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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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可爱你前面都订阅了吗?  楚稚水不出心里的滋味,就觉得“创始人跟投”很讽刺。她还没来得及联系旧友,就突然弹出来电显示,正是过去在前司的同事。双方关系很铁,至今没断交情。

    电话刚一接通,王怡文声音便传来,愤愤地打抱不平:“我靠,你不知道今天陪他们庆祝,我差点被恶心得吐在现场,你学长怎么有脸吹嘘自己啊!?”

    楚稚水笑道:“人家现在都是李总,有什么话不敢呢?”

    “太无语了,我算是看透了,不要陪凤凰男创业,真他大爷够鸡贼!”王怡文恼火,“你就该把他低声下气回购股权的样子录下来,我直接帮你发公司群里,看他还敢不敢自吹自擂。”

    这是一个老套的故事,龙知视频创始人是银大校友,李龙科主管技术和财务,楚稚水主管内容和运营,明明最初只是打闹,却莫名其妙赶上风口,势不可挡地发展起来。这阵强风实在太盛,不但让公司的声名远播,还直接将创始人们吹散。

    从某天开始,李龙科认为楚稚水在公司里无足轻重,要不是跟他有同校之情,绝不可能混到今天的位置,自己才是龙知视频的灵魂人物。

    楚稚水不懂人的性格为何能一夜变化,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却被贪欲腐蚀意志。她一直认为李龙科性格踏实、宽厚有礼,却不想财富能使人膨胀成这样,又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仅仅是曾经没资本膨胀,所以伪装出老实人嘴脸罢了。

    她大病一场后突然觉得没意思,世上能为自己全心付出的唯有父母,剩下的不向她索取什么就算好,更不要提将她放在天秤上估价权衡的人。

    “那倒也不必,李总又不是没掏钱买股权,而且我回来后还混一个人才引进。”楚稚水劝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告别该体面一点。”

    王怡文听当事人无波无澜,她却忍不住长吁短叹:“但我就是看不惯人一朝得势,实话我现在都不想在公司干了。”

    楚稚水好笑:“那你最好抓紧时间跑,龙知要两年后不倒,我就改名跟你姓,以后叫王稚水。”

    “真的假的?你跟我开玩笑呢?”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能卖股份?多少折腾他一番。”楚稚水淡淡道,“我是没想到他会自己跟投,还以为就瞎圈一波外人钱,这是真的头脑不太清醒。”

    李龙科的家境普通,绝不是富二代之流,这么搞可没人能兜底。

    “你要这么,那我真跑了,正好有人挖。”王怡文突发奇想道,“对了,你以后就待在槐江啦,你现在干什么呢,不然我跟着你干?”

    “你跟着我干什么?”楚稚水语噎,“每月两千一,生活笑嘻嘻?”

    “少来!你跟我还装什么穷!”

    “真没装。”

    “没劲没劲,不想要我就算了,等我准备换新公司,你帮我瞧瞧哪家合适。”

    楚稚水无可奈何地应下,谁料到实话都没人信。

    通话结束后,她又翻翻茶园的资料,只盼着经济开发科早日走上正轨,到时候能有会偷闲摸鱼。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

    观察局内,楚稚水下车后,她随提起副驾的饭盒,猛然间想起些什么,连忙打开盒盖检查。果不其然,楚霄贺今天给她装的是清蒸黄鱼,现在隔着盒子还能摸到些许温度。

    她昨晚忙着看新科室资料,忘记跟父亲更换菜单。

    楚稚水不知食堂吃蟹案是吴常恭刻意报复,还是妖怪们真有此类忌讳,便不好带鱼肉进单位食堂。虽然金渝她是不可食用鱼类,但没准也无法接受同类被烹饪?

    当然,金渝昨天吃梭子蟹还挺香,她应该能接受蟹类被做成菜。

    楚稚水犹豫一番,考虑到同事心情,她还是取出干净筷子,打算在此解决清蒸鱼。

    附近没有落座之处,楚稚水就打开车门,半坐在主驾位置,双腿还伸到车外,享受半露天用餐的乐趣。林木蓊郁,微风和熙,在清晨品尝清淡鲜美、嫩软多汁的清蒸黄鱼,倒是让人心情不错。

    郁郁葱葱中传来一串细碎脚步音,幽暗叶片下露出一双金色眼睛。

    “咪咪。”

    楚稚水认出黑猫,它的身躯隐匿在暗处,唯有猫眼漂亮得发亮。

    黑猫被发现也没跑,不慌不乱地迈步过来,彻底暴露在光明之下,走到距离她三四步的位置。它安静地蹲坐在地上,两只前爪都优雅收起,一动不动地仰头盯着,黑色尾巴灵活有力地摆来摆去,还挺有节奏感。

    “你要吃么?”楚稚水看它目光投向饭盒,低头拿搜索起信息,“我查查你能不能吃。”

    “喵。”黑猫就像听懂她的话,居然还发表起意见,无奈人搞不明白猫语。

    “油炸不行,清蒸可以。”

    “喵——”

    饭盒里共有两条清蒸黄鱼,楚稚水用筷子夹起另一条:“分你一条。”

    黑猫立马站起探身过来,望着半空中的黄鱼。

    楚稚水还思索该放在哪里,但她刚刚松开中筷子,清蒸黄鱼都没有落地,就被准确无误地咬住。

    黑猫叼着鱼,向外跑两步,又转身回望她,黑尾巴高高翘起,在空中愉快地甩来甩去,颇像人类临走前挥告别的模样。紧接着,它快速跃入密叶,眨眼间携鱼离去。

    楚稚水没有追赶它,她吃完自己那条鱼,这才收好东西去办公室。

    经济开发科位于办公楼三层,原本被局里锁着,昨天才找出钥匙。新办公室距离后勤科不远,楚稚水先到老地方逛一圈,发现屋里面还没人来,这才前往经济开发科。

    她今天来得比较早,想着要收拾下屋子,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更早。

    经济开发科的门居然大敞,一进屋就看到辛云茂在老位置落座,依旧是靠窗的最后一排,桌上仍没有摆放电脑。他今天穿着藏青色上衣,正闲适地靠坐着椅背,阖眼在微光里憩。

    屋内窗明几净、纤尘不染,连办公桌椅都摆放整齐。楚稚水发现自己落在后勤科的杂物已被搬来,如今原样未动地放在桌上,她的位置还是在他前方。

    “你已经打扫过了?”

    楚稚水察觉诸多细节,她第一次在清晨见到辛云茂,产生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荒诞感。

    辛云茂掀开眼皮,待看清是她,颇有些意外:“这么早?”

    “这话不该我吗?你怎么来这么早?”

    他平静道:“我每天都这样。”

    楚稚水一怔,她以前踩点上班,还真不知道此事,疑惑道:“你工作时间不出现,非工作时间瞎出现?”

    辛云茂置若罔闻,反问道:“你为什么来这么早?”

    “新科室第一天,当然要早点到。”楚稚水原计划是打扫办公室,谁知辛云茂悄无声息先做了。这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不料他比自己更周到,又观察起崭新的环境。

    辛云茂紧盯楚稚水良久,直至她视线偏转一旁。她的皮肤在暖光下清透,由于白净脸庞不施粉黛,便能看清两颊自然的粉意,不知是脆弱的毛细血管作用,还是无法倾诉的情绪将她染上桃色,错开目光的样子展露赧颜。

    她没有看他,一直望窗外。

    辛云茂想起胡臣瑞的话,她要把他也调过来,便低低地笑一声:“把我调来这么高兴?你可以晚来一些的,我又不会出尔反尔。”

    “”

    楚稚水方才在比照经开科位置,按照窗外的风景来看,局长办公室就在头顶。她只是稍微走神一会儿,辛云茂就不知脑补出什么,开始习惯性癔症。

    人的忍耐力当真能被不断刷新,楚稚水最初对他的自恋无语至极,现在竟然已经习以为常,还能从中提取有效信息,这应该是一句关怀性质的话。

    她不慌不乱道:“我们打个商量吧。”

    “商量什么?”

    “国有国法,新科室有新规,以前是在后勤保障科,现在是在经济开发科。”楚稚水语气舒缓,“虽然我们的职级相差不大,我也不太在乎上下级称呼,但在某些特定的工作场合,你应该承认我是你的直属领导吧?”

    观察局不是私企,缺乏有效的奖惩,人员管理不容易。既然她把他调过来,就不能接受他摆烂,需要建立一套新体系。

    辛云茂用撑下巴,他安静地思考片刻,冷不丁道:“你好像都不承认是我的第一个信徒。”

    “这样吧,我们各论各的,怎么样?”楚稚水商榷道,“工作时间照我的来,其余时间自由一点。”

    反正他们就在工作时间碰面,先把办公室的局面稳住再。

    “可以。”

    楚稚水听他上套,循序渐进道:“那既然是工作场合,有些奇怪的话就要少,尤其办公时不要总扯私人层面的事。”

    “什么算奇怪的话?”辛云茂挑眉,又领悟过来,“你是指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对我情不自禁之类的?”

    “好,如果你被戳穿不好意思,我以后尽量给你留面子。”

    他答应得爽快,听着颇好话。

    楚稚水深吸一口气,她直接开启耳部净化,过滤掉他部分废话,继续提出要求:“还有一点,以前的事不归我管,但只要在经济开发科,希望你能遵循局里规章制度,按照朝八晚五的时间段上班。”

    这是辛云茂最大的毛病,他总在上班时到处闲逛。

    “不管先期有没有工作,起码态度要足够端正,不要出现迟到或旷工情况。”

    这一回,他沉默好久,明显迟疑了。

    楚稚水紧盯着他,心里面却直打鼓,主要他确实太自我,没准一言不合就翻脸。

    辛云茂神情古怪:“有些人类供养家仙,确实会被要求不能离太远,但我没有这些规矩,你可以自由地走动。”

    一般来,都是家仙逼迫人类别乱跑,哪有人类反过来提议不分开。

    楚稚水已经熟练掌握跨服聊天技能,耐着性子道:“可我有这些规矩,你能按时出现么?”

    “可以是可以”他眉头微蹙,不解道,“但你的生活就那么离不了我?”

    他不知道别人的信徒什么样,但她似乎也黏得太紧一点,无奈话是他自己放出去的。

    楚稚水听他松口同意了,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

    她首次立规矩大获成功,自然不在乎胡言乱语,心情极佳地绽放笑容,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对,我的生活离不了你,你就是我生命中最大的乐子,最幽默风趣的喜剧妖。”

    楚稚水笑靥如花,明眸如细弯月亮,勾得人想捏一下的梨涡。

    辛云茂一怔,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指却不安地敲打桌面,警告道:“控制一下自己,只答应让你做信徒,收敛那些过于浓烈的感情。”

    “好的,没问题。”

    楚稚水好脾气应声,她早就发现他只看态度,完全读不出话里潜文本,果然丝毫没提乐子和喜剧妖的事,满意而愉快地在新科室落座。

    “你是被拒绝后恼羞成怒?”

    “你是不是真听不懂人话?”楚稚水深吸一口气,她就没听过如此离谱的话,凝眉道,“真诚建议局里用大病医疗给你治治脑子。”

    辛云茂被骂也不恼,反而气定神闲:“如果这样就能让你放弃,那你骂两句宣泄情绪也行。”

    “”

    楚稚水被膈应坏了。

    她如今骂他都变成恼羞成怒、因爱生恨,倘若不是见识过金渝力能扛鼎,加上怕动扇他被厚脸皮反震疼,估计就要现场打起来。

    “荒诞,滑稽,可笑。”楚稚水一连蹦出三个词,她难以置信地反问,“你觉得自己很优秀?”

    辛云茂懒洋洋地转笔:“这不是明摆着。”

    “再见。”

    楚稚水深感不能再跟他浪费时间,直接拿起东西下班走人,连多余眼神都不想给自信心爆棚的某妖。

    “你的笔。”

    “脏了,不要了。”

    别接过他递出的黑色签字笔,她现在跟他同一屋檐下呼吸都窝火。

    辛云茂目送楚稚水步履匆匆地离去,他独自坐在桌前静默数秒,想要探身将黑色签字笔放到楚稚水桌面,最后思考一番还是丢回自己的笔筒。

    门口,金渝哼着调回到办公室,她看到房间里仅有辛云茂,立马惊慌失措地退到外面,根本不敢在后勤科里多加停留。

    辛云茂对此见怪不怪,局里多数妖怪不是畏惧他,就是视自己为隐形。他索性一个人眯起眼在屋里享受傍晚夕阳,金红余晖将天空染成血色,落日如游龙摄人心魂的金瞳。

    辛云茂在一天最后的日光中睁开眼,他想要找颗糖打牙祭,却发现曾经空荡的前桌已摆好电脑,显然楚稚水要在此长期扎根了。

    楚稚水愤愤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就决定以后将辛云茂当隐形妖。

    她认为自己跟这种妖怪纠缠都是跌份儿。

    好在辛云茂本来就很少出现,次日后勤科没有他的身影。楚稚水按时抵达自己的座位,她连正眼都没抛给空空如也的后桌,至今想起自负过头的某妖都无语至极。

    楚稚水落座后,打算开始一天工作,却在桌上摸到一颗糖。轻薄剔透的糖纸,相当简约的包装,童年里的常见零食,记忆中好像是酸酸甜甜的滋味,昨天曾出现在辛云茂桌面上。

    这妖怪怎么连自己的东西都乱丢?

    楚稚水随将糖丢到后桌,完全没放在心上。

    槐江观察局后勤科的工作难不难、易不易,简而言之就是枯燥、重复又无聊。制作材料报表、清点打扫仓库、搬运各类货物,还有各式各样突然冒出的琐事,毫无技术含量但磨人。

    楚稚水做起来并不费劲,尽管打心底认为这种容易被取代的工作没意义,但以前在校实习时也不是没干过。她很快就得心应,效率甚至比金渝高。

    观察局唯一缺点就是食堂太差,楚稚水委婉朝牛仕打听过,对方给出的理由简单直接——没钱。

    当然,新的缺点很快也浮出水面。

    冷不丁弹出一条短信提示,亮起的屏幕引起楚稚水注意。

    您的尾号232卡5日0:2银海银行收入(工资)2,4元。

    楚稚水望着短信恍惚起来,她一度以为自己看错,还认真再核对一遍,确实是两千一。尽管她还没在新单位工作满一个月,但观察局都是每月5日发当月工资。

    楚稚水上次收到差不多水准的工资,应该是大一在大厂实习时,日薪200元,每月工作20天,算下来还比槐江观察局多一点。

    楚稚水回来时做好降薪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深受冲击,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许多公司明令禁止员工互相打听工资,但槐江观察局又不是公司。楚稚水三言两语就将金渝哄过来,打算了解一下新单位的收入情况。

    她怀疑是由于自己还在试用期,或者局里有其他绩效没有发。

    “今天发工资啦?”金渝好像记不清日子,她在提醒下才反应过来,然后跟楚稚水互通消息,钦佩道,“你好厉害,比我还多点。”

    “怎么可能?”

    楚稚水凑到金渝电脑旁,她看清对方的工资,居然真比自己还少。

    “这是没发绩效吧。”楚稚水推测,“一般来,月底应该还有一笔钱。”

    金渝眨巴着圆眼睛,懵懂道:“绩效是什么?”

    楚稚水望着她无知的模样,内心涌起不祥的预感,耐着性子解释道:“观察局不是全额拨款单位,如果单位有自己的营收,就可以作为绩效,补贴给在职员工”

    她明明记得银海观察局有绩效,而且在职人员的收入还不错。

    金渝似懂非懂,老实地摇头:“没听过。”

    “就是我们单位自己挣钱自己发”

    “我没遇到过,就这一笔呢。”

    “”

    很好。

    楚稚水确信自己掉坑,槐江观察局效益很差,应该属于发不出绩效的单位。现有工资远低预期,让她感到很不适应。

    她开始考虑如何养车,要是算上通勤油费及汽车保险,没准自己一年在打白工。从目前状况来看,想要生活水平不骤降,只能更换一份工作。

    怀着重重心事下班,楚稚水驱车离开槐江观察局,打算顺路接一下在外买菜的母亲。她在超市附近寻找完停车位,又怕谢妍找不到具体方向,索性步行到门口跟对方碰头。

    街边敞开的水果摊热闹不已,都是拎布袋的附近住户。隔壁特卖店的扩音喇叭响个不停,喧嚣而械地重复降价通知,充斥着市井气。

    楚稚水遥遥就看到母亲谢妍被人强行挽着,两人中都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看上去刚刚从超市里出来。

    “哎呀,这就是稚水嘛,真是女大十八变!”中年女子衣着艳丽,集齐赤橙黄绿,高声招呼道,“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一个院儿。”

    楚稚水童年时住在父母单位的房子里,那时候大院里所有人都互相认识,连带知道其他家孩子的情况。

    她推测此人是谢妍同事,还在脑袋里搜寻一圈:“刘阿姨好。”

    “还记得刘阿姨呀!”刘柯美激动道,“稚水当年在咱们院里多有名啊,那是老师年年表扬的三好生,高考居然还考到银海大学,可不像我家那不省心的兔崽子,一本都考不上,好在工作还行”

    “唉,我听你妈,你也回槐江工作啦?现在工资怎么样?”

    楚稚水面对出言试探的刘柯美,又瞧瞧挤眉弄眼的谢妍,客气地答道:“对,就两三千。”

    刘柯美紧绷的面庞瞬间舒展,她脸上像绽开一朵花儿,忙道:“不错,挺不错啦,我儿子也才五六千,现在年轻人都不容易。”

    “你看他吧,挣得也不多,还非给我买新,我都不要了,光知道浪费钱!”刘柯美喜滋滋地从兜里掏出,那是一个型号较老的ipne,目前市价三千左右。

    楚稚水哪能不知对方想听什么,和气道:“孝顺嘛。”

    谢妍:“对对对,你真是享福啦!”

    刘柯美闻言更是喜上眉梢,脸庞快被得意挤满了。

    片刻后,母女俩跟刘柯美在门口挥别,提着大包包往自家车走。楚稚水替谢妍接过大半东西,在前方不紧不慢地带路。

    谢妍跟着女儿过马路:“你居然还记得刘阿姨。”

    楚稚水虚虚地拦住母亲,提醒对方避让路边的车,又道:“当然,忘记谁都不会忘记她。”

    这可是当年过“你家闺女成绩那么好,真可惜不是儿子啊”的大名人。

    楚稚水将购物袋放后座,便准备载着谢妍返程。楚霄贺已经到家做饭,回去后很快就能用餐。

    “别把她的话放心上,她一直就这样。”谢妍将安全带妥善系好,她瞧一眼注意路况的女儿,撇嘴道,“你买房买车的事,我和你爸都没往外,不然轮得着她在那儿显摆。”

    谢妍当然清楚刘柯美炫耀的心思,但她不敢把女儿在银海市的收入往外,那确实有点太刺激周围人。

    “没事,大家不就喜欢听这些故事,高分低能还找不到工作,进社会就混得没起色”楚稚水自嘲,“再我现在确实工资两千一,今天局里刚发的。”&p;lt;/p&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