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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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昱今日起了个大早, 因为这是他与林若宁约好的日子。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林若宁的关系算是有了不的进展,以往他们出去,林若宁总是有所顾忌,怕外人见了, 影响不好, 所以往往都是加上了孟沅澄, 他们三人一同行动, 她才愿意出来。

    可最近以来,孟沅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总是不见人影,正好也给了他理由单独约林若宁出去,起先林若宁还推脱了几次, 后来,也许是她觉得推辞的次数太多,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终于答应了今日一同出去。

    为了今日之约,他提前做了不少准备,想了很多地方,最后还是选了据是京城近几个月来最火的合德楼, 他心想,这应该是最保险的选择了。

    最后再整理了一遍衣服,章昱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确认没有问题后, 这才出发去接林若宁。

    可是, 当他敲响了林府的门后,门倒是开得很快,出来的却不是林若宁, 而是林若宁的贴身丫鬟。

    “你家姐呢?”

    丫鬟吞吞吐吐地道:“,姐今日有些不适,所以让奴婢来告知章公子,她今日恐怕要失约了。”

    章昱听到林若宁身子不适,关切道:“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的,严不严重?”

    “没事,只,只是毛病。”

    章昱本来还只觉得这丫鬟是因为紧张所以起话来才这般支支吾吾的,但仔细看她,不看他也就罢了,眼神乱飘,明显是在撒谎。

    “什么毛病?”

    “就,就是……”

    应是没有提前想好答案,这么突然被章昱问到,她根本答不上来。

    章昱沉声道:“谁教你这么跟我的?你家姐究竟在哪?”

    他从在军营中长大,常年在边境驻守,军中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话办事也都没什么顾忌,荤素不忌,他本人也是这般性情,不像一般世家公子,多数时候他是嬉皮笑脸,没什么脾气,可毕竟是一军统帅,威严还是在的,真冷着脸的时候,加上那股气势,倒是真让人胆颤。

    就像此时,他冷脸问这丫鬟时,她真的被吓得不轻。

    “奴,奴婢真的不知道,没没有人教我。”

    “你若再不实话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不对女人动手,但是事关林若宁安危,他情急之下会做出什么来,他也不清楚。

    章昱这般追问,丫鬟也扛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公子恕罪,是,是姐让奴婢这么的。”

    章昱难以置信:“你家姐让你这么的?”

    只见丫鬟不住地点头,章昱倒是糊涂了,她为何要让丫鬟骗他。

    “你真的?”

    “不敢有半句假话。”

    章昱不明白,明明是她答应的,如今临时反悔不,竟然还让丫鬟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他,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家姐现在在哪里?”

    “就在房中。”

    看来她真是在躲着他了。

    他不懂,前几日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她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得知林若宁就在府上,他很想立刻闯进去当面问个清楚,但考虑过后,还是忍住了。

    章昱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道:“你起来话。”

    “奴婢不敢。”

    章昱没了耐心:“让你起来就起来。”

    丫鬟这才慢慢从地上起来,可依旧是垂着头,不敢看他。

    “你认识我吧。”

    “嗯。”

    “那你也该知道你家姐今日本是要跟我出去的吧。”

    “是。”

    “那你给我,她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还让你这么骗我?”

    丫鬟半天没有话,章昱又道:“怎么不话?是不知道还是不敢?”

    “行吧,你不的话我就直接进去问你家姐。”

    “别。”她下意识地要拦章昱,却见章昱依旧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去的动作。、

    她偷偷瞄着章昱,声道:“因为姐听到了些关于公子你的传言。”

    “什么传言?”

    “奴婢不敢。”

    “!”

    “就,就是姐听公子你是个风流,风流成……的人,而且经常去那种地方,家里还娶了好多房妾氏……”她一边一边心地观察着章昱的脸色,发现章昱的眉头越皱越深,同时握紧了拳头时,立刻便闭嘴了。

    “谁告诉她的?”

    “这个奴婢真不知道。”她顿了顿,又看了眼章昱,“姐听这事后很气愤,今日听到公子你来了,就,就让奴婢这么跟公子,想让公子,自己离开。”

    章昱握拳转身就往马车走去,知道他去金凤楼的除了孟沅澄就是裴钰了,听这个丫鬟所的那些话,不就是孟沅澄昨日威胁他所的。

    只是他不明白,他都已经帮了孟沅澄,孟沅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章昱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啊,他都照孟沅澄的做了,孟沅澄又有什么理由要给他使绊子呢。

    而且,孟沅澄这个人他是了解的,要是真做了这种事,肯定不会藏着掖着,那这么想来,就只有一个人了。

    裴钰。

    书房门被推开时,裴钰手中还拿着书,看着杀气腾腾冲进来的章昱,身后还跟着惊慌的宋玉竹,他对宋玉竹道:“我们二人是同僚,我想他是有事要与我商谈,你不必担心。”

    宋玉竹盯着章昱,看他来者不善,明显就不是能坐下来好好话的样子,虽然裴钰这么了,她还是担忧地问道:“真的没事吗?”

    章昱一把将宋玉竹推出了门外,狠狠地将门摔上了。

    看章昱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裴钰自然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

    “是不是你做的?”

    裴钰反问:“我每日做的事不少,不知你所的是哪一件。”

    “你别给我装傻,你明明知道我的是什么。”

    裴钰合上了手里的书,看着章昱:“先坐。”

    “要喝茶吗?我看你这么远来,一定也渴了。”

    章昱接过裴钰递给来的杯子,重重地放到了桌上,怒冲冲地盯着裴钰:“你别转移话题。”

    “你就你是不是让人造谣我的事了,还跟若宁乱了。”

    裴钰自顾自地喝了口茶,毫不掩饰地点头:“是。”

    “你他妈有毛病吧,我跟你一无仇,二无怨,你这么整我?”章昱是真的被裴钰弄懵了,“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喜欢林若宁?”

    裴钰否让:“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你觉得呢?”

    “……”章昱最烦的就是裴钰这种不会人话,非要哑谜的性格,“你会不会人话,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你要是不给我出个原因来,让你还能走出这个房门的话,我就不姓章。”

    “谁你没得罪我?”

    裴钰忽然这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章昱都糊涂了。

    “我做什么了?”

    “这个你自己慢慢想吧,我要做事了,恕不远送。”

    章昱刚走到门口,忽然觉得不对,立刻转身,对着裴钰道:“管你什么原因,你这么来阴的就是人行为。”

    章昱着抄起手边的花盆就朝着裴钰扔了过去,裴钰躲开了,只见那花盆砸到他身后的墙上,四分五裂,盆中的泥土也随着飞溅到了各处。

    一时间,满地的泥土,还有各种碎片,原本整洁的屋内变得杂乱不堪,尘土飞扬。

    两人的视线也被这些尘土所挡,章昱捂住口鼻,挥开了眼前的灰尘,对着裴钰道:“你还有脸躲。”

    着,他便朝着裴钰冲了过去,没想到裴钰早已不在原处,他的眼睛却忽然被蒙住,然后一阵混乱之后,他再看清时,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

    章昱恨恨地盯着坐在对面的裴钰,怒道:“你这个人,还搞偷袭这一套。”

    “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单挑。”

    裴钰却道:“你是武将,我是文人,我自然不过你,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你还有脸把偷袭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我承认我不过你,这不算偷袭,只是保护自己。”

    “你别废话了,赶快放了我。”

    裴钰看着在椅子上挣扎闹腾的章昱,忍不住叹气,他跟孟沅澄还真是像,孟沅澄也就罢了,还是个单纯没心机的姑娘,他明明从在军中长大,按理耳濡目染也该学着稳重成熟些,没想到还是这么急躁,耐不住性子,而且一点也不见老练持重。

    “我知道你喜欢林家姐。”

    裴钰这话一出,原本还不消停的章昱立刻安静了下来。

    “关你屁事。”

    “今日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所以,我愿意补救。”

    章昱本不想理他,可听他这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能做什么?”

    “这你就不必管了,只要你相信我能帮到你就是了。”

    “我可以信你吗?”

    “这取决于你自己。”

    章昱想了许久,点头:“好吧,我信你一回,你先给我解开。”

    “好。”

    章昱一得到自由,立刻便朝着裴钰挥拳,没想到裴钰早已料到他有这么一手,直接避开了他的拳头。

    “你这也算偷袭,我们扯平了。”

    孟沅澄昨日从竺琴那里得到了不少关于孟璨的消息。

    虽也拿不准她的究竟是真是假,可她都了,即便是碰碰运气,孟沅澄也要去试试的。

    想起昨日她这些时的神色,倒也分辨不出来。

    孟沅澄问了很多,她也如自己所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为何突然要跟你分开,你知道原因吗?”

    竺琴笑道:“男人不都是这样,再漂亮的女人,也是会腻的,我跟他这么久,他那种人我太了解了,甩我的时间比我想得还晚了些,我都已经恨惊讶了。”

    “那你们平常见面都做些什么?”

    竺琴眼尾上挑,微眯着眼,手缓缓从孟沅澄手臂上滑了下来,娇声道:“你觉得呢?你是要听细节吗?”

    孟沅澄被她摸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当然知道了。”

    “我,我是问除了那事,他有没有跟你透露过别的?比如他的身份,他家里的情况……”

    “他这个人是纨绔子弟,只会花天酒地,但也还是有点脑子的,对于自己的身份,他是藏得很严的,不过,他不知道,他第一次来我就让人去听过他了,所以后来看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我都觉得可笑。”

    “不过你问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他这么突然要甩了我,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孟沅澄立刻问道:“什么原因?”

    “他好像跟别的女人搞上了,这个女人身份好像还很特殊,他们两个见面都很谨慎。”

    “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偶然听到了他跟手下人话,好像是吩咐那人要准备什么送给那个女人,不过他们两个话的时候也很心,一直只用代称,没有叫那个女人的名字,所以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

    “关于这个女人,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孟沅澄直觉这个神秘的女人就是慧妃,她那夜意外撞上的私会就是孟璨与她。

    “那个女人用的香料味道我知道,应该是牡丹、橙花、茉莉加上麝香调成的。”

    “你如何得知的?”

    “有一回他来我这的时候应该是刚从那个女人那里离开,身上的香气都还没散。”

    “你能闻出来?”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做的是这种生意,脸和身子自然是最重要的,那些男人看的不就是这些,所以我最在行的就是对于如何保养如何扮,我敢肯定她用的是这个味道的香料。”

    “如果再让你闻到这个味道,你能分辨出来吗?”

    “当然。”

    孟沅澄有了主意。

    “对了,再告诉你件事,他在京城里有一处私宅,很是隐蔽,他也从来不告诉我,每回去那里都很心,我猜那个女人也许就在那里。”

    “地址知道吗?”

    “嗯。”

    若那个女人真是慧妃,当然不可能在孟璨的那处宅子里,但孟沅澄感觉这个宅子一定是有蹊跷,她要去看一看才是。

    对于章昱这边发生的事孟沅澄是一无所知,从竺琴那一知道这些消息,她立刻便吩咐了田川去那处宅子蹲守着。

    如今,她一直在宫中等着田川的消息。

    田川在那处已经守了好几日了,却一直没有信传回来,她心里忐忑,担心怕是出了意外。

    这日,孟沅澄起来后便算要亲自去一趟那处宅子,还未出门口,田川便出现了。

    “公主。”

    “如何了?发现什么了?”

    “世子确实曾经在那处出现,但属下一直在那处守着,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他何时出来的?”

    “夜里进去的,到第二日清出来的。”

    孟沅澄却不信有这么简单。

    若要休息,他可去之处多的是,为何要那么神神秘秘地夜里才到那里去,就为了在那处歇息一夜,根本不通。

    “我亲自去一趟。”

    孟璨的这处私宅地处偏僻,周围除了这一处房子,再未有别的建筑。

    好在这四周荒草丛生,也不是光秃秃的一片,她与田川还能有个藏身之所。

    “公主,您还是去休息吧,属下守着便是。”

    “不行,我要亲自看着。”田川一定是遗漏了什么,她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不枉孟沅澄等到半夜,终于等到了孟璨。

    孟璨身边还跟着两人,进门之前那两人十分警惕地朝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后,这才进到了里面,然后关上了门。

    见此,孟沅澄立刻冲到了门口,她声对身旁的田川吩咐道:“你进去看看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那公主您呢?”

    “我自己会躲着的,你不用担心我,快去快回。”

    “是。”

    田川纵身一跃便进到了宅子里,孟沅澄望着他,还想嘱咐一句,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她立刻便躲了起来。

    “马上要到一批新货了,注意点。”

    “知道了。”

    孟沅澄躲在暗处,看着两人推着一个车,车上放了两个很大的木箱,其中一人上前敲响了门,不知了句什么,门被开了。

    “怎么现在才来?”

    “路上遇到了点意外,耽误了。”

    “什么意外?货没事吧?”

    “没事,都解决了。”

    “那赶快进来吧。”

    孟沅澄暗自思索,他们所的货究竟是什么。

    那么大的箱子,看那两个男人推着车都十分吃力,重量一定不轻。

    可惜那箱子上挂了一把不的锁,将箱子锁得严严实实,箱子里的东西一点看不到。

    孟沅澄等得心急,恨不得自己翻进去一看究竟,可门内有人守着,她肯定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等了许久,田川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

    “他们进去后就进了一间屋子,话声音很,属下也听不太清楚,因为门口有人把守,属下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

    这么鬼鬼祟祟,干得肯定是不能见光的事。

    “公主,如今如何做?”

    “在这里等着。”运进去的两箱货卸下之后,箱子和车总要处理的,所以肯定还会出来的。

    一夜过去,孟沅澄总算是等到了那两人推着车出来,箱子明显已经空了,他们推车时也轻松了不少。

    那两人将木箱搬上了一个马车,便要离开,孟沅澄赶紧道:“你去跟上他们,看他们要去哪里。”

    “是,可公主您呢?”

    “我再等等,放心,我有分寸的。”

    她还没等到孟璨呢。

    他昨夜进去得比这二人早得多,可如今也不见出来,肯定有蹊跷。

    可孟沅澄没想到,她从早上等到下午,再不见人出来,孟璨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