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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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嫌弃美女送饭。

    她正要接过容妙嫣里的水晶糕,容珩却在她惊讶的目光中,用筷子挑起了一注卤肉面。

    主动的,

    吃了!

    顾澜顿时抛下了妙嫣,目光灼灼的盯着容珩看:

    “怎么样,好吃吗。不过这面坨了应该就不好吃了,没关系,下次我给珩兄带别的,你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有何忌口吗?”

    顾澜一连串的问题。

    容珩迎着她的眼神,面容冷淡,却直接给自己盛了一碗已经坨了的面:

    “尚可。”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如果他脸颊不吃得鼓鼓的话,还有些服力。

    顾澜嗯嗯点头,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然后赞叹:“不愧是我家子衿的艺,凉了都这么好吃。”

    “啪——!”

    容珩猛地放下中的碗,脸色又难看起来。

    那个叫子衿的怎么每天不是在做饭就是在绣花?没有自己的事情吗。

    顾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人又怎么了?

    她转头看向容妙嫣,宁安公主被两人晾了半天,却还是耐着性子没有走。

    “多谢公主。”顾澜接过水晶糕。

    容妙嫣恬静一笑,恬静温柔,仙气飘飘:“侯爷客气啦。”

    容珩余光看见顾澜津津有味吃水晶糕,感觉自己胸口不出为什么,更加憋气。

    妙嫣送水晶糕成功,回自己座位路上,伸出一只拳头比了比,仿佛在给自己鼓气。

    迈出和顾侯爷增进关系第一步,她一定能行!

    容宝怡刚好看见了妙嫣的表情,惊讶的挑了挑眉。

    她一会儿觉得顾澜怎么那么心狠辣,一会儿又惊讶容妙嫣居然对顾澜产生了兴趣,一会儿又感觉顾侯爷和容珩相处的很

    不对,自己怎么产生最后一种想法的!赶紧扼杀掉!

    *

    深夜,潇湘宫。

    容珩在一片黑暗中骤然睁开双眼。

    空气中传来一道破风声,只见一道寒光穿过窗脊,直冲他而来!

    他下意识摸向枕边,想要避开,余光看见一抹灰影,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噗嗤——”

    箭入皮肉,容珩惨叫一声,在寂静的皇宫中十分突兀,惊起了殿外槐树上的几只夜鸟。

    他捂着腰腹从榻上滚落,声音充满恐慌:“有刺客!”

    在偏殿半睡未睡的酒惊骇的睁眼,冲出门,便看见漫天寒光,压过了天边皎洁月色——

    那是,无数支射向容珩的箭啊!

    容珩忍着疼痛,抬头迎向漫天箭雨,俊逸的面容染上一层冷白的月光,显得越发清冽,漆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呼啸的破空声,那些箭矢带来的疾风几乎扬起他头发的时候,一道灰影突然出现。

    灰影的步伐快如狸猫,袖刃飞扬,几下便挡住了箭雨。

    只有一根箭,不知是不是灰影故意的,有意无意的放掉了,割破了容珩的一缕黑发,在他的侧脸划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黑夜中响起一声撤退的命令,容珩已经判断出,大概十余人撤离了潇湘殿的墙头。

    这里是皇宫,十几个刺客举着弓箭来皇宫杀人,却,没有一个侍卫出现。

    酒惊恐未定的掌了灯,将容珩扶起来为他包扎:“殿下,殿下,奴才立即为您去请御医。”

    “奴才来迟,还望五公子恕罪。”刚刚阻拦了箭雨的灰色身影跪拜到地上,声音是太监的尖细。

    容珩垂眸看着腹部的箭矢,抓住箭羽的一端,猛地一拔,鲜血从伤口涌出。

    他一声未吭,只是本就冰冷的脸色更加惨白。

    酒问道:“你是何人?”

    “奴才张福,是张公公派来今后保护五公子的,公子叫奴才福子就行。”

    跪在地上的是一名年轻男子,身穿灰色低等太监的袍服,面白无须,容貌还算清秀,但身材瘦高如竹竿,眼里转动着精光。

    容珩一眼,就能看出张福是内司监出来的。

    “好,好”容珩按住自己的伤口,不动声色的点了一个穴道给自己止血,语气很是感激,“今晚多谢福子救我了。”

    酒捡起地上散落的箭矢,仔细观察一番,:“殿下,这好像是宫里的箭,不过这箭的准头——”

    容珩忽然打断他的话:“你能看出这箭的准头吗!”

    酒话语一顿,连忙低头:“不,奴才是觉得这些箭瞄的很准,竟有人想在宫中害您,真是胆大包天”

    这一番折腾,皇宫内却没有任何动静,哪怕容珩刚刚大喊了有刺客也无人前来查看。

    偌大的潇湘宫,仿佛被人遗忘。

    酒乞求道:“福子,殿下受伤我得照顾,你能帮殿下去请个御医吗。”

    张福爬起来,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道:“夜深露重,太医院那群庸医必然是不会管公子的,去了也是白去,奴才也先行告退了。”

    酒心中冷笑。

    容珩眯起眸子,叫住张福:“福子,你姓张,和张奉才是何关系?”

    “张公公是奴才的干爹,奴才跟干爹姓。”张福的话语中多了几分炫耀。

    等一切又归于寂静,酒扶着容珩回到寝殿,快速取来药粉倒在伤口上:“还好这箭扎的不深,真是万幸,老天保佑。”

    “那真是得感谢福子,救了无缚鸡之力的我啊。”

    鲜血染红了容珩修长五指,他仿佛感受不到痛,面容冷寂,淡淡地。

    两人之间一片安静,不知过了多久,酒感觉到殿外窥探之人消失,才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低到极点,:“准头很差,力道也不够。殿下,你又何必要生生承那一箭。”

    “白天惹的事,晚上有人要我偿还罢了,而且——”容珩淡淡地,“张福在,我不会有性命之忧。”

    容珩淡淡地,他已经知道了是谁要杀他。

    准头和力道差,还是宫里的箭,来去撤退又如此自如的也就只有潇湘宫周围这几家“邻居”了。

    酒:“这张福是新派来的眼睛。”

    “你才看出来?眼神不行吧。”容珩接过纱布,一眨眼便包扎好伤口,动作熟练而迅速。

    “殿下白天不该动的。”

    “冲动了。”

    酒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又道:“不过,顾侯爷也算是为殿下出了口恶气。”

    昏暗的灯光下,酒没看见自家主子的唇角,转瞬即逝了一抹笑意。

    “殿下,我能冒昧问一句,您到底因为什么,要和容祁俊动?”

    以前的殿下,可是叮嘱他不要冲动的人,今天居然自己没忍住,和容祁俊动了。

    容珩抬眸看他一眼:“知道冒昧就别问。”

    酒:

    等酒离开,容珩闭上眼睛,重新陷在塌上。

    黑暗里,他的一点点伸进自己枕头底下。

    直到,他摸到一个的纸包,里面是一粒硬糖。

    容珩仔细的确认了一下,然后安稳入睡。

    冲动了,但是他不后悔。

    这一箭一点也不疼,甚至,他做的梦,都泛起桃子的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