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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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钦和屈茂行的关系, 似乎就是在团建之后开始悄无声息地转变。

    以前晏钦对于屈茂行总是带着几分避讳,可如今却都没有了。

    他已经能够坦荡地和屈茂行接触聊天,甚至是接受一些好意。

    比如今天早上,晏钦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放着一份早饭。

    开都是他爱吃的。

    徐琳琳见他来了, 一脸姨母笑地探过头来问道:“这都连着一个星期了, 老实交代, 你俩是不是谈了?”

    “没有。”晏钦如实道。

    然而徐琳琳根本不信, “真的假的?你别告诉我这叫同事情?那屈总怎么不给我也带一份?”

    晏钦开电脑,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依旧温热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边吃边回道:“那我跟他一声,明天连带着你一起。”

    “咦~”徐琳琳闻言揶揄道:“你跟他?还你俩没关系。”

    晏钦笑着拿起橙汁喝了一口,却也没反驳。

    徐琳琳还想再, 晏钦已经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头,“徐同志, 少八卦, 多干活。”

    徐琳琳满脸痛心地叹了口气, “你变了,现在已经连话都不让我完了,男人。”

    “你真是够了。”晏钦无奈地笑道。

    临近年关,大家的心都有些浮躁, 没想到这个时候公司却又接了几个大单。

    所以越不想干活反而越忙。

    这天又一次加班后,徐琳琳趴在电脑前,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几近哽咽。

    “晏钦。”徐琳琳深宫怨妇一般拿起桌上的日历一遍遍数,“你这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年?”

    “别数了,赶紧干活。”晏钦无情道。

    徐琳琳闻言转过身,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唉,果然色衰爱就弛。最近加班加得我都快猝死了,脸也黄了,黑眼圈也出来了,容貌是大不如前了,所以你就开始对我这么话了是吗?”

    晏钦彻底服了,无奈地转过身道:“行了行了,大美人早点回去睡吧,剩下的我帮你做。”

    徐琳琳一听,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真的?”

    晏钦冲她摆了摆手,“真的,趁我反悔前赶紧走。”

    “太仗义了。”徐琳琳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吧,咱们家猫喜欢吃哪家的猫粮,下个月的口粮我都包了。”

    “谁跟你咱们家,快走。”

    “得嘞。”

    徐琳琳着,拎着包溜了。

    晏钦则继续埋头干起了自己的活。

    其实他的也没剩多少了,很快就做完了,所以才会答应帮徐琳琳做。

    等他忙完,这才发现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

    其他人早就走了,偌大的办公区只剩下了他一个。

    晏钦抬头向屈茂行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

    正想去问问他什么时候走?

    谁知刚起身,外面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接着没有丝毫预兆,只听“哗”得一声,一场大雨倾盆而至。

    时候的记忆几乎在一瞬间便席卷了他的身体,晏钦的身子一晃,好在迅速扶住了桌子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冷汗开始淌出,心跳不由自主加速,不用照镜子晏钦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苍白可怖。

    他正想扶着墙去休息区坐一会儿,却听不远处屈茂行办公室的大门突然开。

    接着,屈茂行的声音传了过来,“晏钦。”

    晏钦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整个人就已经被扶住,因为姿势的缘故,就像是被屈茂行抱住。

    屈茂行似乎也觉得不妥,因此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晏钦还没反应过来,屈茂行就已经放开了。

    然后一边他扶着的坐下,一边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别怕。”

    晏钦突然觉得这一幕如此熟悉。

    他想了许久,才终于在脑海中翻出了一幕几乎落灰的场景。

    那还是大学的时候,他刚加入辩论队不久,因为要辩论赛,所以那段时间每晚他们都要集合讨论。

    那天刚讨论到一半,外面的天色一变,和今晚一样突然下起了雨。

    晏钦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一切正常,可是身体的反应哪能那么容易克制,因此屈茂行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

    于是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晏钦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这个理由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但他真的害怕。

    于是纠结了半天,还是声了出来,“学长,我害怕。”

    晏钦还以为他会不信,正想着怎么解释,可是屈茂行却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同样声地回道:“别怕,我送你回寝室吧。”

    过去的场景和如今慢慢重叠。

    似乎只要屈茂行在,便总是能让人安心。

    因此饶是外面风雨依旧,他却没那么怕了。

    只是细长的手指依旧紧紧地拽着屈茂行的衣袖,不肯松手。

    屈茂行也不着急,拉了个凳子在他身旁坐下,耐心地陪着他。

    然而过了许久,外面的大雨却依旧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晏钦抬眼看了一眼越来越晚的时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正准备让屈茂行先走吧。

    没想到他却和自己一起开了口。

    “要不……”

    “要不……”

    晏钦闻言停了下来,示意他先。

    然后就听屈茂行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道:“如果你这么害怕的话,今晚可以先住在我家。”

    晏钦愣住了。

    屈茂行怕他误会,连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家有很多房间,我只是觉得有个人陪着的话,或许你就没那么害怕了。”

    晏钦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最终还是恐惧占了上风,犹豫了片刻,还是回道:“好,那就扰了。”

    完两人这才一起起身,向电梯走去。

    屈茂行的车停在车库,所以他们直接下到了负一楼。

    晏钦上车后便闭上了眼睛。

    屈茂行则放了首歌,勉强遮住了外面的雨声。

    汽车在歌声中平稳行驶,晏钦的不适终于少了一些。

    “先睡一会儿吧。”屈茂行道。

    晏钦睁开眼冲他笑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刚准备重新闭眼,却不知看到了什么,浑身一个机灵,猛地坐了起来。

    屈茂行见状,问道:“怎么了?”

    晏钦愣了一瞬,掩饰一般回道:“没什么。”

    着,重新靠了回去。

    只是目光依旧落在窗户外的后视镜上,镜身上沾了水,有些模糊不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公司前那道黑色的身影。

    那是顾琤。

    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晏钦睁了睁眼,试图看清,但是车子越来越远,那道身影也逐渐缩成了一个点,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

    因为这段插曲,晏钦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

    “进来吧。”

    直到听到屈茂行的声音,晏钦这才回过神来,发现竟然已经到了。

    屈茂行家的房子很大,设计得很是温馨,但看着玄幻处只放了一双拖鞋,很明显这是只有一个人住的信息。

    屈茂行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新的拖鞋递给他,然后指着旁边的房间道:“这个房间没有人住过,你今晚睡这儿可以吗?”

    “好啊。”晏钦立刻回道。

    屈茂行完去洗了手,然后道:“我去洗点水果,你随便转转。”

    “这么坦荡,你也不怕被我发现什么?”晏钦开玩笑道。

    屈茂行闻言笑了笑,“我没有什么秘密。”

    完,便去冰箱里拿了提子,然后去厨房洗了。

    晏钦则随便逛了起来,很快就从客厅转到了卧室。

    他先看完了自己今晚住的房间,然后又推开了旁边的那间。

    和隔壁的不同,这间卧室一开,便是满满的生活气息。

    这里应该就是屈茂行的卧室了。

    毕竟是别人住的地方,晏钦也不好细看,本来只算随便看两眼就准备出去。

    然而没想到随意一瞥,却看见了一件有些眼熟的东西。

    晏钦停下脚步走了过去。

    然后就见屈茂行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妹妹的合照。

    相框上挂着一个红色的御守,上面用金线绣着成功上岸四个大字。

    晏钦把那个御守拿了下来,放在手里看了又看。

    这才想起,这是当年他送给屈茂行的。

    那还是辩论队换届那年,屈茂行把队长的位置给了他,自己则专心准备考研。

    换届仪式结束后,晏钦在楼梯间里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屈茂行。

    屈茂行停下脚步,仰头看向他,因为仰视的缘故,灯光刚好落在他的眼睛里,一片亮盈盈。

    “怎么了?”

    晏钦下了几级楼梯,走到他面前,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御守递给了他。

    “学长,考研加油,你必定一战成硕!”

    屈茂行愣了许久,才慢慢地伸手接过,心地握在掌心。

    “谢谢,你也加油……我等着你。”

    “嗯,我会努力的。”

    那会儿晏钦觉得屈茂行肯定会是研究生,可是谁知道造化弄人,这个御守终究还是没有保佑到他。

    晏钦有些感慨,正准备把御守放回去时,屈茂行却推门走了进来。

    “吃点……”

    话还没完,就看见了晏钦手里拿着的东西。

    不知是害羞还是尴尬,屈茂行瞬间哑了声。

    然后就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一般,耳廓一点点红了。

    晏钦觉得好玩,存心逗弄他,“学长,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这个呢,你不会还要继续考研吧?”

    “不是。”屈茂行被问得有些无措,一边把提子放下,一边试图把御守要回来。

    然而晏钦却不给,一边躲一边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留着它?”

    “我……”屈茂行被问得更加结巴。

    “你不会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吧,你不是你没有秘密吗?”

    屈茂行闻言,去拿御守的手就这么愣在了半空中,许久才慢慢放下。

    然后就听他轻叹一声,抬眸看向了晏钦,缓缓道:“原来是有的。”

    “嗯?”晏钦一脸八卦的神情。

    然后就听他道:“你就是我最大的秘密,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作者有话要:  顾琤:真就出来一下啊?

    dbq,我太墨迹了,但我就是觉得以顾琤的性格,只有彻底失去了才会开始着急,所以觉得墨迹得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