你置喙半分,念及你也算是灵哥哥同门,本座对你忍让三分,你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就休怪本座不客气!”

    当即,赫连飘雪挥掌击去!

    月乔侧身避开,哼笑道,“好,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谁对谁不客气!”

    顿时,两人缠斗在一起。

    偏偏她们二人修为不分上下,这一番争斗良久都未分出胜负。

    直到一道身影走了过来。

    月乔率先见到那道黑色身影,纵身一飞,急急奔了过去,面上已带上委屈之色,“师弟!”

    赫连飘雪也顿时收起招式,向花耐寒走来,“灵哥哥!”

    花耐寒身边站着的赫然就是秋迟。

    秋迟轻声一笑,“二位这是为何了起来,冤家宜解不宜结啊,有话好好,切莫生出误会。”

    奈何没人理会他,月乔与赫连飘雪目光径直看着花耐寒。

    然而花耐寒似没看到一般从她二人身边走过,走进了屋里。

    花耐寒不给回应,月乔只得问秋迟,“你主子怎么和你一起回来了?”

    回想起花耐寒刚才猛然出现在他屋内时,秋迟仍心有余悸,他从未见过花耐寒那种眼神,而花耐寒方才交代给他的事恐怕在他心中举足轻重极为重要。

    若是出了一丝疏漏,只怕他自己性命不保。

    秋迟不敢多言。

    月乔还在盯着他,秋迟心下顿时闪现一丝躁烦,这女人近日总寻他听花耐寒身边事,事无巨细,样样都想知道,可有些事哪里是她能知道的,花耐寒自己对她也并未全然信任,他又怎么敢诸事告诉她,只好了些无关紧要之事发她。

    念及现在正是他与月乔缠暧之时,这女人某些时候的确能让他乐一乐,他对这女人还有些兴致,便耐着性子道,“不过是主子交代了些事而已”,可是何事却是丝毫不提。

    月乔本再欲追问,眼见赫连飘雪追着花耐寒的身影而去,她也忙收住话也紧跟了上去。

    “灵哥哥,可是心里有事?”

    赫连飘雪跟着花耐寒走近屋内,这才发现整个屋子里狼藉不堪,桌椅破碎的粉末在屋内弥漫飞扬,花耐寒却神色淡漠从中而过。

    谁人敢在他屋里放肆,除了花耐寒自己恐怕无人再有这胆量了。

    赫连飘雪震惊不已,“灵哥哥……”

    他到底是怎么了?

    “师弟!”

    刚进入屋内,月乔也是惊了一瞬,“发生了何事?”

    花耐寒在唯一一处完好的椅上坐了下来,终于垂眸看向她二人,却只道,“你们出去。”

    花耐寒越是对她漠然,月乔心中强烈的好胜心便越浓。

    无辰如今已堪称众仙门执牛耳之人,她不过是勾勾手指,还不是一样乖乖拜倒在她身下,还有那个秋迟,同样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他乖乖为她办事,她月乔没有征服不了的男人!

    “师弟,我今日可是有要事找你呢。”月乔笑了笑,走近花耐寒一步道。

    见月乔未曾离开,赫连飘雪自是也留了下来。

    然而花耐寒却面色更冷了,看着月乔道,“你似乎没有听到我得话。”

    他的神色不禁让月乔心里一慌,恰时此时秋迟走了进来,她求助似的看一眼秋迟。

    秋迟会意,遂笑道,“月乔仙长刚才行色匆匆走进来,想来定是有所急事,主人三日未曾出门,外面恐怕也是发生了不少事,主人不妨听一听。”

    花耐寒从椅上站起身来,“你们都太吵了。”

    他目光寒冷似冰,似乎不管是什么要事都与他再也无关一般。

    就在他即将出手之际,月乔猛然道,“玉沐沐如今正是你的累赘。”

    她这一嗓子,本是着能除去一个情敌便除去一个的想法,不想,却成功让花耐寒住了手。

    “你什么?”花耐寒似听不懂一般看着她。

    月乔道,“无辰已经知晓你的身份,这些日子一直暗中谋划意图取你性命,听你在闭关,如今紧要之时我又怎能看着他来捣乱,便一直想着法子拖住他,这才让他无从下手——”

    她本欲告诉花耐寒自己对他的真心与付出,谁知花耐寒忽的断她,“你刚才提到了沐沐。”

    月乔只好又道,“无辰虽对你意图不轨,可却也颇为忌惮于你,我千般探才得知他算从你身边之人下手,借机钳制于你,而玉沐沐正是无辰的目标。”

    花耐寒闭上眸子,沉默了一瞬。

    赫连飘雪却是带着嘲意看着月乔道,“无辰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玉沐沐已经死了,月乔仙长连这个消息都不曾知道么?”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击月乔,赫连飘雪当然不能放过。

    月乔一楞,“什么?”

    她看向秋迟,秋迟无声对她点头。

    “怎么会……”她喃喃道,可心里止不住的高兴,这么来花耐寒身边就没有亲近的女人了!

    “无辰竟然着如此主意,甚好”,花耐寒蓦地轻声开口,“他既然想找死,我自是要成全他,我付出了这么多……也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在场三人无一不胆寒,只觉得这笑容甚是瘆人,似乎带着屠灭一切的疯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