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二丫时哭时笑的样子，听着她不顾形象的滔滔不绝。

    陈军一点一点体验杨二丫对他的喜欢。

    现在他明白了，杨二丫对他，是真的完全敞开了心扉，将内心深处所有一切，都毫无顾忌地展示给他。

    这让他更加心慌。

    他怕自己配不上杨二丫这样毫无保留的喜欢，怕稍有不慎，就会伤到对方。

    “原来你俩从时候就认识啊？”

    “你还亲过人家二丫？”

    史珍珍插了一句，好奇地看着陈军：“难怪你对二丫这么好，原来是早有预谋。”

    “没想到你还挺长情的。”

    陈军轻轻一笑，不知道该什么。

    “既然你俩这么煽情，那我也跟你们聊点儿高尚的！”

    “咱们人生与理想吧！哈哈！”

    史珍珍提出新的话题。

    “你们，人怎样活着才算不虚度人生？”

    “你们，人生什么东西最值得追求？”

    “你们，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人生真的有好处吗？还是，只有赚钱享乐才更实际？”

    她出三个无比宽泛宏观，又异常复杂的问题。

    之后，三人便围绕这三个问题边喝边聊。

    可直到喝醉，也没聊出个所以然。

    两瓶白酒，喝了一瓶半。

    差不多一斤半白酒，三个人几乎都喝了四五两。

    史珍珍已经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杨二丫也眼神迷离，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她不再话，只静静看着陈军。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以及越来越兴奋激动的目光，似乎在努力酝酿某种勇气。

    陈军更慌。

    “那个，我给炉子添点儿碳吧。”

    找了个借口，他跳下地给炉子加碳。

    黑亮的碳块落入烧的一片亮红的炉子里，顿时大火奔腾，呼呼作响。

    炽烈的热浪先是扑面而来，然后朝着整个屋子蔓延。

    屋子更暖和了，甚至有点儿热，热的人出汗。

    而窗外，依旧是风雨交加，甚至夹杂了隐约的雪花，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杨二丫看了看窗外，目光又落回陈军的身上。

    她想起了这些年度过的每一个冬天。

    由于舍不得花钱买碳，也没有那么多钱买碳，她每一个冬天，都尝尽了寒冷的滋味。

    夜里纵然穿着衣服缩在被子里，都会冻的浑身发抖。

    冰冷无处不在，脸庞、脚，浑身任何一个地方，都藏无可藏。

    时时刻刻都处在神经紧绷，甚至痛苦的体验中。

    就像前几天她住在工地的帐篷里一样。

    由于帐篷里没有炉子，天气又越来越冷，夜里只能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听外面寒风呼啸。

    感受刺骨的寒意肆意侵袭自己的身体。

    其他工人都有家可回，天冷了，晚上便可以回家住。

    可她和哥哥没有家。

    记忆中的所有冬天，都与此刻的体验截然相反。

    此刻，她不必穿的那么臃肿也不会冷，反而穿的轻松单薄，却依然热的流汗。

    而且有了自己的家，吃着肉喝着酒。

    惬意，放松，前所未有的舒适。

    这一切，都是陈军给她的。

    看着烧的通红的炉子，加上酒精的刺激，她心中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什么都不想再考虑，只想尽情表达自己对陈军的爱。

    “陈军！”

    她突然呼喊陈军，脸上带着欢喜笑容。

    “怎么了？”

    陈军疑问。

    杨二丫抬招了招：“你上来。”

    陈军眨了眨眼，上炕，在杨二丫对面坐下。

    “你感觉到了吗？”

    满目桃花地看着陈军，杨二丫问。

    陈军不懂，凝眉道：“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我爱上你了。”

    杨二丫直言不讳。

    陈军顿时脑袋嗡隆一声，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杨二丫，抬，轻轻解开了衣服的扣子。

    她本就只穿了一件外套，当外套滑落时，顿时春光大泄。

    陈军脑子里的嗡隆声更响，所有思想全部被那玉嫩风景充斥，再无法思考。

    “我爱上你了。”

    “很爱很爱。”

    “我以后不想叫你陈军了。”

    “叫你军哥哥好吗？就像时候，我第一次见你时的称呼。”

    “军哥哥，我”

    杨二丫忽然前倾，红唇靠近陈军。

    陈军这才心中一震，那一丝慌乱达到了极点。

    “二丫。”

    他赶紧往后挪了挪身体，强压着慌乱道：“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有愧于你，并非想得到你，我真的变了，我只是”

    他想明自己的心思。

    “不用了。”

    杨二丫打断陈军，她温柔笑道：“你害死我爹的事，我早已原谅你，我甚至感激你，深爱你。”

    “你不用害怕，我对你再无所求，我此刻只想无憾，只想你接受我的爱。”

    “好吗？”

    陈军无言以对。

    早就知道，他无法拒绝的！

    杨二丫亲上陈军，并紧紧抱住他，慢慢倒下。

    冷雨拍打玻璃窗户，发出噼啪的声响，寒风呼啸。

    屋子里却炉火正旺，炽热如炎夏，鱼水交欢。

    “你俩，你俩疯了吧？”

    就在这水乳交融之时，史珍珍醒了。

    看着眼前的香艳画面，酒醉的神智一下清醒了不少。

    “我就在旁边呢，你俩竟然”

    “要不要这么开放啊，把我当空气吗？我真是”

    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她又缓缓闭眼，陷入沉睡。

    “哗！”

    陈军也彻底清醒。

    二话没，起身下地，逃离！

    一路冒着大雨，跑回了隔壁的自己家里。

    很狼狈。

    心里更是有着无数迷惘，甚至有点儿委屈！

    白晓云正趴在写字台上用功，女儿陈爱云已经睡了。

    “回来了？”

    “二丫在隔壁住下了？我下班回来就听见那边有动静。”

    “见你迟迟不回，估计是在二丫那儿吃饭了，所以没给你留。”

    “快把衣服换了吧，别感冒了。”

    见浑身湿透的陈军进来，白晓云一边轻声细语地着，一边帮他换衣服，擦头发。

    与往常一样的温柔体贴。

    陈军突然抱住白晓云，险些哭出来。

    “晓云，杨二丫她爱上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只是想做个好人，让所有事情都尽善尽美，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现在这样，在别人眼里非但不是好人，反而像个人渣！”

    “可我不想跟别人一样，不想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不想当个俗人！”

    “晓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我最爱的人，比我的命都重要，可我又不想伤害别人，同时又怕对别人好，就是对你不好。”

    “是这样吗？”

    “我好像走进死胡同了，卡住了，再不能往前一步！”

    陈军像个孩子一样，将心中所有迷茫，全都给白晓云。

    白晓云也抱着陈军，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仿佛安慰一个迷途的孩子一般，温柔笑道：“我懂你。”

    “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所以，其他的我都不会在乎，你也不用在乎。”

    “谁有了最爱的人，就不可以当个好人，就不可以再对别人好？”

    “我一直知道你不是俗人，你的想法与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你也不必在乎世俗的看法。”

    “别人你是人渣，只是他们不了解你。但我了解，你在我心里是完美的。”

    “不用为这些事纠结了好吗？你要是纠结，我也会不开心的。”

    陈军闭眼，笑着落泪。

    难怪人生得一知己足以。

    能找到一个完全了解自己，明白自己所思所想的人，太难得了。

    而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更难得。

    那种被人完全理解的感觉，也太幸福，太欣慰了！

    一时间，他心中所有困惑与矛盾烟消云散。

    有白晓云的理解，便不再有任何畏惧，可以放心大胆地当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至于世俗看法？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