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乖乖在家等我消息可好?……
唐绾心看着那个药箱,张了张嘴,支吾了半瞬,声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宋柏谦并未有所动作,仍是定定地看着她,道:“这个药箱郡主可眼熟?”
唐绾心双手搓弄着衣带,垂眸思索了片刻,睫毛忍不住微微颤动,摇了摇头道:“我怎会对药箱眼熟?”
宋柏谦微微挑眉,轻笑了一声,道:“这是今日从马场送出的那个药箱,送药箱那个人太过粗心,将药箱给丢了,幸亏我的人看着了,便替他收着,可我的人并不知晓这药箱是何人所有,没办法只好将药箱带了回来。”
唐绾心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伸手抚住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一定要镇定,抬头看向那个被嗑得有些破烂褪色的药箱,拼命想发觉什么蛛丝马迹。
“我想着既然这药箱是从马场送出来的,郡主应当知道主人是谁,因此便来问问郡主,好给人送去。”宋柏谦勾了勾唇角,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便望向唐绾心。
唐绾心见宋柏谦这反应,大有她不开口便要等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脑海中不住地盘算着,仔细斟酌了片刻,道:“我并不知道这药箱主人是谁,不如直接送回马场吧,那主人定会回马场再找的。”
“郡主倒是得有理。”宋柏谦翘了翘腿,唇角勾得更深些,只是眉眼仍然冷厉,继续道,“不过我看着药箱极为眼熟,倒像是我的一位故人之物,那故人郡主也见过,便是从陇右军中前来的夏温言。”
“绝不可能!”唐绾心十分焦急,刚想站起身,却发觉自己太过急躁了,又缓缓坐下,躲避着宋柏谦的目光,道,“夏大夫的药箱怎么可能会在马场呢,将军想必是记错了……”
屋内只燃了一根蜡烛,火光忽明忽暗,唐绾心有些看不清宋柏谦脸上的神情了,只听得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撩起袍角时荡起的风扑过烛火,屋内的光闪烁了一下,惹得唐绾心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宋柏谦的手指抚过药箱的一角,摩挲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话毕,便喊了邹祈进屋,让他将药箱带出去。
邹祈应下便取了药箱,烛火的光亮掠过了药箱,唐绾心真真切切地看到那药箱一角刻着竹叶的纹样,整个人的身子一阵寒凉,忍不住抖了抖……
唐绾心又捂住自己狂跳的胸腔,暗示自己一定要镇定,准备将此事轻轻揭过,便起身道:“将军可要沐浴?若是要的话,将军便先请吧,我有些饿,想用些茶点,将军可要一起用些?”
唐绾心完也觉得自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话既已出,便不在乎这些,微笑着望着宋柏谦。
宋柏谦的身躯高大,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有些骇人,轻声道:“今日不沐浴了,也不用茶点了。”
唐绾心骤然松懈下来了,一边往内室外走一边道:“那我去叫白芍将茶点送来……”
可话音未落,她却整个人被拦腰抱起,宋柏谦直接将她扔到了床上,制住了她不断挣扎四肢,接下来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唐绾心觉得今日的宋柏谦比往日要凶狠些,每次她都很痛,今日尤甚,被翻来覆去地磋磨了好几次,宋柏谦还一直逼她唤他“夫君”,直到她呜咽着求饶了多次,唤他夫君唤得嗓子都哑了,才被放过。
唐绾心觉得自己应当是谎被发觉了,偏生她还不能解释,而宋柏谦虽然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似的那般啃噬她,之后却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安慰了许久,直到她缓缓睡去,又落入了梦境之中。
……
一身华服的唐绾心正处在荒郊野外的树林之中,这里的林子虽不似中原那般密集茂盛,但也算是高木林立,遮挡住了视线,而且这日是阴天,阳光不会透过树叶和枝丫的缝隙钻进来,显得整个树林昏暗无比。
唐绾心似是有意去官房,只是荒郊野外之中有些不便,而且身边的护卫均是男子,她也觉得难为情。
“公主放心去便是,我和兄弟们在这里守着,公主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大声唤我们便是了。”
唐绾心看着樊睿恭敬有加的神情,感激地笑了笑,点头道:“我带着绿萼过去,若是宋千户探路归来了,烦请樊侍卫告知一下。”
樊睿抱拳应是,接着便招呼兄弟们在一旁防卫着,而唐绾心拉着绿萼的衣袖往林中身处走去,瞧着离这群男子们远了些了,便寻了处草丛茂密之地,由着绿萼将她的繁杂的外裳褪下。
“这公主冠服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太繁复了。”绿萼一边将唐绾心的外裳搭在自己的手臂上,一边道,“公主您仔细着些,莫要不心招了什么蛇虫鼠蚁,若是招了也无妨,您喊奴婢便是,奴婢去替您它!”
唐绾心看起来十分憔悴,却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几岁的孩童,还怕这些东西吗……”着便向草丛之中走去,可刚一转身,便听到一阵阵风声,接着几个黑衣人“刷刷”地跳落到了地上,唐绾心还未惊叫出声,一人便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持刀抵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而绿萼也被一个黑衣人挥臂击倒,那黑衣人扶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拖到了草丛中藏起来。只留唐绾心一人瞪大了双眸,不住地挣扎着,却在几个男子面前显得那样的自不量力。
这几人均是蒙着面,唐绾心看不见他们的脸,但只看眼睛,便觉得这几人眉目颇深,不似中原人的长相,忍不住心中狂跳。
她怕是落在了蛮夷山匪手中,岂还有命活?
就算能活下来,只怕和亲公主的清白也给糟蹋了吧……
领头那人隔着面巾发出了阴恻恻的低哑笑声,道:“我本以为大周输得这么惨会心有不甘,弄个丑八怪公主来和亲呢,没成想,竟弄来个天仙似的公主,这岂不是便宜了我……”
其他几人也低低地笑了起来,唐绾心的眼泪忍不住扑簌落下,浑身瘫软,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只觉得恨不得登时死掉才好,也绝不在歹人手中受辱,拼命将自己细弱的脖颈向抵住自己的那刀刃上靠近,那持刀的黑衣人似是发觉了她的意图,急忙将那刀放下,冷嗤一声,抓住唐绾心的身子,将她狠狠地向前一推。
唐绾心本以为自己要直直地摔倒在地上了,可没想到另一只有力的大手却抓住了自己的腰身,将自己整个人扛了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再。”
扛着唐绾心这人话音刚落,身边的人便行动了起来,唐绾心刚想要大叫出声,却突然被一臂到了后颈,登时失去了意识。
等她恢复意识之时,却见自己正躺在一艘舟上,双手双脚均被绳子狠狠地绑缚住。
唐绾心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木地面上蜷缩了一下,却见一人撩开船帘缓步向她走来。
唐绾心的嘴仍被堵着,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忍不住又涌出了泪水,而那人一双虎狼般的明亮双眸从头到脚贪婪地量着唐绾心,将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唐绾心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险些要吐了出来。
这人没带面巾,满脸络腮胡须,面容粗糙,整个人十分粗犷,看着唐绾心恐惧又羞愤的神情,觉得无比兴奋,难耐地搓了搓手,蹲下身子,伸出自己粗糙又强壮的手指,揉了揉她的脸,笑嘻嘻道:“公主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做个妾?”
……
唐绾心惊叫一声,从梦中骤然惊醒,直直地坐了起来,大口呼吸着,却未能立马从梦中那又羞又怒的情绪中抽离。
宋柏谦正巧进屋,便见唐绾心坐在床上,紧紧抱住被子,一脸惊恐的模样。
他愣了一瞬,急忙跑上前去揽住她,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可是魇着了?”
唐绾心如今十分厌恶他人的触碰,坚决地推开他,仍记着昨夜他那般不知怜香惜玉的样子,心中也堵着一口气,道:“我没事,与你无关……”
宋柏谦眸色闪了闪,在唐绾心快要从他怀中挣脱之时又使了个巧劲,将她重新揽在怀中,在她耳边悄声道:“有什么不高兴的,在我面前发泄便是。”
“我没有不高兴。”唐绾心脑海中极乱,只想静静呆着回忆一下自己的梦境,恨不得他立马从自己眼前消失,道,“你不快些去兵部,还在这里赖着做什么?”
宋柏谦身子明显顿了顿,并未再阻拦唐绾心,待她重新坐好后,见她将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也不愿意看他。
宋柏谦深知昨夜自己是放肆了些,只是得知唐绾心撒谎欺骗自己,又对自己百般疏离,一时情不自禁……
毕竟自己昨夜是将人弄疼得狠了,自知理亏,也没有再强硬地与她亲热,只道:“今日北疆进京了,半个时辰之后我便出城去迎,故而这几日不去兵部了。”
唐绾心身子一抖,抬头看向他,瞪大了双眸,道:“昨日不是三日后吗?”
“不知怎的提前了。”宋柏谦并未多言,只道,“近几日我可能不能回府了,四日之后便是春猎,我是想着不如你称病在家,别去了……”
“为何不让我去?”唐绾心蹙眉,十分不赞同道,“每年春猎,宗室都是必须参与的,我不去成何体统,陛下那边也没法交代啊。”
“可以称病,只要想总有法子。”宋柏谦十分耐心地劝,“这次春猎不同以往,北疆一参加变数颇多,我怕你会有危险……”
唐绾心又想起了自己刚刚的梦境,那个长相明显与中原人不一致的将他掳走的男子。
她虽恐惧,可也好奇……
若那人真是北疆人,那这次春猎她还非去不可了。
而且,北疆人也在,不定能探听到宋柏谦是不是与北疆确有勾结……
唐绾心下定决心,便不再与他争辩,只自己考虑考虑再,而宋柏谦额角跳了跳,手指忽而攥紧又松开,并未再出言相劝,便取了几件衣裳,准备出门了。
临行前,唐绾心破天荒地送他到了将军府大门口,宋柏谦将行李栓到了马身上,并未立刻上马,回头望了唐绾心一眼,见她看似盯着自己却一副明显神游天外的神情,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是管不住她了。
她若是真想去,大不了就去吧,总归他设法护住她便是了……
若是真的设法强硬地拦住她,以她的脾气,他怕是难有与她缓和关系那一日了……
思及此,宋柏谦向唐绾心走去,不顾众人的目光,揽住她的腰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凑到她的耳边声道:
“乖乖在家等我消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