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正要直起身子来,却忽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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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沅澄那日去见章昱, 本想着是让他帮忙查孟璨的事,没想到去了正好撞上了章昱因林若宁的误解而苦恼,想来章昱也是听不进去别的事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她特意去了一趟, 什么事都没办成, 反倒还要帮着他们两人解除误会。

    又过去了半月, 这期间, 孟沅澄从未放弃过要查孟璨,一直派人盯着孟璨, 她也学会了,时刻提醒着自己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又如那夜一样, 不但没能抓到孟璨的把柄,反倒被他们颠倒黑白,自己白白受了冤枉,有苦难言。

    她派了人每日在城郊那处宅子守着,不过让她奇怪的是,自那日以后,孟璨竟再也没再那处出现过。

    她本以为孟璨是因知道她派人在跟踪他, 所以才换了据点,可后来的日子里,据她派出去的人传回的信所言, 那处宅子每隔几日夜里都会有一群人运送几个大箱子进去, 直至第二日清才会再从里面出来, 出来时能看出箱子明显地空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孟沅澄不敢再贸然行动,生怕又扑了个空, 什么都找不到。

    这日,又有信传来,孟沅澄拆开后,脸色大变。

    据信上所,在那处宅子外蹲守了近半月,终于有所发现。

    昨夜那几人照例是运送了几只木箱进去,可进门之时,不知是撞到了什么,箱子竟然动了起来,虽然那几个人立刻便推着车进去了,可他们还是隐约听到了人声。

    几个大箱子里装着的似乎都是活人。

    听到这个消息,孟沅澄这次是彻底坐不住了。

    她就奇怪,这些人每次行动都是深更半夜,而且鬼鬼祟祟的,做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他们口中所的货物,更是一次都没有透出来过,哪有正当生意是这么做的。

    孟沅澄想起那日夜里瞥见的那几人,听话,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生意人,结合今日的消息,似乎就得通了。

    孟沅澄立刻便要赶去那里,云见孟沅澄这般心急的模样,问:“公主,您这么着急着是要去哪里?”

    孟沅澄哪还有心思理她,不过想起自己一人去似乎是不太安全:“田川呢?”

    云摇头:“不知道。”

    本不该独自一人去的,可这关头,又不知田川究竟去了哪里,若是等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去,孟沅澄心一横,有了决定。

    “我有急事去宫外一趟,若是田川回来了,让他立刻来找我!”

    孟沅澄完这话便往外冲了出去,云在她身后喊道:“公主,您还没什么地方呢,奴婢该怎么告诉他。”

    孟沅澄头也没回,大声道:“你就跟他之前我跟他一起去过的地方,他肯定知道。”

    孟沅澄赶到城郊那处宅子时,已是傍晚了。

    上一次她身边有田川,她自然是不害怕的,可今日,她孤身一人来此,周围又是没有人烟的荒郊野外,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叫声,孟沅澄忽然有些腿软。

    脚下的树丛里突然不知窜出来来一个什么东西,孟沅澄下意识地要尖叫出声,但是在喊出声的前一刻,她捂住了嘴。

    如果她这时大叫出声,被外面那些人发现的话,她就完了。

    孟沅澄的手心紧紧贴在嘴上,心跳都快停了,因为她能感受到似乎是有一个活物缓缓地在她腿上爬着,她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想要去看一眼究竟是何物,可脖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始终不敢低头。

    比起让她亲眼看到可怕的动物在她身上爬,她倒宁愿不知道的好。

    孟沅澄就这样僵直着身子,内心祈祷着这东西赶紧从自己身上下去,可没想到她却感觉到它顺着她的腿在一点一点地往上爬行,她甚至都感觉到它快要爬到她的肩上了。

    本就是寒冬,她一人蹲在枯树丛中,时不时还有刺骨凉风吹过,孟沅澄决定再这样下去,她不被吓死也要被冻死了。

    终于下定决心,孟沅澄也顾不上别的了,闭着眼睛伸手在胳膊上胡乱抓了好几把,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她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瞄了一眼胳膊上停着的东西,只是虚虚瞟了一眼,孟沅澄只看到一只绿色的虫子似乎正在自己的胳膊上还往上爬着,心一横,她在地上摸了摸,捡起一根树枝,闭着眼将那东西从自己的身上撇了下去。

    看着不远处正忙着将箱子往院子里运的人,孟沅澄松了口气,好在这些人忙着做事,没有发现她。

    将脸转到另一边,孟沅澄往旁边移开了些,要离那个可怕的东西远一点。

    这时,那处的动静似乎也停了下来,孟沅澄望过去,只见最后一人朝门外四处望了望后,十分谨慎地关上了门。

    孟沅澄又等了一会,确定没人再出来后,这才猫着腰往门口去。

    到了门外,她拉了拉门,紧紧关着,不开,又抬头往墙上望了望,差不多有两人高,她肯定是翻不过的。

    孟沅澄在门外十分苦恼,都已到这里了,若让她在门口干等着却又进不去,她肯定是不甘心的。

    见从这里进不去,孟沅澄绕着这处宅子转了一圈,果真有了发现。

    在左侧的一处树后,有一很隐蔽的门,她去推了一下,竟然没锁。

    孟沅澄大喜,偷偷从那门缝中观察了许久,确定里面没人后,这才偷偷进去了。

    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处似乎是厨房的一个侧门,门口堆了不少木柴,从里面看的话,这个门完全被木柴给挡住了,兴许就是因此才没有被察觉未关上吧。

    孟沅澄在屋里观察了许久,看着院中的那些人将箱子都抬进了右侧的一间屋子,然后又关上了门,她等了许久,没听到那里的动静后,这才贴着墙,躲开了他们可能从屋里能看到的地方,偷偷溜到了那间屋子侧边的墙里。

    孟沅澄活了十九年,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独自一人,对方又是一群男人,她肯定是害怕的,方才溜进来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想起那些可能被他们当成了货物的姑娘,这事可能还与孟璨有关,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好在她运气还算不错,至今还没被发现。

    此时躲在这处,还算得上安全,孟沅澄便有了心思想起别的事了。

    她如今最想的便是田川能赶紧出现在此,想到田川,她又觉得不对劲,往日他是随传随到,时刻待命,可今日怎么就这般奇怪,不见人影也就罢了,她出宫时便已吩咐过了,让云一见到他就让他立刻来这里与她回合,可如今,从她赶到这里再到在门外守了这么久,若他一回宫,早该来了,这么久还未出现在此,便只有一个原因,他一直都未回宫。

    究竟是何事牵绊住了他?

    屋里突然传出的一声惊呼断了孟沅澄的思路,因为那声音听着分明是个姑娘的。

    明明她在外面守着的时候根本不曾见到有女人进来,这时突然传出的女人的声音,似乎又印证了她的猜想。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我让我爹给你们送来。”

    是女子带着哭腔求饶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跟她应该差不了太多。

    “闭嘴!”

    一人突然厉声呵斥了一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来?这是哪里?”

    跟方才的女声有些不同,这么看来,屋内应该不止一个被抓来的女子。

    屋内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一阵混乱之后,这才安静了下来。

    孟沅澄听到了响亮的巴掌声,然后就是一个恶狠狠的男声:“别乱动!”

    “想活命的话就安分些!”

    那几个女子许是害怕,纷纷哭了起来。

    孟沅澄又听到耳光的声音,这些人似乎也十分地不耐烦:“哭什么哭,再哭立刻杀了你们!”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出去之后绝对不会报官的!”

    一人听到这话,笑出了声:“你们看看,她还想出去呢。”

    “你还想报官,老子告诉你,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了。”

    屋内又响起了抽泣的声音。

    “老三,药呢,再给她们喂点,免得哭哭啼啼地让人心烦。”

    “你们怎么回事,这回药下得这么少,这么快就醒了,还好是到了这里才醒的,要是半路醒了,弄出动静,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中午喝了点酒,有些昏头,所以……”

    “你什么时候不能去喝酒,非要在办正事的时候去,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看你怎么跟老板交代,今天是你运气好,她们还没在半路醒过来,没闹出什么事,如果真的因此搞砸了,我反正是保不了你的。”

    “我知道了,以后不去了。”

    “等这一笔生意做完,可以休息一段日子,到时候你天天去喝花酒都没人管你。”

    “行了行了,还干不干活了。”

    孟沅澄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不知他们要干什么,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正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一人:“先等等,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办。”

    “那你先去,这里交给我们。”

    “你们俩跟我一起去。”

    不知为何,这几人突然又离开了。

    孟沅澄躲在墙后,看着他们走远了,不过她也没立刻进去,担心他们又突然折返回来,孟沅澄又多等了一会,眼见没有动静,她这才出来,猛地冲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光是关上门,孟沅澄觉得不太放心,回头便看到了双手被绑在背后,嘴也被严严实实堵住的几个姑娘。

    孟沅澄赶紧去给她们解开了绳子,将塞在她们口中的一大团布给取了出来。

    几个姑娘还以为孟沅澄跟那群人是一伙的,一被解开绳子,立刻尖叫着往后躲,一脸的恐惧。

    孟沅澄赶紧捂住了其中一人的嘴,声道:“别叫了,我不是坏人。”

    “你们别害怕,那几个人肯定还会回来的,我们赶紧走。”

    可是要离开这里必须得从门口出去,但从门口这么走出去的话,万一遇上那几个人折返回来,那她跟这几个姑娘就都是羊入虎口,这么一来,她不仅没救到人,反倒还把自己给搭上去了。

    几位姑娘信了孟沅澄的话,也止住了眼泪,虽然害怕得还在发抖,可还是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跟在孟沅澄身后。

    一人见孟沅澄站在门口,又没有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问道:“我们不走吗?”

    走肯定是要走的,但是孟沅澄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刚准备开门,就看见方才那三个人朝着这边来了。

    恐怕是不能出去了,情急之下,孟沅澄对着其余几人道:“赶紧帮忙把那个柜子推过来,挡在门上。”

    她们几个都是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若正面对上那三人,肯定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想了又想,只能先用柜子抵在门上,好歹也能多争取些时间。

    情况紧急,孟沅澄也十分害怕,但还是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听他们的口气,他们肯定不止抓了今日这几个人,那么其他人被藏在哪里了。

    不可能这么快就被转移走了,这屋里一定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藏人的。

    那三人已到了门外,孟沅澄都能听到他们的话声,听清楚之后,她才意识到,这几人方才为何要突然离开,原来他们早已发现她了。

    “我就她会进来吧。”

    孟沅澄听到为首的人这么了一句。

    另两人附和道:“还是大哥足智多谋,不费力气就把她引进来了。”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砸门!”

    “好。”

    ‘砰’的一声巨响,抵在门上的柜子也跟着剧烈晃动起来。

    一声接一声哐当哐当的响声让屋内的其余几个姑娘都吓得哭了出来,几人抱在了一起,抽噎道:“怎,怎么办?”

    孟沅澄也很想问该怎么办,可屋内这几个人都已哭成了一团,若是她再慌了,她们就只能等死了。

    孟沅澄将她们拉到角落,声道:“别哭了,一会他们进来之后,你们拿这个朝他们眼睛上撒,然后立刻往出跑。”

    还好她出门时鬼使神差地带了一盒珍珠粉,她下意识地便拿上了,如今看这东西,想来怕是她早已有预感今日肯定不是那么顺利的。

    “我害怕……”

    孟沅澄道:“我也害怕,可是你们想被他们抓住吗?不想的话,就照我的做!”

    一边嘱咐她们,孟沅澄四下看了看,好像能作为武器的只有旁边的一个花瓶了。

    孟沅澄将花瓶挪到了自己脚边,她从未做过这种事,也是胆颤心惊的,可就像她方才跟她们所,如果狠不下心,遭殃的就是她们自己。

    就在这时,原本抵在门上的柜子轰然倒下,那三人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见他们一步步靠近,躲在帘子后的孟沅澄手心里也满是汗水。

    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到纱帘的位置,孟沅澄朝着藏在对面帘子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可她早该料到的,她们根本不敢出手。

    无奈之下,孟沅澄举起手中的花瓶狠狠砸向了背对着自己的那人。

    孟沅澄是用了狠劲的,一点没留后手,顷刻间,花瓶变成了一地的碎片,那人的脑后也立刻溢出了鲜血。

    可是,这人还依旧站着,并没有倒下。

    孟沅澄心里一凉,知道形势不妙。

    她这么一出手,没把这人晕或是得只剩一口气,那她肯定也完了。

    这人缓缓转身,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啪’的一声,孟沅澄的脸都被得偏了方向,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巴掌印,嘴角都渗出了血。

    “把她给我绑起来。”

    孟沅澄手被绑在身后,看着眼前目露凶光的男人,她也不示弱,警告道:“你们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对我?”

    孟沅澄的下巴被抬起,对上了眼前这人恶狠狠的眼神。

    “臭娘们,你是什么身份?都这样了,还敢大言不惭威胁我,我告诉你,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他忽然起身,朝着身后两人道:“今日便宜你们了,先让你们玩玩。”

    那两人一听这话,立刻激动起来,一脸淫/笑着便朝着孟沅澄走了过来。

    孟沅澄拼命地挣扎起来,却又被了一耳光。

    孟沅澄忽然冷笑出声,盯着面前这两人,道:“你们有本事就把我弄死在这,不然我要是出去了,一定会把你们剥皮抽筋,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人似乎也被孟沅澄的这番话吓着,甚至停在了原地,询问为首的那人:“老大,这……”

    为首这人狠狠给了那两人一巴掌,喝道:“没用的东西,这个贱人一句话就把你们吓怕了。”

    着,他又看向孟沅澄,忽然拿了把匕首出来,狞笑道:“他们不动你,我来,你不是会吗,我先把你毒哑,再把你这张脸划烂,看你还能不能得出来!”

    他手握匕首越来越近,孟沅澄不住往后退着,很快便抵到了墙边,无路可逃。

    孟沅澄闭上了眼睛。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孟沅澄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裴钰!”

    孟沅澄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听到裴钰的声音后,这才敢相信。

    “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钰拉起孟沅澄,让她躲到了自己身后,一边防备着眼前的人,可又还回头看了一眼孟沅澄。

    看到她脸上指印的那一刻,裴钰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戾色。

    手指轻轻地触了一下孟沅澄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疼吗?”

    孟沅澄却没心思跟他这些,因为身后那人已经握着匕首朝裴钰冲了过来。

    “心!”

    可裴钰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已来不及闪躲,孟沅澄眼睁睁地看着匕首扎进了裴钰的胸口。

    裴钰今日穿着天青色衣衫,鲜血立刻染红了他胸前一大片,血还在不停地汩汩往外流着。

    那人见此还握着匕首朝着孟沅澄冲过来,因裴钰的被刺,孟沅澄已经彻底地愣住了,看着这人朝自己而来,甚至都忘了闪躲。

    没想到,裴钰却忽然抱住了她,又为她当了一刀。

    旁边两人似乎也被此情此景吓到,赶紧拉住了他:“老大,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看这样子,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我们还是先走吧。”

    三人正要往外走,却突然听见外面吵闹起来,再出去一看,院中已被一群官兵包围了。

    三日后。

    孟沅澄站在裴钰府外,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虽裴钰过去做了很多让她伤心难过的事,可比起他那日舍命救她,这些其实也都算不上什么了。

    孟沅澄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一事一论,裴钰肯定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自那日守伤,到如今,已有三日了,听裴钰还未曾醒来,于情于理,她都该来探望的。

    可站在门口,孟沅澄却又开始瞻前顾后的。

    毕竟,宋玉竹也在这里。

    若是她一进去正巧撞上了宋玉竹在照顾裴钰,那又该如何是好。

    万一被宋玉竹误会了,她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孟沅澄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就此回去。

    要谢他的话,还有别的方式。

    孟沅澄方一转身,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怎么不进去?”

    孟沅澄回头一看,是章昱。

    “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他好歹也算有些交情,听他快死了,我总得来看看。”

    听到章昱这么轻描淡写地出‘死’这个字,孟沅澄拧眉,十分不悦。

    章昱没发现她的情绪变化,只是道:“快去看看他吧,即便他这人做了很多你讨厌的事情,可也算是救了你,我方才还听大夫,他情况不好,要是今天还不醒的话,可能以后都醒不来了。”

    孟沅澄一听这话,也顾不上许多,立刻便进去了。

    到裴钰房外的时候,站了许久,始终没有迈出第一步。

    这时,门忽然从里面开来。

    孟沅澄下意识要躲开,可发现只是换药出来的下人,手中铜盆里的水已经全被染红了。

    “的见过公主殿下。”

    孟沅澄往屋里瞟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视线,问道:“你家大人怎么样了?”

    “这……”

    看他吞吞吐吐的,孟沅澄干脆就推门进去了。

    屋内出了躺在床上的裴钰,并无旁人。

    孟沅澄走近一看,裴钰似乎还未醒,眼睛闭着,可看表情,好像很是痛苦。

    孟沅澄看他嘴唇动着,好像在什么,她走上前去,弯下腰,想听清楚他在什么。

    可离得这般近,孟沅澄也未能听清。

    她正要直起身子来,却忽然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她一惊,转了过去,下一刻便对上了裴钰的眼睛。

    紧紧地盯着她,片刻都未离开,深不见底的眼睛,孟沅澄一时间也忘了挣扎。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是才醒过来,裴钰的声音还十分沙哑,没什么力气,听着更是虚弱。

    孟沅澄将脸转到另一边,声道:“既然你都醒了,那我先走了。”

    可裴钰却不曾松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为了你,我挨了这两刀,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裴钰又将问题抛回给了孟沅澄。

    “可能你是个好人,即便那日不是我,你也会救的。”

    孟沅澄听到裴钰笑了一声,或许是扯到了还未愈合的伤口,裴钰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痛苦。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