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药
印象中,在别人眼里,骆清溪很少会有此刻这般“狼狈”的模样。
刚开始他本是想带着秦徐驱车离去,可秦徐看他那样子,总觉得这人此刻不像是能够掌好方向盘的模样,
还好骆清溪家的停车场里,有一辆略显老旧的摩托车。
前些年流行的款式,如今拿到一些特定平台去卖的话,会被认定为“经典老款”。
骆清溪站在原地,怔了许久,才,“这好像是我爸爸的车,不是骆明远。”
车钥匙惯常存放在停车场外围一个特定的抽屉里,在一众低调内敛的钥匙串中,有一个串子颜色明显区别于其他,夸张的卡通坠饰,也与一众低调的名车钥匙格格不入。
骆清溪毫不犹豫地将它拿起,走到摩托车面前,插入,果不其然,它属于这辆别具一格的老摩托。
单看这辆摩托和这把钥匙串,秦徐就已经能够联想到骆清溪的另一个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虽然骆清溪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所幸,那老摩托还能骑,只是噪音大,速度慢了些。
二人就这样驶出了骆家大院。
被骆清溪抱着腰,秦徐觉得,这样不疾不徐的速度倒也不错。
“他是个喜欢冒险的,摄影师。”骆清溪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的声音鲜少会有那种,听着无甚有力量,但却极尽温柔的时候。
“嗯,感觉出来了,感觉是个有意思的人呢……”秦徐笑了笑。
骆清溪不再话了,只是加紧了手中的力道,额头抵在秦徐脖颈下方的位置,撒娇一般轻轻蹭着。
“什么?”到达街区的时候,秦徐好像听见身后的骆清溪话了。
“疼……骆明远拿鞭子我。”骆清溪的声音不大,“我不想回学校。”
忆起梦中猎猎的风声,无端端地,秦徐就想到了骆清溪背部伤痕淋漓的模样,默不作声地,他调转了方向,找到了一家酒店,停了下来。
骆清溪很少在他面前脱衣服。
时候的他总是凶巴巴的,当秦徐拽着他T恤下摆想将他拉下河的时候,他总是大骂秦徐是流氓。
这是骆清溪第一次主动在秦徐面前展露自己的身躯……或者,展露自己的伤疤。
秦徐看见他背部的鞭痕,纵横交错,青紫不一,简直……有些渗人,一时间秦徐攥紧了拳头,他意识到骆清溪这幅漂亮的躯体有可能会留下伤疤,他真搞不懂为什么骆明远会对自己儿子下得去这么重的手。
“好像……”赤着上身的骆清溪跪立在床上,冲秦徐略略回头,“你过来看看,”他捂住自己后颈,腺体的位置。
暗暗心惊,秦徐走了过去。
果真,一处鞭痕的末端延展到了骆清溪稚嫩的腺体尾部,那处的皮肉已有些破裂,干涸的血迹,看得人胆寒。
谁都知道腺体对于alpha来意味着什么,虽然那可能不是骆明远的本意……
“太过分了……”拉住骆清溪的手腕,秦徐缓缓站起了身,咬紧牙关,话语近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腔里蹦出来,“不管怎么样,先去医院……”
骆清溪拉住了秦徐。
“不想去医院。”坐在床沿,骆清溪抬眸看着秦徐,“你先帮我买点儿药吧,我会叫医生……到这里来。”
手揣裤兜,照骆清溪所吩咐买好伤药的秦徐凝视着手中的通讯设备,不用想也明白为什么骆清溪会对这些伤药这么熟悉,它们的名字,他甚至没有多想,就那样报了出来,以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
秦徐回忆起自己刚到星城来的时候,还嘲笑了正接受处罚的骆清溪……那些奚落的挑衅,此刻的他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当时的骆清溪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秦徐原本是那种……很少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的人。
骆明远那家伙,只是做足了表面工作,空有一具看起来符合“父亲”这个身份的躯壳罢了。
还没拨出,电话便响了起来,巧了,正好是秦徐想要仔细谈谈的人,虽然作为一个辈,他的确没有任何立场跑到骆明远面前教罢了。
“喂,徐呀,清溪是不是正跟你在一起呢?那子挺不听话的,没到时间就又跑了,他没麻烦到你吧?”骆明远的语气悠悠然,像是并没有对自己话里的内容感到有任何不妥。
“骆叔叔。”秦徐声音低了下去,“你的鞭子抽到了清溪的腺体,我想,你应该明白这对于一个alpha来意味着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或许在你看来我没有资格对你教,那些关于骆清溪的事……”此时,秦徐重新已经走回了酒店的大楼前,顿住脚步,略微抬头,目光往上,一层层数着,三楼的窗前,他看见了正揭开窗帘,含着笑意冲他微微挥手的骆清溪,“你是一个差劲的男人,骆清溪是我重要的人,当初你来我家接他离开的时候,还对我,一定会对他好,你食言了。”
“我后悔将清溪交给你,虽然他只在我家住了三年,但在我心中,他是我重要的家人……”踏上电梯,秦徐从来没觉得自己话竟有这么多,“要是这种事再次发生,我会尽我所能地保护他。”
“……你们现在在哪?”并没有回话,半晌,骆明远只抛出了这么一个疑问。
走到房门前,秦徐看着酒店房间的门牌号,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犹豫的。
但他想,如果这个时候骆明远到了,或者骆明远派的人到了,那么无论是他还是骆清溪,都不会高兴吧。
“我会照顾好他。”
于是他挂断电话,插入房卡,走了进去。
回到房间,骆清溪已经重新趴在了床上,两条腿翘起,摇一摇的,顶着满背的新伤旧伤,倒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你回来啦?在跟谁电话?”骆清溪回过头,问他。
将药物放在床头柜上,秦徐抽出其中之一的明书,上面写了擦拭的方法,“你父亲,问我在哪,我没。”
骆清溪嘴角微斜,“挺好,别叫人来扰……我们。”最后两个字他得很声。
“什么?”专注于读明书的秦徐问,同时顺手按住了骆清溪微微摆动的身躯,“别动,医生叫来了吗?”
“马上到。”看着秦徐专注地将膏药挤在自己指尖,对着他的伤口满脸纠结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样子,骆清溪牙齿又开始养了,“疼……”他。
“哪儿?”将冰凉的膏药涂抹在骆清溪的背部,“这样涂没错吧,疼不疼。”
骆清溪摇头,趴着,两条腿晃得更欢了。
秦徐顺手了一下他的屁股,“你还挺高兴?”
“你干嘛!”骆清溪耳朵红了,咧嘴,露出尖牙,又摆出那副时时刻刻要扑上来要咬人的样子。
“抱歉,顺手。”秦徐后知后觉地发现有些不太合适,“所以到底哪儿疼?”
“腺体。”着,骆清溪转过头,将脸埋进了枕头里,“疼死了,还流血了。”
确实,那地方对alpha来是致命的,“要不还是去医院吧,药……用哪个来着?”
“你把药给我涂腺体上。”看也不看,骆清溪顺手从袋子里抓出一个膏状的药物,反手扔给秦徐,“这个。”
秦徐盯着明书,好一会儿,“上面没写,能用在腺体上吗?”
“其实差不多就是皮外伤,别磨磨唧唧的,快……”骆清溪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还记着秦穆的关于摸腺体性骚扰之类的话,一时之间秦徐有些犹豫,虽然他本人对此并无太过清晰的认知,毕竟腺体、味道、性什么的……他感觉不到。
“先把其他伤口涂好吧,”着,秦徐又冲着在他看来骆清溪最深的伤口抚去,“医生什么时候来?”
听秦徐还在别的,骆清溪简直要气死了,他现在其实压根对“疼”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只感觉腺体处热热地鼓起,希望有人轻轻触碰,秦徐闻不到房间中的信息素味儿,他并不知道骆清溪的信息素已经将自己完全包裹住了,那苦涩的酒味,仿佛进入了迷醉之乡的源头,几乎令骆清溪呼吸困难。
“秦徐,我讨厌你……”
莫名其妙地,秦徐听见骆清溪对自己来了这么一句。
就像是被喂着火腿肠的狗咬了一口,秦徐有些懵,不过在他看来这都是不值得纠结的地方,无奈之下,他将骆清溪扔给自己的药物轻轻涂抹在了手上,闻了闻发现没有任何刺激性味道之后,他略略倾身,带着膏药的手指轻轻抚在了骆清溪的腺体上。
几乎被那鼓起的皮肤烫得缩回了手,这是……被太狠了吗?果然还是应该去医院吧,骆清溪的医生究竟什么时候到啊?秦徐微微蹙起眉。
骆清溪倒是一下子就没声儿了,连微微晃动的腿都停了下来,卸力一般垂到了床上,要不是他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频率变大,秦徐可能会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你刚刚骂我干什么?”看骆清溪耳朵红得不正常,秦徐以为他发烧了,不敢伸手去碰他的耳朵,脸颊微微贴近,期望能够通过距离的贴近测出温度,“嗯?”他不知道他此刻的声音有多低,多性感。
他抚在骆清溪腺体的手指,也因为想要抹匀药膏一直轻轻蹭动着,未曾停下。
骆清溪啧了一声,腿部微动,大腿处的肌肉猛地发力,似乎夹紧了什么。
“你不是发烧了吧?”暗叫不妙的秦徐想要掰过骆清溪的脸,却被骆清溪狠狠抓住了手腕。
“你……不要碰我!”通红的脸颊自枕头内转出,叫着别碰,抓着秦徐的力道却大得惊人,秦徐怔住了,他看着骆清溪此刻的脸,莫名觉得对方的眉眼中有那么一丝……媚意?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骆清溪就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拽着秦徐的手,头一意孤行地埋在枕头里,许久不动。
“骆清溪……”
“吵死了!”骆清溪的声音含着怒意,他感受到秦徐意欲挣开的力道,只咬牙切齿:“不许动!”
“你当你是警察啊!”秦徐简直莫名其妙,不过鉴于这子神经从来都不太正常,所幸就听了他的话。
终于,骆清溪的两条腿卸了力,又悄无声息地翘了起来,晃了两下。
骆清溪松开了秦徐。
“今天是情况危机,才让你碰我腺体。”背对着秦徐,骆清溪也不回头,“以后别人叫你摸,你可别乱摸,懂了吗?”
这教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秦徐挑眉,“知道,所以……医生什么时候到?”
“……你好烦。”
秦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