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下至尊(1)我可是皇帝啊!……
【叮——】
【鉴于宿主上个世界拯救任务失败,将自动进入惩罚世界。】
【惩罚世界中,宿主将清空所有记忆,从零开始。】
【现在开启世界——天下至尊。】
……
入夜,东宫。
“殿下!”
“太子殿下!”
一阵急而不乱的脚步声响起,李公公一路跑跨进东宫。侍卫们都不敢拦他,毕竟这位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侍奉他十几年了。更何况他行色匆匆,想必出了急事,否则怎敢在宫中疾行。
听闻此声,一人从殿中迈步出来,背手负立,白衣黑发不扎不束,眼如桃花,唇红齿白,一拢衣袖,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何事如此惊慌?”少年张口,声线较显青涩,并非是那已能辨别的低沉男声。
李公公愁眉苦脸,悲声呜鸣:“陛下驾崩了!”
少年身子一踉跄。
“与西凉一战,陛下旧伤未愈,回程途中误感风寒,伤势加重……薨了!”
少年眼前骤然发黑,还未来得及泣声高哭,便又听老奴所言:“亲王大臣得知此事,连夜入宫,请求面见太子殿下,现如今他们已在承乾宫等候,还请殿下……大局为重!”
——
“先帝回朝路中感染风寒伤势加重故而驾崩,西凉贼人们趁机卷土而来,实乃卑鄙!如今,我朝局势不稳,人心惶惶,俗话,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尽快登基,确立大位!”
此话一出,宰臣文武纷纷跪地:
“恭请太子殿下登基确立大统!”
“恭请太子殿下登基确立大统!”
边关战事焦急,西凉进犯,父皇意外死在回朝途中。群龙无首,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于是他们便将主意在了李淮南的身上。
毕竟先帝只留有一子,便是她这个年仅十四的太子殿下。
若是李淮南是个货真价实的‘太子殿下’,她一定当仁不让即日登基在这乱世中划有一席之地。可偏偏空有男儿志,却非男儿身。她李淮南,是这大宋唯一的公主殿下。
先帝子嗣薄弱,宫中妃嫔们即使怀孕生出来的要么就是死胎,要么就早早地胎死腹中。这也导致先帝多年无子,恰时,母妃怀孕了。先帝极其重视这胎,派人好好养育,就盼生下个麟儿好继承大业。谁料,生下来的是个女娃娃。
彼时正逢边关战事大起,先帝御驾亲征,母妃鬼迷心窍,隐瞒了下来,于是她便成了这大宋的太子殿下,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望着下边跪的笔直却偷偷俯视君颜的齐国公,李淮南微叹,更加深了脑中的猜测:怕是边关战事十分危急,不然舅舅不会跟他们一起连夜进宫推她上位。
朝臣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李淮南纵使心中不愿生怕自己这假太子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时,但迫于情势所逼,现如今讨伐西凉才是当务之急,只得颔首应下,“起罢。”
于是等百官文武起身之时,对李淮南的称呼就又变了一种,“陛下!”
李淮南略感不适,但还是保持着一位帝王刚即位的沉稳,淡声道:“登基大典,祭祀告天之事由礼部择日去办,当务之急是父皇遗体以及西凉进犯一事。”她目光微烁,望向郭开,“太常卿。”
“臣在!”一位年岁三十的人手持芴板鞠躬行礼。
“父皇遗体今安置在何处?”
郭开躬身道:“启禀陛下,先帝遗体先安置在虞山,骠骑大将军带兵在此休整,等候陛下指令。”
李淮南颔首,视线下垂,“齐国公你如何看?”
齐国公持牌出列:“回禀陛下,臣认为现下应将先帝遗体接回京城,再考虑西凉进犯一事。”
“臣认为此事不妥!”户部侍郎上前道,“启禀陛下,臣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派兵讨伐西凉,为报先帝之仇啊!”
“哦?郭侍郎此言差矣!”齐国公冷眼道,“若不在此时送先帝遗体回宫,难道要任由先帝流落在外吗?”
“臣绝无此意!”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先帝遗体这事竟比不上西凉一国吗?”
郭开面色大变:“你、你莫要血口喷人!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好了好了!”李淮南挥手止住了两人的争吵,视线右移落在古今不波的丞相身上。这位丞相是父皇在世时就提携上来的人,此人年方一十九,乃是言家嫡子,少年时就已经在京都崭露头角,十六时便已是新科状元,父皇曾评价此人为‘举世之才’。
不过她和这人向来没什么交际,即使身为太子,但在未满十六之前,父皇并未让她过多插手朝中事宜。
“言相?”
底下站着那人身着白衣,面容俊美,狭长的桃花眼中酝酿着淡然无波的凉意,清晰的下颌线顺着衣领没入,他拱手道:“臣在。”
这人向来就是这幅平静的没什么变化的样子,若是放在往日李淮南兴许还会有几分逗弄之意,但现在……父皇突然驾崩,让她实在没什么兴致去应对别的事。她现在全部精神都放在父皇驾崩一事上,纵使她心中悲痛万分,却也不能在朝上表现出来,以免让人她这个新帝遇事慌张,担不了大任!
李淮南忍住心中的悲痛,道:“此事你如何看待?”
言溪云面色不变,一双黑润润的眸掩藏在羽睫之下,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淡声道:“臣认为二人言之皆有理。”
齐国公忍不住抖了抖胡子道:“喂!子,陛下问的是你的意见,主战还是迎回遗体,你只要选择一方就好!”
岂料,言溪云听了后唇角却渐渐弯起,问道:“为何不能二者同时进行?”
齐国公一愣。
文武宰臣们议论纷纷。
李淮南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想出了应对策略,咳嗽一声,底下瞬时噤声,“既如此,齐国公听令!”
“臣在!”
“朕命你即日起与御林军同行,前往虞山迎接父皇遗体!”
齐国公立即拱手:“微臣遵旨!”
“镇国将军可在?”
林若宰出列:“微臣在!”
李淮南面色冷静目视远方,沉沉道:“朕命你携十万人马前往西凉,镇守边关,待齐国公与骠骑大将军交接完成,他便前往边关与你汇合!”
“朕要,举国之力,讨伐西凉,为父皇报仇!”
少年般青涩却充斥着威严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大殿,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当今这声音中的坚决所感染,不由得纷纷跪下,高声喊道:“陛下英明!”
言溪云顺势下跪,眸中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
“陛下,夜深了,歇歇吧……”大殿中的灯光渐渐有些昏暗,李公公进来点灯,见李淮南依旧在批阅奏折,一时间多嘴关心了句。
李淮南停下手中勾勒的动作,放下笔揉了揉眼睛,微叹:“民生百态,各有其苦,平日过问的极少自然也不会知道原来我朝竟有这么多危机还未解决。”
李公公没有话,只是尽职尽责地把灯点上然后在一旁静静陪伴。
“何时了?”
李公公答:“回禀陛下,现已过寅时一刻。”
李淮南面色不变慢悠悠地“啊”了一声,“都已经这个点了……”她的视线望向摇曳的烛火,念头一转,问道,“你觉得现在的天下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李公公:“陛下是在问老奴?”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李淮南含笑看他。
“那老奴就斗胆多嘴几句——现如今天下呈三足鼎立之势,北宋、南夏还有西凉这三国为泱泱大国,其余周边国不足为惧。我国又国土富饶,兵强马壮,其余两国不免有觊觎之心。如今西凉与我国兵刃交接,南夏置身事外,不免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公公躬身道:“老奴才疏学浅,见识浅薄,在陛下面前献丑了。”
“不,你得对。”李淮南骤然坐直身子,黑漆漆的眸中一片笑意,“只不过这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时机尚早,且看着吧。”
北宋战神那个凭一己之力的南夏让出三座城池的骠骑大将军沈去安,他可不是一个能忍气吞声当螳螂的人。
想到这里,李淮南又不免感慨了下父皇下的天下。若是父皇还在,西凉此次被击退没个三年五载必然缓不过来,而等北宋在休养生息两三年,彼时正兵强马壮,那么一举攻下南夏距一统天下也就不远了。遗憾的是,父皇突然驾崩导致觊觎北宋的人蠢蠢欲动。
没出手的原因是他们都在等着看,这个新上任的皇帝能将她的国家折腾成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上朝,李淮南就令李公公颁布昨日夜间拟定出来的圣旨。大约有两个内容,一是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特赦天下三年不收田税,二是西凉趁先帝薨时卷土重来,她将举国之力讨伐西域。
人民百姓才是国家的根基。
仗嘛那肯定是需要一个名头。先帝因西凉而死不假,而李淮南下的这两道圣旨,第一道免田税就牢牢抓住了百姓们的心——你看这皇帝三年不收田税,体谅咱们老百姓啊,那肯定是个好皇帝。那皇帝举国之力讨伐西凉还跟咱们老百姓解释了原因,因为皇帝他老子被西凉那帮贼人们刺死了,这是什么?这可是大仇啊!
既然是大仇,那一定就得报!
而且这还是为皇上报仇!
因此在圣旨颁布出去的那一刻,群情激奋。各个军营都有不少青年学子前来报名请求参军入伍为圣明的皇帝陛下报仇。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朝事一过将近一夜没睡的李淮南就迫不及待的向御书房走去,她本意是想在偏殿憩一中午,但奈何天不遂人愿,刚到书房,就听李太监通报,言相求见。
李淮南无奈叹气:“宣。”
那人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一进来就冲她行了个毕恭毕敬的礼,礼仪姿态也让人挑不出什么问题。
李淮南高高坐在龙椅上,面色沉稳,漂亮的眉眼间却夹杂着几分疲倦,“言相找朕有何要事?”
言溪云垂眸微道:“陛下,今年科考是否因先帝葬礼而推迟?”
李淮南思付片刻,道:“如期举行。”这次科举会试三年一考,若是因父皇灵体推迟下去,白白浪费了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们三年青春。即使是父皇也良心难安啊,而且她知道,比起身后这些琐事,父皇同她一样,更重视的是人才啊。
“希望今年能出那么几个好苗子……”李淮南喃喃一句。
言溪云恍若没有听见,一双黑润的眸子趁她没注意将李淮南上下量了个遍,随后他拱手行礼拂袖退下就好像真的是为了来汇报科考这件事。
冷淡雅致的人来得也快去的也快。被他这么一搅合,李淮南暂时没有了休息的念头,于是摆驾慈宁宫,看她今天刚封的母后去了。
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正殿慈宁宫居中,前后出廊,院中有一颗柳树,两条细长的柳叶垂下,后叠有山石,甚是清幽雅静。
慈宁宫前门庭若市,先帝之前的妃子们纷纷前来拜访太后。因皇帝尚才即位,年岁尚,身边又没个女人服侍,因此并没有要安置后宫的人,这也让还没有做好迁宫准备的前妃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见新帝前来拜见太后,妃子们行礼后纷纷告退,李淮南挥屏退侍从们,伏在太后膝上,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手在自己头上轻柔抚摸,低声诉语:“今日朝堂上礼部那几个人都儿臣后宫无人,催我尽快定下来皇后之选。这让我怎么选嘛,我毕竟不是真的男子,就算娶了她们又能如何?”
“嘘!”太后轻轻敲了敲李淮南的脑袋,目光微烁,望着女儿柔声道,“阿离,又忘了母后以前是怎么跟你的?”
李淮南撇了撇嘴,“儿臣记得。”
“母后曾,宫中女人都是为了平息各方势力,儿臣可挑选几个有用且老实的,放在宫中以堵悠悠众口。”
太后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唯有李淮南苦着脸假哭道:“口是堵住了,可我真的没有能力啊……去那些女人宫中过夜让她们侍寝我都有办法搪塞过去,但唯有宝宝我是真的弄不出来……若是那样,久而久之,外界会不会以为我不行啊?”
当皇帝,绝对不能被人不行!
顾谪晚轻轻点了点李淮南的额头,含笑道:“粗俗!”
李淮南没出声。
顾谪晚的目光渐渐放向远处,轻声道:“阿离……这十几年你辛苦了。”
李淮南伏在她的腿上,目光逐渐变得柔软,“其实也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是父皇唯一的子嗣,就算换成公主也一样,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母后,你还爱父皇吗?”
到此处,顾谪晚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那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又何止是爱情,他们携手相伴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
“阿离,你不懂。”
“我懂。”李淮南固执道,“如果你们还相爱的话就不会给我起‘离’这么一个乳名了。”
离这字义本身就不好,可偏偏她叫做阿离。
闻言,顾谪晚没有多,只是温柔地注视着李淮南,轻声道:“阿离,去礼佛寺吧。”
“礼佛寺?京都郊外?”李淮南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母后的话,只是眸中闪过一抹讶异,奇怪道,“那里距京城可有一段距离。”她看了眼顾谪晚,母后只是含笑回望着她,并没有给她什么有用的信息。
看样子,母后的意思是想要她自己探查,遂是李淮南也没有再问。
告别母后又给李公公吩咐下去在金龙殿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总算来临。
朝会一下,李淮南就带着人出了宫。
——
丞相府中。
言溪云站在湖中心的亭子里,夏日水潺潺,湖水波光色磷,成片的荷花蹿出水面绽放出自己的身姿,粉嫩娇艳的花瓣在碧水的倒映下更显瑰丽。
他依旧身着白衣,墨发不扎不束,一拢衣袖,望着水面的眼神分外平静。
“出宫?”
“是。一炷香前,我们的人曾在宫外探查到了陛下的踪迹。”随着先帝的驾崩,皇宫中的清洗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皇帝无疑是个狠人,根本不在乎此次清洗能死多少人,她秉持着宁错杀但绝不放过的理念除掉了那些插入宫中的眼线。
就连他们的人也没能存活下来。
因此导致陛下出宫的消息隔了一炷香后才传递过来。
“陛下去哪儿了?”
暗卫摇摇头,“尚未得知。”
言溪云的眉头皱起,“没派人跟着?”
暗卫抱拳头却垂的更低,“派了,但是陛下跟前守卫戒备森严,悄悄随行的暗卫们似乎是十人长里出来的,反侦察能力极强……方圆十里,我们未能前行一步。”
十人长并不是意味着这一伙人里只有十个人,它只是个名称而已。令人恐怖的是,它是专门培养精英暗卫为保护皇上而建立,训练内容五花八门,能通过这些考核进入十人长的暗卫一定是某一方面都达到了极致,例如嗅觉、听觉……而其中最出色的是刺杀能力与反侦察能力。也是因此,言溪云派去的人在方圆十里内未能前进一步。
因为但凡他们前进一步,就会被人感知到,反过来刺杀他们。
“无能。”言溪云淡声启唇。
霎时间,身后暗卫纷纷跪倒一片拱手抱拳请公子赐罪。
他没有转身,漆黑如星的眸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李淮南出城的轨迹,低声喃喃:“他能去哪儿?”
这个紧要关头上,新帝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宫中,而不是驾着马车满世界乱跑!言溪云眸中凉意一片,又想到先帝对他的嘱托,微叹一口气,吩咐道:“派人乔装扮跟着保护陛下,一有消息即刻通知我,知道了吗?”
“是!属下知道了!”
……
“阿弥陀佛!距上次见到殿下还是三年之前,一别三年,殿下近来可好?”
李淮南还未话,身后一直跟着的李公公就已经尖声道:“大胆!老和尚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可是我朝新帝,切莫无礼!”
方丈大师顿然一怔,遂拜身后和尚沙弥纷纷行礼,求李淮南原谅他们此前的无礼行为。庙宇之前乃是佛家清地,何况这里人多眼杂,李淮南并不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免了他们的礼,冲着方丈温和道:“了却大师可在?”
“回陛下——”
话一半,李淮南含笑断:“出门在外叫我公子即好,”她转头对身后的一众下属道,“你们也是。”
方丈这才点头应答:“回公子的话,师弟今日下山化缘,恐怕明日才能回来。”
李淮南:“我正有事想要请教了却大师,不知可否在这礼佛寺住上一日?”
方丈:“公子光临礼佛寺,乃我等荣幸,只是禅房简陋,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李淮南笑着道:“怎会?”
“这边请。”
“请。”
随着时辰的逐渐推移,礼佛寺前聚集的人愈来愈多,百姓们纷纷望去,心想这个能让方丈大师亲自带路的少年是何许人也?但又看少年公子身后跟着的冷脸侍卫们,一时间又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连侍卫身上的衣料都是绸缎的,想必这必定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公子。
这可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礼佛寺乃佛家重地,清幽雅致,方丈大师带领她入住的那间禅房更是清静极了,窗外景色极好,幽竹,溪水还有闲庭,溪水泊泊流响,竹子屹立挺拔,闲庭白纱环绕,仿佛这里不是一间禅房,而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别院。
甫一进院,方丈就借口告退,李公公自动上前尽了一个老奴的职责,为陛下铺床整辱,清扫房间。
“哎哟喂!陛下,那可是凉水!”李公公上前有些含怨地望了一眼茶壶,“老奴这就去为陛下烧水热饭,请陛下莫要再饮凉水了。”
李淮南尴尬的笑了笑,“不用这么细致,只是凉水而已。”
李公公却道:“陛下难道忘了吗?您身体不好,喝这些对身体不利。”完他便躬身告退前去为李淮南点吃食去了。
李淮南闲着无聊,想着也坐不住便唤来寻三,带了一些侍卫下山去闲逛去了。
*
申时三分,天幕已垂。
灰蒙蒙的云层遮挡了整个天空,湿润的雨气在空气中流露,不难看出这是下雨的前兆。
“伤我们三十多个兄弟还想安稳跑出渝州,你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那蒙面首领手拿长刀,身后跟着五六十黑衣人,这些人步调一致身形内息吐露,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而他们围在中间的主仆二人,随从身着黑衣面色冷淡,而他旁边被他下意识护着的面貌精致矜贵的少年看起来年岁不大,一双细细长长的丹凤眼微微挑起,眉眼间溢着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自信,鼻梁高挺,唇色浅浅。
他同样也穿着一身黑衣,布料柔软,腰间束有红带,衬得少年的腰又细又窄。
修长纤细的指根握剑一转,直指首领,“少废话,想要爷的命,也得看你们能不能赢得过爷!”
那首领显然被气的怒火冲心,当即不再废话,一挥手全部人冲上去就是一顿爆砍,“给我杀了他!”
不远处,坐在低奢雅致的马车里的李淮南手中折扇一挥,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呀,起来了?”
寻三上前,恭敬道:“若是扰了陛下的兴致,属下可以——”
话音戛然而止。
李淮南却笑眯眯地望着那名少年:“不用,很好看。”她折扇一点,“寻三,你觉得谁会赢?”
寻三扫了一眼将场上的情形仔细分析一遍,冷静道:“那少年的武功更高,但人数上黑衣者占尽优势。”
毕竟二人难敌多拳,就算那武功再高,也禁不住这么多人的轮番围攻。
马车中懒洋洋坐着的少年点了点头没有话,漂亮的脸庞隐在光影下边,黑润的眸色泛着一点氤氲,余光一瞥面露不悦“啧”了一声。
“下雨了……”
“真是讨厌。”李淮南支着脸颊漫不经心道,“本来还想多看看的。”
圆圈中的少年显然已经禁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身后一个不防被人刺了一刀,接着浑身泄力,咬牙将那人杀死又奔向下一场的战斗。
少年显然体力不支。
“寻三!”
“属下在。”
李淮南折扇指着那名奋力杀敌却身负重伤已然要晕过去的少年,轻轻一点,“救他。”
“我要他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
寻三立即拱手道:“属下遵旨!”
见寻三带着一队飞速前往战场,马车上坐着的少年懒洋洋地舒展着腰,眸中兴致不减。
救他,纯属是因为这少年长得漂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