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我过来给岳父岳母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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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竟然……

    舔了曾忆昔的手指……

    啪嗒一声, 大脑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爆米花含在嘴里,咔嚓一声,咬成了两半。

    曾忆昔也是呼吸一滞, 慢腾腾地把手收了回来。

    其实江月稠咬的不重。他看着泛红的指尖默然无语,只是回味令他神迷的温软唇瓣。

    江月稠咬着那两半爆米花, 不知该不该继续嚼。心里藏着两儿,他们推推搡搡, 你来我往的了许久。最后, 勇敢的那位败了想怂恿她装死的, 最后成功地鼓励她了站出来, 主动去承认“错误”。

    “那个……对不起啊。”江月稠。

    她声音很, 不知道曾忆昔听没听见。

    但她没勇气再第二遍,这歉道的, 好像只是为了自己能有个心理安慰。

    爆米花桶依旧在曾忆昔那边。

    他时不时送一个给她,跟动物园里的饲养员一样。能被曾大少爷投喂, 想来她这待遇,可能也是什么珍贵物种。

    江月稠吃的很心, 怕再重蹈覆辙, 都是用手去接。

    心思没一点在电影上,好些观众都泪眼婆娑,像是感动至极的样子。主角最后到底是复合还是分了, 她都没什么印象, 注意力全被曾忆昔抢走。

    散场后, 他们跟着人潮往外走。

    影院外,冷风拂过面,曾忆昔的手机响了。附近人来人往,实在是太吵, 他听不清电话那边的曾如初在叽叽喳喳些什么。

    走到转角处,才听到那边一个劲儿的“喂”“喂”“喂”。

    “你‘喂’什么?”曾忆昔捏了捏耳朵。

    “在干嘛呢?”曾如初问,“给你电话你怎么不接?”

    “要拜年就快点。”曾忆昔。

    “新年快乐。”曾如初嘿嘿笑着,“这年一过,你就三十了吧?”

    “你今年二十五?”他不就比这人大个五岁?这人过年二十二吧?

    “……”

    曾忆昔:“给你发的红包快点收,别到时候跟你舅舅舅妈,没给你发。”

    “我也毕业了。”曾如初,“不用给了吧。”

    “拿着吧。”曾忆昔不屑的笑了声,“你一个月能有几个钱?”

    “行吧,给你存着老婆本。”曾如初也没再推诿,“希望你到时候能有个机会用上这笔钱。”

    “我。”曾忆昔笑出声,“你还是担心点自己吧。”

    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抄在兜里,视线朝不远处看去。

    只见江月稠捧着个手机,眼睫低着,不知道在看什么,表情认真得很。

    还挺可爱的。

    电话那边,曾如初对此不以为然:“我才二十二好吧。”

    “你这一毕业,就是社会人士了。”曾忆昔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管你二十几?再,不是到法定年龄了?”

    “……”曾如初被呛的无言。

    “不了。”曾忆昔挂掉电话,朝那边的江月稠走去。

    江月稠一边等他,一边斟字酌句,想着写点影评。凑够两百字评论,能去微博上参与抽奖活动。她抽奖的运气都还不错,有幸做过几次分子。前年还很狗屎运的抽到一部手机,眼下手里用的就是抽奖中的那款。

    不过对电影完全没什么印象,没记住什么东西,注意力被曾忆昔抢的一干二净。

    她准备看看别人都发了些什么,然后参考参考,照猫画虎,凑点字数。

    “你在干嘛?”

    接完电话,曾忆昔走过来。站了一两分钟,她都完全无动于衷。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问了句。

    “我在……”

    完全不知道曾忆昔离的这么近,江月稠一侧身,唇瓣就贴到他的脸颊。

    ……

    第二次了!

    回过神来,江月稠立刻后撤两步,与曾忆昔拉开距离。

    但附近的人以为他俩是故意的,还投来饶有兴致的目光。

    江月稠不经意一瞥,就撞上一个女孩的视线,模样看着很年轻。女孩朝她龇牙笑,这让保守派的她脸红的更厉害。

    曾忆昔却是一派淡然。

    他抬手,摸着刚刚被她亲的地方,饶有兴致地看她:“你这么想亲我?”

    江月稠捏着手机,想往外走。

    ……明明是你动不动凑这么近。

    看人亲完就跑,曾忆昔有些好笑,伸手扯过她的衣袖:“有你这样的?”

    江月稠不得不对刚刚的行为进行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曾忆昔松开她胳膊,两手都抄进兜:“你这可是一而再。”

    暗示意味很明显。

    “那……对不起?”江月稠只好又道句歉。

    “你这歉道的,”曾忆昔不想买账,“能有点诚意?”

    “那是要怎么样?”江月稠抬起脸看他。

    曾忆昔朝她招了招手。

    她稍稍走近了些。

    曾忆昔歪了下头:“再过来点。”

    只好继续挪动步子。

    外面风大,曾忆昔伸手将她的帽子又拉到头顶,又拍了拍,想让它戴的更结实一点。

    这才弯腰凑她耳边,一字一句地道:“你也让我亲一下。”

    呵气成冰的时节,从他唇齿间渡出的气息在浓深夜色里,飘逸的轨迹清晰可循。一半往上袅袅腾挪,一半顺势撩过她脸颊皮肤,惹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痒意。

    “……”

    曾忆昔也不催她回话,整个人气定神闲地站在她跟前,并不厚重的大衣和笔直的背脊,挡着汹汹而来的夜风。

    她站在被曾忆昔庇护的一端,仰着脸,怔怔地看着他。还有些费劲地思索……他是怎么能出这种话的。

    可没一会儿,江月稠就发现像是内存快爆了,她这大脑有些转不动。

    无垠的夜色里,男人碎发下的双眸,深沉缱绻的像首诗,模样俊秀的几分不真实感。

    抱着最后一丝理智,她跟曾忆昔讨价还价:

    “那别在这里行不?”

    ——

    车内暖气开了。

    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江月稠的体温也跟着往上攀升。

    曾忆昔慢慢靠近,灼热的气息蔓延过来。

    江月稠坐在副驾上,两手捏着衣摆,没躲,但也没去迎合。

    缺乏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做。

    很快,曾忆昔的唇就贴了过来。他薄唇偏干,温温热热的,像是被日光晒过的一片轻羽,很轻的覆上她,透着点温柔。

    江月稠没立刻合上眼,一时间,眼角余光还看到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离他们两米可能都不到的距离,是那位刚刚朝他们龇牙笑的姑娘。

    几乎就是别人眼皮底下接吻……

    想到这,她身子僵硬。

    觉察到她从头到脚的不自在。

    曾忆昔松开她的唇,缓缓抬起头,语气有些无奈:“江月稠,你这样,我会觉得是在欺负你。”

    江月稠回过神,跌跌撞撞地捧住他的眸光。

    气氛渐渐坍塌。

    曾忆昔伸过手,指腹去碰她的唇。

    不算强求。

    “……窗外有人。”江月稠声。对于他的撤离,心里的某个隐蔽角落里,正滋滋啦啦的冒着点不甘。

    曾忆昔看了眼外面,发现确实有几个人。

    “他们看不到我们。”他好笑道,“单面可视玻璃。”

    被曾忆昔沉如夜色的眸光笼着,像是蛊惑和诱引,江月稠缓缓抬起手,轻轻抱住他的脖子。

    他脖颈修长,半高领没有遮住那性感过分的凸起。不经意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一滚,他伸手去搂她的细腰,将人往他这边带。延续刚刚的事项。

    没一会儿,江月稠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伸手推了推曾忆昔胸口。接吻的时候,几乎都是曾忆昔在渡气给她。

    曾忆昔稍稍松开她的腰,轻低的笑了声。

    “……我太不会接吻。”默了默,江月稠悻悻地,“我其实……应该谈个恋爱的。”

    “嗯?”

    “攒个经验也好啊……”江月稠垂着脸,一时觉得挺没面子的。

    内心有个人戳她脑门,一个劲儿的埋汰,你怎么一把年纪了接个吻都不会。

    话一完,搭在她腰间的手,倏地收紧。

    江月稠嘶了一声:“你干嘛……”

    声音不自觉地沾了点娇意。

    曾忆昔咬她的唇,语气不满:“攒什么攒。”

    噬咬了一会儿,他缓声道:“我教你。”

    没等江月稠表态到底要不要接受他这位老师,他便又吻了上来。

    比刚刚的还有耐心,轻轻慢慢,像是像怕吓到揽过来的人。

    “别紧张,我又不会把你吃了。”他凑唇在她耳侧,带着几分哄意在。

    她招架不住曾忆昔的温柔。

    这个冷感十足的男人,突然温柔起来,简直就是要命。

    特别是,正如安宁的,曾忆昔对别人都冷,独独对你一人有些不一样。

    就好像,你真的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极大地满足了她那点可耻的虚荣心。

    她被困在曾忆昔的怀里,仰着脸,主动将自己送去。

    手插进他温软的墨发里,全身心都在感受、以及竭力地回应着他的动作。

    再松开时,两人的眼里都笼着一层潮雾。

    曾忆昔用指腹去蹭她被吻的红艳润泽的唇:“会了吗?”

    江月稠点点头:“有点感觉了。”

    曾忆昔舔唇一笑。

    他靠回椅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过来。”

    “啊?”

    “不是会了吗?”他吊儿郎当地一挑眉,笑的蔫坏,“不是吹牛吧?”

    “……才没。”她不服气,却恰好中了他埋下的全套。

    这回是曾忆昔等着她凑近。

    他风雨不动的坐在驾驶座上,江月稠伸过手,轻轻捧着他的脸。

    视线相接,她在曾忆昔的眸子里看到自己。脸红的发烫,颧骨都烫。

    “你别这么看我行不行?”带着点商量的语气,她跟曾忆昔。

    “嗯?”

    “看的我紧张。”

    曾忆昔笑出声,但到底还是闭上了眼。

    没敢轻举妄动,脑子里复盘着刚刚曾忆昔是怎么亲她的。

    “干嘛呢?”曾忆昔却等的不耐烦,“知之为知之,不知……

    红唇覆上,将他的薄唇堵上。

    剩下的字句,乖乖道回府。

    江月稠有样学样,轻轻咬住他的唇瓣,舌尖舔了一下,又轻轻咬了两下,顺势挤过唇缝,去找他的。

    情势很快就出乎她的预料,曾忆昔反客为主,且稳居上风。

    一番厮磨后,江月稠觉得有些缺氧,等呼吸顺畅后,她忍不住质问曾忆昔刚刚的行径:“不是我亲你吗?”

    曾忆昔笑了笑:“那我跟个木桩一样?”

    江月稠被呛的一愣,面子上过意不去,明知故问了句,“你是在内涵我?”

    曾忆昔绷着笑意,“哪有这意思?”

    没再这既没有理论价值也没有应用价值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江月稠问:“是不是有进步?”

    曾忆昔:“嗯,有点进步。”

    “只有一点?”对这措辞和语气明显很敷衍的回答,江月稠并不满意。何况,刚刚这人回应的那么激烈。

    不是恰好证明她吻技很不错?

    “一步步来,循序渐进。”曾忆昔揶揄了一句,“你要一步登天?”

    “……”也是。

    但还是被曾忆昔这态度刺激的心痒痒,忍不住也想招惹他。

    按耐不住,江月稠决定也刺激刺激他:“可我就这水平,曾忆昔你都——”

    “嗯?”

    “一副欲I仙I欲I死的样子。”

    “……”

    “我怕你到时候……那个……”一时词穷,卡壳了。

    曾忆昔接过话:“死在你身上?”

    江月稠:“……”

    曾忆昔笑出声:“看把你能耐的哦。”

    江月稠想把自己舌头咬掉,你是何必呢!

    “等着呢。”曾忆昔捏住她下巴,往上抬了抬,指腹促狭地摩挲了她唇瓣,“等着你怎么,让我死你身上。”

    “死”字。

    惹的人又是一阵慌张。

    不是冰冷的兵荒马乱,带着点缱绻馥郁的玫瑰色调。

    她像个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姑娘。

    ……

    不得不给自己上堂积极的心理辅导课。

    情况也不算坏吧,起码会换气了,吻技进步也是好的啊!

    算是找到了点心理安慰。

    车往巷子那边开。临下车时,她跟曾忆昔:“我过两天送你一个礼物。”

    曾忆昔看着她,眼神很不着调:“你要把自己送给我?”

    江月稠:“……”送你一巴掌要不要!

    “别瞎买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缺。”曾忆昔伸手将她帽子拉上,“知道了吗?”

    “……嗯。”她温温软软地哼了声。

    冲上来的那股气又泻落个干净。

    在楼梯上,江月稠从挎包里拿出一面镜子,看了眼自己现在的样子,唇釉全被曾忆昔吃干抹净。

    明知道这时侯没什么人,她还是心虚的拿出唇釉摸了摸,又用纸巾将唇角擦了擦。看着自己像个体面人,她才摸出钥匙去开门。

    家里静悄悄的,她心关上门,回到房里,取出了曾忆昔给的红包。

    里面不是1314,得有20多张。

    数了数,发现一共是二十六张。

    她很快想起来,这年一过……

    都二十六了?

    拒绝!她还没过生日呢!还是二十五!

    她要算周岁!

    ……其实以前到没怎么在意年纪的。

    虚岁、周岁根本不所谓。但现在,她不太想承认虚岁,要按周岁算!

    都快凌三点,她却毫无睡意,开曾忆昔送的数位板。

    通宵一宿,画好了一张草图。

    吃完午饭后,她还是不困,继续修改图稿。

    线条、色彩、光影……后面好几天,都是在改稿,最后终于有了自己比较满意的效果。

    但也怕自己是亲妈滤镜,所以又找了几个人帮忙看看。

    她先将图发到宿舍群。虽然宿舍里没有美术生,但这图片取悦的本来就是外行人的感官。

    曾忆昔也不是专业人士。

    第一个发现照片的是张梦醒,她一眼就看出这人眼熟。

    “这不是咱们在食堂遇见的那个帅哥吗?”她问。

    几个人又聊起了那天的话题。

    江月稠静默无言。

    不得不承认,曾忆昔这张建模脸,确实是有让人过目不忘的能耐。

    问了一圈,都这图里的帅哥真养眼。江月稠想了想,她眼下也没精力再去改了,累的几宿没睡好,虽然有些细枝末节可以再精进一些,但眼下是真累的够呛。就这样吧。

    于是,就这么把图给曾忆昔发过去——

    【新年礼物。】

    还发了个放鞭炮的表情包。

    等了一会儿,也没看到曾忆昔的回复。

    江月稠有些不满,不知道这人是看没看到,喜欢不喜欢?

    过了一会儿,她点进朋友圈,看到一条图文动态,是曾忆昔发的。

    图片是她不久之前发过去的。

    还配着一行文字——

    【把帅在评论区。】

    ……这个人?!

    真的是……有够不要脸哇。

    不过,都已经秀到朋友圈,那应该是喜欢吧?!

    江月稠弯了弯唇,然后把手机放下。

    她太累了。

    放假过的像加班。

    被子一掀开,头一沾上枕头,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的天昏地暗,江明喊她吃饭也不想起。

    最后是在一阵争吵声中醒来的。

    她听到一个久违的、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王谨惠!”

    “我就当没养过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

    女人声嘶力竭的喊声在旧巷里回荡。

    江月稠猛地惊醒,她起身离床,朝窗边走去。

    掀开窗帘,视线往外看。

    不知何时下了雨,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视线里的光源不多。黑黢黢的周遭,那盏孤零零的路灯格外显眼。灯下,站着一个穿着皮草大衣的女人。

    江月稠看了许久,才认出那好像是王谨惠。

    头发乱成一团的是她妈妈,被刘梅拉着,江明则拦着作势要她的王家成。

    斌子跟在一边,声音不大,不知道跟王谨惠了些什么。

    倏地,王谨惠抬起脸,视线朝四周逡巡一圈,最后看向楼上,看到了江月稠。

    好几年没见过面,江月稠发现自己都快认不出来她了。惠惠比以前好看很多,五官甚至和记忆里的都不一样了,以前是单眼皮,现在变成了双眼皮,鼻子也更挺立。一身穿着,透着一股与这破旧巷格格不入的气息。

    她父母在一边吼:“好吃好喝地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过的人模人样,一个字儿都不给我们!你爸生病你这个白眼狼也不来看一眼……”

    王谨惠的眼神比这个夜晚的雨还冷:“你们给我什么好吃好喝的?”

    完,她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雨伞。撑在手里,神情漠然地往巷子外走。

    她爸妈在身后骂骂咧咧地吼着,用着肮胀、卑劣、污浊的字眼,仿佛骂的不是他们女儿,而是一个仇人。

    直到斌子吼了一声:“行了!都给老子闭嘴!”

    江月稠回过神时,已经看不到人影。

    半时后,刘梅和江明劝架回来。

    听到他们对话,江月稠才知道惠惠这次回来是拿户口本的,她找到了对象,想登记结婚。

    但她爸妈管她彩礼,她“没有”。一分钱不想给,所以和他们吵了起来。

    江月稠拿起手机,想给王谨惠发个微信。

    她有惠惠的微信号。她们都是在北城读的大学,大一大二的那会,她们寒假还会一起坐车回来。

    后来联系渐少,这几年更是音讯全无。她曾给惠惠发过几次消息,但是没有回复。惠惠的朋友圈里,也没有任何动态……

    可能是不用这个号了吧。

    她犹豫着,不知道发什么好,也不知道惠惠会不会收到。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

    这才去看曾忆昔发来的消息。

    她这一觉睡了快七个时。

    期间,曾忆昔给她了数不清的电话。

    而她手机静音。

    最近的一条:

    【行。我过来给岳父岳母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