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第 134 章 一百三十四
何氏抱了杜明昭好一会儿, 后撒手往她身后看了几眼,待只瞧见薛径,她疑惑道:“昭昭, 你和薛老返京,怎么宋没跟着?”
杜黎闻言投来眼, “是啊,宋不是在永阳城?”
杜明昭和薛径互相交换了眼神, 薛径似笑非笑,意思让杜明昭自个儿来, 她头皮发麻, 只好当着杜黎和何氏的面, 扯谎道:“过两日他便回来。”
“宋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啊,整日瞧不见他人。”
何氏虽为丈母娘, 即使再看中宋杞和,这会儿也是起了疑心。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会乐意自家的未来女婿见不着面, 还不知晓去处。
令人放心不下。
“他没事的,娘别担心他了!”
杜明昭挽住何氏的手臂, 撒娇道:“娘,我赶了几日的路才回家,你是不知道我在永阳城治理鼠疫, 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你看看我, 人都瘦了。”
何氏一听杜明昭还遭罪了,当下满心都是心疼,她细细把杜明昭量一番, 嘴里不住是疼惜,“你真是瘦了不少,回了家可得好好养养。”
“孩她娘,你不是炖了排骨的吗?薛老上了咱家,今日午膳可得准备一顿。”杜黎如此道。
何氏自然应好。
先前薛径从菏州来到京城,他入杜家见到的是杜黎与何氏,不曾见杜明昭,也因此并未在杜家久留。而这回薛径与杜明昭同回京,薛径人是不会再离开的。
何氏欢欢喜喜地回了厨房备饭。
杜黎回屋取来了几样东西,他分别呈给杜明昭看,“昭昭,菏州的泰平堂给你寄来了信。”
杜明昭拿起书信,是何掌柜这几个月攒下的银票。
何掌柜是怕杜家一家三口在京中没得钱用,当溪川县的医馆一赚到银子,便立马往京城送。
今年抚平村的药田春播早,郑婶子带人在三月便开耕种药材,六月一到,已有一批药材长好制成药丸。
这送到北地的药当然也净赚几百两。
杜明昭见菏州送来的全是银票,心中顿时心花怒放,她笑道:“我在永阳城忙于鼠疫,谁成想溪川县那面倒是不住的进账,好啊!”
她就是喜欢这种坐享其成的感觉。
杜黎瞅见杜明昭手中的几张银票,没别的,只是眼里透出几分为杜明昭而感到的骄傲。
杜明昭将钱收好,边问杜黎与薛径,“爹,师父,你们手头可还有足够的银子花?”
薛径直接回道:“我可不要你的银子。”
不薛径曾经乃是京中院正,手中积蓄攒下不少,就走往各地,行医看诊的这些年,他亦赚了些钱的。
而杜黎则摇了摇头道:“昭昭,你离京之前给了你娘两张百两银票,咱们都还未用完呢,哪要的了更多。”
“那就好。”
杜明昭又命柳叶将永阳城带回的箱笼收好,扭头和杜黎道:“我花不着几个钱,可爹用钱的地方还多呢。”
薛径幽幽冒出一句,“离着会试的日子是近了。”
“是啊,石大人才我得更发奋地背书。”
“他的不会错的。”
薛径知晓如今杜黎正受授于石府,因而他期望杜黎能在今年的会试一飞冲天。
杜黎忽而想起一件要事,忙和杜明昭道:“昭昭,起来你走后有一户人家曾上门来问过你。”
“什么?”杜明昭不明白。
“柳叶是容家的人,先前那位嬷嬷是见过柳叶的,记得她的模样。”杜黎边回忆边,“不过柳叶一你已离了京,她便告辞离开。”
“容家?”薛径没记错的话,是京城的那个容家,“容国公府啊。”
杜明昭被他一提,想起了容熙华与容芳华,她蹙眉问:“容家的两位姐要见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杜黎不了解实情,当时仅有柳叶见过面,“后来她们还来过两回,最近的那一回还是三日之前。”
“罢了,若是这样,她们定还会再上咱家的。”
杜明昭想不通容家来意便抛之脑后。
恰好何氏烧好饭菜,她将一盆喷香的排骨藕汤端上桌,望见几个人仍在交谈,断道:“有啥话饭后再,不好饿着肚子。”
今日是杜明昭与薛径归京的重逢之日,因而何氏备下丰盛的一餐。
虽未预料到两人是这一日归来,但何氏庆幸自己昨日上街瞧到新鲜的仔鱼,便多买了一捧,今日刚好能炸成煎鱼来吃。
杜明昭可是喜欢吃炸鱼,她欢喜地杏眸弯成月,“娘,我就要吃这个。”
何氏干脆把煎鱼放到了她的跟前。
“没人和你抢,慢些吃。”
……
薛径当夜没留在杜家过夜,只因杜家这座院实在没多的屋子,家中有柳叶和应庚留宿,薛径若留下,只能睡在两人之中的屋子,那屋子属于偏房,实在不适合招待客人。
因此薛径提出留宿他地的时候,杜黎和何氏感到愧疚,却无阻拦之意。
不过薛径的安身之所宋杞和早已安置好,便是他名下的一间房产,那座院眼下无人居住,正好薛径喜欢清静,便独自住在了那地。
杜明昭留在家休养了三日后,容家再度派人找上了门。
这回不等柳叶喊人,杜明昭听见院外的话声,她大步走到院子门边,提声问院外的人,“容家姐寻我何事?”
前来杜家的人过于眼熟,是上回领杜明昭去往镇国公府的严嬷嬷,她喜悦露笑道:“杜姑娘竟是回京了?我家姐可盼你的紧。”
杜明昭的秀眉一挑,她有些受宠若惊。
能得容国公府的嫡出姐惦记,该是她的荣幸吗?
想到离京之前那位容大姐与宋杞和闹得沸沸扬扬的婚约事端,全因永阳城鼠疫而推迟,可眼下宋杞和与宋鸿信返京,那么不日之后他的亲事又要被提上日程了吧?
一瞬间,杜明昭感到很是下头。
她的笑意凝固,话语显得冷淡,“嬷嬷,有事事吧。”
严嬷嬷弄不懂杜明昭的态度为何这般,但她没多想,回道:“此前我们姐受邀在东宫做客,得以从良娣口中听得了一样玉肌膏。太子都常夸良娣芙蓉玉肌,我们姐便问良娣娘娘是从何买到的药膏,这么一听,良娣起了杜姑娘你。”
事情原委是这么一回事,杜明昭微微讶然。
“良娣娘娘还用着我做的玉肌膏呢?”
“还真是杜姑娘的手笔?”严嬷嬷大为吃惊,兴许是稍有些看不起眼杜明昭的出身,待这一刻才折服,“杜姑娘与良娣娘娘是故交啊。”
“我们都来自菏州的溪川县。”
“莫怪良娣娘娘十分看重杜姑娘。”严嬷嬷笑了声,“自那一回摆宴,京中算是明晓了有这么一位神秘的杜姑娘,但无人知道你住在哪地,我们姐才着急要见杜姑娘呢!”
原来是容熙华与容芳华在东宫遇见了施盈盈,而施盈盈向京中各府的姐推销泰平堂的玉肌膏和玉肌粉,惹得一众人的好奇。
容家的姐更是因识得她,才想先一步拿到货。
杜明昭无奈一笑,果然到了京城,爱美仍是女人的天性,这点是不会变的,于是她道:“姐们是想要玉肌膏是吧?可以,这货我会想法子弄到京城,嬷嬷回去让姐们等等吧,过几日来我家取就是。”
“好。”
严嬷嬷笑应:“那就等杜姑娘的消息了。”
容家马车就此离去。
清楚容家来意后,杜明昭当即喊来应庚,请他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回菏州溪川县,从泰平堂调一箱的玉肌膏入京。
在东宫参宴的姐绝非容家一门,要卖,便要做到人人有份。
京城的开销高,起价能再高些,最好能成一样推销品,当季的爆款。
应庚得吩咐后立即去办,他只用十日便调了一箱的货到京城。
杜明昭让柳叶递信给严嬷嬷,他们在杜家等了一刻钟,终是见到容家的马车缓缓驶来。
柳叶从箱中取出两只药膏和三包药粉,然而当马车停在两人面前之时,严嬷嬷回身递出了手。
帘子被撩开,圆脸的容芳华头戴红宝石步摇,她就着严嬷嬷的手下了车,盈盈一笑道:“杜姐姐,好久不见啊。”
杜明昭杏眸一愣,下意识开口:“容三姐怎么亲自来了?”
容芳华嘟嘴不耐道:“杜姐姐这是不愿意见到我了?那我这就回府。”
杜明昭才是不知何话,“容三姐来都来了,不看看你心心念叨的玉肌膏?”
“玉肌膏!”
容芳华顿时扬起明媚的笑容,再不见一丝不虞。
杜明昭摇摇头。
怎么这位容家姐像个孩似得,还需要人哄着呢?
柳叶将手里的药膏捧给容芳华,她宛如好奇宝宝,抠了一些涂抹在手背,哇地喊道:“清清凉凉的,还有花香呢。施良娣平日抹的便是这个?”
杜明昭应她:“不错。”
“杜姐姐这好的药,不在京城卖真是亏大发了!”容芳华让严嬷嬷取银子,她头上的红步摇一晃一晃的,“我姐姐想用不好意思提,我就多买几盒带回去,好送给我闺中的那些个密友。”
杜明昭爽快地将药膏摆放,任由容芳华挑喜爱的香味。
“等带回府,大姐姐也能高兴一回吧?”
容芳华选了丁香、玉兰和莲花的,她满意地不得了,她抬头看了眼杜明昭,杜明昭不明所以,可下一刻听她口中没个遮拦就叹气:“御王世子返京后上禀陛下,请陛下与皇后娘娘莫要插手他的婚事,唉,这事可引得我大姐低沉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