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说话的时候,唇从她的耳边轻……
孟沅澄明显能感觉到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是男人的手,她立刻挣扎起来,双手握住了男人捂住她口鼻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身后人似乎也没料到孟沅澄会来这一手,并未有什么防备。
听到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孟沅澄当即又抬脚往男人的脚上踩了去,不过凭孟沅澄这般纤瘦的身材,即便是用了大力,对这个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来,也如同隔靴搔痒,根本不造成什么伤害。
就在孟沅澄的手肘快要撞上他胸口的时候,这一回,他早有了准备,擒住了孟沅澄的手臂,将孟沅澄的两手反剪在背后,另一只手再次捂住了孟沅澄的口鼻。
男女毕竟是有区别的,孟沅澄感受到身后人带来的巨大的压迫感。
她整个人都完全地被纳入了男人的怀中,甚至还能听清他的心跳声。
孟沅澄心里惊慌,虽不知道这人是如何进到宫中的,可此处偏僻,又无侍卫,若是这个男人想对她做些什么,她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何况不远处还有一对偷情的野鸳鸯。
孟沅澄思来想去,强行逃走应该是难做到了,只能晓之以情。
她正要开口,男人似乎早已料到她想做什么,先她一步,在她耳边近乎耳语道:“你想被发现?”
他话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从孟沅澄的耳边轻轻擦过,孟沅澄浑身一个激灵,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权衡之下,孟沅澄放弃了跟他沟通。
算了,还是不要动比较好。
万一这个男人被刺激得对她做出什么来,那她真是得不偿失。
孟沅澄倒是想着安静下来,可不远处那两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令孟沅澄面红耳赤的动静一直传来,她就是想当个聋子都做不到。
身后的男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些声音,孟沅澄倒霉地发现,他的呼吸似乎也粗重起来。
贴着她的属于身后男人的胸膛温度也逐渐升了起来。
孟沅澄心里叫苦不迭,这个男人或许本来没有劫色的意思,听着那两人的动静,万一还真把他听得激动了,那她不就成了盘中肉。
她一个姑娘听这声音都会有心猿意马,别身后这个男人了。
谁来救救她!
孟沅澄忽然感到擒住她双手的力消失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人调转了个方向,面朝着身后人的胸口了。
孟沅澄心想,这正是个好机会,她倒要看看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偷入皇宫,还敢劫持她。
没想到头顶一只大手下来,将她的脸按进了他的胸口,顺带连她的耳朵都一并捂上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这人突然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孟沅澄这才发现,外面的动静早已没了。
“你……”
她话未完,便被这人一直拉着,跟着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处亮堂的内室。
借着屋内明亮的烛光,孟沅澄这才看清眼前人。
竟然是裴钰!
这个混蛋,方才她那么害怕的情形下,他竟然还能一直不表明身份,就是故意想吓唬她,看她出丑的吧。
怪不得她方才闻到了熟悉的熏香味。
过去她总觉得裴钰身上的这股子香味很好闻,又不像是大多人常用的那几种香,还特意问过他,不过他也没有告诉她就是了。
她早该猜到的,这个香除了裴钰,她就没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
可是不对啊,裴钰的声音她一听就能听出来的,方才他出声了,她竟然一点都没听出来。
这个人,为了吓唬她,连声音都是假装的。
孟沅澄甩开裴钰的手,有些生气:“你这是干什么?”
“耍我很好玩吗?”
她方才脑中已经想象了无数种她的凄惨下场,现在告诉她,原来一直那个所谓的坏人一直都是裴钰。
裴钰启唇,还未什么,倒是先咳嗽了两声。
孟沅澄见他脸上有些不太正常的红,下意识地关心道:“你怎么了?”
话一出口,孟沅澄就恨不得自己几拳,关心他干什么,他明明才捉弄了她的。
“你怎么不话了?心虚了?”
裴钰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也不知我就了那一句话,公主竟能联想到那么多。”
孟沅澄怒视裴钰:“你还装?”
都已经露了脸了,还弄成这种声音干什么。
裴钰又咳嗽了几声,额头上还冒出了些汗珠。
看裴钰这模样,分明就是受了凉,染上了风寒。
孟沅澄也做不到再继续追问他,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关心他,生硬地道:“好了好了,别了,我怕你晕过去了。”
孟沅澄也不知道她的话这么有效,话音刚落,裴钰似乎还真站不稳,要倒下去。
孟沅澄的手比脑子反应更快,赶紧上前扶住了裴钰。
“真是没用!”孟沅澄声地骂了自己一句。
她没想到裴钰还真不客气,一有人扶着了,就立刻靠了上来,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她身上,把她压得都站不起来。
“你怎么这么重?”
孟沅澄一边抱怨,一边把裴钰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裴钰头转到另一边,又咳嗽了几声,这才回过头来去端桌上的茶杯。
孟沅澄先他一步拿过了茶杯:“都凉了。”
“无妨。”
“我去重新给你加点热的。”
裴钰却握住了孟沅澄的手:“不必了,我为臣子的,不敢让公主为我斟茶。”
孟沅澄的好心被他当了狗肺,她也不伺候了,挣开裴钰的手,道:“随便你。”
回到室内,又喝了些茶,裴钰似乎是恢复了不少,脸色也比方才自然了很多。
孟沅澄本想一走了之的,可想起那对偷情的男女,她又是十分好奇。
从那个男人的称呼来看,那女人一定是宫里的人,极大可能还是父皇的某位嫔妃。
怎么有妃子敢如此大胆,竟敢在宫中与男人私通!
可惜天太黑,孟沅澄根本未看清两人的长相。
裴钰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孟沅澄,一张脸整个都皱了起来。
虽然她未什么,但光从她的神情,都能猜到她如今在想些什么。
裴钰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耳珠。
方才他话的时候……如今她耳珠还泛着红。
孟沅澄见裴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忍不住踢了踢他的腿,裴钰这才将视线从她的耳边移开,回到了她的脸上。
“怎么了?”
“刚刚那个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裴钰没回答。
看裴钰的神色,孟沅澄肯定他是知道的。
“到底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
“公主这么聪明,肯定猜到了。”
果然是后宫的妃子。
“是谁?哪一宫的?我一定要去告诉父皇。”
“你怎么不话了?”
裴钰:“我也不知。”
“你骗我,你肯定知道。”
裴钰望着孟沅澄,道:“后宫这么多妃嫔,多数一年半载都不能见皇上一面,年纪尚轻,有些跟你都差不多的年纪。”
“那又怎么样?”孟沅澄一时心直口快,拿了裴钰来做比较,“若是以后你的妾氏背着你与其他男人偷情,你会希望一直被瞒着不知道吗?”
裴钰脸色微变,语气有些不好:“我连妻都没有,何来的妾氏,况且,我何曾过要纳妾了。”
“那假如是你以后的夫人……”孟沅澄的假设还没到一半声音就越来越,最后干脆了闭上了嘴。
裴钰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她干嘛那么害怕他啊!
她这只是假设而已,他有必要那么不满意吗?
“不管,我就是要把这事告诉父皇去。”
裴钰沉声:“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孟沅澄怒了:“如何是我不该管的?她是父皇的妃子,怎么就与我无关了?”
裴钰知道孟沅澄如今正是气愤的时候,一时半刻是冷静不下来的。
“好,那公主自便。”
“不过公主要去将此事告知皇上,敢问证据在哪里?你连那两人的面容都没看清,又从那里去从后宫这么多妃嫔中找出那人来,那个男人你更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孟沅澄立刻道:“你跟我一起看见的。”
“有吗?我怎么不知,我今夜一直在这里值夜,何时出去过?”
“你睁眼瞎话!”
孟沅澄急了,脸都跟着涨红。
“即便让你找到那两人,他们像我这般一口咬定根本没有这事,你又如何呢?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方才那里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你空口无凭,若真是去了,也没什么用。”
孟沅澄不得不承认裴钰得确实有道理,即便裴钰跟她一同目睹,但他铁了心地不跟她站在同一阵营,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难道就只能任由事情这般发展下去?
她才不要。
孟沅澄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两人给抓出来。
“我要去告诉父皇,你这个为人臣子的,不想着为君解忧,竟还欺上瞒下。”
裴钰又猛地咳了许久,孟沅澄看他这般虚弱憔悴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心疼:“我着玩的。”
孟沅澄看着裴钰,又想起了今夜她是为何才辗转反侧,突然有些伤心起来,声嘟囔道:“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快来了,就染上了风寒,要不要这么激动啊!”
“你怎么知道?”
孟沅澄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裴钰在问她什么,他听到了,并且没有否认。
“知道就是知道了,管我从哪里知道的”孟沅澄转过身,背对着裴钰,“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去歇息了。”
“等等!”裴钰叫住了孟沅澄,“泰山……”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能找个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你可以放心了,我不会再缠着你的。”她也是有尊严的。
裴钰身边没有女子时,她大可以像过去那样,可往后便不同了。
“嗯。”
‘嗯’你个大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