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拂星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木融桉搬回了城南壹号别墅。
林拂星带走的东西很少, 几乎把什么都留下了,木融桉送她的画,乔美玉送她的衣服……
木融桉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决绝的心情将这一切通通留在这儿, 就好像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也永远不会再留恋这儿一样。
乔美玉将林拂星留下的东西都收起来, 装进一个纸箱里,放在她别墅的卧室。
看到那些爱意满满的画, 乔美玉才知道林拂星原来在自己儿子心里分量这么重。
可惜, 有她在, 林拂星大概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
学校里的人都觉得木融桉变了。
老师以为他转性了, 离高考还剩一个学期突然知道努力了;
同学们则发现木融桉变得比林拂星来之前更加冷漠, 再也没人见他笑过,更没人敢在他完球后给他送水。
还有人发现, 木融桉讨厌极了林拂星,就连跟他最亲近的人——李招遥和黄川也不敢提林拂星的名字。
只要听到这个名字, 他脸色难看得就跟要吃人一样。
后来大家都毕业了。
李招遥进了隔壁体院和傅川一个学校,黄川考了A大, 就留在A市。
程羽去了英国剑桥, 乔凡考去了中国南方的大学。
木融桉申请到了MIT麻省理工的offer。
之前在傅远之的威逼利诱下,各项含金量高的奥林匹克竞赛他都没落下过,而且获得的成绩相当优异, 也算为他申请麻省理工大学提前铺了路。
姜檬没能和木融桉一起进麻省理工, 但也考去了美国一所不错的大学。
木融桉作为一中第二个本科考进麻省理工的人, 又是校草,在后来的传言中简直成了一中神一般的人物。
不过这个神一般的人物,却连追回喜欢的女孩儿都办不到。
高中毕业后,木融桉第一件事便是背上书包去日本找林拂星, 却被乔美玉拦在别墅门口。
乔美玉他跟林拂星不会有可能,让他别去找她了。
“你觉得你有资格插手我的感情?”
“我不是要插手,但这是事实!”
木融桉皱眉不耐烦道:“什么事实?你到底想什么?”
乔美玉没有办法,和他讲了自己对林拂星妈妈做过的事,以及林拂星曾过的那句这辈子不会与她和解。
她悲伤却冷静道:“她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因为你是我儿子。”
她,你就让她恨我吧,别去找她了,她夹在你跟我之间,你夹在我跟她之间,大家都是两头为难。
她,对不起儿子,我知道你喜欢她,但她不会原谅我,也做不到忽略那件事继续和你在一起,否则她就不会走,对吗?
她,你别去扰她了。
“……”
木融桉不可置信地看着乔美玉,无言以对。
他都算和林拂星道歉,算告诉林拂星当初是他错了,算让林拂星知道他计划每周飞日本一趟去找她,算告诉林拂星他还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半年来,每一秒都疯狂的想。
结果在他不知道的背后,原来还发生了这种事。
怪不得林拂星走得那样坚决,怪不得她看起来从没想过回来。
那天,木融桉取下书包丢在脚边,在门口的台阶上垂头坐了很久。
他该恨谁呢。
可是,恨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
……
七年后。
年底,日本东京。
某个公寓楼内,一个大冬天光腿穿短裙的女生敲开林拂星家的门,用日文问早:“星酱,早上好!”
“早上好,请进。”
女生是林拂星的漫画编辑,过来和她讨论稿子。
对完分镜内容等,女生坐在榻榻米上喝着茶水,问林拂星最近几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就是新年假期第一天,星酱每一年都待在东京过新年吗?”
“前几年也去过名古屋和京都等地方,和哥哥一起。”
“我知道星酱的哥哥,上回见过一面呢,呐,星酱的哥哥有女朋友吗?”女生问完脸有些红,“啊,我帮我朋友问的。”
“哥哥没有女朋友,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林拂星抿唇笑。
“那太好了,谢谢!”
这时,泷泽徹平开门走了进来,一袭板正的西装,外面套着黑色大衣,看起来是从公司开完会过来。
“哥哥怎么突然来了?”林拂星站起来去接他手里的大衣。
“我放假了,过来接你去医院看父亲。”
女生和泷泽徹平了招呼,简单聊了两句便匆匆红着脸离开了。
“是星酱朋友?”泷泽徹平问林拂星。
“啊咧,上回见过一面的,我的新编辑,上次不是跟哥哥介绍过吗?”林拂星笑道。
泷泽徹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没记住。”
“呐,我把哥哥的联系方式给她了,她会在line上和你联系哦,哥哥到时候不要不理人家。”林拂星倒了茶推到泷泽徹平面前。
“星酱为什么给别人我的联系方式?”
“因为,哥哥该找女朋友啦!”
林拂星笑着完,泷泽徹平表情黯淡了几分。
他抬手揉着她头,柔声问:“星酱还是不肯接受我吗?”
“哥哥放心,就算不按爸爸的那样,我不嫁给你,遗产和继承人也都会是你的,我都不会要。”
泷泽祐治两年前突然提出让泷泽徹平和林拂星恋爱结婚。
因为徹平是众所周知的养子,这样,他能更名正言顺继承他的事业,把林拂星托付给泷泽徹平他也放心。
“可是,如果我是真的因为喜欢星酱,想和星酱在一起呢?”
“……”
……
中国,A市。
迈巴赫车里,表情冷淡的男人看着iPad里的文件,一手去端酒杯,跟那几位老古董开会前他习惯喝点红酒。
刚端起酒杯,发现是空的,他淡淡叫了声:“Lori?”
Lori忙放下手机,帮他倒酒:“sorry,桉董。”
“桉董?”木融桉轻挑眉梢。
Lori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时15分钟您就是董事长了,我先提前叫着,没问题吧?”
木融桉本科两年修完了学分,后来又继续读了麻省理工的MBA,之后留在美国负责管理集团海外事务,展现出杰出的工作能力。
在海外待了7年后,今年他回到国内,正式接手乔美玉的职位,上任向升集团最年轻董事长位置。
木融桉略带警告地看了Lori一眼。
Lori抿唇向他摊开双手:“从飞机到车上您看了一路了,把iPad给我,您也看下窗外,放松下眼睛吧。”
木融桉确实也累了,把iPad递给她,摘了眼镜,靠在椅背上,轻捏高挺鼻梁。
Lori放好iPad,抬眸随意一瞥,视线落在男人拉长的颈线中央,凸出的那颗喉结性感非常。
她见证木融桉从一个弟弟到男人,几乎是瞬间的事,陪着他从踏进集团到坐上如今的位置,也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
但这个看似刀枪不入雷厉风行的男人,偶尔也有脆弱得像弟弟的时候。
比如,喝醉了抱着枕头哭喊“林拂星”的时候。
林拂星。
Lori记得那个漂亮的女孩儿。
木融桉重新戴上他那副细银边方框眼镜,Lori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低眸在手机上继续安排后面的行程。
木融桉把视线投向窗外,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他刚好正对着一家书店的门面。
书店门口挂着一张最近正红的连载漫画《超能力少女的心跳》的海报,同名动漫也已经上映各视频平台。
木融桉端酒杯抿了一口,食指轻敲两下杯沿,淡声道:“到前面停一下。”
“时间不够了。”Lori提醒他。
“很快。”车一停稳,木融桉推开车门下车。
刚要从书架上拿走最后一本《超能力少女的心跳》,结果被一个银短发女生抢先一步。
木融桉皱眉看着女生抱着那本漫画在他面前继续挑选着别的漫画书。
“老板,这个还有吗?”木融桉回头问老板。
老板架上没有就是卖光了,很抢手。
木融桉从背后扫了眼那位一头张扬银发的女生,声音冷淡:“你好,可以把这本漫画让给我吗?”
“不可以。”
“我出双倍价钱。”
“这年头谁没点儿钱啊。”
“那就十倍,或者一百倍,你定。”
“……”银发女生沉默了会儿,回头看过来,“木融桉?”
“……程羽?”
程羽上下量了眼木融桉,笑道:“木总,好久不见,混得不错啊。”
她跟木融桉这是毕业后第一次见。
木融桉蹙了下眉:“还是桉总好听点儿。你也不错啊,畅销作家程羽。”
“对了,我31号跨年那晚想叫人聚一下,你来吗?”程羽眼珠一转,“你来,顺便把黄川叫来,这本漫画我就让给你了。”
“不一定有时间,我回去看一下行程,微信上给你答复。”
“OK,你现在管理着那么大个集团,肯定忙,能来就来我不强求,我主要是想找人陪我跨年,以前国内的朋友都找不到几个了。”
“嗯,走了。”
木融桉走出几步,程羽突然又叫住他。
想了想,她还是道:“我前段时间在日本见过拂星,她可能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结婚?
木融桉的背影倏地僵住。
“我们约好跨年的晚上视频,你尽量来吧,视频里跟她一声祝福也好。”
木融桉喉结滚了下,捏紧了手里的漫画书,冷声笑道:“你作为她朋友,还真是跟她一样残忍。”
林拂星结婚让他送祝福?
想屁吃。
他不去抢婚都是好的。
“我只是希望你们好聚好散,而且这个契机一开,你们往后也许还能继续做朋友,不是吗?”
谁会不惋惜他们俩的感情呢?
可他们七年里竟然跟对方从未有过任何联系。
木融桉坐进车里。
Lori看眼时间道:“可能要迟到十分钟了。”
“迟到怎么了,还不是都得给老子乖乖等着?”他烦躁地按住领带结松了松,倒了一大杯红酒,仰头一口饮尽。
Lori见他脸色莫名地冷,连眼角泪痣都透着股寒气,闭上嘴不再话。
木融桉抬起手肘撑在车窗上,垂下眸,视线落在漫画封面右下角的作者名,嘴角噙着讥笑。
爱□□业双丰收,真是牛逼啊,林拂星。
……
跨年夜当晚,木融桉赶到程羽给的地址。
程羽很有意思,订了他们向升集团旗下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一桌宴席。
木融桉的车一到,酒店全体员工如临大敌。
司机拉开车门,男人弯腰下车,锃亮的皮鞋稳步踩在绵软地毯上,黑色纯手工羊毛大衣在寒风中翻飞。
“董事长好!”
酒店管理站了两列,齐声问好。
木融桉扫了他们一眼,见个个拘谨得大气不敢喘,淡声道:“不用紧张,过来吃个饭而已。”
“……”
怎么可能不紧张。
等木融桉走进电梯上楼后,大堂所有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
木融桉最后一个到场,都在等他。
除了程羽李招遥黄川,剩下的熟面孔不多。
程羽招手让他过去坐。
木融桉脱了大衣和西服外套,挽着白衬衣的衣袖走到李招遥身边,坐下后顺势点了根烟。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在场女生的目光。
李招遥给木融桉指了指程羽身边的外国男人:“喏,那是程羽的男朋友,叫pa……pa什么?”
李招遥的英语一如既往地烂,转头问黄川。
黄川收回视线,“Patrick.”
木融桉偏头看向黄川身边的陌生面孔,微挑眉梢:“你女朋友?”
“对,她叫伍青桐,”黄川跟他们互相介绍,“他是木融桉。”
黄川的口吃彻底治好了,声音好听到能去当配音演员的程度。
“你好。”女孩儿有些腼腆。
“你好。”木融桉淡淡回应。
程羽挽着男朋友过来,直接用英语跟木融桉招呼。
木融桉淡淡用英语回了几句。
等程羽带自己男朋友离开,木融桉抬手抖着烟灰,勾唇哂笑:“这老外真有意思。”
黄川也摇头笑了笑。
李招遥抓耳挠腮道:“什么什么?老子一句没听懂,跟我。”
“没什么,”黄川道,“就是那老外一直在夸一木的身材好,还问他要联系方式,还自己就住在这酒店15楼1508号房间,晚上很有空。”
“什么意思啊?”
木融桉狭眼望向阳台门口,程羽正在那边训自己“男朋友”。
他勾唇笑道:“意思是她‘男朋友’可能看上我了,不过,是不是她男朋友还不一定呢。”
程羽也真有意思。
木融桉在国外被男的女的都搭讪过,属于男女通吃型,刚那老外看他的眼神和的话意图实在太好猜了。
“我操,真的假的?找了个gay假装自己男朋友?”李招遥也看着那边笑。
伍青桐拉了拉黄川衣袖,轻声笑:“跟你一样。”
黄川默默喝了口水,没话。
……
程羽训完自己“男朋友”回来入席和大家一起吃饭。
吃到快结尾,林拂星的视频电话了进来。
“拂星!”
程羽这一声喊的林拂星,木融桉却倏地抬眸看了过去。
“拂星你在哪儿呀?看起来好热闹!”
“就在东京,新年好!”
时隔七年,木融桉没想到再次听到林拂星的声音,竟然是通过程羽。
她的声音比以前还要更甜,却带着洪水猛兽般的力量,狠狠冲碎了他自以为牢固的心墙。
李招遥也凑过去,和程羽七嘴八舌地跟林拂星聊着。
木融桉只是喝水,一杯接一杯喝水。
“拂星,旁边那个男人就是你未婚夫吗?”程羽问。
木融桉端杯的手一抖,水泼到自己身上,衬衣湿后透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腹肌。
“……”
视频那边传来林拂星银铃般的笑声:“你什么?这边好吵,我有点听不见。”
程羽拉高音调:“我,你旁边那个帅哥是你未婚夫吗?”
“……”
木融桉受不了了,拉开椅子大步流星出了包间。
等他换完新衬衣再回来,程羽拿着手机正好在叫他名字:“木融桉来了木融桉来了,拂星你跟他两句吧!”
木融桉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他还没想好什么……
眼见着程羽就要把手机屏幕凑到他面前,木融桉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
他该什么?
林拂星又会什么?
就在屏幕转过来的瞬间,木融桉的“好久不见”都在嘴边了,屏幕却一下黑了,接着整个通话被对方挂断。
“……”
跟所有人视频都没问题,到木融桉这儿什么也没挂了,周围几人都有点尴尬。
程羽讪讪地拿回手机,安慰道:“我觉得拂星她肯定是信号不好,不是不想跟你视频,我马上再给她过去问问。”
“不用了。”
木融桉走回座位,看似平静地坐着,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已经噌噌冒火。
林拂星就这么不想见他是吗?
当初一走了之,现在连视个频都不肯?
真就这么决绝?
他低头在手机上给Lori发了条消息:“订去日本的机票,立刻,马上。”
一收到Lori发来的机票信息,木融桉起身拿了大衣就走。
“去哪儿啊?”李招遥喊他。
木融桉没话,翻手穿上大衣,乘电梯下楼。
去哪儿?
去日本逮人。
……
日本,东京。
Lori事先给木融桉准备好了一辆设置好导航的奔驰。
木融桉一出机场,直接开车前往目的地——林拂星公寓。
将车停在离公寓不远的位置,他抬头望向六楼,没有亮灯,应该是还没有回来,于是开窗点了根烟。
一根烟的时间,一辆宾利开过来停在公寓楼下。
林拂星和一个男人一起下了车。
她今天穿了和服,长发盘在脑后别着头饰,温婉可人。
木融桉想起那一年他们来日本旅游,林拂星跟他一起看花火大会也是穿的和服。
烟火下,他望着她的笑脸看了好久好久都看不够,然而此刻,她的笑脸正对着别的男人。
两人站在车边了几句话,男人抬手揉了揉林拂星的头,目送林拂星上楼后离开。
六楼亮起灯,木融桉静静地盯着那盏灯,在车里纠结地坐了良久
上去。
还是不上去。
上去什么?
为什么跟所有人视频不跟他视频?
“……”
木融桉叹了口气,摘了眼镜轻揉鼻梁。
什么东西啊。
也不知道跑来干什么。
就在这时,只见林拂星又匆匆从公寓楼里跑出来。
木融桉戴上眼镜,歪头看她。
林拂星换下了和服,身上穿得很单薄,外套只是件织针衫外套,原本盘着的一头乌黑长发散在背后。
来接她的又是那辆宾利。
木融桉疑惑地皱了下眉,大晚上这么着急去哪儿?
他随即启动车子跟上了那辆车。
一路跟到目的地——東京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
据木融桉了解,泷泽祐治因为肺癌近段时间一直在这儿住院。
看着林拂星跑进医院,木融桉将车停好后,摘了安全带,开门下车,跟进医院。
泷泽祐治已经被推进手术室,林拂星和泷泽徹平到了也只能等在外面。
“坐会儿吧。”
泷泽徹平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林拂星坐到他身边,手肘撑在膝盖上,垂着头,脸埋在手掌里。
明明最近都稳定下来了,怎么会半夜突然又病情恶化?
“爸爸一定会没事的。”泷泽徹平抬手轻揉林拂星的头,想让她放松。
林拂星抬起脸,眼眶里盈满了泪:“爸爸他,他希望死后,让我把骨灰带回中国和我妈妈的放在一起。”
“爸爸他……”
“他他撑不过这个冬天了,爸爸他早就有感觉。”林拂星埋着脸崩溃大哭。
明明找到亲人才几年时间,却要生死离别;
明明父亲深爱着母亲,却要被家庭阻拦,误会耽误,错过一生;
明明她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始终落得孤独一人的下场,为什么?
泷泽徹平挂了好几个工作电话,最后还是不得不去趟公司。
林拂星的情绪也已经平静下来,安慰他没事,让他去。
泷泽徹平走后,林拂星独自在手术室门口坐了很久,撑不住袭来的困意,渐渐地在椅子上等睡着了。
木融桉从远处的座椅里起身,来到林拂星身边,缓缓曲起单膝蹲了下来。
他仰头看着面前这张七年里只敢远远看一眼的脸。
她好像什么也没变,只是眉宇间更加温婉成熟了一些。
木融桉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她左手中指的订婚戒指上,眼底悲伤和诧异一闪而过。
这是你的选择是吗?
林拂星?
盯着戒指看了良久,木融桉落寞地垂下眸。
他脱下大衣轻轻盖在林拂星身上,又坐到她身边,动作轻缓地将她的头抚过来靠在自己肩上,像以前那样。
林拂星微微动了下,木融桉以为她要醒,吓得不敢动,结果她只是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
就这样安静地陪林拂星待了大概四十分钟,木融桉看见电梯口出现泷泽徹平的身影。
他低眸看了看熟睡的女孩儿,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落下轻浅一吻。
把林拂星的头靠上墙,木融桉转身便走,和泷泽徹平擦身时带着醋火狠狠撞了他肩膀。
泷泽徹平回头只看见一个进电梯的穿白衬衣的高挑背影,莫名其妙地揉了揉肩继续往前走。
没等泷泽徹平走近,林拂星猛地从梦里醒了过来,左右张望。
“怎么了?”泷泽徹平走近问她。
林拂星这才意识到脑海里还在萦绕的那些画面只是梦。
木融桉不可能在这儿,她也不在A市他们的家里。
“没什么,做了个梦。”
这是第多少次梦到木融桉,她已经记不清了。
林拂星低头从前往后撩了下头发,发现从身上滑落的黑大衣。
“这是……”
“医生?怎么样?”
这时候手术室灯灭了,医生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泷泽徹平立即迎了过去。
林拂星也跟着站了起来,不安地抓着手里的大衣。
“非常抱歉,泷泽先生……”
剩下的医生不必再,林拂星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缓缓蹲下,紧抱着怀里的黑色大衣,闷声痛哭起来。
……
A市。
清的第一缕光照进位于市中心的某间大平层公寓时,Lori正好推门进来,一眼望见瘫坐在落地窗前的木融桉。
满屋弥漫着浓重的烟酒味。
Lori皱了下眉,关上门往木融桉方向走,路上心地避开一地的酒瓶和易拉罐。
木融桉闭着眼睛,身上的白衬衣被他自己解了两三颗纽扣,领口凌乱,领带松开后就那样随意搭在脖子上。
他整个人坐在半明半暗的地板上,一手搭在曲起的膝头,手里捏着半罐啤酒,一副颓然落寞的模样。
“桉董?”Lori轻轻叫了一声。
木融桉懒懒掀开眼皮,看她一眼,抬手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完,捏扁随手扔开。
抬手掌揉了下眼睛,木融桉撑地站起来,拿下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单手解着纽扣一边往浴室走。
“早上的会帮我推迟半时。”
“好的。”
“再帮我准备一份新婚礼物,要最贵最好的,中午之前列个单子给我看一下。”
“好的,对方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呢?还是您前女友?”Lori想开个玩笑。
男人高大的背影在浴室门口顿住,喉结不甘地滚动,哑声冷语撂下女孩儿名字:“给林拂星。”
“……”